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百战终得身名裂....”玉泽一双多情风流的碧色眼眸望着花云应,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种事情,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染指。”
“哈。”花云应按住花复暄,低低地笑了一声。
出身南塘花家的云中郡主面无表情的看着明雍书院最负盛名的红榜史学先生,甚至带了些讥诮般冷冷道:“说实话,您可真不是个东西。”
玉泽于是分外愉快地笑起来,他说:“我说乖徒啊...你难道直至现在,才发现为师的本性吗?”
“玉先生为人如何,我们都有目共睹。”花复暄被自家阿姐握着手,从善如流的回答了玉泽。
而玉泽只觉眼皮子登时一跳,这么多年来他可太了解花家二人了——也不知道花复暄怎么被文司宥祸祸成这样的,在不说人话之前必定先礼节示意性的恭维两句,然后直接开始嘲讽。
他说:“希望我和阿姐下次见您是在殿前。”
而不是和云心先生还有步夜奉旨住在诏狱里。
他眼前风度翩翩的青衣先生显然听懂了他这话里的隐喻,难得哽了一下才道:“你和怀月现在离开这乱局还来得及...我本无意让你二人牵涉至深。我觉得凌晏如有句话说的对,学子本就应该专心自身学业,这天下人如今还没死绝呢。”
得。这是连敬语都不用了。
花云应颇为头疼地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最终近乎于无奈地对玉泽叹息:“玉先生,我一介学子看不懂这局势...但——我还是愿意帮忙的。”
“将军百战身名裂....”她抬眼轻声道,“可那些不愿出头、安居一隅的废物就能安享太平了吗?”
花云应想到功高盖主而被忌惮诬陷的熙王,想到她本不应死在靖安之乱中的父母,想起虽不知去向却已经有种种迹象表明,为所谓大义而转投暗斋的花忱...忽然有暖意透过衣料渗到她肩上,花复暄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安静地看她。
于是她由衷地笑起来,恍惚间听到玉泽的笑声也散在风中,听见他说:“有时...沉眠在黑暗中不知几多日夜的蝉,也敢为见白昼放手一搏。”
“你我又何尝不是逆风的蝼蚁呢?”他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