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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低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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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就要演出了,紧张吗?”姜司南做了一些润嗓护嗓的小辅食,装在玻璃盒中,用沙拉酱画了一个笑脸。

谢忱在很认真修剪指甲,没有抬头:“我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上台。”

姜司南瞥见谢忱修长骨感的指尖,已经隐隐有了层薄茧。

他笑笑,将玻璃盒和润喉糖装进手提袋的分层口袋,想了想,又找了几枚备用拨片放进去,谢忱不经意瞥过去一眼。

“那是什么?”

姜司南将手提袋塞给谢忱:“幸运福袋,记得分给大家吃。”

谢忱:“......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已经国小毕业了。”

这既视感怎么回事,在谢忱记忆中,只有国小一年级时宋娴对他做过这种事,让他带水果分给同学吃什么的。

姜司南在他旁边蹲下,抱着膝盖仰头看他,温声细语道:“加油,谢忱,我很期待你今晚的表演。”

更像了......

谢忱不太自然的别开眼:“啊,知道了。”

谢忱收拾好自己,戴上姜司南送他的拨片项链,在穿衣镜前打量了片刻。

他平时不是个太过于注意自己外形的人,但今日livehouse开业,无论是作为主理人还是主唱,他都需要做出些改变,把自己拾掇像样了才能出门。

谢忱扭头问姜司南:“我这样穿行吗?”

姜司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在发呆。

他又问了一遍。

姜司南这才回神,点点头:“很好。”

谢忱抓上车钥匙:“那走吧,早点过去。”

他没看到转过身时镜面里的姜司南有一瞬间的局促,敛眸掖了一下头发,视线压根没敢看他。

姜司南跟在谢忱身后出门,直到戴上头盔上车,才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他觉得......谢忱今天有些夺目的过分了。

谢忱发动摩托,扭头提醒了一句:“扶好,要走了。”

姜司南小声嗯了一下,要挪不挪的靠近了一点点,手抓在谢忱腰两侧的衣服上。

今天谢忱喷香水了,冷淡的木香在贴近时可以闻到,若有似无的撩拨嗅觉,耳畔的风里沾满他的存在感。

姜司南有些沉默的望着海岸线。

时不时有绿荫从他们身后飞速掠过,楼宇与路面也掠过,唯独那抹不变的木香一直在发酵,这让他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陌生的低落。

这种悬在心口的糟糕像是突然闯进来的,他找不到源头,也无从归结原因。

只是直觉告诉他,危险。

谢忱的车速一如他本人那样无所吊谓,海风咸湿的味道被他尖锐的割开,他像个天生爱找刺激的猎手,不断追逐风的踪迹。

坐他车那么多次,姜司南已经习惯了这样不要命的开法,但今天却有些反胃,请求道:“谢忱,可不可以慢一点。”

身后的语调听出不自然,谢忱逐渐松了油门,让车缓缓停靠在了路边,问:“怎么了?”

姜司南摘下头盔呼吸了一口,按了按胃。

谢忱从后视镜看到他嘴唇苍白,很不舒服的样子,从头盔里倾泻而出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谢忱蹙眉下了车:“怎么回事,生病了?”

姜司南摇摇头,重新去戴上头盔:“缓过来了,走吧。”

谢忱却没动,先他一步拿走头盔检查了一番,怀疑是安全扣或者气囊出问题了,导致人呼吸不顺畅。

姜司南笑笑:“头盔没有问题,是我有点晕车,开慢点就好。”

谢忱打量着姜司南的脸色,眉头一直没展开:“你不是晕车,你是缺觉,最近一直没怎么睡吧。”

被谢忱说中,姜司南讪讪笑了下。

“一直跟着乐队奔波,又是写歌又是陪练的,谁都没你心胸宽广。”谢忱有点不悦地把头盔还过去,念叨道:“你当自己是圣人啊,金刚不坏。”

他跨上车,口吻才软了些:“到酒馆后去休息室补觉,不用跟着瞎忙。”

“哎。”姜司南应了一声。

一路上谢忱便没有再开快车,以老头乐的行驶速度进了酒吧街。

估计把他憋坏了,下车时姜司南见他背影郁闷,就是路过条狗都得挨他骂。

谢忱给姜司南找了点安神的药,再次确认:“你确定,不是其他地方的问题?胃有没有不舒服?体温正常?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姜司南突然想笑:“这是在看诊吗。”

还说他操心多,五十步笑百步。

“嘁,习惯了。”谢忱将药盒在手掌心拍了拍,“住我这的时候某人隔三差五一小病,一个不注意就捅大篓子。”

“我真没事,你先去吧,今天你可是主角。”姜司南强行推谢忱出去,心里一直有道危险的防线,隐隐叫嚣着......能不能别再靠这么近了。

谢忱浑然不觉,随意一摆手:“昂,那我去了。”

姜司南反锁后,背抵着门靠了一会儿,无所适从地仰仰头,思绪已经飞到了天边。

他大概睡了三个小时,中午时有人敲门,以为是谢忱又来了,姜司南收拾好表情去开门。

门外站着宋娴,带着他的猫。

离开香港前谢忱把猫送到了宋娴那里帮忙照顾,这才一段时间不见,今夕肥了一圈。

“您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姜司南礼貌颔首,让开门口。

很少见宋娴白天会来酒馆,她跟大多年轻人一样,都是习惯了熬夜的夜行动物。

宋娴眼神关切:“听说你生病,哪里不舒服吗?”

“诶?”

姜司南一愣,谁说的。

宋娴把今夕抱出来给姜司南:“阿忱让我把猫带过来给你看。呐,有它陪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姜司南怔住,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一时间没能组织好语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问出来:“老板麻烦您专程过来一趟,就为了送猫?”

“不然呢,他又不许我过来插手。”宋娴理所当然摊手。

说起来她有些抱怨,神态像受了委屈,下意识念叨:“佢究竟系度做紧咩,都唔讲我听!”

姜司南拘谨地应和:“宋太太,我有些......听不太懂。”

宋娴小声“啊”了一下,忙双手交握在胸前做小动作:“抱歉,偶尔总是忘记啦,阿忱也提醒过我跟你讲话要国语。”

“嗯?”姜司南讶然。

或许是刚睡醒脑子有点混沌,他愣怔地品了一下宋娴的话,才呆呆点头:“多谢老板费心。”

“阿忱对员工都很好噢。”宋娴笑笑,美目盼兮:“何况你还是他的老师。”

这话可不敢让谢忱听见。

姜司南矜持回应:“我只是指导练琴而已,不算老师啦。”

宋娴任务完成也不打算久留,便告辞道:“姜生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看阿忱演出。”

“好,您请便。”

宋娴刚走出去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折回来打开手机给姜司南看。

手机里是一张靓女的照片,标准的港女长相,明眸皓齿的。

姜司南不明所以:“什么?”

宋娴神秘的笑笑:“你觉得她怎么样?晚上我会带她一起来看表演哦。”

结合宋娴的表情以及语境,姜司南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果然,宋娴说:“阿忱也到适龄的年纪了,总要成家的嘛,他自己又不知道着急。这个是朋友的女儿,很合眼缘,你觉得呢?”

姜司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干笑了一下:“很漂亮。”

“希望能给阿忱一个惊喜!”宋娴一脸期待。

姜司南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道,谢忱应该不会喜欢被安排这种事。

但......也说不准,照片里的女生的确漂亮,又是宋娴严选出来的。如果他是直男,此时可能已经被视觉驱使,肤浅的心动了。

姜司南微笑着目送走宋娴,突然觉得很累,好像这些天的奔波终于到了体力极限,正在悄然爆发。

他扭头抱起今夕,今夕爬上他脖子,喵喵叫,多日不见亲热坏了。

姜司南把今夕放在腿上rua了很久,猫咪果然是治愈良药,到傍晚时,他已经彻底调整好自己了。

“快快,叫姜老师!”曹蝉喊了一声。

Livehouse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检票放人,打响开业的第一枪。

姜司南在休息室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比以往酒客制造出的喧哗更大声,想着应该是开始上人了。

他放下今夕,简单扎了头发走出去。

谢忱正往他这边儿赶,仰头向二楼挥手,示意他下去。

“好些了吗?”谢忱问。

姜司南的笑容无懈可击:“我没事了。”

谢忱个子高,习惯性给身边人挡住人海,胳膊撑在姜司南头顶,开出一条路。

他表情舒展:“好了就行,他们都在等你,观众比想象中要多一些。”

姜司南在想要不要提醒谢忱注意一下形象,毕竟待会儿宋娴要带人来相看他的。

但话堵在嗓子眼儿,怎么都没讲出去。

乐队已经在后台蓄势待发了,杨今予不厌其烦地检查着大家的乐器,一件件确认音准。

这样嘈杂的环境,他只是用耳朵听,就能将极细微的4分之1偏差调回正轨,姜司南打开标准调音器过去帮忙,发现是自己多此一举了。

“这就是绝对音感吗。”姜司南不得不喟叹,凡人与天才的差距。

杨今予忙得找不着北,匆匆抬眸又低眼,昂了一声。

“姜老师,我这样穿帅吗?”小天儿喊了一声。

姜司南转身走过去,笑笑,给出了谢天认为的最高评价:“有你哥的风范。”

曹蝉给自己编了一头脏辫,换下裙装,穿上了与乐队统一的颜色。

离谱乐队演出时喜欢全员黑色配明黄,丧系暗黑中又有一簇灿烂向死而生,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风格。

这样紧凑的后台备战氛围,姜司南很多年没有过了,这一刻他也无比期待着,他们将要燃烧的一刻。

谢忱独自占据了一处角落,低头将项链取下来,绕了三圈缠在手腕,吊坠拨片正好可以捏在指尖。

姜司南无声走过去。

耳边的嘈杂似乎一瞬间消失了,他的眼里只剩那把瓦蓝色的吉他,每一步都走得漫长。

姜司南弯腰将吉他拾起,指尖轻抚琴头的烫金标记,带着他和谢忱姓名的字母。

对待这把琴,他总是温柔的,朝圣一般虔诚。

整理检查了背带,他喊:“谢忱,低头。”

谢忱蓦然回头,见姜司南正凝视他,眼眸有星子在闪,澄澈清透,亮过今晚的月亮。

他像位身经百战的将军,要将自己的佩剑与荣耀,都交付后生。

谢忱竟在这样的凝视中失了神,呆了一下。

“低头呀。”姜司南又轻声说了一遍。

谢忱鬼使神差低了头。

如果是往常,谁敢叫凶恶的少年低头,大概会换来一记眼刀。但今晚,特定的气氛里,谢忱好像身体不受控制的,只能听到一位老师温柔的低语。

姜司南将背带从他头顶套上去,仿佛一场盛大的加冕。

沉甸甸的吉他挂上去,谢忱肩头倏地一沉,有什么无形的寄望压了上去,挥之不去了。

姜司南抬起拳头:“好好演。”

谢忱牵线木偶似的,莫名其妙抬手与姜司南对了拳。

姜司南做完这些,淡淡笑了下,便转身离开后台,白色背影淹没进了人潮。

喧哗与噪音接踵而至,谢忱的耳朵第一次觉得自家酒馆如此嘈杂,还没等抓住什么,那抹寡淡的留白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着写着心里有点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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