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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蝴蝶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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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酒馆打烊后,姜司南下来收拾舞台设备,身后有人叫道。

姜司南回头,是调酒师阿Ken。

阿Ken听完试唱效果后,相比昨晚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但也没太热情就是了,他问:“听说你和予哥认识?”

姜司南点点头。

“怪不得。”阿Ken说,然后从调酒台后面摸出一张纸,写了一行字:“这是忱哥的秘密住址。”

“什么意思?”姜司南不明所以接到手里。

阿Ken:“该你突袭了。”

“嗯?”

“我们几个已经轮流去过了。”阿Ken往身后一扫,用下巴指了指服务生和酒保小妹:“我,嘉明,小汤圆。”

姜司南还是没太懂是怎么个意思:“突袭?”

阿Ken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问:“予哥自杀的事你知道吗?”

“什么?!”姜司南瞳孔地震。

“看来你是不知道了,别跟忱哥讲是我说的啊,也别跟宋太讲,店里知道的人不多。”

“到底怎么了?!”姜司南急急问,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他们搭档二人的事我哪里会知道。”阿Ken烦烦一瞥,“但忱哥回来后一直不对劲,他又不听我们的,我看你们还挺聊得来。”

“......也没有吧。”

“予哥现在不在了,更没人能管得住忱哥。看在你跟予哥是旧识的份上,死马当活马医囖——我们怀疑忱哥被予哥传染了。”

“传染什么了?”

“自虐上瘾。”

“?”姜司南惊骇地张了张嘴,平白起了层冷汗。

这时身后突然杀过来一道白影,服务生脚下生风窜过来在阿Ken后脑勺拍了一巴掌,扭头跟姜司南说:“别听他乱讲,他代表不了我们。”

姜司南半天没回过神。

嘉明比阿Ken要大几岁,人也沉稳,给阿Ken的危言耸听定了调:“忱哥只是心情不好,他不会做傻事让宋太伤心的,绝对不可能。”

阿Ken被戳穿也不脸红,用粤语加密通话:“让他也去踩踩雷咯,反正我们几个都被赶出来过,多一个也没差,正好看他不爽。”

恰好听懂了的姜司南:“......”

我人还在呢!

嘉明扭头小声说:“别跟小鬼一般见识,他的恶作剧一句都不能信,每个新来的都被他坑过。”

姜司南不太在意这个,忧心忡忡问:“那今予的事,也是假的?”

“这个是真的。”嘉明深沉道。

别管谁真谁假,姜司南夜里是睡不着了。

他的学生都自杀了,当老师的还能安稳睡大觉才有鬼咧!

姜司南捏起床头阿Ken给的地址,看了眼时间,后半夜了,也不知道谢忱睡了没有。

他心神不宁地思忖了一会儿,不行,烦人就烦人吧,这事儿得问清楚。

谢忱接到姜老师电话时,正在翻箱倒柜,犄角旮旯都翻遍了,也没找着能吃的。

他和杨今予多年来养成的恶习,一到后半夜就得加夜宵,零食也好,不然怎么都睡不着。他俩经常因为家里唯一一包薯片大打出手,但十有八次都是谢忱输,没办法,杨今予仗着自己是病人可太有出息了,谢忱觉得只用三成力气就能把他那小胳膊掰折。

别人家都是子女讨债,到他这儿,年纪轻轻就给某人无痛当爹当了好几年,谢忱想不明白是不是上辈子欠杨今予的。

他这人野惯了,毛病挺多,喝多了爱发牢骚。一边牢骚满腹一边摸进了杨今予房间,想看看这孙子还有没有私藏的存货留下。

这一摸不打紧,脸色直接多云转阴,沉下了去。

......你说,谁没事儿会在枕头下面塞把刀啊?

谢忱机械地抬手,接起响个不停的电话,视线依旧黏在那把开了刃的蝴蝶/刀上,怎么都收不回来了。

“谢忱,是我,姜司南。”

谢忱像是暂时卡了壳,只顾着沉默了。

姜司南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对面出声,又问了一遍:“谢忱?能听到吗?”

随后他恍惚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自嘲一般,声音飘的已经听不出调:“姜老师你说,你拽着他好好过日子,他背地里藏把刀什么意思?折腾人好玩吗?”

“什......等等谢忱你在哪,在家吗?”姜司南直接开始套外衣,什么刀啊死啊的,这些危险的字眼配上谢忱明显是烂醉的语序,姜司南不得不想起阿Ken那些话。

他眼皮直跳,飞快摸摸今夕,让它自己去睡。

“家?呵,他当过这是家吗。”谢忱冷笑,完全忽略了姜司南让他先别挂的声音。

香港的夜间司机比姜司南想象中要疯狂,揣着乘客那颗不安的心,一路甩到了白梦匣。

“老鼠洞”被繁华都市排挤在外,破败阴暗的积水小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姜司南站在一家看起来就不正经的旅店,借着头顶花花绿绿的灯牌光照过去,仰头分辨楼牌号,却被头顶蛛网一般的晾衣杆压得眼晕。

空气中有常年不散的潮湿,深夜里,逼仄狭窄的排窗仿佛一口口吃人的棺材,吞掉的全是命如草芥的异乡人。

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姜司南不禁皱眉,还不如他的太空舱呢。

他险些被揽客的阿姨拉进去,忙非礼勿视朝里走了,终于在巷尾跟手里的地址对上了号。

六楼,没有电梯,姜司南爬到五楼半的时候,听到了头顶传来的摇滚乐。

是这儿没错了。

姜司南刚要抬手敲门,门却从里边开了,谢忱丢出来一包垃圾,没正眼瞧堵在楼梯口的路人甲。

“谢忱。”姜司南出声。

闻声,谢忱晃了晃被酒泡烂的自己,抬眼分辨:“姜老师?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的。”

“找我?什么事?”他稀里糊涂让开了门,让姜司南进去。俨然已经忘了方才自己接过的电话,还觉得姜司南莫名其妙。

姜司南一进屋就被灌了一耳朵嘈杂无序的实验摇滚,他先将谢忱里里外外打量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痕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稍微放了放。

谢忱说:“随便坐。”

说着他自己按着手臂原地转了一圈,把藏在角落的蓝牙音箱关了。

姜司南开门见山:“听到你电话里说的那些,有些不放心就擅自过来了,你......还好吧?”

“电话?”谢忱纳闷地去拿桌上的手机,翻了一眼,嘀咕道:“还真有。”

姜司南叹了口气,看来真是喝醉了。

他下意识想提醒一句,有伤口在身喝酒会导致发炎,想起谢忱必定又嫌他“说教”,讪讪改了口。

“那谢忱,你现在清醒吗——嗯?你在找什么?”

“吃的。”

谢忱大有要将家里掘地三尺的架势,扭头朝姜司南抱怨:“姜老师,你看你都教出些什么好学生,他是饿死鬼托生吗,都不知道留点。”

他颠三倒四的瞳孔不太聚焦,姜司南猜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智商不太高的样子。

谢忱底子生的英俊,那样一双锋利的眼睛在不带戾气的时候,其实是很漂亮的,这不是姜司南第一次观察他了。

即便放在还做老师的时候,再调皮捣蛋的学生只要眼巴巴盯他看,他也得心软,何况现在谢忱身上还有着近乎幼稚的委屈。

姜司南摸了摸口袋,他平时会随身带些给今夕的零食,恰好摸了出来:“小鱼干,你吃吗?”

谢忱扫了一眼。

“给今夕的,人也能吃。”

谢忱“哦”了一声,鬼使神差接过去:“谢了。”

他并没有吃,似乎终于发现“半夜家里进外人了”这件事,一边纳闷自己是怎么把人放进来的,一边超长延迟的回了八百年前的话:“我在电话说的哪些?”

姜司南坐直了,正色道:“你说,今予在卧室藏了刀。到底怎么回事,我很担心他。”

姜司南有预感只要他提,一定会踩雷,已经率先想好了给谢忱顺毛的下文。

但他第一句刚出口,谢忱突然笑了,搞得他刚刚讲了个笑话似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个啊,他想藏就藏呗,有的是人没收。”谢忱的态度变得有些无所谓,嘴角咧着,露出一颗虎牙。

这可不是刚刚在电话里苦大仇深的样子,姜司南蹙眉,怀疑他在演。

“那个,谢忱,其实你跟老师说实话没关系的。我是没教过你,但如果你还记得,我曾经带过你们的排练,你们乐队的促成有我一份,我不是局外人。”

谢忱“昂”了一声,避重就轻回:“记得,他们跟我说过,最初是先邀请你当吉他手的,你给拒了才轮到我。”

“......不是这个意思。”姜司南扶额。

谢忱只是醉了,但脑子不糊涂,“杨今予”三个字就像埋在他理智边缘的雷达一样,别人多提一句他就清醒一分。

看姜司南这样,他意识到自己是接电话时失态了,说了点心里话。

他朝姜司南伸手,想把话题压下去。

姜司南一呆:“什么?”

“小鱼干,还有吗。很饿。”谢忱理不直气也壮。

姜司南摸了摸口袋,无奈道:“没了。”

“我饿的时候不想说话,姜老师你回去吧。”谢忱开始下逐客令。

时至此时姜司南也算看出来了,谢忱就是想赖过去,这招数跟乐队其他成员一模一样,都不带改良的。

越是这样藏着掖着,就越让人忧心多虑,不敢想是捅了多大娄子,能让这群孩子口风这么严。

姜司南冥顽不灵的笑笑,起身开始挽袖子:“厨房在哪?”

论琴技他不敢说自己是天才,顶多算个努力的笨蛋,但要论厨艺,谢忱你今天算是踢到铁板了。

就还不信撬不开这张嘴!

作者有话要说:隐藏神厨触发被动技能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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