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龙心口处那片鳞也是冰凉的。

花云应坐在明雍后山昏昏欲睡，阳光透过叶片间隙落在她凌乱发丝上，懒洋洋地想腕上玉镯今日不知被问了多少次哪位名家所雕，最后不得心口胡诌道是同文行里某位能工巧匠，同砚们实在好奇可以去问文先生，我是以算学小测满分第一名的成绩，换来他一次引荐机会的。

行吧，文先生的名号果然管用。

不知会不会有人求到还玉那里去，她伸手抚过腕上青龙过分美丽的角和鳞片，丝缕凉意顺指尖反馈至她脑海中，感觉自家亲老师真是暑热消夏必备之利器，玉泽被她惊醒动了动尾尖扫过手腕内侧，抬起头望向花云应欲张口说话。

他说：“乖徒，别闹。”

花云应才不管这人说什么，反正被世人畏惧的璇玑涯公子、已身死的熙王世子哪怕再生杀无忌，想来也不会对她动手怎么样的，抬手戳了戳玉泽心口处那片护心鳞，下一刻起身化作白凤振翅一气呵成，徒留变回人形的明雍红榜第一哭笑不得，看自家学生飞了一圈又落回来。

花云应委婉讲道：“云心先生说您薄情寡义，我看这话真没半点错...毕竟连护心鳞都是冰的。”

玉泽侧卧在草地上龙角还没收，闻言朝她懒洋洋一笑，喟叹道：“想来常人也碰不到那处。”

“这不是一回事——”花云应话说一半收声，她跟这人斗嘴难说多少年，此刻也懒于分辨其中差别之类，“算了，不得不说解暑功效不错。”

“那为师拔了送给你？”玉泽抬眼睨她，又笑。

“免了。”花云应忙不迭一摆手，“别到时候荷塘泛舟变成学子捡到先生浮尸，那就太恐怖了。”

“好吧。”玉泽装模作样叹气，“我是真心的。”

铮！

她衣摆下沧浪出鞘一声轻响，容色清丽的少女面无表情将刀刃插在他脑袋旁，轻而易举削下几缕发丝，咬牙切齿道：“你给我好好活着。”

“...噗。”玉泽怔了几秒，忽然笑出声来。

“行。”他说，“为师...我长命百岁。”

“你这嘴上没溜的。”花云应扫他一眼，“还劝我哪天想开了自戕...可别先我一步死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