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床上也没事儿。”
声音不大，但听在晏明殊耳中，无异于一道惊雷！
他刚刚因为快感而短暂空白过的脑袋，第一反应竟然是，辛亏他已经S，了，不然被袭北望这么一吓，可能就萎了。
直到被袭北望握住一边膝盖拉回床中央，晏明殊才后知后觉想起，他裤子还褪在膝盖下面，以及袭北望啥时候进来的？
他居然一点儿没听见。
“别怕，没事儿。”袭北望的声音放得很软，像是在哄他，又像是怕吓到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我帮你。”
房间里一直没有开灯，晏明殊有些反应迟钝，不知不觉就被袭北望抱在了怀里，他被袭北望料理得很舒服，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
天将明的时候，晏明殊才堪堪睡过去。
等他再一次醒来，发觉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他拥着被子刚坐起身，这时，卧室的门打开，袭北望手里拿了一套衣服和一盒无菌敷贴走进来，看到晏明殊，脸上漾起笑容，“你醒了。”
与无数的事后情景相似，晏明殊忆起昨夜种种，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袭北望，理智回归，晏明殊只觉得无比尴尬。
答应对方跟自己挤一晚，半夜却跑到人家的房间里撸，怎么听怎么像个变态。
况且袭北望前不久才跟他表白，两人之间本就有颇多暧昧的举动，那么昨夜他的行为......便与之前性质完全不同了。
袭北望已经走过来，将衣服放在床上，又把无菌敷贴的包装盒拆开，拿出四片宽口贴。
晏明殊已经察觉自己被子底下不着寸缕，未及说话，就感觉床边往下一陷，袭北望温热的大掌扶住他的后心，另一手很自然地去扯他的被子。
昨夜除了最后一步，两人全都做过了。此时也不好再装什么矜持，可晏明殊却也同样拿不出一副淡定的面孔，若无其事地面对袭北望。
被子从肩头滑落，袭北望撕开一个一次性碘伏棉棒，轻轻点在他胸口两处，红肿的皮肤微微刺痛，伴随着冰凉的触感传递到大脑皮层，周边的皮肤上起了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袭北望的动作轻柔，神情专注。晏明殊只觉自己完全被对方的气息笼罩，不由微微偏转了头，避免跟袭北望离得过近。
抹完碘伏，袭北望要替他贴上敷贴，被晏明殊一伸胳膊推出去，他视线垂着说了句，“我想先洗澡。”
看着晏明殊竭力维持的淡定之下，犹自透出的无措和羞尬，袭北望只觉内心柔软。他扶着对方脊背的手不由得轻抚了两下，效果却适得其反，掌心下单薄的背一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压下上翘的嘴角，袭北望只觉得对方这副情态甚是可爱，“凌晨那会儿，我已经帮你洗过了。”
晏明殊的视线执拗地不与他相接，一只手往后，将后心处的大掌也推开了。
实际上，这会儿晏明殊身上还疲惫的很，他没再坚持要洗澡，盯着被子说了句，“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弄。”
袭北望目光在他裸露的后背上流连了一瞬，没再坚持，把碘伏和无菌敷贴放在他手边，临出门前又说了句，“胸口贴两个，大腿内侧贴两个，不然穿上衣服会磨得痛。”
晏明殊听得脸热，没看他也没说话。
为什么要贴？
为什么不贴会被磨得痛？晏明殊简直不能再去细想。
房门再次关上，晏明殊僵硬的脊背这才放松下来，他推开被子，这才发觉自己一身的痕迹，处处都是暧昧过的铁证。
大腿内侧破了皮，晏明殊咬牙抹了些碘伏，草草贴上敷贴，穿上衣服。
重新将自己整理成衣冠楚楚的样子后，晏明殊不由得察觉到一点微妙的变化，昨夜之后，从此在袭北望面前，恐怕他将再难以挺直腰板。
泄气般坐回床边，晏明殊先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没什么。这不算什么。
要说上床，他和袭北望早在还不熟的时候，就已经做了全套。
昨晚只是一场意外。
仅此而已。
深吸了口气，晏明殊不想再做缩头乌龟，推开门走了出去。
孰料，二楼的起居室里，迎面正站着三个人，见他出来，齐齐送上注目礼。
晏明殊脚步顿住，耳稍发热。
对面，站在袭北望面前的魏金良和陈宋，像两个等待被判刑的罪犯，看向他的目光里犹带着深重的自责。
“明殊。”袭北望朝他招招手。
晏明殊十分不情愿地走过去，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在被游街示众。
袭北望道：“刚才这俩人找到我，说要向咱们承认错误。还说要当着咱们俩人的面承认，我现在也不知他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魏金良和陈宋深深低着头，一眼也没看他，两人都沉默了片刻，紧接着陈宋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道：“老大，明殊哥！对不起！”
说着他向两人鞠了一躬，直起腰之后，依然低着头闭着眼，一鼓作气道：“昨晚上给明殊哥喝的橙汁被我放进了海狗丸，我、我本来.......本来是给......结果不小心错给了明殊哥......”
说完，他又闭着眼睛朝两人鞠了一躬，“我、我觉得我要是不说出来，估计后面就再也睡不好觉了！对不起！”
说完，他一把拉住魏金良的手腕，两人一齐仓惶下了楼。
原地，晏明殊茫然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事后第一次正面看向袭北望，“海狗丸是什么东西？”
袭北望面上隐有笑意，轻咳了一声：“之前办案的时候，缴获的一款壮，阳药。”
晏明殊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耳光，伴随着错愕和恍然的社死尴尬彻底将他包围，他终于明白，昨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火大”，以及为什么没人去睡袭北望空出来的那间房......
身体摇晃了一下，被袭北望眼疾手快地扶住，晏明殊一只手捂着眼睛，听到头顶袭北望笑了下，声音低沉，“脸皮也太薄了，我会去同他们说，昨晚上，你是自己冲凉水澡度过的。”
晏明殊立刻说：“不，没必要。”
袭北望正扶着他倚靠住墙，闻言不由自主环住他，微微低头，“是没必要。”
捂着眼睛的手背被亲了一下，晏明殊拿开手，伸手欲推他胸膛。
手被握住，袭北望低头与他鼻尖对着鼻尖，笑道，“昨晚弄得你舒服吗？”
晏明殊脸色一变，加重力道将他推开，面上终于不能再维持淡定，哑声道，“那只是个意外。”
袭北望像是在故意逗他，“意外？陈宋下的东西可不会让人迷失神智，你明明也很喜欢......”
“袭北望。”晏明殊打断他，不想以后都被他用这件事“要挟”，直接道，“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冲动和反应而已，都是男人，难道你不懂吗？”
说完，晏明殊没再给袭北望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楼。
昨晚上在这里聚会的人，包括陈宋和魏金良，竟然已经走的一个不剩。
晏明殊反而觉出片刻轻松，不多会儿，袭北望从楼上下来，从冰箱端了东西，去微波炉里热，片刻后端到正喝水的晏明殊面前，命令道，“吃饭，吃完饭陪我出去一趟。”
该说的话都说了，晏明殊不想表现的太过矫情，也没跟他客气，麻利地接过来。
期间，袭北望一直坐在对面，静静等着。片刻后，晏明殊吃完饭，立刻端出一派合格下属的模样，跟着袭北望一齐出了门。
到了地方才知道，袭北望带他去了自己原来住的那所兰南坡公寓。
虽然已经进入工作状态，但到底心里还别扭着，晏明殊也没问来这里干嘛，只看见这间废弃公寓里来了不少人，有些穿了全套防护服的人正在公寓的卧室门口采集样本——整间卧室，已经完全被疯长的诗吟草覆盖。
其他人在起居室这边帮着搬东西，晏明殊朝卧室的方向看了几眼，就被袭北望推着肩膀赶到另一边的衣帽间，“给你个任务，帮我把这边的衣服往箱子里装一下，辛苦。”
晏明殊接过袭北望递过来的箱子，开始动手收拾，眼角余光瞥见有人走过来，他抬眼一看，与正过来的陈宋、魏金良对视了一瞬，双方又各自默契地移开了视线，陈宋嘴巴像是张不开一样，含糊地喊了声“明殊哥”就跑去了旁边。
晏明殊告诫自己不要瞎想，脑瓜却一直嗡嗡的，装完这一片的衣服，他起身搬箱子的时候，脑袋短暂地眩晕了一下，原地站了片刻，才往旁边走去。
另一边，陈宋收拾到一个抽屉，举着一个相框似的物件对袭北望道，“老大，你这怎么还把内裤裱上了？”
袭北望闻言走过去，看清是什么之后，伸手拿过来，一边看一边走，不甚在意地顺手扔进了晏明殊正搬着的箱子里。
东西扔进箱子里，正好可以让晏明殊看得清楚，一条黑色的四角内裤，被板板正正地裱装在玻璃后面，仿佛象征着收藏和纪念。
他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原地停住了步子——
只因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他妈正是他的内裤！
作者有话要说：晏明殊：艹！自制力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