阿笠博士刚煮好咖喱晚饭，门铃就准时响起。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一把胡子的小老头动作敏捷，飞快到门口把门打开，看到门外已经熟悉的脸，表情肉眼可见地明朗起来，“哈哈，我就知道是小宫你，今天也很准时啊，快进来吧，今天的晚饭我下了大力气，做的是咖喱哦！”

“打扰啦~”小宫菅夫嘴上说着客气话，身体已经自动寻路到餐桌，在椅子上乖巧坐下等吃。

凡骨系统：到人家蹭饭七八天居然连帮忙端个盘子都不干……垃圾！

兴许是最近小宫菅夫蹭饭勤快，阿笠博士家里不光有了他专用的碗筷，玄关鞋柜里也有专门给他买的新拖鞋，考虑到小宫菅夫失业无家可归的概率很高，阿笠博士想着这两天有空差不多该收拾一间房间给小宫了，还有准备一些床上用品之类的……

明明从小宫菅夫那里一分钱还没赚到，阿笠博士已经往里面贴了不少，等到这周末去过百货商场后，估计会还会出出血，但本人却一副喜闻乐见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人善被人欺吧。

凡骨系统看着埋头扒饭的小宫菅夫跟笑呵呵帮忙添饭的博士，感觉自己的良心备受煎熬。

“说起来，博士，我今天带来了好消息哦~”

无视了耳边叫嚷着喊他去帮忙洗碗的系统，小宫菅夫优雅地用纸巾擦嘴，跟正在刷完的阿笠博士聊天。

阿笠博士忙着刷碗，头也不抬：“哦，是卖出了不少保险吗，那倒是挺好的……”

“Nonono，”小宫菅夫否定了阿笠博士不着边际的猜测，“是之前跟博士说好了发明变现，在我的努力下，请看——”

他从公文包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两份文件，推到阿笠博士面前。

“哦！是我的发明商业化的事啊！”

阿笠博士匆匆擦干了手，打开文件看了起来：“厉害啊，小宫，这么快就找到对我发明感兴趣的买家了，太了不起了！”

“哪里哪里，博士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只是一般厉害啦。”小宫菅夫“谦虚”地挺起胸膛，脸上却写着“快！再多夸一点”几个字。

阿笠博士非常捧场地夸了一箩筐的话，虽然用词没多华丽，但贵在真诚。

一老一少，其乐融融，唯独凡骨系统看得眼睛疼。

这个人早就奴役系统做好了这些，偏偏拖了一周才拿出来……正常人做出这种事后，有脸皮要求这么多好话吗？不，仔细想想，真正的正常人连这种事都不出来好吗！

“咳咳。”

一道听不出生理因素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个人傻乎乎的“周瑜黄盖”行为，从楼梯转角口走出来一个茶发小女孩。

她头发部分卷曲，像是遗传的时候卷发基因只给了一半突然捐款跑路，剩下的都是直发，有点混血的特质，五官也偏向欧洲比较立体，冷淡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像雕像多过人。

小女孩扫过小宫菅夫，然后把视线转回熟人：“博士，有客人？”

“啊，是，我来介绍一下！”见到沉稳的小女孩，萦绕在阿笠博士身边的快活气焰硬生生被砍断一半，他放下合同，捡起成熟长辈的身份，“这位是小哀，全名灰原哀，是我亲戚家的小孩，因为家里稍微有点事，昨天起就借助在这里。”

灰原哀露出过年疲于应付长辈的标准表情，语气敷衍中带着认真，朝小宫菅夫微微点头：“你好。”

“你好，小哀~”小宫菅夫蹲下来跟她平视，抬起手热情地回应道，“我是小宫菅夫，虽然才20岁，但已经是个为赚取房租辛苦工作的社会人，小哀可以叫我小宫哥哥或者菅夫哥哥，现在正在为博士发明的盈利出一份力，请多多指教啦~”

灰原哀：“……你好。”

“对了，小哀还没有吃晚饭吧，”小宫菅夫一副主人的模样，招呼起灰原来，“博士今天的咖喱饭味道不输给外面卖的，不吃太可惜了哦。”

阿笠博士自得地捋了捋胡子：“这可是我特意去店里打听的秘方，不好吃是不可能的……”

灰原哀：“不，我午饭吃得太晚，现在不饿。”

拒绝完，灰原哀把脸转向桌面上安静如鸡的两份文件，问：“失礼了，我好像在房间里听你们在说什么文件，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小宫菅夫喝着阿笠博士倒给他的果汁，熟门熟路地开冰箱翻出几个冰块加进去，“这两份虽然大体上差不多，但分成方式不同，我推荐右边那份。”

灰原哀来得太快，阿笠博士还没看完，听到这里，他就凑过去跟灰原一起看。

但灰原哀翻得太快，阿笠博士才看到一半，灰原哀已经翻完两份，然后把文件还给了他：“博士，我看完了。”

阿笠博士正想自己再看看，就听见灰原哀给他说明这两份文件的不同之处：“左边的是一笔买断，也就是直接给博士一笔钱，之后发明就跟博士无关了，右边的是按照商品盈利收入给博士分成，如果商品卖不出去也能中断合作，但相反，商品热卖后博士也能赚钱，而且是细水长流的收入，虽然分成不高，但我也推荐……”

灰原哀说到一半意识到周围还有个不明情况的第三者，紧急打住了不适合由七岁小女孩说出口的话。

因为是在知情人博士家里，一不小心大意了，身份还没完全适应吗，我懂我懂……

凡骨系统看着坐立不安的灰原哀，心里不断点头。

小宫菅夫看灰原哀停止表演，才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看向阿笠博士：“这个年龄的小孩都这么厉害的吗，柯南是，小哀也是？”

阿笠博士尬笑地帮忙打掩护：“是啊，最近的小孩越来越聪明，真是了不起呢！”

有柯南的例子在先，小宫菅夫自然没有理由对灰原哀追究。

倒是灰原哀的“成熟”在小宫菅夫这里过了明路，以后不用在小宫菅夫这里故作天真装小孩，灰原哀演技不如柯南，这么一来算是切实地打消了她的一些负担。

*

里间人治带着阿笠博士签署好的文件回家。

“唉，果然还是来了啊，”里间人治叹气，“前几天一直蹭饭没看见灰原哀，还以为宫野能回归组织怀抱呢，结果只是流浪了几天。”

“从柯学时间来看，说不定没有那么长时间。”凡骨系统的电子音都透着愉快。

里间人治升起好奇：“你听起来挺开心的啊，遇到什么好事吗？”

“我遇到什么事，你还能不知道吗？”也不想想系统是跟着谁转的，如果不是硬件不许可，凡骨系统都想翻个白眼。

不过，看在他没有坑人家小老头的份上，凡骨系统自掏腰包给他下单了一辆超酷的自行车，涂装是里间喜欢的颜色，等明天商场送货上门的时候给里间人治一个惊喜。

“我还以为你会哄阿笠博士签一笔买断的合同，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良心的，”凡骨系统想到这件事，到现在还如在云端，有种不真实感，“做人嘛，还是有点良心比较好，不求你做个完人，但对经常打交道的还是少坑点好，不是吗？”

里间人治：“啊？”

从系统开始说话，里间人治就觉得每个字他都听不懂了。

凡骨系统还在美滋滋：“别害羞嘛，很久不做人事了，突然做人事你还不好意思？就算现在开始才做个人比较晚，但改邪归正什么时候都不会迟。”

“啊？”里间人治困惑地挠了挠头，“灰原身在剧情里看不出来也就算了，你还看不出来合同的问题吗？”

凡骨系统欢乐的bgm戛然而止：“问……题？”

“不可能！”凡骨系统重新翻出合同紧急扫描，没扫出漏洞语气格外有底气，“合同是我写的，里面不可能存在问题！”

除了合作方底子不干净，合作条件，给阿笠博士的待遇，每季度的分成比例……这些都写得清清楚楚，连半个语法错误都没有！

“拜托，有问题的话，雪莉早就发现了，”里间人治觉得系统大概是废了，无奈地解释道，“你还记得吗，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时间是有问题的。”

凡骨系统懂了，但他宁愿不懂。

“按照《柯南》的时间线，过个二十年时间表只走了半年，但东西是货真价实卖出去了，收入不会虚假，”里间人治做了个简单的数学题，“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是一次性拿到三千万日元好，还是每个季度拿一百万到五百万的分红好？”

里间人治自顾自地回答：“无论签哪个合同，我都不会亏，只是后者我会血赚。”

“……”

凡骨系统没有吱声，他在忙着取消订单，但店家装死不回答。

可恶啊。

他居然被里间人治装出来的纯良表演骗过去了！

一想到里间人治看到明天送货上门的“惊喜”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凡骨系统就想销毁半小时前下单的自己。

——真是奇耻大辱！

作者有话要说：基金会太人类至上了，重塑之手神秘学家至上，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中和一下呢，害得维尔汀经历了这么多苦难。

不过，康斯坦丁，把那些小孩子推出去送死，这不叫政治，叫谋杀。

服从乖顺有服从乖顺的用法，心有猜忌有心有猜忌的用法，送死是利用率最低跟隐患最大的一种用法，尤其是其中还有贵重存在的前提下，一不小心，猜忌有死亡的滋养会很容易变成有攻击性跟自毁性的仇恨。

难怪维尔汀一开始就不信任基金会。

可惜了，重塑之手如果对普通人好一点，维尔汀估计就投敌了。

在这里推荐《1999》里我最喜欢的角色——

槲寄生！

我拥有强大力量但心理脆弱的二五仔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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