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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师娘不可以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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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度武林大会,无数英雄豪杰擂台比试争夺,推举出德才兼备、天下无双的武林至尊。

坊川派新任掌门彦绥一袭青衣,温润如玉,德高望重。抵达道场的所有人第一眼望向他,一代大侠君子端方,众望所归未来的武林盟主。各门各派争相与彦绥攀关系,嫉妒不甘在男人独步天下的武力值面前,也是不战而败。

应今稚戴着帷帽,立在二楼遥望高台上的九大门派代表。彦绥人前装的滴水不漏,淡泊名利,他真正的野望是天下第一,号令江湖。为此,他不动声色解决一路以来的绊脚石,甚至伤害对他起疑心的生父兼师父,伪装成彦宁真人走火入魔后全身瘫痪的假象。

此刻,彦绥离盟主宝座,完美的成功仅仅一步之遥。伪君子笑容悲天悯人,闪闪发光。他最志得意满之时,一个不速之客打断德宇方丈的宣布仪式。

“且慢!弟子舒光霁愿与师父一战。”少年白衣翩翩,俊美无俦。他剑意凛然,目光如炬,“若师父败了,请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全场哗然,交头接耳的沸腾。坊川派不知名徒弟挑战身为掌门师父,还大言不惭自己会赢,前所未见的奇闻。少林寺德宇方丈打圆场:“阿弥陀佛,既是弟子,怎敢如此大逆不道?”

好事者笑少年不自量力强出风头,逮着机会冷嘲热讽,“早点磕头认错,免得被逐出师门。”

“坊川派教导不严啊,一代不如一代…”

“他有邀请函么,如何混进来的?”

一位眼尖的侠客认出来,“看那白色剑穗,他是打败天下第一刀的人!”他的声音让噪杂的人海淹没,听清了也没当真。年纪轻轻,会有天大的本事?

彦绥抬手拦住众人议论,温声道:“几年不见,小霁长大了。你当真和为师比,倘若输了呢?”

舒光霁面无波澜:“任凭处置。”

彦绥胸有成竹笑了,少年不会知道,单纯的阙水珍全盘托出,他和应今稚拙劣的计策。多亏少女天真善良,撒不了谎。彦绥轻而易举抓住她的软肋,帮助掩盖中郎将卢涛的暴毙。男人编织一个美好的骗局,只有听他行事,才能保护所有阙水珍在乎的人。

彦绥一清二楚,舒光霁想打赢他,夺走盟主的位置?可笑,世上无人有这个实力。应今稚医术再强,剑术远在他之下。一介柔弱女流,培养不好舒光霁。彦绥一眼估量少年的实力。纵然舒光霁天资过人,内力精进不少,仍是螳臂当车。

舒光霁当众的挑衅,彦绥不痛不痒。男人逗小猫小狗一样,闲情逸致:“为师让你十招?”

舒光霁俊脸冷峻,气势逼人:“不必。”

彦绥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衣少年挥出第一剑气吞山河,男人知道自己轻敌了。舒光霁显露真正的实力,顷刻间爆发的剑息所向睥睨,从无数血战磨砺出的速度与凌厉气魄。

“铮——”刀剑相接,火光四射,死亡威胁的颤栗与兴奋。彦绥生来自傲,天下无敌许久。第一次棋逢对手,竟是曾经濒死的徒弟。舒光霁武学造诣出神入化,万夫莫敌。

彦绥脸上的笑意加深,灰眸阴冷强势,手下不再留情。今日,舒光霁必须死在这里,他会将少年制成最完美的傀儡。

风云变色,飞沙走石。两人手中剑快的惊人,破坏力十足。眨眼间擂台崩塌,尘土飞扬。围观的人瞠目结舌,不得不退后避让。余生,他们永远无法忘怀,亲眼目睹这一次凶险万分的激烈决战。

半炷香后,道场一片废墟,尘埃落定,屋檐上方伫立两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彦绥周身从容消失,后背抵着少年冰冷的剑尖,只差一点刺穿心脏。男人咽下一口血回眸,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崩塌,质问道:“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舒光霁如有神助,愈战愈强,预判彦绥所有的招式,游刃有余打碎他护体的真气。

舒光霁左颊眼下一道剑痕渗出鲜红,风骨矜贵:“可愿赌服输?”

“算你赢了。”有目共睹,彦绥输掉一招,丢尽脸面。男人温柔一笑,弯弯灰眸杀意毕现,“这剑法,我从未见过。”

众人大惊失色,太阳打西边出来,无所不能的彦绥败给一位无名少年。隐在人群的应今稚勾起嘴角,彦绥输在太自负,没有正视对手。他装好人威逼利诱无用,阙水珍早已站在应今稚这边,传递错误的信息。男人以为瓮中捉鳖,入局后由不得他了。

通过系统作弊,应今稚详细记下彦绥所有绝顶的招式,教给舒光霁熟练于心。少年背负着复仇的使命,信念强大坚定,一刻不曾停止练剑。在舒光霁面前,彦绥是透明的。他的下一步、后面数十招都在少年预料之中。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舒光霁收起剑在身后,黑眸隐忍的悲意:“舒家庄下毒之人是不是师父?”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尊称“师父”,他只要男人说出事实。

旁人骇然,师徒比剑牵扯出一桩灭门血案。七年前舒家庄惨死一百余口人震惊武林,他就是幸存的舒家小公子舒光霁?所有人争相看少年的俊脸,没人敢信平易近人的彦绥是惨案的幕后黑手。

方才史无前例的败绩,动摇彦绥的内心。众目睽睽下,无法立刻杀死名声大震的舒光霁。他脸色无奈,仿佛受够少年的无理取闹:“清者自清,我彦绥问心无愧。当年的凶手已伏法,你让莫须有的谣言迷惑,不信为师的为人,令人寒心啊。”

彦绥死不悔改,一副无辜者的嘴脸。众人深信不疑,仇恨蒙蔽少年的双眼。也有人揣测舒光霁故意污蔑,为了坏彦绥正直的名号,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舒光霁握紧剑柄,嗓音压抑:“若说,我有人证呢?”

彦绥脸色微变,不可能,他早已杀光所有可能的知情人。

“你以为魔教聂药师已死,无人知晓你买下‘昙花一现’的原料噬意草。”应今稚领着一位紫衣老头出现,“看看他是谁?”

七窍流血死在自己脚边的熟悉面孔,再度出现在眼前。彦绥后心钝痛,舒光霁的剑气给他留下不轻的内伤。他忍住愕然,风轻云淡:“第一次见,我们素不相识。”人死不能复生,定是他们的鬼把戏。

“彦大侠可是聂某的熟客。”聂药师笑出一口黑牙,翻出发黄的厚厚账本,一字一句,“丁丑年九月九亥时噬意草一份,出黄金千两,买家:坊川派执事彦绥。呐,这是你的亲笔,是与不是?”

聂药师义愤填膺:“聂某的规矩,是不见来者真容,不卖药。彦大侠拿到噬意草,便毁了账本,对我痛下杀手。你用毒草谋害性命,却不知账本有备份,狡兔有三窟。聂某死里逃生,躲藏到今日,只为揭穿你的真面目!”

老头言之凿凿,闻者半信半疑。彦绥咬牙,他分明毁尸灭迹,哪里的冒牌货对当年的事了如指掌:“你来自魔教?诬陷我,是何居心?”

聂药师被彦绥滔天威压震得往后跌跟头,应今稚平静扶住了他,嘲讽道:“怎么,彦大侠心虚了?”

彦绥背过手:“非也,此人身份不明,我怀疑别有居心。”

守清派范道长的弟子死于魔族之手,呵斥道:“魔教之人胡言乱语,不可信!”

“魔教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有人义正言辞,“你们是一伙的吧?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

舒光霁立在应今稚身前,冷冽剑气四溢:“谁敢?”

少年可怕的实力震慑,脑子充血的起哄家伙不吭声了。显然,他们讨好彦绥,也分的清谁不能惹。

“枉费你们自诩名门正派,不分青红皂白。”应今稚冷笑,她对聂药师道,“继续说。”

聂药师哆嗦一下,鼓起勇气露出脖颈丑陋的疤痕:“彦大侠‘破风剑’天下闻名,你敢不认这拜你所赐?”

彦绥不可置信,他独家的剑招无人仿得出。又听老头朗声叫嚣,“彦绥要杀我时,聂某的暗器抓伤了你手臂,上面定有五指毒印。你敢不敢露出给大家看看?”

彦绥心神一震,克制着没有看自己的右臂。他厌恶他人的痕迹,削去一层皮,五爪指印又长出来。若让武林九派看见证据,必然板上钉钉了!

男人片刻迟疑,所有人看在眼里。聂药师神情激动扑上去扯彦绥的袖子:“真的是你,杀了他们?”

“滚开,妖言惑众。”彦绥一掌狠戾拍上老头子眉心,对上心灰意冷的含泪美眸。他怔住,此人到底是谁?

舒光霁长剑刺向彦绥,男人被迫收回手,抬剑抵挡。应今稚抓住月杉假扮的“聂药师”,护在身后:“彦绥,你想杀人灭口!”

月杉失魂落魄,泪流满面。真相太过残忍,揭开后鲜血淋漓。

“彦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阙水珍推着轮椅穿过人群。轮椅上彦宁真人满头白发,虚弱苍老。他满眼失望,“舒家满门是不是你所为?我,这副样子,是不是与你有关?”

彦宁本认为最了解,最得意的儿子竟是嗜杀,害父的衣冠禽兽。他急火攻心,吐露最恶毒的诅咒:“早知你的真面目,一出世就该掐死你。”

彦绥欲矢口否认,却一句话说不出。四周陌生恐惧的目光,化作无数黑暗亡魂,嘶吼着要将他吞没,嘲笑他伪装一世,功败垂成。

彦绥脸色发白,一声嗤笑:“爹只在乎自己的面子,坊川派的名望,何曾关心妻与子的死活。不要摆出一副被骗的可怜相。”

万众瞩目下颜面尽失,彦宁真人哑口无言,口吐黑血:“逆…逆子!”

“师祖,师祖!”阙水珍吓的不轻,连忙推走彦宁真人。

舒光霁杀气腾腾,剑指彦绥:“为何要这么做?兄长与你同门,视你为兄弟!”他最敬重的师父,杀害他全家,害得兄长死后仍背负骂名。

彦绥哈哈大笑,再次和少年打起来,招招致人于死地:“等你死后,亲自去问他吧。”

“应今稚,你是我的妻,为何联合旁人害我?”一而再,再而三被算计,众叛亲离,弟子们畏惧的目光刺眼。男人运筹帷幄 ,从未如此愤怒。一片漆黑中,彦绥只看见了置身事外的应今稚。诈死抛下他,和区区弟子远走高飞。四年后,归来第一件事是亲手毁了他!

一个又一个惊天秘密爆出,众人合不上嘴。彦绥褪去温柔的假面,暴戾凉薄的回眸,令人胆战心惊。

应今稚摘下帷帽,清冷艳丽:“我从不情愿嫁你,你我之间只是死敌。”

彦绥脸沉滴水,怒吼:“你再说一遍。”

应今稚面不改色吐字:“彦绥,你无恶不作,该死。”

彦绥笑意浓烈,阴森瘆人:“想我死,除非你们给我陪葬。”

一阵强烈地动,炸.药引爆,火光四起。彦绥飞身翻上屋檐,舒光霁即刻去追。

浓烟阵阵,众人乱作一团。应今稚后颈一刺,毒蛇的气息靠近。她没有出声,放软身体倒了下去。

彦绥接住女人在怀,亲切阴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娘子,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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