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戚霁的敲门声打断了施法，站在方面前听戚霁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之后，脸上逐渐浮现出困惑又茫然的神情。

跟在戚霁后面，王晓眼神放空：“你平时也遇到这么多不唯物主义的事情吗？”

戚霁转过身，一脸严肃地回答：“在遇到你之前，我短暂的人生里只遭遇过一次来自神秘世界的洗礼，而且我还是全程昏睡躺赢的。”

……

那就奇了怪了，怎么搞得和戚霁撞自己跟撞了鬼一样，遇到这么多离谱的事情。

王晓皱着眉头思索着，一时间都没有注意到戚霁又和高AI版本JPG聊上了。

把娃娃抱进怀里，戚霁一边给娃娃梳头发做发型一边问：“小宝贝，你有名字吗？”

JPG似乎已经完全被戚霁高超的玩娃娃技巧俘获了，乖巧地摇头连叠字都忘记说了：“没有，这是姐姐的娃娃，姐姐继续叫我JPG就可以了！”

在戚霁向王晓确定这个抢占她娃娃的小不点并不是什么邪恶产物，只是合规合理道德高尚稍微有一点点小孩子脾气的真善美型古曼童，立马发挥了她人鬼不分的社牛光环。

全然没注意到王晓在旁边欲言又止，戚霁继续问：“那姐姐给你取个新名字，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呀？”

JPG想了想：“妹妹(ｏ?ω?)?”

“王晓，王晓，”戚霁打断了还在沉思的王大天师，询问，“你觉得丽丽这个名字怎么样？”

“为什么要叫她丽丽？”

“当然是我刚查了手机，男叫古曼童，女叫古曼丽。既然是妹妹，当然要叫丽丽呀！”

“随你。”

“这可不能随便哦~”

王晓不明所以，随即被娃娃塞了满怀，戚霁这样对她说：“因为我打算将丽丽托付给你，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低头看了看和她同款迷茫的娃娃，王晓一时间失语，倒是娃娃反应更快：“姐姐不要丽丽了吗？丽丽，乖乖。”

戚霁耸了耸肩，状似无奈地笑了笑：“我并不会饲养古曼丽，刚刚查了一下像丽丽这样的小朋友虽然平时吃喝要求不高，但是我既然不能像晓晓一样超脱世俗，就必然生出贪欲。”

戚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桃花造型的发夹，别在丽丽的头发上，依旧是轻快的语气：“我不想到最后，把丽丽变成我满足私欲的工具。我希望丽丽一直喜欢我。如果真的有一天丽丽功德圆满，还希望晓晓帮忙送它离开。”

王晓突然觉得手里的娃娃沉甸甸的，刚想开口：“我……”

就被戚霁打断：“晓晓不是很喜欢这个娃娃，却又因为普通的娃娃容易损坏吗？我相信丽丽会是晓晓最棒的伙伴！我旅行完就要回去读书了，丽丽只能躺在我的床头，像是剪去飞羽的鸟……虽然不知道古曼丽的活动范围是多少，但是跟着你行万里路应该是够了吧？”

“姐姐，丽丽……”

“丽丽想跟着王姐姐吗？王姐姐可以带你去打坏坏，吃饱饱。”

丽丽有些犹豫了，她并不是传统来源的古曼丽，她只是天狗食下浑浑噩噩亡婴碎片的集合，她从娃娃身上活过来，显然不是为了在别人家当玩具的。

“以后姐姐也会来看丽丽哦~”

王晓看着光顾着哄小朋友的戚霁，语气中似真似假地抱怨着：“你怎么就这么笃定，只要搞定了小的，我就会同意带着她。”

戚霁冲着王晓眨了眨右眼：“那你不会带吗？”

“倒也确实会带着。我还没见过从天狗肚子里还能活下来的古曼丽，话说你这是正经天狗吗？”

两人一娃都冲着茫然弱小又无助的天狗围了上来，对着小家伙一阵评头论足。

丽丽似乎和吞过自己的天狗非常不对付，从王晓的怀抱里跳出来，扬起巴掌就又开始：“狗狗，坏坏！”

接着是带有学术精神的王晓，按了按小狗的肚子，是吃饱了：“这个狗，好像确实有点不太一样。它好像当普通狗养也能喂饱。”

戚霁作为小狗的主人倒是还算收敛，捉住丽丽扬起的巴掌：“那可以教它不吃小孩吗？我不想以后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倒是丽丽听到戚霁的话，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狗狗，不吃小孩。丽丽不是小孩。丽丽，会飞。狗狗，吃飞飞。”

戚霁：？

王晓：？

两人面面相觑。

经过丽丽艰难地解释，戚霁和王晓两人的连猜带蒙，戚霁一锤定音：“所以张桂宫的翅膀是捕猎刚需，它要吃空气中蜉蝣不科学因子。但因为狗小，不能很好地消化，把自己搞消化不良了。”

王晓：离谱中脱离着些许严肃。

王晓欲言又止；

王晓止言又欲。

王晓措辞许久，终于开口：“有没有可能，就空气中的不科学因子密度，你这只狗应该是不会吃撑的。算我求你了，戚霁给你的狗换个名字吧，你都遇到这么不唯物主义的事情了，对于它们就没有一定敬畏吗？别玩梗了，到时候没养狗还把自己弄得不孕不育，方圆五里寸草不生了你就等着哭吧。”

六年级的戚霁，人嫌狗憎的年纪、毫无敬畏之心的梗小鬼，终于在同伴的劝说之下，意识到了些许问题的严重性，沉默片刻，还是死性不改，本性难移：“这么记仇啊？毒舌和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在小伙伴疲惫又冷酷地注视下，戚霁终于妥协了，看看抱在王晓怀里的娃娃，再看看地上甩尾巴的狗，一锤定音：“那就叫小可吧！我有一个天才的魔法牌少女朋友，嗯，很符合设定。【注1】”

想了想，戚霁又扭捏地补了一句：“需要我给你车衣服吗？在你抓鬼的时候，还可以录像哦~我，号称行走的稳定器，跑酷大师，有30年摄影从业经验。”

“孟婆汤里掺水了是吧？你现在几岁？”

被王晓强硬打断玩梗的戚霁沉默了片刻，很快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方面，认真又略带着愚蠢地提问，非常让人容易觉得：你找茬是吧？.jpg

比如，如何测定食物的“不科学因子”浓度，以达到科学喂养小可的目的。

王晓，一位从业8年但是不算工龄的未成年天师，头一次遇到了她的职业危机。

这是第一个向她询问所谓“不科学因子”测算的人类，虽然这确实是和奇妙世界无关人士惯有的好奇，但是当王晓需要开始用科学的语言解释不科学事物的时候，内心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透露出了些许异样。

王晓甩甩头，把心里奇怪的感觉忽略掉，开始和戚霁认真讨论饲养天狗的定量实验。

那么不科学因子浓度不同的饲料去哪里找呢？

“所以你马上就要带我去围观抓鬼现场了吗？丽丽能保护好我吗？”戚霁表现得很兴奋，看着和恐怖片里不怕死的脑残炮灰完全可以说如出一辙，任谁也想不到她可能是在场所有人里战斗力最高的“重型坦克”。

王晓作为恐怖片里的女主角典范，当然见不得新认识的小伙伴这么作死一样的态度，只能继续普及知识：“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我们当然是‘购买代替猎杀’。”

戚霁听到了这话若有所思，捂住了有些迷茫的丽丽的耳朵：“小孩子听不得这个话。”

然后用不赞同的语气对王晓说：“三角贸易【注2】，不好。哪怕是鬼界的自发行为。”

王晓看着对方的神态就知道，想法稀奇古怪的朋友又思路跑偏了，纠正道：“你在想什么。还记得白天你去逛的市集吗？明天它有限定版返场。街天不只是人类的街，也是鬼怪的街。”

“他们共用一条街？！”

“……嗯，但是鬼怪也不是昼伏夜出的，两条街同时营业，为了防止误入，所以没有介绍信的进不去。”

“我懂了，是拍卖会！是传统修仙小说里面前期主角的福利包，卖丹药积累第一桶金的快乐源泉。姐妹，你的美颜丹能看着咱俩的交情给我打个折吗？”

“首先，我是个战斗系的符师；其次，根据我国法律规定，无证卖药是违法的。我现在都怀疑你不是被派出来钓鱼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1：此处介绍的《魔法少女樱》一部若干年前的进口动画片，讲述了主角小樱收服具有特定功能扑克牌的故事，扑克牌有两个守护神，一个是跟在小樱身边能变成带翅膀老虎的黄色布娃娃小可，另一个是隐藏在小樱生活中能变成鸟人的帅哥月。小樱有一个土豪朋友，唱歌好听、会给小樱做衣服以及在对方收服扑克的时候进行录像。

注2：16世纪开始的“黑三角贸易”即奴隶贸易，欧洲奴隶贩子从本国出发装载盐、布匹、朗姆酒等，在非洲换成奴隶沿着所谓的\"中央航路\"通过大西洋，在美洲换成糖、烟草和稻米等种植园产品以及金银和工业原料返航。在欧洲西部、非洲的几内亚湾附近、美洲西印度群岛之间，航线大致构成三角形状，由于被贩运的是黑色人种，故又称“黑三角贸易”。历时300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