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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凝魂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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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深人静,懿宁殿空空荡荡的只剩她时,点燃一盏琉璃瓦灯,她才仔细看去。

灰蓝色瓷瓶,从外表看和普通瓷瓶没有区别,这让她更加疑惑。正要打开瓷口,却发现任她使多大力气,都不见瓷口有半分移动。内含乾坤。

她施咒,依旧毫无所动。

干脆将瓷瓶扔到远处,清脆的触地声,让她心中一紧,不会碎了吧?探头看去,瓷瓶稳稳当当的立在地板上。

彼时,瓷口松动,从内冒出一缕细小的白色烟尘,飘散到空中时,片刻功夫,融入水汽中。

她下了榻,盘腿坐在地板上,撑着脸思索。虽然只有一瞬的功夫,但她明显的感受到烟尘中的那股神的气息,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恍惚得记不起来。

这让她十分苦恼,辗转一夜未眠。日出才刚刚探头,也不用宫人,草草的梳洗后,直奔燕敏的承坤殿。

而燕敏像是特意等她来,不徐不疾的睨着铜镜里的空桑锦。选了一只金灿灿的九天飞凰簪,道:“这支簪子是王上征战西北时得来的贡品,有两支,一支给了我,另一支……”她停顿住,不知是空桑锦的错觉还是头昏脑胀的没睡清醒,她觉得燕敏眼角的那抹赤色胎记,仿佛深了几许。

“另一支送去了西苑?”空桑锦接道。

燕敏笑了笑,调侃道:“你不生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不过一枚簪子。”她不屑于这些身外之物,虽懂得有钱走遍天下不怕的道理,可官家的赏赐之物,除了留着发霉,又不能抵当了当饭吃。中看不中用。

比起这些,她更喜欢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

所以,赫连野给了她满屋的黄金,堆成了一座小山。昨夜睡不着起来闲逛时,差点没将她欢喜得晕过去。

财大气粗。

不过她喜欢!

“瓷瓶里的东西,你从何处得来的?”空桑锦皱下眉头。来的路上,她终于记起那股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了。一年前,玳萱身上的神力,和瓷瓶里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生出警觉。

燕敏凝下神情,正襟危坐,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道:“朝堂之事你了解多少?”

空桑锦觉得莫名其妙,但想着以燕敏的谨慎,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朝政。

虽然赫连野给了她足够的特权,让她能同他一齐听政,但不代表她有足够的权力,越过皇权,做些不该做的事。

赫连野的容忍有限度,无限的包容只存在于眼前这个明媚少女。

“不甚了解。”她对政事不感兴趣,对错综复杂的朝堂了解也只局限于在澧国时的听闻,以及这些日赵沈柔的科普。

“与神迹有什么关系?”

“别急,你再看看这个。”燕敏支走宫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和昨夜瓷瓶相似的瓶子,只不过瓶身点缀了墨梅。

怪异的是,瓷瓶在燕敏手中,轻而易举的被打开。

从瓷瓶中飘荡出一缕和昨夜一样的白烟,融入空气。

“幕后之人,是谁?”空桑锦问道,眼中透了狠。她吃过亏,险些丧命。不代表她能忍气吞声的再次咽下哑巴亏。

“澧国相辅,高阶。”提到高阶时,燕敏绝然的眼里透着狠戾的杀意。

执政一年中,高阶屡屡参奏,联合百官,煽动百姓,痛骂她祸乱朝纲,要她交出政权。这便也罢。燕敏阖起眼,手里捻动着珠串,细致的清脆声入耳,搅得她心神紊乱,秀眉点动眉头,惹起一丝愁绪。

高阶崇尚儒道,一派君子之风,却行着文人骨气最不耻的小人行径,散播谣言,中伤她面目可憎,是不祥之容。于国,会带来滔天之祸;于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起先,人们只是一笑置之,并不上心许多,整日操劳五斗米,一升油,哪去管皇城宫中,谁高坐那把龙椅。

直到,京都中人人传得,几世累积的高门大户一夕之间家破人亡,他们不由得信了几分。惶惶不安时,又恰逢郊都徐屠户家中遭山匪洗劫,上下十余口,无一生还。

由此,人们认定她是不祥之人,天将灾祸。于是,讨伐声四起,众口铄金,像利刃,要将她粉碎。

她猛睁开眼,将玉色珠串置于松色檀木桌上,其间一颗,裂出细小划痕,给通亮透彻的晶体缀上一笔瑕疵。

“此人留不得,他日必遗祸无穷。”燕敏平静的吐出,声音如坠仙境,却字字诛心。眉间扫去愁绪,眸中被狠戾冰凉覆盖。她起身到空桑锦身侧,眼神幽长,望向屋外的天,如血色般红得耀眼的朝霞。

“高阶心思缜密,掌弄权势。现下又与异族勾结,居心叵测,搅乱风云。澧国上下,他高阶只手遮天。我难容他,王上更不会容许。”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对高阶,她只浅浅的停在一代权臣中,和那日承乾殿内,儒雅清正的不阿气节。至于燕敏口中的搅弄风云,她想,以相辅之能,必然易如反掌。

只是,他如何有通天之势,让神族侧目,甚至不惜暴露神息。除非……

空桑锦脑中一晃,一阵破碎的炸裂在她脑中扩散,销烟四起,空气中血腥味浓重得逼入肺腑,脚下皆是路,路上无完骨。

她眉眼惊惧,心中猛然一抖,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倾,似若身临其境的走了一遭,连空气都透着嗜血的杀意。她急促的吸了几口气,手脚冰凉。

若非燕敏扶着,差点摔了去。见她神色异样,燕敏并未多言,收了手凝惑的看着她。

等她定下心神,脑中的零散画面如风飘落,片刻功夫,竟让她恍惚得仿佛不曾有过此事。胸口烦闷,对燕敏嘱咐,暂不得要他性命,更不可轻举妄动。

在弄清幕后黑手之前,她有件更要紧的事去做。空桑锦步履匆匆的来到承华殿时,赫连野正批改文书。一年来的时政要事,他悉数过目。神情怡然,看来是满意燕敏执政效果。

不过对此时手中的奏折却凝重起来,见空桑锦来,才放下,舒展开眉,道∶“你不好生歇息,来这里做什么。身子才刚好些,又忘乎所以了。”

语气却高高扬起,眼角眉梢具是笑意。他几步到空桑锦身前,扶她坐下。又给内侍使了眼色,让他出去。

“何事如此慌张?”赫连野抽出一则娟帕,试去她额间的汗渍。因心中装了不少事,脚下步子也快了些,不知不觉间,日头初上,倒给她添了不少热气。

才坐下,空桑锦眉头紧蹙,神色严肃,开门见山说道∶“凝魂坠能借我一用吗?”

她侧过身,面对赫连野,裙摆被微风吹起,悠悠摇晃。桌案上的茶盏散发出清香。赫连野手上凝滞,抬眸对上她的眼,坚定不移。收起娟帕,嘴角扯出一抹笑,晦涩不明。

笑意减去,敛声问道∶“要它做什么?”他心中隐约不安。低垂着眼看空桑锦,她眼睛亮闪闪的,含着期待。

几日前墨辞负了重伤,交给他凝魂坠,只说是难得的神器,将来或许有大用。

“我知你有。”空桑锦抿着唇,阖下眼,沉闷半晌,继而说道∶“虽不合时宜,但我非凝魂坠不可。”端起案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这是她欠下的。

“我可以用神器交换。”怕他回绝,空桑锦连忙补充道,哪怕她手中神器无多。

赫连野猜中她心中所想,闷然冷哼。紧握住指节,忽而松开。

凝魂坠和剑骨一样,是神器,威力无穷。墨辞说,若使用得当,起死回生,没有凝魂坠做不到的事。只是他并未说明这“得当”二字是何意,只说是天机,机缘到了,便是“得当”。

空桑锦没下眉头,神色复杂。

“一定要吗?”他的声音像飘渺在九天之外,眼神落在空桑锦身上,透过斑驳光影,恍惚得不真切。

少女看清时,他已经收回了一晃而过的失落,敛声沉气,一如朝堂上威严逼人的冷峻帝王。

他本是这样。

空桑锦点头。

“好,我给你。”捉摸不透的神色让空桑锦微微愣神,不问原由。

她低垂着眸,余光微瞥向乘着光的少年。发梢沾染阳光的微亮,金闪闪,给阴翳铎上一层雾,她快看不清他了。

凝魂坠交到空桑锦手中时,她不真切的收好,手心传来温凉的舒适。再抬眼时,赫连野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道孤落的背影,逆着光,走向朝堂。

他不是妥协,也非甘愿。只是在一次次的经历中,他尝得了害怕。他只是,在对空桑锦低头,俯下身躯。

澧国的境遇不算太好。鞑然族仗着兵强马壮,一股子蛮气,屡屡来犯。见澧王不做回应,更加猖獗。甚至私自将边境十二城划作自己领地,派兵驻守。将城中百姓,押为人质。人如草芥,命若猪狗。

鞑然族,又一次朝澧国挑衅。这一次,他们将手伸得更长,野心昭然若揭,将那张饕餮大口伸向澧国皇宫。

禁卫首领来报,萱夫人被劫持。

不受宠的夫人,原不值得赫连野多费心神。然事关国体,关乎一国颜面时,让他不得不停下手中事宜。

此时夜已深沉,宫院中传来几点稀疏鸦声。

赫连野放下手中书简,食指轻缓的揉搓着太阳穴,阖目思索。琉璃灯中燃起的微亮烛光,打在他近乎苍白的脸上。

自幼时起,剧毒入体。现下虽有压制之法,却只做缓解,日复一日的身体折磨,耗费心神。

他陡然睁开眼,对立于旁等候良久的萧无恙,轻飘飘的吐出∶“蛮夷可恶。既如此,便灭了吧。”

他敛起书简,将一封来于塞外的信纸放于烛火上,直到燃尽,他才置于黑暗,仰望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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