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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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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晓帆觉得有些委屈,但他把林絮想得太好了,以为他只是误解了他的意图。

“林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晓帆还想着解释,梁音牵住了他胳膊,握了握,示意他不必再说什么。

“晓帆,就按你的想法吧。”

梁音又看向王平军。

“王总,具体的安排,就麻烦你跟黎小姐对了,我们先走了。”

说罢,梁音拉着季晓帆就出了包厢,留下震怒又无处发泄的林絮,以及其他三个心思各异的吃瓜人。

尤其是黎棠。

近距离围观了刚刚那出修罗场Live,搞得她现在都不知道是该感谢季晓帆,还是该感谢林絮,帮她争取到了那个龙套角色。

很显然,要不是林絮闹那么一下,梁音未必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季晓帆。

为了给新欢撑腰,当众下旧爱的脸面,又或者,是为了打旧爱的脸,让他认清自己今时今日的地位,才故意毫无原则地宠溺新欢……

纵是久经情场的黎棠也分辨不清楚,梁音心里的弯弯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这不重要,真正要紧的事,不光是她,但凡有眼睛的人,估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林絮在他宝贝音哥的心里,已经彻彻底底失势了……

黎棠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林影帝的“追妻大业”离大功告成还远得很,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在夹缝中,寻到谁也不得罪的生机。

*

梁音带着季晓帆回了宾馆,季晓帆看梁音脸色不好,很有些忧心,非要把他送回房间。

梁音进了门就先去找药,翻出一堆瓶瓶罐罐,就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正要打开,季晓帆上前,把水瓶从他手里拿了过来。

“音哥,还是喝点热水吧。你先在沙发上坐着歇息一会,我来帮你烧。”

季晓帆打开瓶盖,把一瓶水全倒进烧水壶里,按下烧水的开关,又蹲下身,从冰箱里摸出另一瓶,往梁音平日喝水的茶杯里倒了大半杯。

过了一会,水壶开关弹了起来,季晓帆一边摸着茶杯壁,一边拿着水壶,缓缓往里面添刚烧开的热水,等到他觉得温度刚刚好,才端着杯子,走到梁音身边,递给他。

梁音抬起头,看了看季晓帆,接过杯子,道了声谢。

“不用谢!”

季晓帆笑嘻嘻地蹲下身,盘腿坐在梁音脚边的地毯上,抱着一个巨大的靠枕,撑住下巴,目光炯炯地望着梁音。

“噗,你干嘛?”

梁音被季晓帆这副样子逗乐了,伸出手,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就像安抚一只憨憨的小奶狗。

“不干什么。”

小奶狗抬起屁股,向前挪了挪,挪到离梁音更近的地方,松开抱枕,转而环住梁音的小腿,歪着脑袋,软塌塌地靠在他的膝盖上。

“音哥,为什么我总感觉,你最近,一点也不开心。

是不是……遇见什么事情了?”

“……”

梁音垂下眼,看着趴在他腿上的小奶狗。

他又暖又软,像个毛绒绒的会发热的大号玩偶,光是被他这样依偎着,就能驱散心底的寒凉,更不要说,他还会随时随地说出暖人心的话。

在梁音的记忆中,他活了三十多年,走了那么长多路,见过许许多多的人,似乎只有季晓帆,时不时问他——

“音哥,你开心吗?”

这句话,在他过往很长的人生经历里,或者说,在遇见季晓帆之前,连他自己,都不曾常常问自己。

似乎他开不开心,一点都不重要。

直到,遇见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男孩子。

他总是围绕在他的身边,比他自己,还关注着他的心情,并且不断地,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提醒着他——

音哥,要开心啊!

梁音才发现,他从前,有多么忽视、甚至压抑自己的感受,转而向外追求所谓“可以把握得住”的东西。

但其实,到头来,他连最根本的“让自己快乐”都没有做到。

过去这两年多,在季晓帆孜孜不倦的“提醒”下,他越来越有意识观照自己的内心,察觉自己的感受,并且将让自己开心,作为最重要的决策原则之一。

然而,自从三个月前,重新踏上这片土地,搁置了三年的人和事,蛛网一样猛地缠了上来,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松散日子,陡然之间,多少有些不太适应。

就像被触发了某个开关,自动开启了刻进潜意识里的应激机制,疲于跟不同的人、事、冲突周旋,确实又有很久没有空停下来,问一问自己——

“最近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他,开心吗?

梁音想了想,并没有细究答案,他抬起手,哄小孩子睡觉似的,轻轻拍了几下季晓帆的背心。

“没什么,就是突然忙起来,状态没调整过来,是有些累……”

“累了就要好好休息啊!”

季晓帆咻地直起身,胳膊撑在梁音的腿上,仰起脸,凑到梁音的面前,眼睛里盛着暖融融的光。

那光亮实在太清澈了,就像炙热的夏日午后,骤雨初歇,冲破浓密乌云禁锢,重新迸发出光明的太阳。

在它的照耀下,梁音的心,自然也被轻而易举地治愈了。

他望着季晓帆,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在他小巧挺翘的鼻尖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再坚持一下,再过十几天就要过年了,剧组会放几天假,到时候音哥一定好好休息。”

梁音信誓旦旦地保证着,然而,他的保证,并没能安慰到关心他的小太阳。

季晓帆瘪瘪嘴,有些丧气地坐回了地毯上。

“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音哥你最开始总失眠,肠胃也一直不好。

这个行业,压力确实太大了。

一部戏,一旦运作起来,就像个精密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一个组成部分,如果出现问题,会打乱整个剧组的运转。

像你这样有责任心的人,总会为了顾全大局,疏忽了照顾自己……”

季晓帆耷拉着脑袋,又长又翘的睫毛,被落地灯温柔的暖光映照着,在他那白皙的面颊上,投下两道青色的阴影。

“噗……”

季晓帆看起来莫名的委屈,仿佛他才是那个被生活蹂.躏的人,梁音垂眼望着他,忍不住被他那小模样逗笑了,伸手捏了捏他软乎乎的面颊。

“好啦,别把音哥想那么惨,什么责任心不责任心的,不过是拿人钱财,总要把事儿给办好,江湖规矩罢了。”

“可是,音哥,你缺钱么?”

季晓帆突然仰起脸,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梁音。

“……”

季晓帆的眼睛很大,眼神又总是很清澈,盯着人看的时候,丝毫不会闪躲,就像求真务实的X光,能刺透所有虚妄皮相的伪装,直抵人心,拷问灵魂。

梁音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妥当地满足孩子的好奇,又不把事情搞得太复杂,更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呃……钱这个东西,很难定义缺不缺,或许就连世界首富,也会有那么一刻半刻,想着要是能再多点钱就好了……”

“那你呢?”

季晓帆眨着他那双大眼睛,像追逐猎物一般,紧紧逼近他想探究的真相。

而被他探究的梁音,却由刚才的尴尬,变得有些无奈了。

其实,他也没有答案。

“这个问题,挺深刻的,往大里说,还能涉及到哲学思辨的知识体系……”

梁音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点了,他觉得有必要终止这个走向越来越奇怪的对话。

“小太阳,时候不早了,你该下山去睡觉了,别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然越想大脑越兴奋,回头睡不着觉,明天上镜脸都是肿的……”

梁音再一次揉了揉季晓帆头顶的绒发,不过这一回,带了些催促的意味。

季晓帆觉察到了梁音的疲惫,也明白他不想再继续这个对话,便站起身,拿着茶几上的保温杯,走到放烧水壶的小吧台边。

“你这是要干嘛?”

梁音看着季晓帆把之前烧热的水,倒进自己的保温杯里,有些不明所以,刚问了一句,就见季晓帆把装好热水的保温杯盖子拧紧,放在了他的床头柜上。

“晾了一会,现在水温刚刚好,晚上你要是渴了,可千万要喝温水。”

“……”

被这个比他小了一轮的奶娃娃照顾,还一遍遍地提醒他养生,梁音觉得有些惭愧,可胸口的位置,又暖融融的,像是被一双手,小心翼翼地包裹着。

“知道了,谢谢你。”

梁音揽住季晓帆的肩膀,松松地抱了他一下,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不要再多想,就把人送出了房间。

季晓帆离开后,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梁音迅速地洗漱完,躺进松软的羽绒被里,翻看着下一部作品的构思笔记。

或许是喝了药的关系,又或者,是真是太累了,翻了没几页,梁音眼皮就重得抬不起来,不一会,直接睡了过去。

……

“你缺钱么?!”

模模糊糊间,好像又有人在问他。

不过,说话的口气,跟季晓帆的关切相比,实在差了很多。

但梁音依旧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不是季晓帆问的,是更早之前,就有过人问过他。

他一定听过,但不记得在哪、又是谁问过他。

他甚至不太确定,那句原话,问得究竟是“你缺钱么”,还是,“你缺的是钱么”……

梁音试图回忆,但大脑不听使唤,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他就坐在了卫生间的地板上,面前是一马桶鲜红的血。

“呃!”

梁音猛得坐了起来。

啊……

刚才做了一场梦。

只不过,这场梦实在太逼真,惊得他出了一身的汗,睡衣都黏黏糊糊得湿了一大片。

梁音有些无奈,最近确实有点虚,做个梦都能流这么多汗。

汗流多了,嘴就有些渴,目光飘到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杯,进而又想起了季晓帆,水还没喝进嘴,心头便已经涌上一股暖意。

放下保温杯,梁音下了床,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进到浴室,又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才换上干净衣服。

这么折腾一番,人清醒了不少,梁音拿着擦手的毛巾,擦了擦洗手台前镜子上的雾气,正好能照清他的人影。

头发没有吹,额前的发尖还在往下滴水,梁音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季晓帆今晚看着他,眼神里的情绪,会那么得复杂。

他这张脸,确实看起来,太不开心了。

脸上完全看不出血色,白得就像是老房子里的石灰墙,眼底下则是两团乌青色,虽然面积不大,但依旧十分明显。

这样一副模样,季晓帆说他不开心,都算是口下留情了。

在他自己看来,现在的状态,竟然有些像三年前他刚刚下定决心出国时的样子。

而他胃上的病根儿,也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果然,某些人就是他的克星。

只不过说过几次话、斗了三两个回合,就让他静养几年的成果开始松动。

梁音冷静下来,盯着镜子里自己初见憔悴的脸,认真地告诫自己,往后一定要离那狗崽子远一点。

*

晚上睡得不踏实,第二天,梁音起得有些晚,等他收拾停当来到片场,第一场戏已经开拍了。

“音哥!”

坐在一旁候场的季晓帆,老远就看见他,立即冲着他挥手,招呼他过去。

梁音看了眼坐在季晓帆身旁的黎棠,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到他们跟前。

季晓帆站起身,把手里的电热暖手宝塞到梁音的怀里。

“音哥,今天胃里好些了吗?片场风好大,你抱着它,捂在胃上,会舒服一些。”

梁音笑笑,刚想说不用,让季晓帆自己留着保暖,场务就匆匆赶过来,叫季晓帆去准备下场戏。

“那我先走啦,音哥,你在外面坐一会,就回房间去吧,你脸色看起来还是不大好,千万不要再着凉了。”

被季晓帆像顾看孩子一样叮嘱,梁音有些无奈,但又觉得,自己该好好反思。

一定是他平时的不知保重,被季晓帆看在眼里,才这样事事留心地叮嘱他。

“哎呀,梁老师,你可真是慧眼识珍珠,从哪里寻摸到晓帆弟弟这样乖巧可爱的宝器,这样细心会体贴人,搞得我都有些羡慕。”

季晓帆走远了,坐在一旁的黎棠,适时地站起身,走到梁音的身后。

梁音转过头,对着黎棠礼貌地笑了笑,就准备去剧组工作间,黎棠连忙屁颠屁颠跟在他后头。

“梁老师,上次你说咱们没什么好聊的,可现在都到一个剧组了,总要加深一下对彼此的了解,增进增进感情……”

梁音忽然停下了脚步,黎棠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刹住车。

“黎小姐。”

梁音转过身,望着黎棠,态度懒懒的。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

梁音性情敞亮的好名声,黎棠入行这么多年,其实早就听说过了,但她确实没想到,会这么敞亮。

从梁音的角度看,她对他来说,应该算得上破坏他和林絮感情的“小三”了,而且,还是被抓奸在床的那种。

都这样了,梁音既不为难她,也没有丝毫的阴阳怪气,还如此淡定地让她有话直说……

这样的心胸,这样的人品,黎棠可真是心服口服!

真恨不得当场就跟他把实话都说了,顺便义结金兰拜个把子。

不过,她得罪不起林絮,也很清楚,就算知道了真相,梁音也未必愿意跟她作“好姐妹”,便也只是想想。

哎,该演的戏,还是得照着原剧本好好演下去。

“那个……呵呵……

哎呀,其实呢,也没什么……

就是我觉得吧,咱们之间确实有过那么点误会。

当初,我跟小林只是,只是……”

黎棠手背在身后,漂亮的指甲不停地扣着自己的手心,都到嘴边的“酒后乱性”,在梁音平静的目光下,怎么都说不出口。

真是越想越郁闷,黎棠又忍不住在心里狠骂林絮那个混蛋。

要不是他怕梁音知道,当初他精心设计那个局,是为了让梁音对他彻底死心,会更生他的气,她早就能从这对冤家的爱恨纠葛里抽身了。

也不至于搞到现在,上了贼船下不来,两头落不着好,里外都不是人!

黎棠心里好苦,可奈何她还指望着林絮罩着她,避过那位黑白两道通吃的大佬,也只能挖空心思想个折中的法子,希望尽可能把梁音对她的负面情绪降到最低。

可真到了跟前,黎棠才发现,不是所有的瞎话,都能那么轻易说出口的。

更何况,用一个谎言,去圆另一个谎,怎么想,都觉得是个无底洞,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更好,还是更差。

黎棠真的好为难,掌心都要被她自己扣烂了,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怎知,梁音却看着她乐了。

“黎小姐,我想,你恐怕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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