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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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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要歇息的时候,齐麽麽伺候苏棠沐浴。

一道绣有猫儿嬉戏图的屏风后头,苏棠舒展开骨肉匀停的手臂,轻轻搭在木桶上。屋内雾气弥漫,显然这洗浴进行了多时了。

齐麽麽试了试水温,道:“姑娘,水有些冷了,便起吧!”

苏棠自浴桶中站起身来,如瀑地长发顺着玲珑有致的身子一路蜿蜒而下,直堪堪停在那最叫人浮想联翩之处。

麽麽取过一旁架子上搭着的布巾,先是细细替苏棠擦了后背,真是个如玉做的一般。又绕到前头去,替苏棠擦前身。

她一边轻柔地替苏棠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一边心里想着姑娘这般的模样,这样的身段,男人哪有不爱的。此番老爷与夫人虽不在了,姑娘嫁予侯爷,只需把侯爷哄得高兴了,何愁没有好日子过。只是这侯爷,似是有些喜怒不定。

齐麽麽替苏棠擦拭干净,又寻来脂膏要为苏棠涂上。

却听得苏棠叫了声“麽麽!”

这是姑娘害羞,自她大了,寻常沐浴服侍还是由她们伺候的,只是这涂抹润肤的脂膏,尤其是女儿家特有的地方,是不肯要旁人伺候的。

齐麽麽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道:“姑娘爱羞,老奴省得。”

便只替苏棠涂抹了四肢,便将脂膏递与苏棠。

苏棠接过,又叫了声“麽麽!”

这是不要人看了。

齐麽麽往后退了几步,道:“老奴省得,这便出去了。”

然后隔着纱帐望着自家美丽不可方物的姑娘,道:“姑娘在奴婢们面前,怎样都是使得的。只是以后嫁予侯爷,这夫妻之间,却是不能一味怕羞的。”

苏棠简直要被她羞死,连连赶人道:“麽麽说这些做甚,好羞人!”

齐麽麽心道自家姑娘聪慧着呢,自己话说了,她听得进去。

苏棠隔着纱帐瞧着,见齐麽麽出去,反手将房门带上,才伸手将几上的脂膏取来。

伸手在那脂膏盒里舀了些,细细地涂在那几个地方。后臀那里也就算了,左右随便涂涂,只是前胸这里,却是好生羞人。

她那处长得好,不若寻常姑娘那般空空荡荡的,有时天热了,衣裳穿得单薄些,都不好出门见人。现下将脂膏在那处涂了些,自己忍着羞意揉了开来。

略过了会,门外头齐麽麽道:“姑娘,可好了么?”

苏棠应了声,齐麽麽推门进来了。

这时苏棠已穿好了衣物,在梳妆台前的软凳上坐着了。

齐麽麽拿起巾子替苏棠轻轻绞干头发,望着面前的女子,道:“自姑娘出生,老奴便守着姑娘了。您刚生下来时,粉雕玉琢一般,真真叫人喜爱。”

她替苏棠将绞干的头发打散,又拿起妆台上的梳子替她将发丝梳顺。

“小时候您可有些调皮呢,夫人还担心您性子太过活跃,不似寻常女儿家。”

苏棠想起小时候的旧事,自己拿过齐麽麽手中的梳子,替自己梳着头,笑道:“母亲个性素来杞人忧天的,又爱思虑,父亲也是说过她的。”

齐麽麽又替她换好里衣,望着她秀美绝伦的面庞,叹道:“是啊,姑娘如今的模样,性子,若是夫人还能见到,定是大怀感慰的。”

苏棠道:“这些年,苦了麽麽和雪芽了。跟着我,尽是过得苦日子。”

“老奴跟随夫人和姑娘,从不觉得日子难捱。相反,两位主人心地善良,从不苛责打骂下人,老奴多在姑娘身边一日,便是多受用一日。”

她见苏棠显是要歇息了,便替她将被褥摊开,又道:“说句不知身份的话,老奴这心里把姑娘是当成自个儿女儿来疼的。”

苏棠握住她干枯的手,道:“我晓得的。”

齐麽麽朝屋外看了番,低声对苏棠道:“如今,这季侯爷拿着庚帖上门来,那姑娘是如何想的呢?”

苏棠浅浅笑道:“父亲母亲在时,便与季家定下了婚约,庚帖都是换过的。这亲事自然容不得我抵赖。麽麽是觉得昭哥哥不好?”

“非是侯爷不好,只怕是他太好。”齐麽麽忧心道。

“哦?”苏棠状若不解。

齐麽麽道:“不怪姑娘,早先您还小呢,许多事情怕也记不得了。”她叹了口气,道:“从前这季家大郎君,可是风光霁月的人物。上京城中适龄闺秀,没有不想嫁他的。若他还是从前那个模样,眼下姑娘嫁他,自是良缘一桩了。”

苏棠道:“从前的事,我还是记得些的。昭哥哥如今,与往昔是略有不同。”

齐麽麽听了她这话,急道:“姑娘,哪里是略有不同,他如今.......分明就是另一个人。那日他命底下人削柳二舌头时,您也瞧见了,当真是.......当真是眼都不眨一下........”

苏棠笑笑,又问她:“早间在门口,麽麽还说雪芽同情伯母,此番没曾想你竟为柳二郎君抱屈了?”

“呸呸!”齐麽麽连连道,“好姑娘,您莫要捉弄老身。那柳二自是千刀万剐都不足惜的,我只是和您说,这侯爷不似寻常人........就是他手底下带的人,也不像是寻常的家丁护卫。如今老爷夫人俱已不在了,纵使您还有个伯父,大抵也是靠他不住。您若真嫁了侯爷,勋贵之家,妻妾争宠,再或者是旁的事,深宅大院,总是复杂得很哩!”

她瞅着苏棠的脸色,最后道:“若是如此,到了那般田地,您靠谁去啊?”

苏棠上前握住她的手,将她扶到床沿上坐好,道:“麽麽说得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只是不嫁给昭哥哥,先不说这婚我悔不悔得,便是能悔,我嫁给谁呢。你也知道如今我无依无靠,不然这柳二郎也不会伙同伯母,来打我的主意。”

她又道:“若是嫁个寻常百姓,再遇着这样的事,焉知他又能否护住我呢?”

齐麽麽道:“是了,便是那些个士子,文人清流,老爷头先的学生那么多,后来老爷进宫为季家求情,遭陛下斥责。打那之后,那些个文人墨客再没上门的了。这些人,也是靠不住的。”

苏棠点点头,道:“在朝为官的,若是我和昭哥哥悔了婚事,又哪里敢娶我呢。再说了,便是这些大小官员,内宅争宠的事,也不见得少呢。父亲从前的学生,大多是势盛之时云集家中,自当年的案子之后,避我都是不及,哪里会谈及婚嫁呢。”

齐麽麽想了想,抚掌道:“如此,嫁予侯爷却是最稳妥的了。一则季家与咱们府上有旧谊,二则姑娘恁般品貌,侯爷岂有不爱的道理?”

苏棠笑道:“麽麽不必如此烦忧,其实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早先昭哥哥没来之时,我还想着便不要嫁人,左右我们三人在一处,我做得针线,您又有一手好厨艺,总是个营生。再收养个孩儿,过此一生也算好的。”

齐麽麽急急打断她道:“姑娘说得哪里胡话?老爷和夫人只你一个血脉,还要等着你成家立业,诞下小郎君,这样老爷这一支,也算后继有人。”

“其实嫁予昭哥哥,总比嫁给别的人好。他虽变了好多,但我总觉着他亲近。”她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了故人,才有些低落地道:“我懂事了之后,知晓阿娘想将我与成器哥哥凑对,实则在我心里,他们都是兄长一般。只是我知晓了这些事,就同昭哥哥离得远些了。”

齐麽麽拍怕她后背道:“夫人就是相中了季家二郎君呢,不过老爷心里实则是属意大郎君的。一则当时你到底年纪小,和大郎君差了些岁数,二则他当时名满京城,想招他做乘龙快婿的不知凡几,咱们两家又是这样的关系,老爷倒不好开口了。说来世间事也是巧,季家抄没后,二郎没得逃出生天,咱们也就当这亲事没了,不料他如今却上门来。”

苏棠道:“麽麽也这般说,可见着实是命定的姻缘。嫁谁都是嫁,若是昭哥哥,我心中甘愿的。”

她不知怎地看了眼矮几上散落的书,想起亡父,“父亲无子,平生最得意的学生便是昭哥哥。昔日季家蒙难,他日日奔走求助,最后只救下昭哥哥一人。他与季伯父同年好友,相交莫逆,深恨自己无能为力。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我嫁予昭哥哥,想来心中大慰。”

齐麽麽也是点头,略再陪她说了几句话,就出去了。

苏棠望着帐顶,不知怎地想起当时昭哥哥刚从狱中被放出来时的情形。

季家蒙难,在上京城中的季家人全被逮捕下狱。而季成昭当时受朋友之请,在外游学,躲过一劫。后来得知家人罹难,星夜赶回上京城中,也被逮捕下狱,听候发落。

他回来之时,季家众人已是被处斩了,按着原有的判决,连带着他一起,也是要被处死的。

苏父先前日夜奔走,未曾救下季家一人。因着头先季成昭不在京中,还盼着他在哪里躲过一劫,不料他却宁愿回来赴死。苏父不忍见挚友唯一血脉就此断送,夜里便去宫门口长跪,望天子宽恕季成昭,饶他一命。

苏父去跪了几日,天子并未召见他。他是文坛领袖,太学那些学生也多有与他同跪的。就这么过了月余,处死季成昭的文书并未下来。及至后面,天子下旨,道“怜惜季成昭之材,然其家人犯下大错,免除季成昭死罪,终身不得入翰林。”

彼时季成昭已是二甲第一的进士,在翰林院挂着职。依着惯例,是无内阁不翰林,如此旨意,实则与断他前程无异了。

当时苏棠并不懂这些,只是父亲知了这旨意,长吁短叹一阵,道:“也好,也好!从今而后便叫明熙与我一道教书授业。”

可是,季成昭却不愿。

苏棠还记得那是父亲在世时,她最后一次见季成昭。他在她家廊下站着,三月的琼花被飞吹过,洋洋洒洒地打在他肩头,无端看着便有些孤清。而廊外是苏家的池塘,早先时候季成昭便是在这里教苏棠钓鱼。

“昭哥哥!”她唤道。

季成昭转身过来,从前温和儒雅的脸上,只余下一片淡漠。

苏棠跑得急,险些要被摔倒,他上前一把扶住,道:“慢着些!”

眼里才稍微有了些从前的样子,只是到底时过境迁,心境大不同了。

苏棠仰着头问他道:“你要走么?不与父亲和我们在一处么?”

季成昭却不答,反问她:“棠儿,你还记得我母亲吗?”

苏棠哭道:“记得,我记得姨母和姨父,还有成器哥哥......”

她大了越发不能改口,径直叫季夫人做姨母,连带季父一并唤做姨父了。

季成昭背过身道:“辜负老师慈心,血海深仇,季成昭夙夜不忘。”

他话说完,径直离开了苏府。从那之后,苏棠再没见过他。

苏棠的思绪从以前的事中清醒过来,略略翻身,想道麽麽和伯父会怕昭哥哥,她也能明白。只是她想起从前的事,后来的事,见着昭哥哥如今的模样,却很是心疼他。

若有的选,谁不想做世人眼中芝兰玉树的佳公子。只是到底由不得他。

苏棠将颈项间戴着的玉佩拿出来,摩挲着上头的竹叶纹,心道:“父母一早定下的,我本就是要嫁到季家去。”

她握着这玉佩,心中不知怎的,就生起无限的勇气来。好像前面即使有刀山火海,也不畏惧了。这样想着,她慢慢睡去了。

***

过了月余,苏棠辞别伯父,由他家小郎君相送,与季成昭的人马一道,向着进京的官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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