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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雪染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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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真的没事?你别动我自己看。”

房间内,全然不知情的两人正在争论。

“二郎我真的没事,就是睡的太晚,贪睡。”沈岱渊没睡够,蒙着被子还想再睡。

时青衍不依不饶,非要解他衣服观看。

沈岱渊发起床气,“时青衍我困得很,你快去上朝,别来烦我!”

“臣已经上过朝了,现在都晌午了。”

沈岱渊猛的睁开眼睛,对着头顶环视。

糟了!

昨夜记忆呼呼地往脑子罐,什么夫君、哥哥、想你、成瘾、离不开……

沈岱渊睁大眼睛,惊慌道:“我在你家?!”

“是啊,昨晚陛下偷偷来的,您不记得了吗?”

“啊!”沈岱渊哀叫,昨晚竟然又爽晕了,竟然在时青衍家睡到现在!!!

“陛下不要捂着了,”时青衍拉开被子,宽慰他道,“父亲知道你来。”

“你说的?”

时青衍亲他额头,“陛下小看人,怕是蒙将军带您进我院之前爹爹就发现了。”

“你怎么现在才说,早知这样,昨晚我就应该露面。”

“我也是刚刚想到。”时青衍观他气色如常,这才放下心,“臣伺候陛下洗漱吧,将才父亲以为我欺负您,一会洗好后,咱得去见一面,好安老人家的心。”

“是是,应该的。”沈岱渊拍着脑子,懊恼道,“都是被你折腾的,思绪迟钝好多,若是往常我一定会想起平宁候的家哪会来去无踪,不被人查。”

“奥,陛下这就怪上我啦,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急不可待。”时青衍引着人坐床边,伺候他穿衣,“一会陛下只需在我身后即可,臣来对付老爹。”

“那倒不必。”沈岱渊展开双臂,配合道,“二郎真是个贤妻。”

“那陛下是不是应该叫句昨晚的称谓?”

记忆再度浮现,沈岱渊面色增红,“清醒着也想占我便宜?时青衍你是不是欺负我惯了?”

时青衍笑着点头,“陛下配合一下,不然——”

“砰”地一声大响,门被人从外破开。

紧接着就是时方直恨铁不成钢的吼叫:“好你个兔崽子,还真在欺负陛下,看我今天不把你吊在祠堂抽!还配合!你想让陛下怎么配合?!”

时方直的突然闯入打得两人措手不及,沈岱渊呆坐在床边,幸好衣物什么的都很合规,在看到门口剧集的人更觉得幸好穿的整齐。

“爹?你怎么来了?”

“还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今日你上不是要上天啊!”

沈岱渊暗思细想,怕是平宁候误会了。

“侯爷,我们刚刚是在开玩笑,二郎他没有欺负我。”

“陛下,您还为他狡辩!您瞧瞧您在他面前都忘了自称!”时方直抄起凳子往儿子身上丢,“你给我滚过来!”

时青衍此刻也看清门外众人,躲避飞来圆凳的同时不忘呼叫全家最能拿捏老爹的人,“阿姐还不赶紧进来制止。”

时青佩后知后觉两三步进屋,一把抓住飞凳稳稳放地,“老爹你清醒一点,咱先听听陛下怎么说。”

“你们都进来吧。”沈岱渊唤进围观群众,既然如此,不如摊开说明。

时青衍向姐姐投了个感激眼神,转身回到沈岱渊面前为其穿鞋。

沈岱渊脚部知觉不多,若不是时青衍为他穿鞋他还能没发觉自己没穿鞋,但当这众人的面,他很不好意思,“二郎,不用……”

时青衍当作没听见,继续而为。

沈岱渊无奈,只能由他。

“嗯,”沈岱渊看向时方直,就刚才事件做出解释,“侯爷,刚刚我跟青衍确实是在开玩笑,他并没有欺负朕。还有就是,朕本就打算趁着时大帅回京这段时间定个时间上门拜访,好把朕与青衍的事向您表表态。”

“陛下不要被着逆子的外表蒙蔽了。”

沈岱渊瞟了一眼身旁人,莞尔道:“令郎确实颜好。”

“哼,空有皮囊罢了。”

“朕知侯爷还为刚刚的事气恼,青衍在我身旁多年,定然少不了您的督促与帮助。朕能登基为帝扳倒前任丞相,全靠他在朕身边帮扶和您在后方统筹。”

时方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气氛稍稍平了些。

“边境一事,朕一直未能寻个合适时机感谢。”沈岱渊神情庄重,向着时方直抬手行了后辈礼,“若是不是您的儿女代朕冲锋,救国危难,朕就算是死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与先帝。”

“陛下使不得啊,”时方直容色大惊,连连躬身不敢接他大礼。

“这是朕应该的,为了百姓也为了朕自己,这一拜您都受得。”沈岱渊坚持行礼,面色决绝。

时方直两难之下,只得接了此礼,而后又行了君臣礼回敬。

“另一件事便是朕与另郎的事。”

时青衍立刻接过话头,“陛下,这件事臣——”

“你别说话。”沈岱渊截停后语,目视时方直道,“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而且只能由朕开口。”

时方直看他面色便知道,事情早已落幕,“陛下严重啦,衍儿已经把这件事告知臣与他的母亲,我们意见一致,陛下能看得上这小子,是我时家几辈修来的福份,我们很支持,不反对。”

沈岱渊心中讶然,侧头看了时青衍,后又恢复正常,“您能同意我们的事朕很高兴,能得您二位支持,朕深感欣喜。青衍人很好,这全赖您二位的细心养育呵护。莫说什么几辈福份的话,若要深究,那朕才要感谢朝廷有您这样旺国旺君的忠臣,为国征战数年,又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儿女助国向前。”

这席话说的时方直喜笑颜开,刚刚不愉快的事算是彻底被揭走,“臣能为国效力也是先皇与陛下栽培信任,儿女们能得陛下青眼相待是他们的福份。”

时青佩先前一步,朗声道:“末将定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誓为大渊守好边境,不让蛮军跨进一步。”

余下众人也在此纷纷表示心意,气氛忽从严肃转变成庄重,这让沈岱渊有些难做。

“好好,朕能有你们在旁辅佐,定能带着大渊更上一层。”沈岱渊回应过后,立刻转变话题,“咱们继续说青衍的事。”

“朕很喜欢青衍,此生只会有他一人。朕会护他平安,保他无忧,助他而立。这是朕向您做出的承诺,当然了,朕也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说的话。侯爷战功无数,大帅更是凭己立威,青衍机深智远,荣耀封号什么的朕不愿拿那些虚无的东西玷污,金银财宝为俗物尔,所以朕想得您二位与时大帅的同意,将称谓改一改……”

时方直眸闪激动,心跳如鼓敲打。

“我能否唤成岳父岳母与大姐……”

时青衍在旁闻听,心脏被暖意挤满,又涨又满。

时青佩见老爹呆楞,赶忙靠近,踢了老爹一脚。

时方直至此清醒,神色大喜道:“自然可行,自然可行。这事衍儿母亲若知,不知要开怀成何模样。”

沈岱渊莞尔一笑,“在场诸位,还劳你们做个见证,朕定会言而有信,护他余生周全。”

许方茂起哄,“二哥苦尽甘来啊,我们绝对信陛下的话。”

“是啊是啊,伯元祝陛下与老大,白头偕来,相濡以沫。”

未曾一言的柳行酒终于说出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好啦,既然事已说开,咱们就不要在这当障碍物啦。”

“是是是,这都中午了,也不知道娘有没有做好饭。”

“夫人做的饭伯元最喜欢吃了,正和你快随我去看看今日有什么好吃的。”

时青佩先走,李、林二人紧随其后,两个老家伙第三。

有意停留的夏柔不出意料的与许方茂走在一块撤离。

见人走全,时青衍终是碰不住内心酸楚,颤声说道:“陛下,您怎么不与臣商量……”

沈岱渊拉过他的手,温声道:“那是给你父母姐姐的承诺,怎能让你知晓。”

“臣一家何其有幸,爹娘怎能受得起。”

“若没有他们,我怎么会遇见这么好的你……不过是寻常人家该有的改称,怎得到我这儿就变得这般金贵。”

“您是皇帝,本可以不用这样,而且我们毕竟与寻常男女的情爱不一样,臣不想看您被……”

“不是。”沈岱渊果断反驳他道,“我们彼此相爱,互相忠诚倾慕于对方。我们没做违背良心道德的事,我们选择走到一起,不是因为我是皇帝你是侯爵之子,我们相爱不因身份不因性别,我们只是爱慕对方从而动情,产生欲望。”

“我们的父母给予赞同,朋友表示支持,这才是我们最应该高兴的。事在人为二郎,世间没有本可以不用的话与事,只要我想,它就可以。无关身份,无关地位,这是我应该给你父母的承诺与尊重。我重视我们的爱,所以我应当也应该重视有关你的一切。”

“陛下……”

——

时方直撤出房外后,直直向祠堂方向走去。

时青佩不放心,与三舅柳行酒默默跟随。

谁料两人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时方直哭天喊地的嚎叫道:“可不是儿子不争气,咱时家血脉至此终结实在是这儿媳妇太富贵。”

门外两人木若呆鸡,互相对视傻笑。

“怪就怪,您的孙儿太会找,咱家无后是一件憾事……可您孙儿给您找的可是一国之君的皇帝做孙媳啊,这泼天富贵咱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应该的。”时方直抬袖拭泪,颤巍巍地起身拜礼,“儿子再想想办法吧。”

“老爹准备想什么办法?”时青佩双臂环抱靠在门上,“我先跟你讲,别把主意打我身上啊。”

“哎呀好闺女你怎么来了?三哥你怎么也在……刚刚的事给我忘了啊,丢人。”时方直一手拉一个,向着饭堂方向走,“这饭怕是好了吧,走走走,担惊受怕一上午,饿得慌。”

三人穿过回廊时,时青佩还是不放心,她伸手挡住父亲去路,“你得把话说清楚,你闺女我可不嫁人。”

“不嫁不嫁。”时方直疯狂摆手,“咱娶过来不就行了。”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坏话。”时方直一掌拍在闺女肩膀,满脸堆笑道,“想我时方直战功赫赫,威名远播,若要为你寻一个上门女婿,应是不难。”

“上门?”

“女婿?”

时青佩与柳行酒齐声惊呼。

“得了吧老爹,你瞧瞧我这样,天天混在男人堆里的人,就算我愿意,怕是也没人真敢找上门。再说了,选择忍辱当上门的人,怕是连我一掌都接不过,要那废物玩意儿干嘛。”

“侯爷、柳公、大帅,您看我成吗?”蒙豫不知何时出现,接过话头直言道,“我也混男人堆,应该接得住大帅的掌,我应该不是什么废物玩意儿……”

“啊?”

惊呼从二人变三人。

——

屋外白雪飞旋,一片一片落在屋檐落在庭院,层层堆积,为新修院落再添一份绝景。

两人吃过午膳后,沈岱渊因上午被时青衍叫醒有些没睡够,闲转过后,在时青衍的陪伴下又睡了一会。

因着他是偷摸跑出来,宫里时青衍晌午回家时已经打点过,所以现在沈岱渊只能得等到晚间天暗时才能离去。

左右部里闲来无事,时青衍干脆请假,陪他在自己院中赏景。

两人来了一场围炉赏雪。

时青衍怕沈岱渊被寒气所扰,特意寻了一件毛绒大氅为其御寒。

沈岱渊很享受,身侧之人为己烹茶烹茶,红泥火炉传出暖意,亭外绒雪肆意偏浮。

“二郎,如此高景,咱们不如借此坦诚一下?”

“陛下想怎么玩?”时青衍伸手给他递茶。

沈岱渊接过,“有问必答?诚心诚意?”

“好啊。陛下先来?”

“你之前说你有喜欢的女子,而且她还离世了……”

被岁月蒙尘的记忆死后复生,浮出水面。

时青衍不徐不疾道:“不知陛下是否记得有一次早朝臣脖间随意裹了块布。”

“嗯,记得。”

那几天正是先帝告诉他要娶柳家小姐为妻的日子,他为此苦恼了很长一段时间。

“先帝看出了我对您的感情,特意敲打了几句,臣那时没撑住,淋雨伤了身……后来你找伯元问话,他情急之下胡乱编的理由……臣那时以为与您再无可能,便把这个借口当真了。”

“原是因为我!?父皇他怎么……”沈岱渊大惊,时青衍一段话让他惊了三次,“我……我竟然就……还因此跟你生气……”

“现在都过去了,臣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陛下一人,陛下可以随意试探询问。”时青衍温柔宽慰他道,“那时咱们互不知情,陛下不要为此多心。”

“轮到你了。”

时青衍暂时想不出还有什么要问,“臣暂时没有了,陛下可以先闻着,等臣想到了再问也不迟。”

“行,你等一下啊,”沈岱渊垂目深思良久,方开口道,“我想知道你真的不记得是因为什么或是从什么时刻喜欢我的吗?”

这是一个值得时青衍细想的事,时间真的太久。

从何时何事喜欢……

记忆碎片开始粘黏,两人初识渐变熟悉,入朝为官为其扫路,朝代更替冬去春来,痛苦煎熬默默看护,诉说心意得偿所愿,一幕幕场景在他脑中闪过。

时青衍唇角漏笑,“应该是一见钟情吧。”

“选伴读那天?不会吧,那也太早了,咱俩那时还是个小屁孩呢。”

时青衍回想那天,他与众多贵族子弟站在承延殿内等候沈岱渊的泽选。

那天的沈岱渊不是很高兴,选人也很不耐烦。原本这场选读他母亲就不同意,所以那时他为了满足母亲的心愿,特意选择站在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期望自己落选。

没想到得是,沈岱渊走到他面前,破天荒的问他叫什么,得到回答后,沈岱渊突然抱着他的腰身,软软说了句,“我要你。”

时青衍很恐慌,那是他除了方茂外第一次被人抱。

他没有抗拒,垂眸看向环抱自己的人,比自己小很多,长的特别漂亮,对,很漂亮。

睫毛很卷,眼睛很亮,皮肤很白,嘴唇很润,说要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时青衍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生出了想亲沈岱渊的念头,是单纯想亲他的唇。

他失笑,看着沈岱渊极其认真道:“大概是因为陛下眼神坚定的喊着臣的名字说要我。”

“是吗?”沈岱渊回他温笑,“看来我选人的眼光很准嘛,那么小就为自己选好夫君了。”

“那陛下又是何时喜欢我的呢?”时青衍问了相同的问题。

这件事沈岱渊很清楚!

“平昌二十三年冬,正月十四那天晚上,我说我想亲你。”沈岱渊抬目,“从亲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时青衍拿杯的手大颤,原来两人竟然互相猜测试探了这么多年……

“幸好老天眷顾,让我们等到了彼此。”

时青衍笑,真的幸好。

沈岱渊将茶杯递于他,“一炉水都喝净了,二郎还有没有要问的,没有的话,咱得收拾收拾东西回宫。”

时青衍把最后一杯茶倒给他,“臣想问陛下有没有做过什么瞒着我的事。”

“啊?”

“嗯。”

还真的有一件……

“看陛下神情,似乎是有的。”

“是是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沈岱渊话赶话,突然觉得这件事是个表白的好机会,“有一年百愿节,咱们一起出门赶灯会。”

他俩就去了那一次,时青衍记的很清楚,“所以呢?”

“我让人把你写的愿望偷过来了。”

这次轮到时青衍惊讶了,因为他也把沈岱渊的愿望偷了过来?

“你还记得你写的愿望吗?”

怎会不记得。

“可念不可说。”沈岱渊看着时青衍,“二郎,从此可念亦可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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