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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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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颜是拓跋禹手下最为勇猛的一员大将,传闻他九岁时便能徒手抬起载满的水缸,十二岁初入战场一战成名,腰带上足足别了十八个头颅前去领赏,摞起来之后比两个他还高。

但回纥颜此人有勇无谋,冲锋陷阵是把好手,带军打仗却还差点儿意思,是以鲜少被拓跋禹委以重任。两军交战之前,孟君轲收到情报说回纥颜未随北魏大军出征,她也没放在心上。尤其南魏大获全胜之后,她更是春风得意,彻底将这事抛在脑后。

但刚刚军中来信禀告回纥颜率军夜袭,南魏军士因有所防备几乎未有伤亡,但回过神来之后,那回纥颜已将北魏战俘救了半数出去。

闻此消息孟君轲恨极,浑身气血在她脑中激荡嗡鸣,满心满眼只想将拓跋禹这个口腹蜜剑的男人掐死。

如今她一只手死死桎梏着拓跋禹,另一只手紧握金簪,几乎快要将拓跋禹的喉咙捅了个对穿,鲜红的血液汩汩往下流。

拓跋禹在短暂的迷茫后,立刻抵住孟君轲的手让她不得前进半分,但他也没有彻底拂开她的手,生怕这位姑奶奶怒极真将他给捅穿了。只得一面角力,一面努力厘清道:“此事并非由我授意,对此我毫不知情。”

“回纥颜是你手下得力猛将,你敢说你毫不知情?!”越说越愤怒,孟君轲桎梏着他的手一个用力,“咔嚓”一声,拓跋禹一只手腕应声而断。

痛到脸色发白,拓跋禹扬声怒喝道:“孟君轲!你动脑子想一想!这些战俘对我忠心耿耿,待入了南魏境内,若我借机发难发起兵变,胜算有几成?如今我意欲和谈,伴你旁侧以身为质,身边北魏随兵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

第一次见他如此疾风厉色的模样,孟君轲第一反应居然是委屈,仿佛一个向来对自己有求必应的人一夕之间突然翻脸。

意识到此事,孟君轲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半骂自己不争气,另一半骂拓跋禹蓝颜祸水,于是她用力折向他另一只手——“咔嚓”一声,拓跋禹两只手都断了。

拓跋禹:“……”

他脸色苍白,痛到一句话都不想说。

瞥见他额头的冷汗,孟君轲突然有几分心虚,浑身翻滚的血液稍稍冷却,她收起金簪,放开桎梏他的双手,再次确认道:“你果真不知情?”

拓跋禹漆黑的双眸幽幽望向她,咽下口中的血腥味,几乎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不知情。”

“好,那我便信你。”孟君轲彻底冷静下来,盯着他的眼睛,只是话锋一转肃杀道:“正因为我信你,为了永绝后患,剩下的降兵,怕是不能再留着了。”这些降兵活着终究是个隐患,既要防着回纥颜折返施救,也要防着拓跋禹突起兵变,倒不如全部杀了一了百了。

闻言,拓跋禹眼中温度也一寸寸冷了下去,锐利的眼神直直锁住她,他面色肃穆,语气加重了几许:“合靖帝姬!你我二人合作的前提便是绝不坑杀战俘。”

孟君轲捏住他的下巴,指尖用力到发白,冷笑道:“你还有脸和我谈合作?回纥颜率军夜袭,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儿用的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

即便到了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拓跋禹依旧沉着,他不卑不亢道:“即便没有首将在,我治下将士仍是一呼百应、以一当十的好手,对此相信帝姬早就有所体会。他们之所以束手就擒,乃是我为了减少伤亡下的命令。但若是帝姬将他们逼至绝境,这些勇士们奋起而反抗,怕是会给南魏造成不小的麻烦吧?”

闻言,孟君轲怒极反笑,她手下用力狠狠将他的脸甩向一边,“你威胁我?”

“并非威胁。”拓跋禹从容冷静如同置身局外,他镇定分析道:“从今往后,在下以身为质,绝不离开帝姬半步。还请帝姬留他们一命,危难之际我愿领兵为你驱使。”

不知不觉又到了一天快要掌灯的时候,日落西斜、光影变换,橘黄色的光斑不知何时悄然落入孟君轲瞳仁之上,这抹光亮刺激得她眼神震动,好半晌,她才一字一句道:“拓跋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即便并未对两国行不利之事,但拓跋禹此举,极易让二人被冠以“通敌叛国”的名头,稍有不慎便是身名俱裂!更何况,将北魏将士引狼入室,让拓跋禹在南魏的领土上带兵,除非孟君轲疯了才能做出这种事!

这事实在太过荒唐,荒唐到孟君轲甚至忍不住讥笑出声:“二皇子,你是在拿我当傻子吗?”

拓跋禹脸上的伤口已然结痂,干涸的伤口和血迹更添一丝凌厉的美感。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好笑,面容沉静道:“即便如此,帝姬也没有在第一时间拒绝我不是么?帝姬欲争皇储之位,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么?”

闻言孟君轲只觉得可笑,即使南辰王对皇位虎视眈眈,她若争不过那便是她孟君轲没本事,内乱之事断没有通敌解决的道理!她愿与拓跋禹结盟,前提是凡事尽在自己运筹帷幄之中,拓跋禹一人为她所用尚可控制,但她若真将北魏战俘们扯进来,那便真是引狼入室了!

知她不信,拓跋禹倒也不强求,他退让道:“三十日,帝姬只需留我北魏将士们性命三十日。期限之内我定叫擅作主张的回纥颜给你个说法,届时北魏前来求和,帝姬不若留着这些战俘换取更大的利益。”

孟君轲紧绷的眉眼柔和少许,她不禁嗤笑道:“北魏主动求和?你倒是自信,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的小命吧。据说你们北魏朝臣们如今分成了两派,一派吵吵嚷嚷要相助大魏复国;另一派么,啧,站在你皇兄身后,主张要重治你和这些降兵的罪行。若是北魏胆敢闹事,我父皇定第一个杀了你祭旗。”

“在下的性命不值钱,便不劳殿下费……”话还没说完,拓跋禹眼睁睁瞧着孟君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他的手腕“咔”“咔”拧了两下,速度之快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感到疼痛。

孟君轲挑眉,“就是脱臼了而已,给你接回去了。你自己处理下,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如此做派,虽然没有明面上答应,实际便已是应允这三十日之期的意思了。

拓跋禹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她,却没想到她如此信任自己。只不过……手腕处的疼痛后知后觉蔓延至四肢百骸,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抽气:这真是个祖宗。

第二日,孟君轲与孔师郑重道别。当她和拓跋禹一同行至天韵阁边界时,郑瑜已然在此处等候多时了,身侧则是整整齐齐列了三驾马车。

见二人前来,郑瑜立刻推开刚刚还你侬我侬的面首,向前一步,清清嗓子指着第一辆珠光宝气的马车谄媚介绍道:“大人请看,紫檀木身、玄铁车轮、丝绸垫椅、彩宝内嵌,仅有奢华如此方能彰显大人您的身份。”

孟君轲:“……”

好得很,坐在里头就是被山匪拦路的活靶子。

然后郑大小姐跳到第二辆奇形怪状、仿佛随时要自爆的马车前,继续献宝道:“这驾乃由我亲自设计,采用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先进技艺,牺牲所有美感只为最大幅度防震,坐在里头就算是地龙来了都感受不到!”

孟君轲:“……”

第一次见到丑到如此极致的马车,这很难评价。

最后郑瑜跑到第三辆看似朴素的马车前,压着嗓子神神秘秘道:“这驾才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虽然从外部看上去稍显低调逊色,但里面可是大有乾坤。”说着,她悄悄拎起车帘一个角让孟君轲看清内部玄机,继而挤眉弄眼道:“您瞧瞧,这铁链是用上等精铁铸造而成,焊死在侧壁上,无论如何都挣不脱!还有上方这个莲花形状的台子,是用来固定蜡烛的,等蜡烛融化了,就会从这些莲孔内接连滴落,滴在皮肤上不至于烧但仍会有灼烧之感……而且最妙的是,这驾空间最大,安排三四个面首同行都不成问题。四周隔板设计,只要将这板子呐,咔哒一关,嘿嘿,就算是喊破喉咙外头都听不见喽!”

孟君轲:“……”

别说别说,还真别说,这个看起来确实不错……

幽幽看了眼她疯狂闪烁的神情,拓跋禹面无表情道:“不准选第三个。”

听了这话郑瑜哪里还能忍,她立刻撑着腰狐假虎威道:“我们大人还没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余地。”然后换回谄媚的面孔继续狗腿道:“大人,您属意哪一驾?”

孟君轲张口道:“本座觉得还是这第……”就在这关键时刻,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看了眼拓跋禹的表情,然后骤然清醒:“选个屁!都给我骑马!”差点儿被郑瑜带沟里去了,若是慢慢悠悠坐马车还怎么赶得上同大军会和?

得到这样的回复,郑瑜很是失望。但她还是依言吩咐下人牵了四匹千里驹过来。

还没来得及感到欣慰,孟君轲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为何要四匹马?”

然后她就瞧见郑瑜深情款款拉起面首的手,“月儿他离不开我的!此去一行三万里,我又怎舍得月儿独守空房?”

月儿将半个身子依偎在郑瑜怀里,闻言泪光闪烁,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

“这月儿……你是非带不可吗?”

闻言,郑瑜立刻大惊失色道:“大人此言何意?”

那月儿也“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苦苦哀求,仿佛孟君轲是什么棒打鸳鸯的恶婆婆。

孟君轲神情呆滞了一瞬,突然想起之前一个传言,说是孔师有个外孙女惊才绝艳,设计出的机关无人能及,但此女太过荒淫无道,曾扬言男子便是她的灵感源泉,每纳一房面首入府,她便能设计出一样天下仅有的机关。

要是不让什么月儿星儿的跟着她,孟君轲还真怕她灵感枯竭、江郎才尽。

揉了下发痛的眉心,孟君轲摆了摆手妥协道:“罢了,那你就带着吧。”

得到首肯,郑瑜顿时容光焕发,扶起月儿催促道:“还不快谢大人!”

含羞带怯地看了孟君轲一眼,那月儿娇滴滴道:“多谢大人。”

拓跋禹先是面无表情看了月儿一眼,继而又面无表情看了孟君轲一眼,最后面无表情冷冰冰道:“大人倒是怜香惜玉得紧。”

孟君轲:“……”

自己是为什么要带拓跋禹来天韵阁,又是为什么非要带郑瑜一起上路来着?

对于接下来的行程,她莫名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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