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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纵是无情也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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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伯平时不怎么在家吃饭,厨房里可用的食材不多,简单炒了两个菜蒸点米饭就是三个人的午饭了。一见他端着菜进来,黑衣立刻到厨房去帮忙,看起来一秒都不想与白藤多待。

菜齐了,白藤照旧等黄伯先动的筷子,黄伯对这种摆给外人看的礼节早习以为常,筷子一伸就朝一道辣椒炒腊肉去了。却被黑衣微笑着拦住:“辣椒辛辣刺激,属发物,与泻心汤药性相冲,黄伯还是吃点清淡的为好。”

试探已经开始了。

白藤嗤笑一声,夹了一大筷子红彤彤的辣椒到黄伯碗里,阴阳怪气地学着他的口气道:“与其归咎于辣椒,黑二少还是想想自己的药里有什么脏东西为好。”

黑衣并不动怒,脸上保持着微笑转向白藤:“泻心汤乃禁中药方,具体药材与配伍连我也不知道,白公子若硬要怀疑,我以后不送便是了。不过我劝白公子还是赶快找个郎中才是正经,耽误了黄伯的病可不好。”

“郎中我自然会请,黑二少那些不清不楚的东西便留着自己用吧。”

黄伯放下筷子无奈地看着二人,黑衣一直从旁观察着他,看他的表情从最开始的平和到无奈,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悦出现。

看来他的目的不在药上。

趁黄伯低头扒饭,黑衣摇了一下头。白藤脸色一沉,不过还是赶在黄伯抬头前恢复如常。

刚吃了几口安生饭,黑白二人的筷子就不约而同地夹住了同一块肉,为这一块肉又大动干戈起来。

白藤手上发力,筷子绞得肉死紧,一分一毫都不让黑衣拽走。黑衣见拽不动,索性也不往自己碗里硬抢了,就那样夹着肉和他对峙了起来。两个人虎视眈眈地瞪着对方,连一向温和的黑衣眉宇间也现出了三分火气,足见二人这矛盾闹得有多大。

“连块肉都要抢,黑二少真是威风,不如传出去为黑家增点光添点彩?”

“白公子莫要欺人太甚,明明是我先夹到的,怎么反成了我和你抢?”黑衣顿了顿,挑高了眉接着道,“就算是我要和你抢,敢问白公子又能奈我何?能奈黑家何?”

白藤一摔筷子,手动如蛇,快到黑衣还没看清他的动作,脖子就被紧紧扼住了。

养尊处优的黑二少脖颈纤弱皮肤白嫩,仿佛轻轻一个用力就可以扼断,容易如折下一枝花。白藤扼住他的手不由得松了松,黑衣虽不害怕,但身体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在白藤掌心上下滑动,蹭得他有些痒。

黄伯冲上来把二人分开,思及黑衣显赫的家世,他强行冷下脸训斥了白藤几句,又好言安抚了黑衣。

听到训斥,白藤身形一僵,一言不发地摔门走了。

黑衣作势要追,黄伯更快一步地拦下了他,给他递了杯热水压惊:“不必管他,他让我和他祖母惯坏了,早知会出今日这样的事,我当初……

他狠狠叹息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黑衣摆出惊魂未定的样子,听黄伯絮叨白藤小时候的事,他一言不发,思绪已经飘到了黄伯上一瞬的目光上——赤裸裸的喜悦的目光,毫不加掩饰。

从他们为一块肉争起来到白藤暴起有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黄伯早在他们争吵时就停止扒饭了,但他并没有在白藤掐住黑衣时就上前来阻止,看戏的姿态一直保持到了黑衣被掐得上不来气。

他应是以为情绪上头的二人无暇顾及他,索性都不遮掩了,可惜今天的一切闹剧都是二人策划好的,他喜悦的神情黑衣尽收眼底,想必白藤也看到了。

所以……姓黄的是想看自己和藤喵喵不和?

有了大致的推测,黑衣暂时压下心中思绪,专心应付着黄伯。

黄伯从白藤幼时和邻家孩童打架的事说到了他不久前杀的四个人,表面上是为他开脱,实际句句都是在告诉黑衣他是个天生的恶人,不值得他这样光风霁月身家清白的世家公子来结交。

黑衣顺着他作出若有所思状,心里把姓黄的祖宗十八代唾了一个遍。

闹成这样,谁也没心思再接着用饭,黑衣和黄伯客套完,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出了门,却不见白藤的影子,黑衣不好大声喊他,左右看了看,两边空荡荡的道路都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他不禁犯起了嘀咕:“该不会是真生气了吧……”

什么东西蹭着耳朵过去了,麻酥酥的,落地连个响儿都没有,他低头想找砸他的东西,结果后脑又挨了轻飘飘的一下砸。

捡起砸他的东西一看,是两枚青绿的莲子,莲子太嫩了,皮里面还是空的,轻轻一捏就裂成了两半。

黑衣顺着莲子来的方向朝一棵高大的树上望去,一抬头,又一枚莲子砸落,这回的莲子是个饱满的实心莲子,砸在额头上嘣的一声响,好疼!

白藤抱着一把莲蓬坐在一杈粗壮的树枝上,身影被层层叠叠的绿叶掩去了大半,见黑衣看过来,他坏笑一下,不带任何力道地朝他抛去了第四枚莲子。

这时节的莲子正嫩着,莲心都是嫩生生的芽黄色,不仅不苦,还会伴着淡淡的荷香在舌尖洇出一汪清甜。

黑衣剥了莲子噙在口中,朝树上的白藤张开了双臂:“快下来,我接着你。”

闻言,一片黑影果真落了下来,随着黑影入怀,白藤也落到了他跟前,莲子似的,轻飘飘的,从那么高的树上落下来连个响儿都无。

黑衣调整了一下怀中莲蓬的位置,腾出手来给他剥莲子,一边剥一边小声嗔怪:“怎么教莲蓬占了我的便宜?我原想接住你的。”

白藤拿走他刚剥好的莲子,不屑道:“那么高的树,你不要胳膊我还要命。”

藤喵喵竟是如此的瞧不起自己,岂有此理!黑衣气结:“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是废了这双手,我也断不会教你受伤。”

白藤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个不停,笑得黑衣面红耳赤。笑够了,他略带嫌弃地捏了捏他的胳膊和肩:“这么软的胳膊,我祖母她老人家的剑你都未必提得动。”

黑衣来了脾气,一把将莲蓬塞进白藤怀里,打横抱起了他:“我不信剑能有一个大活人重。”

白藤气定神闲地歪头看了眼他的腿,不错,在发抖。

他心里开始默数,一,二,三……没等数到四,黑衣就不行了,凭着最后一丝毅力咬着牙抖着胳膊小心把他放下,嘴上不忘逞强一番。

白藤没有戳破,只是唇角勾着笑,黑衣对着他这抹笑,底气越发不足,最终败下阵来。

“现在不行,以后肯定有一天就行了,藤喵喵你要相信我。”

“嗯。”

“我认真的!”

“嗯。”

“藤喵喵你……”黑衣郁闷至极,心里狠狠记下这件事,然后另起话头道,“罢了,先说姓黄的吧。”

他将自己看到的详细说给了白藤,黄伯那番抹黑白藤的话他也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越说越气。白藤倒是没和他预料的一般生气,淡定的样子宛如被抹黑的是别人。

黑衣见状,不免一阵担忧:“藤喵喵,你不会气傻了吧?”

白藤拨开他快伸到自己额头上的手,口气稀松平常:“无妨,以后多听几遍你自然会习惯。”

黑衣有点震惊,合着姓黄的不是第一次乱放屁了?!

似是猜出他心中所想,白藤若无其事地给他数起了从小到大自己知道的几回:“我三岁那年他就对祖母说过类似的话;六岁那年对母亲的兄长去信说过;九岁那年对官府说过;十二岁那年对新上任的官员也说过;今年又对你说过。”

黑衣惊愕至极,他都不敢想象,他的藤喵喵从小到大在姓黄的这里受了多少委屈,以至于现在都见怪不怪了。

他一把抱住白藤,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肩上,轻轻抚了抚他的背。

白藤十分不领情地挣扎出来,重重一揪他的耳朵:“再发癫就把你耳朵揪下来。”

自打上次发现黑二少的耳朵极其敏感,他就乐此不疲地揪了起来,别说,省时省力,而且比揍他管用多了。

黑衣揉揉被揪红的耳朵,不禁担忧起来,这耳朵被揪多了会不会比另一边大一圈啊……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想挑拨你我?明明之前还巴不得你和我好。”

白藤脑海中一直在思索这件事,他又想了一会,有点迟疑地答道:“我是否与谁结交干他何事?八成又是看不得我好吧。我要是和你分道扬镳,他就能在我这多露脸了。”

另有一个猜测他没说给黑衣,因为那个猜测关联到了祝月沉,说起来有些错综复杂。

“看不得你好,咱们偏要好给他看,气死他就没有这么多事端了。”黑衣不知黄伯背后的剑冢,当然也没想那么深,眉开眼笑地剥了枚莲子喂到白藤嘴边。

白藤还在思索祝月沉指使此事的可能性有多大,顺嘴将莲子含入口中,舌尖无意识地舐了一下黑衣的手指,舐得他一愣。

软软的舌尖湿且热,猫儿一样,蜻蜓点水般轻轻在他指尖一点,点得是那样的轻,因为无意识,反而更多些诱人。黑衣心尖一颤,甜蜜的感觉和一些绮念同时冒上了心头。

他甩甩手,借宽大的衣袖打了二弟两下。

白藤让他这两下甩袖打断了思绪:“你在干嘛?”

“……打蚊子,现在蚊子真多啊。”

黑衣又羞又臊,脸皮都透上了粉,赶紧转移注意力,问他道:“藤喵喵,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白藤转过头来看他,脑后扎起的马尾随着他的动作一甩,露出了一节白生生的颈子:“呵,几时轮到他来做主我的事了?当然是不理会。”

他看到了黑衣微红的脸颊,但没有多想,只当他是热的,心思还是全在黄伯和祝月沉身上。

“嗯嗯……”黑衣吞吞口水,胡乱应着。一看那节白生生的颈子,他就忍不住想起上次将这豆腐似的颈子吃进口中的事,凉丝丝滑溜溜……比豆腐还好吃,吃上一回就算被打死他都认了。

谁知这一想,二弟闹得更厉害了,所幸这时候到了家门口,黑衣垂下袖子挡住异样,尽力笑得温和:“我有些事需回家处理一下,一会再过去找你。”

白藤没多想,只当是他又有了什么鬼主意报复黄伯,提醒了一句留他一命就自己回家了。黑衣笑眯眯地目送他进了家门,然后鬼鬼祟祟地溜回了房。

锁紧房门,他翻箱倒柜地找出了那袭被自己仔细收存的黑袍,白藤不爱用熏香,除了夏日会爇沉水来消暑,其余三季身上均只有淡淡的草木香,略微清苦,一嗅到就知道是他。

将外袍抱入怀里,脸埋进衣襟,心上人的气息包围着他,就仿佛此刻正被那个人抱着……

他极小心地没有弄脏怀中衣服,墨色的外衫始终干干净净,草木香清浅,只是后来多了一些褶皱。

忙活完泡进水里,理智重新占领高地,他反而更加思念那件黑袍的主人了,记忆中白藤的一瞪眼一抬手都有了无限风情,他甚至回忆起夏至夜他杀人时,那朵在飞溅的鲜血中从他辫梢飘落的小花……他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骄纵的宝贝吞吃入腹了!

仔细清洗过几遍,在袅袅缭绕的香烟中精挑细选了件袖口衣摆都用银线绣了兰草的衣服换上,又挑了半天扇坠,他方满面春风地寻白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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