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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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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春总兵熊成用是个面相凶煞的汉子,脸上一道疤从左眉延伸到右边下颌处,让人一看就发怵。见了面,行了礼,不同于京官们的那一套你来我往的寒暄客套,他直接了当伸手一比,不卑不亢道:“魏王殿下,几位大人,请!”

大家都奔波了一路,遂一行人在他的亲自带领下行进,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最后车驾在一处地方停住,下了车大家都傻了眼——

虽然来这地方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明显才刚劈出来的,还连大门都没来得及安的行辕,心中震惊自不消说。

这哪里能算得上什么行辕!一个二进的宅子被成三处,前院门上还挂着总兵府牌子,后院看样子是打算将门扩大一些,挂上匾额便算是行辕所在了,听他的意思,大家的日常起居也被安排在了此处。

随行而来的几位郎官自然清楚萧啟是个什么德行,大约都怀着一种既等看戏,又暗自叫苦的心情。因为萧啟都被安排到这了,他们的下榻之所可想而知。

见众人都不约而同顿住了脚步,熊成用倒是坦荡的很,对着萧啟又一比手,“殿下,请!”

金保似乎还未从眼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指着那些担运土坯的下人问:“熊总兵,这是?”

熊成用不慌不忙回:“哦,让内侍见笑了。这几日实在人手不够,便将为魏王殿下搭建行辕的事情给耽搁了,不过我保证,今晚之前我一定让他们把门安好。”

金保一阵无力,他好像问的并不是门的事情。

熊成用没什么眼色,但手下还算机灵,看出京城来的这些的贵人们显然是对下榻之所不满,遂陪着小心解释说:“还请魏王殿下和诸位大人多多包涵,实在是因为这次春汛洪水泛滥的厉害,地势稍低一些的地方都被淹了,那些个灾民无处可去而最近又多雨,总不能让他们在雨里泡着,所以总兵大人便与经略大人商议,将衙门让给他们了。”

沈仪华在车内静听罢,抬指挑起马车帘幔往外看了看。恰好萧啟也转头朝她这边看过来,只是帘幔挑起了一角,他只瞥到半截广袖银纹。

萧啟笑了下说:“也成吧。熊总兵为了灾民连自己的办事衙门都让了出来,本王哪里还有挑三拣四的道理。只是……”

他看向泥土木板堆满的入口,皱眉道:“本王的车驾上可有个宝贝,这要如何入内?”

熊成用没有反应过来,耿直道:“九殿下放心,您先入内歇息,其他的我找人给您安置妥当。”

“你安置?都说了是本王的宝贝,焉能假手他人?”

萧啟否了他的提议。

虽然熊成用远在尹春,这几年除了述职基本都没有回过长安,但对这位魏王殿下的威名还是有所耳闻的,略一思忖,遂又拱手道:“是,臣僭越了。那臣亲自帮殿下安置,您看如何?”

但萧啟还是没有抬脚往里走的意思,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熊成用心下有些不安,正想着如何开口劝这位爷先在此将就下来的时候,萧啟挥手让身边的人退开了些,颇有些神秘地说:“本王是说随行车驾中有女眷。”

“魏王殿下!”熊成用大惊,道:“军中怎可带女子来!”

萧啟虽然有点避着人的意思,但这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话甫一出口几乎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再加上熊成用粗嗓门更给确定了一遍。

一时之间,四周气氛变得有些凝滞,连旁边的金保都被惊呆了。

运粮途中殿下脱离车队,随行的诸位郎官又不是傻子,况且受了一路惊吓,心中自然不平,估计连回京后怎么上书弹劾的腹稿都打好了。于是一到尹春,他和储义两人便一人持剑,一人往人手里塞银子,威胁加利诱地封口,给他们解释说九皇子身份尊贵,受不住长时间车马劳顿,遂临时决定改走水路乘船了。

众人虽被迫将银子揣进了口袋里,但金保看得出他们明显对这样的鬼话表示不信,他还正发愁怎么给此事善后呢,却没想到殿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给亮了底了。

这话还要怎么圆?神仙来了都圆不了!等着回长安领罚吧。

金保现在觉得自己方才真是多此一举,银子着实花得冤枉了些,早知殿下直接亮老底,就不往出送了。

想是这么想,但该描补的还是得描补一下。他趁在众人还未开口前,说:“此女精通岐黄之术,尤其在治疗时疫上颇有见解,所以九殿下才带了她来。还不止她一人,殿下还请了好几位医官郎中呢。”

金保强扯着微笑解释,为增加可信度,还特意指了指跟在后面的陈如海。

拿人手短,更何况还有个时时带刀的储义跟在旁边,这个时候你说啥就是啥吧,遂众位郎官都装作无事发生,一句话都没说。

见众人都不言语,熊成用那张刀疤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彩纷呈,半晌一咬牙,粗着嗓子对属下吩咐道:“开路,迎魏王车驾入内。”

消息传到长安是两日后,言官们果然炸开了锅,一封封的弹劾折子往上递。

裴珩听说了最近朝中言官接连弹劾萧啟的消息,但并未将此联系到沈仪华身上。

沈仪华离开时留下口信说要出一趟远门,半月后回来。安排在外宅中伺候的下人怕裴珩得知真相后责怪,遂将口信的内容稍作改动,擅自加了“勿念”二字。

裴珩虽然心里不安但并未说什么,现在更令他焦心的是阿兄被弹劾。

上次阿兄被遣往西境之前也是如此,那些言官一个接一个地向圣人进言,之后阿兄便被赶走了。

他慌的跑马打球都顾不上,跟在韦玄臣屁股后面央告,让他走走他兄长韦玄相的门路,想办法把这事给压下来。

李荣廷倒是看得清楚,几人相聚的时候劝他说:“阿珩,你也别太担心,不是什么大事。横竖赈灾粮是平安运到了的,这就算有功。况且现在朝廷再派不出人去,尹春那边还得指望魏王,若是赈灾顺利,回来给圣人服个软也就揭过去了。”

裴珩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长舒短叹一阵子,中途溜席进宫又去找太后说情去了。

韦玄臣向来对哥们好的没话说,就算没有裴珩的央告,他也绝不会任由萧啟被弹劾而视若无睹。于是这日晚饭后,找了个机会往兄长韦玄相这边过来。

韦玄相正在书房伏案写着什么,眼风瞥见进来个人,也没大注意,直到写完了手头的本子,抬头才发现是二弟韦玄臣。

只见他束手束脚地杵在旁边站着,眼睛时不时往他案上瞄过来,看着他放下了笔,忙不迭提起茶吊子倒了茶端过来,讨好笑道:“兄长受累了,来喝茶。”

韦玄相没有接,想起前几日韦玄臣的老师忍无可忍来找自己告状,不由皱了眉头,语气严厉道:“先生同我说你已经许久没有作出文章来了,一问便是有要事忙,我想问你到底在忙什么?”

韦玄臣是遗腹子,所以读书的事情自然由作为兄长的韦玄相来操持。

打五岁启蒙开始,他便请了长安最有名望的先生来教他读书,可奈何自己这个弟弟实在不是块读书的料。八岁上才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再长大些便趁着他忙于公务,时常偷溜出府,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不是钻在花街柳巷,便是扎在跑马场。这些年下来,经济文章上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韦玄臣这趟本就是豁出挨一顿骂来的,所以面对兄长这番质问,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完全不慌,回说:“就还是跑跑马,打打马球什么的,我又没给你闯祸。”

韦玄相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但生气归生气,他也不想平白给自己惹麻烦。毕竟上次打了他一顿,被母亲叫过去又哭又骂,闹了大半晌,最后还是他认错加保证才平息了下来。

韦玄臣正是料定这一点才有恃无恐。

“坐吧!找我何事?”韦玄相接过茶盏,韦玄臣便拖了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了,开门见山道:“大哥能不能帮我个小忙,将朝中那些弹劾九皇子的折子给压下来?”

韦玄相才呷了一口温茶,听他这话差点没喷出来,“混小子,你当你大哥是天王老子玉皇大帝不成!随意置喙圣人裁决,阻断言官进谏门路,你觉得咱们韦家人命硬到这地步了?”

“哪那么严重?”

韦玄臣不服气地嘟囔道:“虽然朝廷的那些弯弯绕我不大明白,但多少还是知道点。大哥你掌管着户部,朝中哪项银子不得从你手中过。再者圣人还得依靠咱们世家给他赚银子呢,这次让及九殿下去尹春赈灾,不也默认了大哥手底下的人跟着嘛,摆明了还是不想让陈王那边将东南的底子挖出来……”

“闭嘴!”韦玄相听他越说越没谱,厉声喝止,“让你读书你不读,一天到晚瞎胡闹,现在又说些乱七八糟的疯言疯语,我看母亲真是把你纵容无法无天了!”

韦玄臣脖子一梗,反驳道:“大哥不帮忙就算了,训斥我我也认,但你连母亲一起骂进去就不对了吧?枉你们这些朝廷命官还整日将仁义礼智信挂在嘴边,我这就回去告诉母亲去。”

韦玄相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抬手指着门道:“你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

韦玄臣哼了声,起身拍屁股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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