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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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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茫茫旷野中,杂草丛生。

蓦地,从一堆乱石堆中,“蹭”地伸出一只手来。

陆白川呛了几口粉尘,用力推开几块凌乱的碎石片,伸手在地面上一撑,从地底下跳出来。

陆白川环顾了一下周遭,见视线里只有枯黄衰败的野草,除此之外并无半个人影,心下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俯下身去,从坍塌的地下密室里把昏迷不醒的萧越泽抱了出来。

“萧越泽,萧越泽?”

陆白川将萧越泽平放到地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面颊。

萧越泽双目紧闭,还是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

陆白川想了想,而后轻轻地将萧越泽半抬起,剥开衣衫察看他的伤势。果然,萧越泽的后背上肉眼可见地晕开一大块青紫。

“啧,真麻烦。”

陆白川皱了皱眉,重新帮萧越泽将衣服整理妥帖,而后躬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萧越泽放到了自己背上。

“萧越泽,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陆白川小心翼翼地背着萧越泽,脚下稳稳地走着,打算先去周围寻个安全的地方暂时躲避一下。

明知道昏迷中的萧越泽听不见,陆白川嘴上还是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埋怨。

“在我还没动手之前,你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风卷草碎,掩去了两人行过的踪迹。

.

陆白川一路背着萧越泽稳步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座掩映在杂草丛中的小木屋。

虽然这处荒凉之地出现这么一座小木屋略显诡异,然而眼下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陆白川只好硬着头皮,背着萧越泽上前敲门。

“叩叩——”

木门轻轻响了两声,很快,门后便响起了脚步声。

房门打开后,出现在门后的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者。

陆白川低头正想行礼作揖。“见过老人家……”

谁知老者一看见陆白川背上的人,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陛下?”

陆白川闻言骤然间抬头——

只见面前的老者身着一袭宽松的青色长袍,神色平静淡然,嘴角处溢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老朽姓柳,年轻时曾担任过国师一职,也算得上是陛下曾经的半个老师。”

柳国师稍稍后退一步,给陆白川让出了过道。

“先进来吧。”

.

柳国师帮着陆白川将仍旧昏迷不醒的萧越泽扶到屋内床榻上躺好,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垫子想垫到萧越泽身后。

“别,”陆白川急忙制止,“他背后有伤。”

柳国师脸色一变,急忙弯腰察看萧越泽的伤势。

现下距离被萧越泽被碎料砸伤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他后背上的青紫色稍稍淡了一点,然而第一眼看去还是不免有些触目惊心。

“唉,怎地弄成这副模样?”柳国师叹了口气,又从屋子里找来一盒乳白色的膏药,俯身细细地为萧越泽涂抹起来。

大概是伤口实在太过疼痛,随着柳国师手上的动作,昏迷中的萧越泽竟有些微微的蹙眉。

“国师大人,还是让我来吧。”

柳国师看了眼陆白川,想了想便将膏药递给了他。陆白川接过柳国师手上膏药,低头耐心地为萧越泽涂抹起来。

“多年不见,陛下似乎变了许多。”柳国师看着萧越泽的眉眼,突然发出一句感慨。

“嗯?”陆白川闻言略显不解地望向柳国师,然而后者只是朝他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解释。

柳国师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陆白川替萧越泽处理伤口。片刻后,突然再次出声询问道。

“你是陛下的朋友吗?”

“呵,不,”陆白川闻言冷笑一声,手下动作不停,咬着牙回应道,“他是我此生宿敌,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将他从这皇位上拽下来。”

待萧越泽青紫的后背都已细细涂抹好乳白色的药膏后,陆白川看了眼萧越泽的手臂,回过头问柳国师:“国师大人,你这有干净的纱布吗?他的右臂之前中了箭。”

柳国师闻言抬起头看陆白川一眼,而后又转身翻找出纱布给他。

陆白川又是好一阵忙活。等到将萧越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完毕后,陆白川才长吁出一口气,随手擦擦方才额头上沁出的细汗,在屋内随意地找了张木椅坐下歇息。

谁知陆白川甫一坐下,一直沉默不语的柳国师却突然蹦出一句。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总是缠着陛下的那个倒霉孩子吧?”

“咳、咳!”

陆白川闻言当即呛声,可又无从辩驳,当下面露几分羞恼之色。

“你可别不承认,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好着呢。我看你的面相,眉宇间像极了当年那个‘烦人精’。”

“‘烦、烦人精’?!”陆白川忍不住嘴角一抽。

“你自己说说,你当年烦不烦人?进了太学自己不好好做功课也就罢了,每次一放课就抓着陛下跑得没影。偏偏陛下还总是惯着你,竟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柳国师言及此,忍不住捶胸顿足、唉声叹气,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可怜无辜的老师,只能活生生地看着自己的乖学生被坏孩子拐跑,却无计可施。

“国、国师大人,那、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过去的事……”柳国师止住哀叹的动作,复又抬起头看向陆白川,顿了半晌,才语气深沉地道。

“可是,我看,你们俩,却是谁都没有放下过呀……”

“国师大人……”

陆白川愣愣地抬头看向柳国师,却见柳国师眼眸中竟一时深邃难辨。过了许久,柳国师复又偏转过头,静静地凝视着躺在床榻上的萧越泽。

“小兔崽子,你知道吗?”

陆白川眉间抽搐地愈发厉害,正欲开口辩驳,却突然听得柳国师缓缓地道出一句。

“自从当年你离开后,陛下便一直在调查贤王被害一事。”

陆白川闻言蓦地一愣。

“陛下他,一直为着你的离开黯然神伤。”

陆白川抿了抿唇,垂眸不语。

柳国师却锤了捶腿,缓缓站起身来。

“陛下他,后来曾问过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柳国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陆白川,“因为我曾经告诉过陛下,‘欲成帝王者,必先纳天下,欲成博爱者,必先寡其情’。”

陆白川闻言猛地抬起头,双眸中满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所以,他曾经才会……”

柳国师点点头。“可是,自从你离开后,陛下他却开始对曾经笃定的信条感到怀疑起来。”

“那他现在……”

柳国师看了陆白川一眼,却又转而道:“在此之前,小兔崽子,你不妨先自己想明白一个问题。”

“什、什么?”

柳国师突然转过身来,朝着陆白川踏出一步。

“在你心里,当真把陛下当做敌人吗?”

陆白川身形一颤。

柳国师却恍若没注意到陆白川的战栗,继续向着他迈出大步。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要篡夺他的帝位,那他现在重伤昏迷,身边又无一个侍卫,岂不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陆白川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地向后退着。

柳国师目光灼灼地凝视着陆白川,脚下步子不停。

“那么,你为什么不一剑杀了他,却还要费劲心力地救他?”

“咚”的一声闷响,陆白川被柳国师逼得一下撞到了房门上,再无路可退。

柳国师盯着陆白川的面颊,最后一字一句地道。

“你当真清楚,自己心里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哐——”

陆白川当下再也承受不住,转过身一脚踹开房门,落荒而逃。

.

萧越泽一睁开眼,首先跃入视野中央的便是一方矮小的顶棚,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柔软的被褥。

“陛下,你醒了?”

耳畔忽地响起一阵呼唤,萧越泽稍稍偏过头朝着声源处望去。

待到视野里出现那一抹身着一席青衫的身影时,萧越泽先是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

眼前赫然是擒着一抹浅笑的柳国师。

萧越泽眨了眨眼。

然后又眨了眨。

“陛下,你莫不是傻了?”柳国师笑着走过来,伸出手扶着萧越泽缓缓坐起身来。

嗯,还是那么直言不讳,是当年教导自己的国师没错了。

萧越泽蓦地抬起手臂,抓住柳国师道:“国师,多年不见,我很想你。”

“陛下可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柳国师轻笑着拂开萧越泽的手,“我见到陛下也很欢喜。但是陛下才刚刚擦过药,还是先别乱动的好。”

萧越泽这才觉出后背一阵舒适的凉意。

“国师,是你给我上的药吗?”

“不是,是方才逃走的那个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

“就当年在太学自己不用功修学放课后还总是缠着你调皮捣蛋四处瞎跑的那个姓陆的小兔崽子。”

“……”

还真是难为国师你一口气说这么长一串修饰词还不带喘的啊。

萧越泽嘴角抽搐。

“对了,陛下,”柳国师突然伸手牵过萧越泽的手,“当年自从那姓陆的小兔崽子离开后,你便心生困惑,一直郁结于心不得解……”

柳国师握着萧越泽的手,静静地凝视着他。

半晌,才好似从不知名的远方轻飘飘地传来一句幽幽的问询……

“许久不见,陛下,你找到答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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