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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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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媞当夜在饭桌上哭哭啼啼跟爹娘说了陆逢渠要退聘的事,慕容夫人心疼女儿,恨不得把桌子拍碎。

“娼妓之子!无耻至极!老爷,都到这般地步了,您还要忍气吞声吗?!我早就让您去退聘,要是您早听我的话,咱们家女儿哪里会受今日之气?”

慕容铁的面色也难看极了,可迟迟没有表态。

慕容媞看慕容铁不说话,起身跪到了父亲膝下:“爹爹,女儿受此折辱,绝不嫁予陆逢渠。女儿知道爹爹一片苦心皆为家族,然而天下可选的男儿不只陆逢渠,太子殿下尚未册妃,诚王殿下也未娶亲,还有谢君策、纪流景他们……女儿自信,以女儿之才貌,配得起他们任何一个。求父亲怜惜女儿,回了女儿与陆逢渠的婚事吧。若此事真的闹到陛下跟前,那女儿……那女儿便没法做人了……”

慕容铁何尝不心疼慕容媞,不过她说得对,能跟陆逢渠结亲固然是好,但结不成还有太子、诚王他们,媞儿毕竟还小,仍有机会筹谋。

他顿了顿,将慕容媞扶起来:“媞儿胸有志向,为父欣慰。你说得对,他们陆家算什么东西,再为太子办事,也不过一介在野侯爵,咱们慕容家何曾非他不可。明日为父便去同那陆争鸣说道说道,让他给咱们个说法。还有,本月初九是贤妃娘娘的生辰宴,媞儿你好好准备,咱们去给贤妃娘娘恭贺生辰。”

慕容媞闻言一怔,之前娘娘的生辰宴,碍于长姐康王妃的身份,顾及皇后娘娘的脸面,都是父亲自己去草草道贺,她是不曾去过的。

可很快她便明白了。

贤妃娘娘虽在后宫独得圣心,但为人朴素,不喜铺张。奈何挡不住陛下荣宠之至,故而每年都有生辰宴。可听父亲说过,宴会规模并不大,同皇后娘娘的千秋还是没法比,只有深得陛下信任、同太子亲厚的皇亲和臣子才能参加。

可见父亲这是要带她谋局了。

慕容媞油然而生一股骄傲。放眼京中,初她之外,还有谁能被父兄带到这般重要而不乏隐秘的场合。她同别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在陛下、太子殿下和贤妃娘娘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给慕容家增光添彩。

慕容媞暗暗下着决心,全然不顾她入局的筹码,很可能是她的婚事,乃至她的一生。

慕容嫣在一旁听着家人说话,待父母和姐姐都说完了,她才盈盈开口:“父亲,其实逢渠哥哥……”

慕容嫣本想为陆逢渠说句话,那日黄梅园她也在,也听到了姐姐同今日母亲一般,骂了陆逢渠是“娼妓之子”,而且慕容嫣隐隐觉得,陆逢渠让慕容家退聘,而不是自己将聘礼强要回去,是有些为了姐姐好的。

可她刚一开口,慕容铁便看着她沉声道:“嫣儿,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莫要随意插嘴。”

慕容嫣一直很怕父亲,只好乖乖闭了嘴:“是,女儿知道了。”

……

言如许这几天也在为贤妃娘娘的生辰劳碌。

初九娘娘生辰,魏骋是初二才跟她说的娘娘要她进宫用膳,她只有七天时间筹备礼物。

陆逢渠和魏骋已经好几天不来书院了,想必除了忙于前朝政事,应该就是在宫里准备娘娘的生日宴会。

言如许可不敢告假,诚王爷近来盯书院盯得紧,她告假想必就是一告一个不批准,她可不去触那太岁的霉头。

于是她只能每日散学之后,用晚上的时间准备自己的贺礼。

定贺礼的时候她本来很是为难,她手上确实有不少钱财,但贤妃娘娘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再说了,她一个京兆尹府的女儿,送出去的东西若太贵重也不合适。

她正愁着呢,余光瞥见自己房间的书架上有一卷很老的书册。那是小时候母亲带她看的,讲授墨家机巧和坊间游戏的一本奇书,她的鲁班锁、华容道、雀牌、叶子戏都是在那上头学的。

记得学雀牌的时候,母亲说过,现在用的雀牌都是木头做的,但其实有种雀牌十分名贵,叫做竹骨雀牌。外侧为竹,内侧为切割开来打磨方正的牛腿骨,将牌面刻在牛骨之上,用颜料上色风干,最后将竹骨两者以榫卯结构相连,成为一张完整的雀牌。

竹骨雀牌手感绝佳,经过人手摩挲数番,质地会莹润如玉,而且对身体也有好处。

言如许福至心灵,竹骨雀牌的制作原理她知道,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应当不难。

于是她让别枝鸣蝉去采购了上好的竹料和牛骨,她散学之后便将竹子和牛骨切块打磨,又亲手雕刻牌面、连接竹块和牛骨。

经过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连续六天的奋战,贤妃娘娘生辰当天,竹骨雀牌终于是做好了。

初九当日,书院为贺贤妃娘娘生辰放假一天。言如许上街找西域商贩买了一个很是精致的小皮箱,放她的雀牌刚刚好。

正当她要打道回府,收拾一番入宫参加晚宴时,迎面碰上了出来吃酒的夏凌霄和顾长随。

夏凌霄远远就挥着手跟她打招呼:“言如许!”

言如许人还没站定,夏凌霄就八卦起来:“听说了吗?陆逢渠挨了他老爹好大一顿打,板子都生生打断了。”

言如许蹙眉:“为什么啊?还有,你这消息又是哪来的?”

“我爹在军中是斥候出身,我自然也在此领域有些过人天赋。”夏凌霄一脸神秘莫测,继而又道:“听说是慕容府把陆逢渠的聘礼给退了,慕容家给的理由是陆逢渠多次言语遍地慕容媞,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说说这陆逢渠,他也太傲了,那可是我们仙女一般的慕容媞,我这般威猛之人,平日里跟她说话都很是羞涩,他居然还贬低人家,也太过分了。”

言如许眉头更紧:“不能吧,我前些天才看见他俩相伴而行相谈甚欢。”

“退聘这么大的事哪能有假,你肯定看错了。”夏凌霄信誓旦旦。

言如许撇了撇嘴,也不争辩:“嗨,不用担心,他俩会和好的,这桩婚事能成。”

“为什么?你怎么如此笃定?”夏凌霄先是困惑,然后恍然:“言如许,你不会是他们两个的鸳鸯迷吧。”

言如许:“啥?鸳鸯迷是啥?”

夏凌霄:“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在坊间有强烈希望他们在一起的那种书迷,就叫鸳鸯迷。当然也有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的,叫鸳鸯棒,取棒打鸳鸯之意。”

言如许干笑,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挺贴切……

言如许不得不承认,陆逢渠被退聘一事,她心中不是毫无波澜。

前世她甫一得知此事,立马便冲出府去寻找陆逢渠,想要告诉他,这世上是有人珍视他的,他不是茕茕一人。

今生她早已没有了献祭自己真心的冲动,可听闻陆逢渠被打,她实在不解。前世他没挨打啊,他还去山脚下打拳了呢……

……

酉时过半,夜幕降临,宫城华灯初上,言如许算着时辰到了飞鸿殿。

因着今日各位王爷、公主都会去祝贺娘娘生辰,也有许多皇亲贵胄会在飞鸿殿用膳,她一个小小京兆尹之女,到得太早不好,到得太晚更不对,挑一个中间靠后的时间才最合适。

果然,她到场的时候飞鸿殿外的花园里已经站着许多人,筵席也已经开始张罗了。

言如许今日穿得极素,提着她的小皮箱溜着边儿进来,将箱子放到了献礼处,先去给张贤妃问了安,继而便走到院落里问秋女官需不需要帮忙。

秋女官见她这样问,先是愣了愣,继而竟真的开始同她讲宫里准备筵席需要注意什么,言如许一一记下,只待秋女官差遣她,全然不知后妃的生辰宴会,若说除却各宫掌事女官还须谁操心,那就只能是后妃的儿媳了。

秋女官此举颇有深意,言如许未曾察觉。

言如许没察觉,看着她的几双眼睛却清楚得很——贤妃娘娘笑意欣然;诚王魏展眼神莫测、低头喝茶;魏骋站在廊下,看着她在秋女官身边频频点头。

魏骋脸上的笑意温柔而又悠远,心里暗暗说着:“阿许……所以你明白吗?我怕你明白,又怕你不明白……”

魏骋的笑意因陆逢渠的到来而中断,陆逢渠走进飞鸿殿的一刹那,魏骋分明看到言如许看向了他。

他没想到陆逢渠竟真的能让慕容家退了聘,慕容铁那样的犟骨头,想必不会在陆侯跟前给陆逢渠留情面。

魏骋想着,若易地而处,他不一定愿意得罪慕容铁。陆逢渠对言如许的心意,不可谓不真……

言如许看陆逢渠完全是因为听说他被板子痛打一顿,想看看他腿脚还好吗,瞧着没瘸,她就放了心。他这双腿要断也得断在战场上,现在断为时尚早。

陆逢渠注意到言如许在看他,他心中难掩雀跃。跟贤妃娘娘行了礼,跟魏骋远远打了招呼,就走到了言如许身边。

言如许此时正在查对筵席上的名帖,陆逢渠便走过来装模作样帮她清点餐具。

陆逢渠的加入让整件事变了味,原本言如许独自忙活那是“太子妃养成记”,来了个陆逢渠就成了“官宦子弟来飞鸿殿打零工”。

秋女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赶紧给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将两人手上的活儿接了过去。

两人闲下来,便无聊站着。

半晌,陆逢渠开了口:“言如许,慕容府将我的聘礼退回来了。”

“哦。”言如许点头。

“哦?”陆逢渠不满:“你不安慰我一番?”

言如许看了陆逢渠一眼,憋了半天,道了一句:“那……节哀?”

陆逢渠叫她气笑了:“亏我教你骑马,给你熬药,日日担心你在京兆尹府过得不好……”

言如许没有说话。

陆逢渠说起了正事:“我向陛下请旨了,让你同我一起去铁原,陛下说要同宰相和三公商量一下,不过我瞧着陛下的态度,应当是愿意玉成此事。”

“嗯。”

“言如许,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答应跟我去铁原?”

陆逢渠问这句话,其实是激将,更是一种撒娇,他只是想让言如许承认,她是有点喜欢他的,跟他去铁原不是被京兆尹府的疲乏生活所迫,而是她真的愿意同他一起。

言如许却道:“我去铁原是为我自己,跟你没多大关系。不过你这人吧,也还行,虽爹但改,总不算糟糕的同伴。”

言如许说的是真心话,陛下一旦下旨,她和陆逢渠就要一路同行,他乡异国,相互照拂总好过针锋相对。

陆逢渠却并不开怀,只是疑惑:“虽……爹……但……改,是什么意思?”

言如许:“就是你有些方面很像我那个王八蛋老爹,但你比他强,你知道改,夸你的意思。”

陆逢渠的嘴角抽抽:“你现在……骂人是真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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