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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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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新鲜的轻盈的空气摇荡着,日来无杂事,卷耳蹲在庭院内一处小田圃为她种的小花松土。

子衿偷摸看她一个人忙着,悄悄走进了书房。

“一句十分浪漫的话……”他琢磨了会小橙的意思,还是不太明白如何才算浪漫。

他翻出一本古籍。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子衿细细念来,轻笑一声,此诗中所达之意倒与他和卷耳的相遇颇有几分相似。

淮春城内,街市上游人如织,城西一处新开张的铺子更是挤满了人。许多不明所以的百姓见了这阵仗,也熙攘着驻足观望。

“各位父老乡亲们!”那铺子门口摆了一张长形檀木桌,雕刻的样式倒也算得上精美华伦,中间坐着的那位老者紧闭双眼,高声喊着:“鄙人随师学艺已有二十余载,奈何不才,未能得其精要,如今却练就了一身算卦通灵的本领。小店初张,前三日免费占卜,帮你趋吉避凶、开运造命。”

话音一落,百姓们自觉无趣。

“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只是招摇撞骗的江湖赛半仙,走了走了!”

熙攘中,一名商贾腰间的锦囊被碰落在地上。那商贾慌忙拾起,对着他周遭的人们一阵奚落:“你可知我这里面装的可都是上好的翠珠?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说罢,他拍去锦囊上的灰尘,囊中翠珠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周遭百姓忍不住惊叹:“当真是上好的翠珠。”

“父老乡亲们,且慢!”那老者大声叫道。

“诸位若不信鄙人有通灵本领,鄙人今日可否斗胆算算这位大人的锦囊中,可有翠珠几颗?”

只见他歪头斜脑,摩挲了一番指尖,而后似灵光一闪,惊呼道:“莫不是有八颗上等的青碧玉珠。”

周遭百姓一片哗然,催促着那位商贾将囊中的宝贝拿出来,好让大家伙求证一番。

那商贾从腰间抽出一条柔软丝巾,垫在木桌上,而后将囊中的翠珠倒出。

周遭百姓争先恐后围上那木桌,一同数着,一、二、三……八,正好八颗上等青碧玉珠!

“想不到先生竟真有如此本领啊!”围着的百姓们交头接耳,一同惊叹着。

“不过也还是装神弄鬼的把戏罢了,我可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通灵的本领!”一个身高七尺,身壮如牛的男子在一旁鄙夷着,瞧其模样凶煞至极,粗布麻衣,腰间还系了把小刀。

“黄犊子,今儿个你怎么也上市集凑热闹了,最近没买卖做?”几个布衣瞧见了他,打趣了起来。

那黄犊子瞥了几人一眼,随手抽出小刀几寸:“要你多嘴?”

那几人吓得忙不敢开口,扒拉着一同钻出人群去。

老者轻笑一声,说道:“这位壮士轻易砸鄙人招牌,可有什么证据?”

“呵,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何来招牌?谁知你与那商贾是不是先串通好的呢?”

那老者听了倒也不恼,"鄙人掐指一算,你兄长,是在前日归西的呀。"

“什,什么?黄柱子死了?”周遭百姓一听,顿然在底下议论起来。

黄犊子和黄柱子本是一对穷苦的兄弟,早时便没了爹娘,前些年黄柱子不知为何发了横财,连带着兄弟二人也过的有滋有味了。只是黄柱子居无定所,每每云游至淮春城总要探望黄犊子一番,顺带办上家宴,又摆上一大桌奇珍异宝,奈何没有亲戚,周遭邻里也便顺理成章能分得一杯羹。

黄犊子一听,怒目圆睁,立马拔出腰间匕首,直刺那“赛半仙”。

老者侧头一躲,抬手击其韧带,其刀之利,削下几截白发。那小刀掉落在地上,从屋内立马冲出两位仆从,护住了那老者。

“鄙人只是一个江湖赛半仙,何必与之大动干戈呢,不过是方才起了一卦,才算得你兄长死去的消息。”老者叹息着摇了摇头,“若壮士早日求于鄙人,恐还能为你兄长开运造命,如今鄙人也是无力回天了。”

那周遭百姓一听这话,立马激动起来,纷纷排起队来,争先求其算卦占卜,规避祸端。要想菩萨连那心地善良的黄柱子都不曾庇护,他们还不得赶紧请求这活神仙来开运造福。

那黄犊子在一旁盯着那赛半仙,惊惧的眼神中又带着迟疑:“你怎会得知?!”

“通灵的本领,莫非你也想学?”老者淡淡道。

黄犊子一听,思索了半刻后,赶忙捡起地上的小刀离开此处。

老者在心里暗笑几分,那两仆从见一群百姓互相推搡叫嚷着,忙去维护起秩序。

未时,乐澄便早早回府了,云意见了觉着奇怪,便赶忙迎上去。

“小姐,怎么这么快便回了?”云意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乐澄手中提着的鲜桃饼,凑在鼻边闻了闻,雀跃道:“李家的鲜桃饼果然香甜,也就他们家有这鲜藏的秘术了。”

乐澄瞧她那欢喜样儿,眼尾淡淡上扬,说道:“可不就知道你好这口。本小姐在外玩累了,便早回来咯,倒也不争的这一中午的良辰。”

云意点点头。确实,在自家府邸不也常见着,小姐又何必在乎在一中午的时间呢?

……

乐澄端坐在书案前,又提笔抄录着《青青子衿》,桌边散布着几沓宣纸。云意每时打扫,日复一日看着这纸上的字迹愈来工整,心头倒是十分骄傲,只是她疑惑,为何小姐写来写去,总归只写这一首诗。

云意正拿着掸子扫着浮灰,忽而历本上一处鲜艳的朱砂引起了她的注意,定睛一看,云意大叫:“小姐,后日便是朔源节!你可曾还记得。”

毛锥忽被砸在纸上,溅出的墨渍晕开几点,“也对啊!差些都忘了!”

乐澄思考片刻,赶忙再又抽出一张干净的宣纸,重新拿起笔蘸墨:“云意,别扫了,快来磨墨!”

乐澄低头细写,云意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小姐,你这是?”

“嘘!”乐澄摇摇头,“磨墨!安静!”

约是一炷香时间,一张字迹秀美的告示便算完成了。“最后印上乐府专用的玉玺,大功告成!”

乐澄举起宣纸,欣赏了半刻,心中甚为欢喜:“云意我走啦,我去找爹爹!”

“小姐!慢些啊!”云意踩着乐澄的步伐,追出去喊道。

……

“四月初七,淮春城迎来盛大的朔源节。特顾游舫七艘,备以琼浆玉酿,邀城中百姓三百余人乘兴赏景,(注:免费乘船,先到先得。)介时欢歌载舞,火树银花,好不热闹,以助节日之雅兴。”

乐仲远展开宣纸读来,末了那鲜红的印章顿了他半响。

乐澄速而挽过乐老爷的臂膀,柔柔道:“爹爹,你帮澄儿张布这张告示如何?”

乐仲远捻了捻拇指带着的那枚暖玉,嘀咕道:“七艘游舫…美酒。”

乐澄边听边点头:“对,对。还要聘请善歌善舞的艺妓。”

乐老爷见她似毫不将这花出去的银两放心上:“澄儿,爹爹何曾教导过你如此挥金如土,还是说上官先生就教了你这些?”

乐澄忙摇头,解释道:“此举乃是造福百姓,与之同乐的义举呀!哎呀,就当是我今年生辰许的第一个愿望,可不可以吗?”

“臭丫头,油嘴滑舌。”乐仲远思虑片刻,瞥眼见她那惹人怜的模样,“好吧好吧,爹爹依你便是。”

“不过。”

“……”乐澄刚发出雀跃的尖叫声便给这咽了回去。

乐仲远立马给了她一个严肃的眼神:“好歹是我乐府的千金,端庄!雅正呢?”

乐澄被这一凶,顿时像泄了气的小松鼠,眼角嘴角都蔫了。

“不过,澄儿,你这写告示的水平还得让先生好好教教,去吩咐上官先生照你的意愿重新拟定一份告示,这发出去代表的是乐家,可不能丢了脸面。”

“好!”乐澄转而欢喜起来,“爹爹放心!一定照办!”说罢,乐澄收起宣纸跑出门去,嘴里咿咿呀呀哼着小曲儿。

“息泽,为何一直站在屏风之后不现身呢?”右侧仆从盛来仙茸当归汤,后躬身退去。

息泽缓缓走出,淡淡道:“自是不愿打扰老爷小姐的雅兴。”

“倒不必如此见外。”乐仲远开始喝那汤。

这八仙碗见底,一些残渣沥成纹路,乐仲远只感觉这补品是愈来难喝了,药效却不怎么见着。一抬眼,恰撞上息泽目光,竟忘了那他还端正地站在那,只是这会里也没个声响,着实让他有些心悸。

“哈哈,失礼失礼。近日总有些惺忪了。”乐仲远放下碗,刚抬头想开口,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老爷,计划部署得如何?”息泽抿嘴笑着,眼底幽密之至。

“有堂主坐镇,精兵的操练自是得心应手。届时与你罹息堂一同联手,这大业便是指日可待了!”

两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乐小姐方才是来?”息泽略有拘谨地问道,语末稍有迟疑。

“不过是后日朔源节,央我同意她的计划罢。”

“七艘游舫,再者美酒舞妓?”息泽低头又笑:“这得耗费不少银两吧,这澄儿也真是天真烂漫。”

那后一句声音甚微,乐仲远倒不知他在嘟哝啥,只感觉他似乎对澄儿做法有些许不解:“无妨。澄儿确实给我提了个好主意,这么做倒有助于我乐家在城内的威望。”

“着实是的,老爷明智。”息泽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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