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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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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黛气愤地往床上一滚,心里蹦出了无数句骂人的话,但都在小宠物潜移默化地影响下没有真的张嘴宣泄出来。

难怪死得那样难看!

心里的算计就没停过!

胆子是真的大啊,怪不得撑了一千多年,赌赢了那么多次,最后一次……

就在温黛心里的骂骂咧咧翻江倒海之时,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

“笃笃”

翻滚的动作一顿,为了保护个人隐私设下的灵识禁制对温黛而言如同虚设,只是心念一动,她就知道了外边站的是谁,一个来回走动好像是要招揽自己入伙的蠢货。

以及有钱能使磨推鬼的小二,轻易地就出卖了客户的信息,真是没有什么操守,还是幼崽的世界在这方面有点风度啊——没有客人的电话,陌生人等并不能随意进入客房。

就在仓实归因为温黛一直没开门,而难得的有些犹豫之际,哗啦一声房门被重重拉开,带起的风吹动两人的衣摆,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事?”

出于尊重或者别的什么目的,仓实归默默低下头,态度诚恳,双手奉上落进自己怀里的卷轴,礼貌地避开自己的视线,不与对方宛如带着剑气的如电目光对视。

这个姑娘大约是个剑修,无论是脾气还是周身涌动的气场,都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锐气,像是会把所有靠近的生物用剑气形成的剑阵搅成肉泥。

然而对方并没有接过自己寻回的失物,只是用沉沉的目光看着他,像是一座大山压在身上,又像是锋利地刀片划过烤的酥脆的小乳猪,让仓实归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仓实归心中多了几分骇然,也意识到自己或许有点大胆了。

对方并没有用上威压之类的手段,仅仅是视线就给人一种窒息濒死的感觉,宛如一柄巨剑深深地钉在妄念之峡峭壁上,被凛冽的风雪覆盖冰封。

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天才,只可能是隐居多年的一方大能,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随意离开自己的住所来到羲。

他之前那样贸然地接近……首领的好意提醒或许他还是应该放在心上一点。

仓实归不知道过去多久,只觉得自己大约真得要溺死在这样的风雪飘摇之下时,终于听到头顶的声音:“拿去带给韩鹭,物归原主。”

然后就见视线范围内的裙摆旋起涟漪,门扉缓缓合上。

在关上门的上一刹那,温黛听到了对面人的询问:“韩鹭是谁?”

关门的手一顿,不耐烦中带着厌烦的语气随即流露:“我怎么知道,这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

韩鹭坐在对面,眼睛盯着被小心盛放在绒布上卷轴,耳边是仓实归的叙述:“首领,就是这样了。”

遏制住几乎要流泪的冲动,韩鹭隔着面具,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这个东西,我来保管吧。对于那个人,送上拜帖……”

夜很重,沉到让人难以呼吸。领命而去的仓实归像是带走了屋子里最后一缕热气,韩鹭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卷轴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像是有规律地吐纳,忽明忽暗。

满是伤痕地手指颤抖地抚上被温黛保护得没有岁月痕迹的卷轴,无声的悲哀海啸一样卷过地面,淹没韩鹭。

那场不自量力的挑战,轻易地击碎了韩鹭幻想中的平静生活。他和妹妹被推到了台前,虽心有不满,却还是糊里糊涂地自愿当了这最为可笑的靶子,他与昔日亦兄亦友的陛下兵戎相见。

毫不意外地惨败,与妹妹如同丧家之犬那样仓皇出逃。

他至今能够清晰地回忆起他与妹妹狼狈离开之际,漫天神光的耀眼与灼热,以及陛下仿佛洞彻世间万物的神识扫过他脊骨时候的恐惧。

他和妹妹是被拔起了灵根,然后叫陛下故意给放走的。他一开始不知道缘由,只怀揣着满腔怨恨,当这是陛下失望之后给予他们兄妹俩最大的惩罚。

攥住山河图的手越来越紧,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柔软的皮肤传递过来,像是母亲面对稚童顽劣时的无可奈何与包容教导,却终于让莹白面具背后的男人失声痛哭起来。

他的妹妹韩缘死前的价值,是一只三阶的妖兽。

“十六岁少女,为人桀骜,曾经熟练掌握……生就一副可人的面容和身材。”

“如欲购买一家人,或单独购买青壮年男子或少女者,请垂询……”

一字一句仿佛刀割,让韩鹭每每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即使是呼吸都带着疼痛。

或许只有从云端跌落,滚落凡尘,才会意识到曾经托举他们活在梦中的巨人,不为人知的鲜血淋漓。

他的妹妹无法接受这样的世界,一个凡人与牲口无异,大人们一场随手的赌注就可以让百名仆从沦为药人的恐怖世界,为他的逃离选择了献祭了自己,引开了从地牢中逃脱后身后所有的追兵,纵身跳下妄念之峡。

在他终于安顿好自己,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妹妹推开自己飞快跑远时,眼底为何会有愧疚。

妹妹支撑不下去了,却嘱托哥哥活下去才有希望。

他哪来的希望,他拥有的一切都彻底失去了啊……

把山河图拥进怀中,痛苦地弓起背,韩鹭泪流满面,身形颤抖。

山河图散开的光华慢慢包裹住这个失意憔悴的中年男人,那一刻韩鹭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每次因为父亲对他不满而大发雷霆时,母亲温暖的怀抱。

少年时期,小陛下挥斥方遒的姿态又一次浮现在脑海中,小陛下垫着脚与他一起趴在高塔窗边,眼中全是日后对于臣民全心全意地慈爱与热忱。

或许,这是他最后支撑下来的动力吧。

山河图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最后的使命终于完成,光芒散去,彻底的黯淡下来,皲裂开,碎散一地。

徒留下这个失去了亲人、朋友、故乡的男人颓然地摘下面具,擦去脸上的泪痕,重新振作起来,去扛起他力所不能及的重担,接过旧友传递来的薪火。

“看来他总是算的很准。”这是温黛赴约之后,坐下来,与韩鹭独处之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在温黛的视野中,面前的小家伙几乎被红色占据了整具身体,不是那种经脉中流淌的大江大河,而是朝阳映染的薄雾那样。

小伙子修仙悟性很高啊!居然还能有这样的法子,继续使用灵力和术法,看来他不能像琢一样,替自己拖上千年的对于混沌疯狂榨取。

那就没有太多必要继续折腾了,小小组织的头目,人数还不一定有幼崽搞的活动志愿者人数多,能不能成气候还说不定。

就是天使投资人,也得看到对方有什么特别的潜力才挥金如土啊。温黛目前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从韩鹭和他的组织这里。

唔,可能有的就是,身世比较惨烈?可惜啊,这在“论迹不论心”的温黛这里,并不管用,这并不能打动温黛——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讲个悲惨故事就会被感动得帮别人疏导阴暗面的神明了。

毕竟在戚霁的启发下,温黛发现了——即使是转换成统一量纲的情况下,最惨的还是自己。

这真是一个叫人生气的事实。

挥去总是在脑内教唆自己“多可怜自己少同情他人”的小宠物的身影,温黛将思绪放回面前的落魄青中年男人上,心中不自觉感慨。

琢果然是个狠人啊,竟然就这样抽掉了他看好接班人所有的通天路,只留下“挺过去”或者“去死”这两条泾渭分明又清晰可见的道路。

温黛错开和韩鹭的对视,似乎已经明晰了琢送给自己的山河图里究竟藏着些什么秘密——把自己最纯粹的热忱变成治愈接班人预备役内心沉疴的抚慰,琢对自己的压榨倒是比对任何生灵都彻底。

年幼的自己,出于对方无意间帮助自己脱离浑浑噩噩状态数千年的想法,拉他一把也不算太离谱,虽然最后,还是一点没能帮上。

就在温黛思绪浮想联翩之际,对面的韩鹭倒是因为她这句话,认定了温黛是琢留下的伏笔,他慢慢地摘下了面具,低下头,声音中充盈着虔诚:“我不知道,您是……”

温黛似乎猜到了对方想问什么问题,直接打断:“我是谁不重要,东西我已经带到了,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温黛甚至没端起面前还氤氲着热气的茶水,沉默片刻,还是像于心不忍似的,似笑非笑地看了韩鹭一眼:“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

那语气沉甸甸的,压在韩鹭心头,却难得地让死寂的心脏重新开始泵涌温热的鲜血。

不要,让他失望……

一阵新风吹过,心湖皱起几片涟漪,被藻类占满的水面露出一个角落,照出天光云影。

温黛就像是一阵风,路过只是为了扰乱波澜不惊的湖面,然后翩然离去。

韩鹭看着温黛一如来时平静的身影,突然大喊一句:“仙子,韩某可否知道仙子尊名?”

温黛离去的背影在原地顿了一下,没在停留:“我的名字,待到你实现他的夙愿之后自然会知道。一个在星火郡内叫不上名字的快死掉的蝼蚁,知道我的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韩鹭倒是对于温黛的轻视没有气恼,这么多年来他摸爬滚打见过的冷嘲热讽比她语气重的不知凡几,如果连这个都听不得,那不说继承旧友的意志了,就连实现他自己的愿望估计都是不行了。

只是看着对方的背影,闷笑一声,与温黛在那个失去主人轰然倒塌的房子记忆里少年的身影渐渐重合。

“轰隆”,闷雷滚云,泼瓢大雨突如其来,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天空中黑云密布电闪雷鸣的景象吸引走,城内风起云涌,唯一平静的大概就只剩下温黛。

她谢绝了韩鹭等雨停的挽留,谢绝仓实归送她回去的好意。灵光晃动,手上就多了一把精致的纸伞,留给俩人一个雨幕中的剪影。

韩鹭和仓实归目送着并没有坐上片刻,便离开的温黛,心中不知名的思绪涌动,至于温黛本人?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情绪波动,仿佛她送来的不是人间界三大州之一前任掌权人最后的秘密,而仅仅说了无关紧要的一件小事,甚至比不得池中的锦鲤今天又吃掉了一片火焰莲,距离生出灵智有多了一线希望。

绝情冷漠又深不可测。

温黛撑着伞,走在长街上,心中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平静,她看着远处的电闪雷鸣,思维缓慢地转动着,心情不是很佳——为什么有人入魔了呢?

一般人可能并不能分清楚入魔和渡劫的天雷,或许城里不少大势力正在为此风起云涌,但是温黛能够很明显地感知到,有人入魔了。

因为想不开入魔也好啊,总比负面情绪逸散在世界里,最后污染了自己好。

温黛打着伞,有些不负责任地想着。

不过,为什么星火郡的入魔情况,会有些严重啊?

雷声不绝于耳,响了几个小时,终于停下来,可乌云始终没有散去。温黛走在家家大门紧闭的街上,却敏锐地感受到气氛比刚刚更加紧绷,猛然回头。

一队气势汹汹的士兵,冲过来,而目标……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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