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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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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三日休养,卜逯儿终于好起来。

不咳嗽了,也终于能见风,小病初愈,因先天体寒本就不算红润的面容此时还有些恹恹,最后一帖药需要喝完,婢女端来的时候正巧东嫤也在。

卜逯儿端起碗没什么犹豫喝下,病一场味觉减弱,可药苦还是难以承受,被逼出些眼泪,也借此清醒一些。

东嫤把早就准备好的蜜饯喂给逯儿,问:“这几天是不是都这么难受?”

卜逯儿含着蜜饯摇头,因药苦而湿润的眼睛此时亮晶晶,还能眯弯起来浮出笑意安慰人。

东嫤却不信,“你又骗我。”

隔着窗户说话,就算看不到病容,也能听见压抑的咳嗽声,渐渐不咳了还当真以为没事,却没想到经过三日,还是没能养回气色。

东嫤怄得直蹙眉,“我要是问这药苦不苦,你是不是也要说不苦?”

卜逯儿不解释也不反驳,伸手拿一颗蜜饯喂到东嫤嘴里,“吃了蜜饯就不苦了。”

东嫤把蜜饯推到腮边,鼓着脸说话,“你以后再也不要受伤,也不要生病,我也不生病,我们都好好的!”

看着小伙伴受罪,东嫤心里也难受,想起自己之前闹病一场,越发能对同伴们当时的担忧感同身受。

“好!”卜逯儿答应得痛快,还伸出手去拉勾。

东嫤晃晃手指,趁机把卜逯儿受伤的手摊开来看,顺嘴就要问“疼不疼”,又想到逯儿一向报喜不报忧,于是也不问了,没忍住好奇,沿那条细长伤痕轻轻拂过。

伤口已经结痂,留下红痕,手掌伸屈自如,想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斜贯整个手掌的红痕,还是令见者共情幻痛。

东嫤来回拂过几遍,好像摸一摸就能令疤痕消失。

卜逯儿终于忍不住将手蜷起来,“痒痒。”

“好吧,”东嫤这才松开,复勾住手指继续说话,“明天我就能回去上课了,你跟我一起吗?”

卜逯儿点头道:“我现在拿笔已经没问题,落下三天课业,是该回去上课。”

“没关系,你聪明又好学,肯定能赶上。”

卜逯儿笑着点头,又问起与季昌明的事,“这次都伯侯那边有来找你麻烦吗?”

“没有,这几天都没什么动静,我爹娘没提,我也没问,估计是他们大人自己在处理吧。”

“证人证词都已经找到,季世子也该收敛了?”

“谁知道呢,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是个屡教不改的,我却不会任他欺负,他这次害你又伤又病,回去就等着我找他麻烦吧!”

东嫤毫不在意,还有闲心捏手指玩儿。

“还是不要了,与他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卜逯儿了解东嫤,一向与人为善,又是侠义心肠,本是灿若骄阳的人,不该受人牵扯而堕落。

东嫤不知道她的想法,却也能猜到是不想自己又惹麻烦,“放心吧,我不会像他那样的,只不过时常在他面前晃晃,免得他以为我们老避着他是在怕他。”

既然如此,卜逯儿也不再劝阻,可想到惹事的安然无恙,反击的却要受罚,为东嫤的遭遇不平,心中不畅快。

东嫤似有察觉,轻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要休息?”

卜逯儿摇头,凝声道:“往日拘谨,以为夫子能公正决断,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嗐,那群老古董嘴上讲仁义,手上和稀泥,我专门找了证人做证词,最后还不是告家长,交给他们决断不如我们自己来。”

卜逯儿忧虑着不再说话,东嫤见她面色不豫,想逗她开心。

“不说这个了,卜正阳明年就要宿在学宫,我们过几年也要在学宫留宿,以后大家住一起,吃饭、上课、休息都一起,肯定很好玩!”

卜逯儿果然笑起来,“还要等好几年呢。”

“是呀,宿在学宫就不能天天出去玩了,所以我们要趁这几年多出去逛逛!”

“好,也可以多去找江姐姐,等宿在学宫就只有休沐日才有机会见面了。”

左右两个小家伙在一起说悄悄话,这会儿房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可以私底下喊“姐姐”。

东嫤也赞同道:“也是,别到时候都没人找她玩儿了,本来就不活泼,变得更孤僻怎么办?”

“不会啦,咳,”卜逯儿突然掩嘴小咳一声,继续说,“江姐姐只是喜好清净。”

“怎么又咳起来了,肯定是还没好全,快把这个喝了,”东嫤在听到咳嗽声的时候,就已经快步去桌上端来润肺汤,眼睛盯着卜逯儿喝汤,嘴上也不闲着,“是不是因为受风了,要不要把门窗关上?”

卜逯儿喝一半停下来回答:“没事,只是嗓子痒,闷了好几天,开着透气会舒服些。”

东嫤这才打消念头,督促卜逯儿将碗里的汤喝完,确认不是因为受风咳嗽,才继续和她说话。

孩子们还在为学宫的事说个不停,大人们那边也没闲着。

卜裕说要治学宫就要治个彻底,打着为都伯侯世子正名的名义,贬了几个和过稀泥的执事夫子,罚全体夫子连坐扣俸禄,还重修《学规》将整个学宫敲打了一番。

至于成效如何,东嫤和卜逯儿回去上学的时候才得以见识。

这日复学,一进学堂,三日未见的同窗们都围过来一通关心,交谈间把近日《学规》新修,夫子们重抓风纪的事情也说一遍。

东嫤顺便问了一句季昌明的事,有了解的透露,季世子请了两天假就回来了,回来之后被夫子们紧盯着,一直很安分。

可不得安分么,学宫夫子被敲打一回,怨气大得很,尤其本学堂的任课夫子们,连累其他夫子受罚,顶着全学宫的埋怨敢怒不敢言,只得尽职尽责盯紧罪魁祸首。

东嫤却不信这种人会改邪归正,上回不也装了一阵子好人又整出那么大动静。

也不知是怕了夫子的盯梢,还是怕了东嫤的警告,季昌明居然踩着上课铃和夫子前后脚进入学堂。

东嫤看他跟没事儿人似的就来气,盯着他单眯起一只眼睛,威胁意味满满。

季昌明抬头对上东嫤的眼神,脸一白,迅速回到自己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

东嫤收回目光看向讲台。既然某人安分,那就没机会讨教手上功夫了,打算等下课了去找他过过嘴上功夫。

可等到下课的时候,东嫤打眼一望没看见季昌明,想来是一下课就溜了,不由轻蔑地咧嘴笑起来,觉得有趣。

卜逯儿转过来想同她说话,见她神色鄙夷,顺着目光看去,心中也明白了缘由,想了想,还是换话题分散注意。

可每日在同样的地方上课,抬头不见低头见,要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季昌明还是在武夫子的课上被东嫤逮住,毕竟是要分组练习的。

越明鸥每到武夫子的课就会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东嫤放心让她和逯儿一组,自己颠颠跑去武夫子面前打包票要和世子冰释前嫌,好好相处。

有点儿“麻烦不来找我,我自去找麻烦”的意思。

武夫子本想给他俩分开,但新修《学规》要求夫子须得引导学童亲仁爱众,既然这边有意和好,自己也不好阻拦,只得盯紧了两人。

卜逯儿也不放心,练习时频频往那边看。

越明鸥以为她是怕东嫤又吃亏,说道:“最近学宫被卜相治得够呛,《学规》新修,连夫子俸禄都有了奖惩,季昌明现在被盯得紧,看他怕东嫤那样子,估计也不敢造次了。”

卜逯儿却摇头,“我担心阿嫤成习惯。”

“她,虽说是跳脱了点,但不至于平白无故动手,最多逞口舌之快,不必担心吧?”

“现在夫子盯世子盯得紧,世子又屈于阿嫤拳脚不敢反抗,反倒成了纵容,”卜逯儿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所谓欺凌,不只在人人得见处,隐秘成习惯更容易滋生权欲。”

“你怕东嫤变得跟季昌明一样?”

“阿嫤处事光明磊落,有过节当场就清算,过后还要找世子算账,是因为我。”

“那有什么关系,一来季昌明本身欠收拾正好东嫤能制他,二来你与东嫤从小一起长大,她为你出气也是出于发小情谊,”越明鸥一边运力一边说话,累得很,停下来喘口气才继续,“还是说,她这样你心里有负担?”

卜逯儿只是摇头,“不该是这样。”

越明鸥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这样该是哪样,眼瞅着东嫤也没什么变化,甚至都能季昌明勾肩搭背了。

等等,越明鸥摸出叆叇戴上,重新看了一眼,什么玩意儿?

那边东嫤果然将手搭在季昌明肩上。

“这大太阳天儿的,世子是冷了不成,怎么还抖起来了?”

季昌明怕归怕,错身抖开肩上手掌的胆量还是有的,“你别乱来,《学规》要求严正风纪,肇事者是要被退学的,你要是敢动手……”

话没说完,就被东嫤笑着抢白:“噫,世子谦虚了,你不肇事,谁还敢扰乱风纪呢?”

她现在嘴上全是敬辞,把她爹人前装模做样实则满肚子心眼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说完又故作惊讶,重新把手拍在季昌明肩上一捏,“还是说,世子担心我像之前的说的那样,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最后两句,重音落在首字,每说一句,就紧一次手。

季昌明这回真知道怕了,他之前见识过东嫤能错骨把胳膊掰脱臼的手劲,也见识过卜相出手后学宫夫子的严厉以及自己亲爹的怒火,现在根本不敢惹事。

之前无法无天是因为无人管束,现在三方掣肘还都给他治得死死的,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是这个外强中干的世子。

“你,你敢!”

“不敢不敢,之前冒犯了世子,还想要不要像上次那样去登门拜访,又怕叨扰,这才来同世子说说话,免得世子误会,”东嫤松开手收回来,她可不想让别人以为自己和季昌明关系有多好,手上是松了,嘴上可没松,“说起来,上午一直没机会说话,世子不会是在躲我吧?”

季昌明见她没动手,想着或许《学规》真有威慑,也硬气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本世子什么时候躲过人,看在你终于知道敬称本世子的份上,就饶你这回。”

说完就逃也似的往武夫子那边去,东嫤看得好笑,却没打算放过他,反正总有夫子不在的时候,不急于一时。

往后几天,不是在饭堂碰到来一句“世子吃这么少,怪不得打架没力气”,就是在下课时堵住人问一句“世子怎么老往茅房跑,可不要讳疾忌医”。

要么就是在更衣堂前碰到调侃“世子身上挂这么多东西,是要抢卖货郎生意吧”,甚至上学碰到季昌明下马车都要来一句“世子天天踩点来,真不是在躲我吗”。

季昌明天天被“世子”绕耳,虽说也会反驳几句,却不似以往嚣张,心里憋屈得很,甚至有些怀念以前被直呼名字,至少那时候不会被阴阳怪气。

本以为以后都无法摆脱,没想到在下一个休沐日迎来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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