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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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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君轲木着脸从拓跋禹身上爬起来,向小厮吩咐道:“劳驾换一间屋子。”

拓跋禹也神态自若地从满地狼藉中爬起来,重申道:“两间。”

小厮有些迟疑地看向孟君轲,显然是在等“能做主的人”发话。

刚刚被拓跋禹讥讽为“淫贼”,孟君轲岂能吃下这等暗亏,她先是朝那小厮微微颔首,“那便两间。”然后眉尾微挑,随手拾起一缕破碎的被褥,语气暧昧意有所指道:“用坏的东西确实是不能再用了。”

听了这话,小厮不禁多看了几眼拓跋禹魁梧挺拔的身躯,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不屑——呔!居然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既如此,他便将这两位安排在相邻的房间。

折腾了一通,孟君轲终于如愿安歇。这一觉无比香甜,再度醒来之时,竟已是日薄西山,暗沉的夜色悄然攀附上橘红的晚霞,光亮映射在瞳孔,她甚至有几分与世隔绝的恍惚之感。

直到远方遥遥传来若有若无的人声鼎沸,孟君轲才恍若惊醒般意识到自己是谁,又是因何缘故来到天韵阁。

推开门扉,外头守着的还是原先那小厮。只不过这次他规矩了些,将那欲拒还迎的紫色纱衣换成了普通的长衫,看着顺眼不少。

“大人,今日乃元宵佳节。孔师吩咐若您想出去走走,可以瞧瞧天韵阁的灯会。”说着,他还毕恭毕敬将手上的托盘向上递了递,上面放了几个款式各异的华美面具。

近来事务繁多,虽说前些日子收到都城来信,言说朝中各位大人源源不断往帝姬府上送了哪些节礼,但这场景每年都要经历好几遭,孟君轲并无特别兴致,早将此事抛之脑后,却是险些忘了今日是元宵。

不过这孔师倒是个会办事的,没有大肆操办什么宴席请她前去。

一来是孟君轲年年过节都要在宴席上磋磨时光,反倒是对民间的灯会更感兴趣;二来炮火一事尚未查清,这个时候若是还有心思宴请,那才是不将她放在眼里;三来知晓孟君轲并不想透露自己的行踪,还周全地准备了用以遮面的器具。

孟君轲随手拿起一个靛青色面具遮住上半张脸,想了想又拾起一个狐狸面具,转身推开拓跋禹的房门。

也不知他是几时醒的,正坐在桌边边啜饮清茶边看话本子,好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本以为他看的会是军法,再不济也是些讲述各地风土人情的游志,但孟君轲搭眼一瞧,只见那封皮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闲书》。

见孟君轲前来,拓跋禹将书收起,但仍是被孟君轲瞥到一句:“寅时晨起,对日观影之长短变化,便可消磨半日时光。”

孟君轲:“……”

写书之人与看书之人,果真是闲。

她将狐狸面具递过去,抬首示意:“戴上这个,一起出去走……”

话未说完,手上的面具便被人狠狠打落,“当啷”一声碎成两半,孟君轲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拓跋禹猛地起身,瞳孔收缩,双拳紧攥,气息不稳道:“滚!”

首次见拓跋禹如此失态,孟君轲第一反应并不是被冒犯,而是双眼微眯,心中思量千回百转:自幼于沙场上历练,拓跋禹绝对是她见过最沉稳的将士。即便被南魏如此羞辱,他依旧可以做到不卑不亢,此时为何突然发难?

难不成,是她身上所携之物刺激到他了?孟君轲上前两步,却见他只是赤红着双眼,未有动作。

快速扫视屋内一周,孟君轲将目光定在碎裂成两半的面具上。不紧不慢拾起面具意欲再度上前,只见拓跋禹下意识后退一步。

动作一顿,孟君轲嘴角的笑意不自觉扩大,她不自觉歪了歪头,竟显现出几分小姑娘的娇俏,但语气中却流露出丝丝天真的残忍:“你……怕这个面具?”紧接着她又自顾自否认道:“不,你怕的不是面具,你怕的是——狐、狸。”

明明最后两个字语气放轻,却又因为特意拉长的尾音,宛如一条身材轻盈的游蛇,嘶嘶在拓跋禹身上攀爬,温柔而又紧致地缠绕在他脖颈,然后,不留一丝缝隙地狠狠箍紧!

这一刻,孟君轲简直想要放声大笑——多有趣呐!堂堂北魏战神,身经百战厮杀出来的大将军,居然会怕小小的狐狸?若是能够提早知晓他这个弱点,南魏可不废一兵一卒将他捕获!

此时此刻,只有最好的猎人与熬鹰人,才能读懂孟君轲笑容背后的嗜血与兴奋。

同为猎人的拓跋禹读懂了她。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敏锐反倒使他清醒了些,强按下心底不适,拓跋禹逼迫自己再度坐下,然后猿臂一捞,即便只用了三分力,也轻轻巧巧将孟君轲横抱而起,贴着她的耳朵一字一句道:“帝姬说笑了。”似是想用这种方式乱她心神。

但结果注定要令他失望了。孟君轲窝在他怀里,半坐于男人紧实有力的大腿之上,手掌却不安分地抚上他的左胸,感受着掌心下喷薄欲出的肌块纹理,眼眸上抬勾勒出魅人的弧度,“哦?是吗?可你的心,似乎跳得很快。”

在南魏向来鹤立鸡群的女人,此时此刻被挺拔壮实的男人虚搂着,竟显得娇小无比,嘴角的娇笑更显得她像一只魅惑人心的狐狸精,“亦或者,难不成将军是想说,你的这颗心,是为我才跳得如此快么?”

拓跋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嘘,我可不信!”无辜的语气显得稚嫩而又无害,她像个朝情郎撒娇的少女般,咯咯笑着将手中的狐狸面具举向他的脸,嗔怪道:“刚刚才将我的狐狸面具打碎,现在休想说些有的没的哄我!”

原本就狡黠灵动的狐狸面具碎成两半后愈显邪性,仿佛立刻就要化身野狐扑在他脸上大口撕咬。拓跋禹自虐般死死盯着面具中央殷红的鼻尖和诡谲的唇形,呼吸沉重抑制住自己想要颤抖的指尖,将鼻尖埋在她的脖颈之处,深嗅着股股幽香,暗哑着嗓音道:“这面具我虽不喜,但你若是喜欢,我一声令下,让北魏将士们一人一个戴给你看可好?”

明明是外人瞧着再耳鬓厮磨不过的暧昧姿势,但孟君轲眼中的兴致却一寸寸冷了下去——他在威胁自己。

这话中意味很是明显,拓跋禹虽厌恶狐狸,却仍能抑制住自己。他在告诫她,自己非但没有软肋,反而背后有一整支国家的军队作为支撑。

自他怀中脱离出来,孟君轲冷笑道:“如此大阵仗倒也不必,将军一人戴给本尊看便好。”

说罢推开门,想从小厮那处再拿一个狐狸面具,却发觉没有类似的样式了。

既如此,此次便放过他。逞一时之快大可不必,这个秘密自然是要留到日后派上更大的用途。

没甚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手拿起一个黑犬面具卡在他脸上,没想到竟格外合适——高大寡言的男人半张脸都被犬系面具遮住,反倒更添几分神秘与禁忌。

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君轲挑眉轻嗤道:“哼,狗男人。”

若是可以,她真想亲手给这厮拴上狗链带他去游街。但如今毕竟不是在自己府里,于是孟君轲只是乜了他一眼,宛如恩赐道:“走吧,带你去见识下天韵阁的元宵灯会。”

拓跋禹并不想去劳什子元宵灯会,他只想继续看他的《闲书》,但孟君轲如今的模样显然不是在同他商量,不欲再起正面冲突,拓跋禹只得在心里悠悠叹口气,然后默默跟在她身后——相处几日,他已逐渐摸清了孟君轲的脾性,对于那些未能随心而行但又不伤及利益根本的事情,她虽不会使些下作折磨人的手段,但或许是自幼骄纵横行惯了,总归还是会明着给他找些不痛快。既如此,他倒不如一开始便遂了她的心愿。

如此想着,他竟有些恍惚——为何自己会下意识纵着她?这种熟悉的无奈之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向来波澜不惊的双眸泛起涟漪,拓跋禹面容沉着地看着灯会的繁华之景,将万千心绪压入深处不曾泄露分毫。

天韵阁内的元宵灯会乍看上去与民间并无不同,但若定睛细细分辨,便会发现部分常亮不灭的灯笼里放的竟是碗口大的夜明珠,就连那些被摊贩随意堆在一处的小玩意儿,各个皆不是凡品,随意挑出一个都能作寻常铺子的镇店之宝。

帝姬大手一挥,姿态相当豪横,“看中哪个给我说便是。”

身居高位久了,习惯于对待旁人恩威并施,就连孟君轲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拓跋禹的态度正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毕竟之前踩了别人的痛处,此时总该假惺惺补偿下不是。

此话一出,周遭人目光都变了,纷纷暗叹这面首真是好命,竟攀附上这样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妙龄女子。

然而拓跋禹双眼微眯,却是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此举是收买?亦或是逢场作戏给暗处之人看?再者,难不成是她一时心血来潮的戏弄?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旁侧已有机灵的商贩见缝插针,举着手中灯笼朝孟君轲道:“姑娘为情郎放盏孔明灯吧,可以题字祈福保平安,寓意来年顺遂安宁。”

孟君轲本想反驳,但突然觉得民间这些“情郎情女”的戏码甚是有趣,于是笑嘻嘻看向拓跋禹好整以暇道:“情哥哥,妹妹为你放灯祈愿可好?”说着便要来挽他的胳膊,外人看起来好不亲昵。

拓跋禹本下意识想躲,却又硬生生抑制住自己抽离的冲动,不辨喜怒的黑眸定定注视着她。

就在孟君轲以为他快要翻脸的时候,不曾想这人嘴角竟勾起一抹笑容,宠溺道:“无论你做什么,我心中自然都是欢喜的。”

这个反应着实让孟君轲错愕了一瞬,但她立刻反应过来,温软的身子又朝他那处依偎了几许。

拓跋禹面上笑意未变,掏出碎银递给那个商贩,借着这个动作侧开身子,“这银子应当由我来出。”

感受着这人绷紧的身体与不动声色的躲避,孟君轲心中兴致更盛——他明明不喜自己的触碰,为何又要强迫自己在这里逢场作戏?

无论真情还是假意,南魏多的是想当帝姬入幕之宾的少年郎,但她是君他们是臣,对上这些人孟君轲只觉得乏味得紧。拓跋禹则不同,若非北魏那昏庸皇帝老儿和满朝酒囊饭袋当权,以拓跋禹之能,今日身居俘虏之位的,怕就是她了。

——多有趣呐,几日前还在战场上针锋相对、剑拔弩张的两人,如今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侬我侬起来了。

两人行至空旷之处,孟君轲笑吟吟将题了字的孔明灯点燃。

暖橘色的孔明灯缓缓升空,微弱的光芒点映在拓跋禹漆黑的瞳孔中。他半眯双眸,遮挡住小半光亮,淡淡开口道:“帝姬今日可是尽兴了?”

这话语隐含试探之意,孟君轲不置可否,欺身向前,手掌虚虚合盖在他的胸口,娇笑道:“都未能得到你这颗真心,又谈何尽兴不尽兴?”

孔明灯愈飞愈高,那抹橘黄色的光亮似乎变得更加微不足道,拓跋禹黑黢黢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骨节分明的大手虚掩住她的手,意有所指道:“帝姬身份如此尊荣,这世间之物,竟还有帝姬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么?”

“尽会说些好听的骗我。”孟君轲咯咯笑着,手指轻抬遥遥指向远方如明月高悬的莹白色牌匾,“喏,你若是将「天韵阁」牌匾上的香烛摘下一个送我,我便信你。”姿态娇憨,同那些向情郎撒娇的少女并无二致。

做戏做全套,即便她指的是那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要想法子给摘来,更何况一个香烛?

只是拓跋禹不知道的是,他甫一离开,孟君轲便收起满脸娇俏,面无表情转头向旁侧的高树看去。

身着黑衣的暗卫鬼魅般瞬间出现,单膝跪地将准备好的弓箭举至头顶,恭敬道:“帝姬殿下。”

孟君轲拿起弓箭搭弓拉弦,眼如鹰隼瞄准空中那抹已是不太显眼的橘黄,屏气凝神,力量汇聚于指尖后果断松开,箭矢便如闪电般凌空而起。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仅在瞬息之间,暗卫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见那盏孔明灯彻底熄灭并直直落下,自己甚至差点儿没能寻得这盏灯的踪迹。

孟君轲从暗卫手中接过灯盏,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也只在上头看到“海晏河清,百姓安乐”八个大字,显然是拓跋禹刚刚题的心愿。除此之外,其他信息一概全无。

似笑非笑看向暗卫,孟君轲将灯盏丢向他,不怒自威道:“北魏军意图借孔明灯传信?这就是你们之前查了半天给本座的消息?”

冷汗悄然攀爬于他的额头,那暗卫迅速跪下,拾起灯盏表态道:“但那卖灯的商贩绝非属下刻意安排!一切都太过凑巧,贼子许是用隐蔽法子在上头藏了字迹,属下这就去寻人仔细分辨。”

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孟君轲留在原地,面色冷漠望向空中漂浮着的星星点点灯火,脑中全是复杂与算计——这位拓跋二皇子身居高位,在军中威望极盛,又深受民间爱戴,却仍能够忍辱负重同她在这里逢场作戏,若是有朝一日他在北魏得势,势必会是南魏最难缠的劲敌。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与虎谋皮借他之手取得更大的利益,那倒不如……现在就直接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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