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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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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纷杂的一天终于过去,夜幕降临紫禁城。刘端守在乾清宫门口,整整一天,也没等来客巧玉和皇后,大概之前的威胁还是略见成效的。能让皇帝好好安歇,对他来说是头等要事,寻常政务有首辅韩鄺主持;搜寻叶向高下落又有孙承宗领着信王和国丈,一个下午都没有进宫回奏任何消息,想来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得从头一点点慢慢查,只能祈佑叶阁老吉人天相,千万别再出意外。

午膳之后,刘端曾借口回家换身衣服,出宫去找杨沫,他得弄清楚叶儿究竟与此事是否有关联。

据杨沫所言,从事发到叶向高被掳走,叶儿全程都和自己在一起,看她脸上神情同样透露着愕然惊讶。只不过,后来叶儿担心杨沫安危,催促着她赶紧回家,她自己则匆匆去追那帮人,至于有没有追上就不知道了。

刘端又不能立刻赶去信王府找叶儿,毕竟暂代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名号实在惹人注目,这么敏感的时间,抛下诸项事物,而出现在王爷府,找一个厨娘,太过匪夷所思。一个下午,刘端的思绪都被困锁在漩涡里,而不能自拔。

一开始,他不希望叶儿与此事有牵扯,这个罪名太大太招摇,万一捅出来,连带着还要捅出之前东林的事儿,还有自己知情不报的罪,牵一发动全身;后来又想假设叶儿的确不知情,可她若追上了匪徒,并成功将叶向高救了出来,就像当初叶儿把杨沫从锦衣卫的追捕中救下一样呢?刘端得赶在叶儿与客巧玉一伙人接触之前,找到她,并劝服她把人交出来,这样皆大欢喜。

可。。。。。。可这仍然有机会使叶儿的身份曝光,又会回到之前的结局。刘端还是更希望叶儿就像那晚上她自己所说,完全置身事外,如他所愿能安心在王府里当差公职,再不插手东林与客魏之间的事情。然而时间越久,这个期望越渺茫。哪怕魏忠贤之前不知情,早上的那番情景历历在目,以他素来的性格绝不会坐以待毙。如果说客巧玉他们是明面上的刀刃,至今按兵不动,很大可能魏忠贤就会使用叶儿这件暗器,也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情。

想来想去,控制和安抚魏忠贤是刘端当务之急。即便交不出叶向高,劝他不再利用叶儿作恶,也算是积福一事。

刘端等皇帝彻底入睡,便吩咐守夜宫女太监仔细照看,如有异样先去太医院请人,再到司礼监找自己,又千叮万嘱不能太过张扬,尤其不能让皇后知道。而后驾马离宫,一路奔驰,没一会儿就回到了司礼监。他翻身下马,正要往里走,迎面来了个值夜的黄门。

“深更半夜,干什么的!”

刘端没搭理他,径直而入。

“嘿!胆子不小。。。。。。”话还没说完,烛灯之下,黄门看清了来人长相,立刻变了脸,“哎呀,原来是刘公公!您怎么都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去宫外边而等着您呢!”

刘端仍旧没说话。

“刘公公回来啦——”黄门高喊一声。

中午委任圣旨一出,司礼监内无一不骇怪称奇,谁能想到接任的会是刘端呢?毕竟,之前伺候在皇帝身边的一直是王体乾。

“魏公公在哪?”刘端十分厌弃眼前此人的做派。

“您说魏忠贤吧?”黄门一心殷勤地想靠近刘端,“我领您去呀!”

“有件事儿,我得挑明了说。”

“您说您说,我耳朵候着呢。”黄门侧着身,紧往他身上靠。

刘端可不习惯挨人这么近,只能躲着走,“我不过暂代魏公公之职。等事情水落石出,我还是回回归原位。你大可不必如此。”

“哎哟,刘公公这话怎么说的。您如此聪慧,怎么还能屈居于秉笔呢?我看呀,您哪怕就是顶了东厂提督,也绰绰有余!”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知道魏公公必然与此事有莫大的关系?”

黄门原本还想再奉承几句,一听这话知道刘端刨了个坑等自己跳,果然有了权势嘴上一点都不肯示弱,赶紧转移话题,“刘公公请,魏忠贤就在里面。”

“怎么锁着门?”

“锦衣卫说这两天人手可能不够,就不派专人来守着了,给了把锁就走了。”黄门将钥匙交给刘端,他也不想多惹是非,又说了几句好话,立马离开。

刘端见屋子毫无光亮透出,先上前敲了敲门,“魏公公睡了吗?”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他又问。

里面传来魏忠贤的声音,“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开不了。”

“我拿了钥匙。公公是否方便,让我进来?”

“嗯。”声听着很沉闷。

于是刘端开门入内。可人进去了,魏忠贤依旧没有掌灯,只见一个黑影端坐在桌案之侧。

“魏公公还没休息?”刘端很怀疑那个坐着的是不是本人。

“嗯。”魏忠贤轻应了声。

刘端小心翼翼走上前,“公公怎么不点个蜡烛,屋里也能暖和些。”

“没火。”魏忠贤冷冷道。

刘端尴尬地取出火折子,将屋里找得到蜡烛的地方全都点亮,边点还边观察角落以及屋檐。

魏忠贤见他这副警惕的样子,问道,“刘公公在找人?”

“我就是来找魏公公您的。”刘端快步走回魏忠贤边上,提起茶壶想倒水,却感觉壶里空空如也。他晃了晃,听听响动。

“没水。”

刘端汗颜不已。想他当日去宫里偏所宣旨,虽然只有四面白墙,可从没断了好吃好喝,一点儿也不像被软禁的样子。结果回了司礼监,把人草草关在屋子里不说,又不给热茶、又不给掌灯,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以为是他这个新上任的在给魏忠贤使绊子。刘端深悔自己没有顾虑到这一层,连连赔礼,想提着壶给他添水去。

“行了,不必烦劳刘公公。”

“魏公公我实在是分身乏术,疏忽了疏忽了。”

“世态炎凉。刚刚你们在门口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很正常。我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失势那一天。。。。。。”魏忠贤叹了口气,“刘公公很难得了,直到现在还能对我如此礼遇。”

“是我照虑不周,明日一早我定派人把这该备的都备齐全。”

“不用不用,我毕竟身上背着罪名。”魏忠贤停了停,一改颓态,“我本也不是针对你。是你做这个后继者,我还是很欣慰的。大伙都知道,刘端是个好人,绝不会也不屑为难我这种苦命人。”

“公公说的哪里话,我也只是暂代而已。等找回叶向高,”刘端抬头扫了一眼魏忠贤,又说,“这司礼监掌印之宝还是公公您的。”

“哈哈哈哈——”魏忠贤扶额大笑不止。

也不知是笑声震得屋内烛火晃个不停,还是屋外夜风飕飕袭入屋内,刘端立在一旁,莫名听得胆寒。“魏公公笑什么?”

“哎呀,刘端啊——哦,不,刘公公,这世上哪有人像你这般,满脑子的想把手里的权力给让出去。以前你明明和王体乾平起平坐,宫里宫外都让他三分,我原以为是你忌惮奉圣夫人;不过现在看来,你是当真不稀罕这些啊。”

“我稀罕我怎么不稀罕——”刘端急忙否认,做不到趋炎附势在哪里都会被排挤,“只是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心里也没个底气。”

“你可是皇上钦点的人——想想今儿乾清宫里皇上任命的其他三个人,”魏忠贤一一数来,“一个是皇上嫡亲的弟弟,一个是皇上的老丈人,一个是皇上的好老师。刘公公,”他轻拍刘端收得紧紧的胳膊,“将来还要靠你啊——”

这一动手倒真把刘端吓得噤若寒蝉,僵硬地笑了笑,自己没能从魏忠贤表情上探查出丝毫的异样,反而被他捏住了要命的借口,刚才那一串话万一真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指不定嘴上说出来的就成滔天大罪,联合外朝重臣,与皇亲过从甚密,他这个司礼监一把手也坐不了多久。

魏忠贤看刘端的样子有些可怜,也就没再捧他,轻轻一笑转移话题:“皇上可还好吗?”

“好多了,只是全身乏力。我就自作主张,把事情都挡在了乾清宫外。最要紧总是皇上,不是吗?”刘端更像是在汇报情况。

魏忠贤点头道:“果然是王安的高徒啊,王公公的教训片刻可不敢忘。”

刘端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说出了王安生前常挂在嘴边的话。每当有新人进入慈庆宫,王安定会召集起来,花上一两个时辰,甚至半天的时间,将这个宫里的规矩完完整整说上几遍,尤其对侍奉太子及各位选侍,格外严谨。三令五申要对太子忠心,对各位选侍一视同仁,毕竟他们是主,自己是仆。虽然不受万历皇帝的待见,东宫永远比不上福王华贵显赫,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进了慈庆宫,命运也从此绑在这里。

因为治下甚严,慈庆宫里的人从没闯出大乱子,也算是给不怎么得宠的太子省了点心。可惜一心为主的忠仆并未得到善终,甚至连天子的些微怜悯都得不到。

当初年轻的朱由校刚刚即位,又赶上三年一度的京察,日日被东林诸臣搅得焦头烂额,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偏偏不巧,委任王安为司礼监掌印太监的圣旨居然被他本人驳了回来,坚辞不受——这原本是个不成文的规矩,新晋任事高升都要再三辞谢而后再领旨谢恩,以示仆臣谦卑,皇恩厚爱——然而,彼时天启懵懵懂懂,又被旁人煽风点火,一怒之下不仅收回了委任圣旨,更将王安以抗旨不遵罪论处,驱赶出宫,发配南苑,贬成最低贱的太监。

兢兢业业、劳碌一生,却落得悲凉绝境,呜呼哀哉。

刘端原本想替王安求情,希望皇帝可以顾念昔日,网开一面。但是王安却劝他无谓多生事端,皇上被诸事困扰,心烦意乱;自己受罚若能解皇上忧虑,冤枉与否一点都不重要。

“等皇上消了气儿,老奴自然就能回到宫里,再去盯着你这班般猴狲。”

可惜,王安没能等到皇帝消气,到了南苑没多久即体弱染病,殒身而亡。

天启问起过,也动过想把王安调回宫里的心思,只不过听魏忠贤回禀,他在南苑颐养天年,就此作罢。距离王安去世已近三年,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还一直以为他活得好好的。

魏忠贤见刘端没有说话,猜测自己戳到他的痛处,“如果王公公泉下有知,见你这番成就,一定心怀甚慰。”

“公公要是知道,我把皇上照顾得呕血晕厥,一定会狠狠罚上我几天几夜。”倘若王安能够活过来,别说几天几夜,就是舍了宝印不要、甚至折半寿命,刘端也心甘情愿。

魏忠贤摇摇头,“此事与你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是他们东林党在背后搞鬼!”

“东林党?”刘端听到魏忠贤这个栽赃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先不说今天御审之中根本没有东林党的身影,连整个朝堂上都快没了东林党的踪影,更何况有哪个虾兵蟹将昏了头会掳劫自家龙王?“不可能。”

“那你怀疑谁?”魏忠贤所幸直截了当地问。

刘端欲言又止,拨弄腰间佩玉。

“哦——我知道了——难怪你深夜都要过来看我,”魏忠贤恍然大悟,激动地拍案而起,“你怀疑叶儿!”

刘端低下头,认错似的,“我只是过来想求证此事。”

“我在乾清宫就已经向皇上说明白了,叶向高被劫和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欺君可是滔天大罪,我犯得着为了个劫狱的小事儿触这么大霉头?”魏忠贤已经完全没有刚开始冷静的样子,真像是受了冤枉委屈,无处申辩,“既然和我无关,那和叶儿也绝对没有关系!”

“可是。。。。。。”刘端本想问叶儿去追寻匪徒的结果,可这样容易暴露杨沫的存在,于是刚开口立即住嘴。

“可是什么?”魏忠贤仍是听得分明,以为他有进一步线索。

“可是还有谁与叶向高有这么大的仇,非得把人给掳走呢?”猜测又回到了起点。

“刘端你这话可太冤枉我了!”魏忠贤喊冤不迭,“我跟东林没有仇,我跟叶向高更没有仇!”他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走,“是,和王公公比起来,我和外朝廷臣的关系是不太好,但那也是皇上不喜欢我们与他们关系太亲密,把宫里的大事小情都给透了出去,害得皇上一点龙威都没有。是,我可能对东林有怨气,但那是针对他们一群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你以前不也抱怨过嘛?难道你也有嫌疑?即便!我是说如果!”他反复强调了几遍,“整个东林,如果我真的要往死里踩一个人,那个人也绝对不会是叶向高!他在首辅任上的时候,我与他哪次不是和和气气地收场?即使当年杨涟诬告我二十四条大罪,我都不曾算在过他头上!现在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老人家在应天府过得好好的,我大老远去害他干什么!”魏忠贤似是将深埋在心底的所有抱怨都一股脑儿吐了出来,说完之后身体舒畅。

刘端被他这么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语中无闪躲,话也干脆利落,神情也是憋屈日久、终得一吐为快,“那么应天府的事儿。。。。。。”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至于你说不说给别人听,我反正也无所谓了。”魏忠贤满不在乎,此刻他就图一知己良朋能明白他的苦楚,“我那时候是请锦衣卫派个人去请叶阁老进京的。为什么呢?你想啊,明年就又是三年之期的京察了,他做了这么多年内阁首辅,总能找到合适的人摆在合适的职位上。。。。。。我就想啊请他来趟京城,能帮助我们,帮助皇上好好遴选监察在任的以及赴任的。可是。。。。。。”魏忠贤懊恼顿足,“坏就坏在可是上!我原先想派骆思恭,毕竟论私交,他们至少没有私怨,可骆指挥使明言自己只管在京城里的事儿,出了京他鞭长莫及,就给拒绝了;然后我又找了田尔耕,他答应了。结果等出发时日临近,他居然病了,说病得都下不了床!”

“所以你就派了北镇抚司的人去?我那天看了南京六部的上奏就很奇怪,为什么许显纯会在应天府。”

“实在是找不出别的合适的人。级别低微的怕怠慢了叶阁老,位高权重的我又没这么大面子。谁想到!”魏忠贤怒从中来,“谁想到这个许显纯!平时在京城里就横行霸道惯了,出了京城也不知道收敛,酿出这么大祸!”他又反思道:“我、我还是有责任的。”

刘端面上称是,心里却深深觉得后半段戏演得过于痛心疾首,又把自己的罪名择得干干净净,只留了个无关痛痒的失责。这反而更让刘端对魏忠贤之前说的话更起疑心。

刘端向来不喜与这类市井无赖泼皮打交道,猜不透话的真假,甚至话里头一般真一半假,更有一种能把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尽数忘记、推翻的能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滑溜得跟条泥鳅似的。

魏忠贤刚入慈庆宫那会儿,就是个目不识丁的傻大个,什么活都愿意干,什么苦都愿意吃,甚至到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卑微地步。刘端看他可怜,颇为同情,寻常相处也算照拂有加。然而,日久见人心。伴随着魏朝和西李——这两个对魏忠贤而言的“宫里大恩人”——相继失宠没落,唯独他一路步步高升,不受丝毫牵连。敏锐如刘端也就能猜测出此中利害关系,逐渐对魏忠贤畏而远之。

不过,因为有叶儿的存在——刘端打从见她第一面起,就深深为其所吸引,彼时她也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罢了。魏忠贤和自己通力合作,互相掩护,在错综复杂的宫廷之内保全一个来路不明的孤女的性命。叶儿就像是他们俩共同抚养的孩子,也是一根将两人紧紧捆绑在一起的绳索,绳结在魏忠贤手里,是松是紧全在魏忠贤掌握。刘端向来只有挣扎求存的份。

“魏公公,叶老伤势很重,我怕时间拖得越久他的危险越大。”刘端想了很久,希望措辞能更加委婉,以期让魏忠贤据实相告。

“刘公公,我现在也很希望知道是谁带走了叶向高,只有他一根毛都不掉地回来,才能证明我的清白啊!我比你、比皇上、比世上任何人都着急想知道叶向高究竟在哪里!”

“那......我斗胆问魏公公一句,”刘端问道,“依公公之见,这是何人所为?”

魏忠贤想都没想,一直摇头,“不知道。不过刘公公,别怪我多嘴劝一句。”

“洗耳恭听。”

魏忠贤认真地看着刘端,语重心长地说道:“想当年王公公与汪文言、与东林是何等交情,一遇到事儿了,他们可是躲得比谁都快;今日,你这般费心费力帮他们,将来等你碰上难事儿了,他们会不会帮你一把?还是会嫌你碍眼,踩你一脚呢?”

“魏公公误会了。我从来只替皇上办事,为皇上分忧、为皇上解难,都是我分内之事。”刘端心里其实听得直打鼓,只能说场面话,强装镇定。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所以我说嘛,只是劝一句,听不听在你。毕竟认识你以来,我还真没见过你为谁这么忙前忙后。我只是担心,怕你这个老实人着了那伙人的道。”魏忠贤说得很自如,坐了回去。

刘端见他如此姿态,又打探不出新的情况,便不多作逗留,“我不打扰魏公公休息了。找人的事儿,大概还要费些时日,也只能委屈魏公公在此。明日一早,我便让他们过来归置归置,您要是还缺什么、要什么和他们只说就行。”

“是是是,有劳有劳。”魏忠贤学着刘端的样子,拱手送他到门口。

刘端拿出自己的火折子,“魏公公这个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

“多谢多谢,有心有心。”魏忠贤接过火折子,不能再往外走,“刘公公别忘了上锁,不然明儿要是有御史过来看,不定得出什么风波。”

刘端有些难堪,轻轻合上门,扣上锁,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他想不明白,锦衣卫里负责此事的人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居然会把此事做得这么不得体,六部要是真来人了,那不得从此变成朝廷的笑柄?可他这个掌印太监,还没有权力提督厂卫。于是,刘端只能吩咐值夜黄门,若是明天早上锦衣卫还没有派人过来,就在司礼监找两个看上去还算精神的守在门口,不能让人当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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