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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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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去上厕所吗?”翟昀看向返回帐篷的徐枭问。

徐枭竟然笑起来:“没感觉了。”

翟昀转过身坐回折叠椅上,身后传来了拉链滑动的声音,是门帘被拉上了,徐枭把自己关到里面,谁也看不见。

翟昀细心,也算了解徐枭,买帐篷不仅仅买了帐篷,连睡袋都买了,似乎坚信徐枭钓不了多久的鱼,犯困的可能性要更大一点。

徐枭把自己卷吧卷吧塞进睡袋里,想睡觉,但明显知道这会儿他没有睡意。

元旦一过,i市的冬天更冷了,湖边风大,但帐篷被阳光晒得暖烘烘,徐枭躺得直直的,像一具尸体,但他很舒服,伸直了腰觉得身上每一根骨头都很酥爽惬意。

闭上眼却没那么轻松,敛了笑容。

翟昀在说慌,为什么。

翟昀是谢鸾安排到他身边的人,如果翟昀有问题的话,谢鸾该怎么办。

徐枭对翟昀的信任程度很高,可一想到翟昀在骗他,所有关于翟昀的记忆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还有哪里,他还骗了徐枭什么。

怀疑是一颗发烂的种子,它发芽生根,最后跳不过腐烂的命运。

人活着总是会见到很糟糕的东西,真是糟糕透顶。

徐枭笑了。

后来徐枭还是睡着了,思绪转了一大圈,活生生把睡意转了过来,被冬天的暖阳烘烤,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天黑下来,周围降了温,也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翟昀买的钓鱼竿,最后被他自己用上了,一整个下午四周都很安静,鱼咬了几回竿,也跑了几次,傻大个在远处看着,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工作会轮流到看他老大钓鱼,真无聊。

帐篷没门铃让翟昀按,也没想要拉开拉链进去,他就在外面叫人:“枭少爷。”

徐枭眼睛一睁,发现自己有一段时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于是他没理。

翟昀又喊:“天黑了,我们该走了。”

贪恋睡袋里的温度,徐枭不太想动,也不想说话,裹着睡袋爬虫似的慢慢挪过去,伸出一只胳膊,把拉链打开,徐枭的脑袋探出来,原来天有这么黑了。

脑袋一直缩在睡袋里,头发睡乱了,翘起来,只探出一个头的徐枭这会儿看着毛茸茸的,没什么攻击性:“不想回去。”

徐枭所有突如其来的想法在翟昀看来都不奇怪:“要在这里过夜吗?”

大概是起床气,徐枭态度有点差:“如果我说要呢?”

这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要求,徐枭为了不让谢鸾担心却从来都没有这样任性过,但翟昀没什么犹豫就说:“好。”

徐枭却又笑了,看到了一旁的鱼箱:“钓到鱼了吗?”

鱼箱应景地晃动了一下,翟昀说:“有两条鲤鱼。”

徐枭眼珠子转了转:“吃烤鱼吗?”

翟昀有一点犹豫,仔细看那模样可能叫尴尬:“我不会处理。”

徐枭:“......”

会打架,会流浪,徐枭以为荒野求生也没有问题的翟昀,竟然连处理鱼都不会,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在附近找找民宿吧,这里空气挺好的。”

然而这边发展的还是差,一般能成为风景区的地方都比较偏僻,民宿通常都建在山里,空气清新,四周幽静,路程反正都很远。

帐篷前两人凑在一块研究,手机灯光把他们的脸照得忒吓人,傻大个又看不明白了:“他们在看电影吗?”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徐枭需要和翟昀凑那么近的理由。

周围民宿有三家,徐枭决定不下来,一开始他没想留宿,所以没做过这方面的研究,让翟昀觉得奇怪的是徐枭的犹豫,徐枭从来都不是飘忽不定的人。

就算是半路被领养,徐枭也是个有少爷脾气的人,花钱会大手大脚,出门衣食住行,通常往贵的来,所以徐枭在纠结什么。

徐枭滑动着手机屏幕,和翟昀商量似的:“这家风景很好,有个露天阳台,但是另一个好像更干净一点。”

徐枭有洁癖,很严重,可没人知道他的洁癖在心里,对人对事,都只给一次机会,过时不候。

所以徐枭或许已经不怪罪谢鹤临了,自从这个人七年前从他的人生退场以后,徐枭就再也不需要他了。

翟昀不想离徐枭那么近,他退开一点:“挑你喜欢的。”

徐枭又把手机拿过去,任性过度像在撒娇:“我就是决定不下来啊。”

翟昀看了看他,语气变了一点:“枭少爷,挑你喜欢的。”

手机屏幕很暗,但徐枭还是能够看清翟昀的脸,他慢慢笑起来,眼神让翟昀莫名心慌,可徐枭温和地说:“好。”

由于翟昀能力不够,钓上来的几条鱼最后又被放生回湖里,他们上了车,掉转车头,转向山里开,半山腰处有一家酒店,那是徐枭最后挑的,环境干净卫生。

按理说酒店不该开在那样偏僻的地方,但它边上有一座香火鼎盛的道馆,据说酒店和道馆的修葺出自同一人之手。

但山路很破,按着导航的指示拐过去的时候,翟昀没忍住骂了句脏话,那是一条没有重修过的山路,是早些年人工开采出来的破旧道路,路很窄,会车都十分困难。

徐枭下午睡够了,这会儿挺清醒,也就没有再睡,他望着窗外,但这地方连路灯都没有,昏暗的不行,什么都看不到。

难得见翟昀这样,问:“怎么了?”

身后没有车灯,傻大个应该没有跟上来,翟昀踩了刹车,给傻大个打电话,然后才回答徐枭:“可能开错了。”

电话接通,傻大个在电话那头大喊:“老大,我们好像开错了,我这里是个垃圾场。”

翟昀:“......”

“掉头开回来,”翟昀认命道,“我这条路是对的。”

傻大个嘀嘀咕咕地:“我看那个路那么破,还以为是你开错了呢。”

等到身后亮起车灯,翟昀才重新踩下油门,电话接通着一直没挂,傻大个在电话那头念念叨叨地抱怨:“这个路也太偏了,真的没有开错吗?”

翟昀:“导航说没有。”

傻大个:“在这地方要是出什么事,谁都没办法救我们啊。”

另一个保镖说:“能出什么事,我们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但翟昀没吭声,从始至终只有他没有忘记,他们为什么会来到徐枭身旁,如果有人想伤害徐枭,和他的性别不会有任何关系,怪就怪他待错了家庭,怪他和姓谢的扯上关系。

人有时候讲迷信,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就不会犯了忌讳,可就在此时,傻大个突然:“卧槽,老大,后面有车。”

这个偏僻到没有路灯的时候,竟然出现了除他们之外的第三辆车,嫌恐怖气氛不够,傻大个还好死不死地补充:“老大,他们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徐枭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还在笑:“才一辆车,最多五个人,五打五,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没有要拆徐枭台的意思,翟昀只是真诚发问:“你会打架吗?”

徐枭:“......”

徐枭:“?”

记忆里,徐枭上一次打架还是在初一,和隔壁班一个男生在雨中激情互殴不分胜负,要是问徐枭会不会打架,他会拿手术刀装样子。

哎。

徐枭沉默了。

山路很窄又很黑,可能是这个原因,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车迟迟没有要超车的意思,徐枭没太大想法,但还是转头看了看,总觉得这场面很有意思。

回过头笑:“你说他们是路人吗?”

徐枭这一天很多次露过这样的笑容,像是漫不经心,又像是饱含深意,对象都是翟昀,弄得翟昀很慌。

和以往的慌张又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徐枭是没事找事,翟昀也不介意被徐枭拿去出气,不痛不痒和被修剪过指甲的猫挠了一样,但今天的徐枭却长着獠牙,对待翟昀似乎带着意味不明的敌意。

翟昀怕这不是错觉。

“可能吧。”翟昀谨慎地回答。

到达酒店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那条路到最后又没有变得宽阔好走,第三辆车跟着他们停在了停车场,傻大个听了翟昀的指示没动,等车上的人下来先进酒店,他们才不紧不慢地跟过去。

徐枭下车时看了眼对方的车。

办理入住的时候,前面那个人已经离开了,戴着帽子和半挂在下巴上口罩,等电梯时不经意地回眸,发现徐枭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视线对上的时候,徐枭甚至朝他笑了笑。

那人匆忙转过头。

可能是下午睡太多了,到了后半夜,徐枭也一直没有睡意,从床上坐起来,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弯月挂在当空,山间清风拂面,这确实是个寂静的好去处。

手机屏幕上是赵寒今天拍的谢鹤临,上午在公司,下午见了客户,晚上还有应酬,喝得醉醺醺的被陈霖架上了车。

谢鹤临的酒量这么差劲?和什么人喝把自己喝成这幅样子?

徐枭从来也不知道谢鹤临的酒量什么样,小的时候没真正喝过,等到彼此成年成为大人的时候,又缺席在对方的人生里,最应该了解彼此的时间,他们错过了彼此,怎么能不恨。

徐枭很轻地笑,大概是犯蠢,他连时间都忘了,在这个时间点把电话拨出去,打给了程知衍,反应过来想挂断的时候,程知衍已经接起来了:“喂?”很清醒的语气。

徐枭意外:“你没睡?”

程知衍说:“睡了。”

徐枭问:“我吵醒你了?”

程知衍:“嗯。”

徐枭服了,一个被吵醒的人竟然可以这么清醒,这么平和,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虽然没什么罪恶感,他说:“我睡不着。”

程知衍又“嗯”了声。

但其实徐枭没什么想说的话,只是看月色朦胧,很想要和人说说话,他太孤独了,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许久后,徐枭问:“程知衍,你有没有很恨的人?”

程知衍回答:“没有。”他本来就是性格寡淡的人,恨的基础是爱,他没有这样浓烈的感情,爱恨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很奢侈,他学不会这种情绪。

徐枭又问:“有讨厌的人吗?”

程知衍还是说:“没有。”

一时间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同情,徐枭掸了掸手中只吸了一口的烟,自己都替程知衍无语:“我是不是有点无聊?大半夜给你打电话说这些废话?”

徐枭很少对他人有愧疚感,我行我素惯了,装乖可以,真乖他办不到,但程知衍是个情绪很平的人,话少,也没什么脾气,面对这样的人,徐枭反而诚实很多,罕见地有些许歉意,因为自己的无理取闹。

这回,程知衍短暂的停顿,似乎很认真地在想徐枭的问题,然后回答:“不会。”

忽然觉得释怀,徐枭吸了口烟,烟雾里看不见月色,但他知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徐枭说:“晚安。”

第二天,徐枭睡到中午才起,有意思的是退房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昨天那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男人早他们一步退了房,徐枭出门的时候正看见他步行往山上走,不远处就是道观。

徐枭的行程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更改,跟着男人去了山上。没去过道观,也没任何宗教信仰,可身边离开的亲人很多,有时候又会希望这个世界可以有神明,给他一个念想,告诉他那些离开的人过得很好。

道观的正门是下山用的,徐枭扫视一圈犯了嘀咕:“我们从哪里进?”

先前的男人走得快,连影子都没了,好在这个点,山上也有其他香客,徐枭跟着他们走,跨过一条用绳子系起来的围栏,进入了道馆内部。

这种时候还是知道先去主观的,跨过台阶,里面坐着一个小道士,他看见徐枭,问:“要上柱香吗?”

徐枭楞了楞,局促道:“......我不会。”

小道士宽容地笑了笑,似乎是个很平和的人:“没关系,有人会教的。”

可真正做着所谓虔诚的动作时,徐枭心里却什么都没想,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只是因为人活着需要寄托。

但徐枭并不希望自己好过,所以他不信,也不想相信世上有神明,何况神明残忍又不公平。

把纸放进香炉内燃烧就算是最后一步,徐枭没再看,关上炉门,从侧面走进道观,山间绿树环绕,这里够遥远也够寂寥。

后院有栋双层的长楼,一楼放的是香火杂物,二楼不知用处,让徐枭好奇的是角落那个房间,里面站了不少人,屋子中间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个签盒,身后坐着一个带子道帽的道士。

“算命用的。”徐枭眉角翘得老高,看了翟昀一眼,人就猫了进去,激起了一丝顽劣的兴趣。

前边,道士捋了捋胡子,问:“想算什么?”

女人背对着徐枭,猜不出她的年纪,但她说:“您觉得呢?”

道士眼珠子一瞪:“姻缘?”

女人铃铃地笑:“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发大财。”

道士尴尬:“啊,这......这个还是要靠自己努力的,正所谓......”

徐枭扭头走了,脸上是笑着的:“你说那道士如果问我要算什么,我该怎么回答?”

翟昀仍然处于看到徐枭的笑容就下意识犯怵的阶段,哪里敢回答。

但徐枭想了想,觉得,或许他有疑惑要解,可他没有问题要问。

在道观中随意逛了一圈,几人就从正门离开了,下山的路是将近45度的斜坡,一旁还住着几户人家,然后就到了酒店门口,他们开车下山,沿着昨晚天黑时看不清的路返航。

路上翟昀问徐枭要不要回家,徐枭在手机上点来点去显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这附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里有个专门泡温泉的地方,对冬天来说很合适,徐枭又说要去这里。

他们这一趟旅程,格外的漫长。

等到徐枭兜了一大圈想要回家的时候,已经走过了好几个市,向来没有这样漫无目的的出行,徐枭走到哪玩到哪,十分随性,又没有任何计划。

过了一个多星期,徐枭才说要回家,随行的人除了傻大个外都松了一口气,翟昀的表情却有些沉重。

徐枭倒是很开心,他已经这样笑很久了:“怎么?开不动车啊?那我来?”

翟昀摇了摇头:“我来。”

徐枭可没和他客气。

回程的时间很短,不为了玩,上高速的时间反而很快,徐枭还有点遗憾,觉得这么玩真爽,但他想要回家了。

因为时间到了。

到达i市是晚上七点多,市区天气不好,天空阴云密布,雨要下不下,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徐枭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告诉翟昀:“其实我真的不喜欢雨天。”

不等翟昀回答,傻大个便接茬:“我也不喜欢。”

电梯门打开,徐枭还一脸不高兴,可他抬头,却看见了谢鹤临。

这场景一回生,二回熟,再经历一遍,徐枭竟然异常的淡定,没看谢鹤临脚边的东西,也不记得前段时间分开时说过的话,徐枭神情冷淡:“你来干吗?”语气和前两次一样。

谢鹤临看着眼前那张很久没见的脸,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还没碰到,就被徐枭躲开了,徐枭皱着眉:“有事说事。”

谢鹤临于是放下手,没觉得难堪:“我明天生日,陪我过个生日吧。”

说话的人好像不知道,这是个陈述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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