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洞穴之外的数百里，千庭长风遇见了一个烦人的家伙。
文酉：“呦呦呦这不是冥王清剿名单榜首吗？”
千庭长风冷着脸不与他交谈。
文酉坐在高高的石壁上，俯视着他，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现在这个角度很满意。
千庭长风：“交出来。”
文酉：“凶得嘞，一来就要东西。”
千庭长风最讨厌和他说话，一来文酉说话总带着嘲讽人的欠揍味道，二来他固执的认为狐狸炼化不论打扮的多美艳都难以掩盖身上的狐臊味。
文酉露出狐媚样，道：“东西没有，有我，你要不要啊？”
千庭长风一个挥剑劈向石壁，他竟直接被打回原型从石崖上滚下来。
“哎呦——我滴乖乖！粗鲁死了！”文酉爬起来大骂。
千庭长风看了看天色，催促道：“东西！”
文酉被摔了个狗啃屎，这会儿正不乐意，“什么东西？！本王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你堂堂冥界副使惦记的？！”
鬼界只认一个主，最强的那个就是鬼王，不存在仰慕第二人的说法。明明文酉也很厉害，但因为有千庭长风在他永远都只是第二名，他不甘心就自己给自己封了个王当当。
千庭长风狐疑的目光不断在他身上流转，最后转向身旁的高山深谷中。
冥王给的地点就是这，如果不在他身上那就只可能在这谷中。
千庭长风不与他过多纠缠，转身走向深谷，文酉却追了上来。
文酉：“喂，你在找什么？”
千庭长风皱起眉，“离我远点。”
文酉左右闻闻，委屈道：“喂，不至于吧！老子没狐臭！”
文酉身上的确没什么臭味，相反有股浓重的玫瑰味，听说他活着的时候是常住在玫瑰丛中。
“是冥王让你来的？”千庭长风不答话，文酉就自顾自的说，“他不是要清剿我们吗？”
“话说看你这样他应该没对你动手，你还在为他做事吗？”
还有第三点，千庭长风最讨厌他喋喋不休，“闭嘴！”
***
今天陪夏辰安上课的是小木头，一早起来千庭长风和他的猫就都不见了。
看着空掉的窗台，又是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这让夏辰安很不爽。
经历一周他总算是摸清楚了，每周一他们和美术学院有同一节课，这节课上周嘉佳可以见到他朝思暮想却又联系不上的crush。
夏辰安自己找了最后一排的座位，观察着那个女孩。
顾钰没有周嘉佳说的那样完美，长相甚至可以说平凡。紫色挑染的头发，戴着银色框架的眼睛，皮肤有些黑，大概是晒的。
唯一特别是她的眼睛特别好看，说不上来什么眼型但却是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难怪周嘉佳会喜欢。
难得夏辰安一上午都十分精神，连在书包里呼呼大睡的小木头都直言：见鬼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睡不着，或者说睡不踏实。
【‘雨’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
好嘛，一周了才同意申请，差点以为石沉大海了。
【你身边有只很厉害的东西。】
对方发来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虽然夏辰安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得装作懵懂的样子。
【什么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爱信不信。】
眼看到手的消息就要跑了，夏辰安赶紧出言挽留。
【我信，所以我该怎么做？】
【晚上七点，逸夫楼门前见。】
夏辰安捏紧手机，最后还是回了【好。】
晚上，夏辰安依照约定带着小木头到逸夫楼门口等人。
他坐在门口的阶梯上，一只猫咪走过来亲昵地蹭蹭他。
“我没有吃的给你。”
“喵——”略显悠长的叫声似乎在传达不满。
“噗嘶噗嘶”那边的草丛里有个人影向他招手。
夏辰安走过去发现顾钰躲在暗处。
“这个给你，这个是我爷爷画的符咒，有定身的驱邪的超度的还有赦杀的，还有这个开过光的盐你拿着……”
夏辰安一句话没说，被莫名其妙塞了一堆东西。
夏辰安不动神色的试探，“我是有什么生命危险吗？这么防着？”
顾钰：“我说了呀，你身边有很厉害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我……”
顾钰的警惕心又上来了，她好像在犹豫，目光不断闪躲。
凭借着微弱的灯光，夏辰安看到她戴着不同色的美瞳，想着可以岔开话题安抚一下，说道：“美瞳挺好看。”
顾钰却更紧张了，“这，这不是美瞳。”
夏辰安瞳孔一缩，“不是美瞳？你两只眼睛的瞳色不一样。”
顾钰认命般点点头。
他们找了一个暗处的台阶坐着。
顾钰眼睛的瞳色从小不一样，左眼栗色右眼紫色，虽然颜色很浅但细看还是很明显的。为此她每天早上都要戴一些美瞳来调整瞳色，尽量让双眼瞳色相近些。
起初只是以为瞳色不一样，后来发现这孩子从小就能看见阳人看不见的东西。她爷爷修道多年，这下高兴坏了，说什么祖业后继有人，硬是要培养她。
夏辰安：“所以你也会驱邪？”
顾钰点点头，“会一点，不过遇见厉害的就不行了。”
夏辰安想起那天的“顾”字在哪里见过了，安城一中门口常常会有一个挂牌的算命先生，拿着的帆上写的就是“顾”字。
夏辰安收好她给的东西，打算结束这次会晤。
顾钰拿祭奠亡灵的眼神看他，“要是真的制服不了可以找我帮忙，我可以请我爷爷想办法，你千万保重！”
夏辰安突然发现她还挺戏精的，但还是配合她演出，毕竟他总不好说：他已经制服了吧。
“我会小心的。”
“还有，让你们寝室那个周嘉佳别来烦我了！我不喜欢他！让他趁早放弃吧！”
夏辰安在心里为他默哀三秒钟，心想：你小子也有今天。
***
“喂，你到底在找什么？”文酉跟着千庭长风一起进了山谷。
谷中昏暗，山风自上而下吹的文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几个月前，从冥王颁布诏令开始文酉就一直躲着，他这一躲好像又间接证实了这件事。千庭长风的消失更让鬼市人心惶惶，直到今晚他再度见到千庭长风才摸到一点套路。
深谷之中偶尔传来几声鸣叫，消失几天，文酉一直在这附近，他也曾进来瞧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破山谷有什么值得你跑一趟。”
千庭长风：“知道你为什么找不到梵衣吗？“
文酉疑惑脸。
千庭长风：“因为你话多。”
文酉看着这人远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却只能在内心不断安慰自己：打不得打不得、和他打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千庭长风曾在冥王口中得知，文酉不愿离去大概是因为这个叫梵衣的人。至于这个梵衣竟是何许人也，模样如何，千庭长风一概不知，只知道大概是同夏辰安一样他人弱点的存在。
一声长长的鹤唳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空中盘旋着一只飞鹤，通体为蓝，有红色的斑点。
文酉：“这地方还有飞鹤？”
千庭长风：“是毕方。”
文酉：“毕方……这玩意不会要喷火吧！”
文酉的嘴是开过光的，下一秒，盘旋在空中的鹤压低身姿，火球对准他们，又是一声长啸，热浪袭来。
千庭长风拔出软剑以长风之势破开火球，文酉眼疾手快躲在他身后，多毛动物最怕火源。灼热的气流擦着他们而过，毕方扬长脖颈朝深处飞去。
千庭长风收起剑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文酉叫住他，“毕方是神兽，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千庭长风：“把‘们’字去掉。”
文酉瞪大双眼，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气得直跺脚，最后还是不服气的跟了上去。
毕方盘旋在一个洞口上方，洞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文酉：“那是你要的东西？”
千庭长风不语，默默观察周围的环境。头顶的毕方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次袭击他们，如何绕过毕方拿到东西？
千庭长风祭出长刀，往洞里劈去，石壁上大块岩石脱落重重砸在地面，掀起浓重的尘土。
文酉被呛得直咳嗽，“我说…你咳咳咳能事先打个招呼吗？！”
毕方的注意被吸引过来了，冲着他们再度喷火。千钧一发之际，千庭长风的长刀挂起文酉一起退到了石崖角落，文酉撞在石头上，后背一副骨头都要撞碎了。
文酉：“我……咳咳我说你可以换个方式谋杀我吗？老子骨头都要撞碎了！”
千庭长风充耳不闻，拎起长刀想要再度试探毕方的实力。
文酉拦住他，说道：“喂，它盯上我们了！”
毕方盘旋在他们上空，锐利的双眸死死盯住出口。
千庭长风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洞口上，他问道：“你可以变大吗？”
文酉不明所以，“啊？”
千庭长风用看智障般的眼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对他不抱希望，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文酉恍然大悟，“你想让我变大跳到那边的洞里去？”
毕方守护着洞里的东西，自然不会往洞里喷火。
文酉稍作休整，第一次合作还真有些紧张。他咽咽口水，“我，我开始了哈。”
文酉的原型是九尾狐，开大可以变得比毕方还大。千庭长风骑在他身上，文酉奋力一跃，突然感觉有热浪从他尾巴擦过。毕方精准的向他喷火都被千庭长风挡下，只有一点儿余热擦着了他的尾巴。
“呼呼呼！”
躲进山洞，文酉抱着尾巴狂吹气。
千庭长风：“又没烧着。”
文酉嘟嘟囔囔，“很烫的好不好，肉都烤熟了！”
千庭长风：“正好，烤熟了喂毕方。”
文酉：“wc落井下石啊你！”
千庭长风不再与他拌嘴，拿起发光的东西收好。文酉凑上前，“我看看、我看看，什么东西？”
“一根发光的羽毛。”
文酉一脸不信，“不给看算了，小气鬼！”
之后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出了谷，离开时毕方依然盘旋在深谷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