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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迷茫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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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轴版劳斯莱斯银影外表粗犷张扬,1969年首推上市时就要核实买家身份,非各国皇室、政要不能购买。车身搭载了当时最先进的液压系统动力减震器,让乘坐者倍感舒适。在宽大座椅包裹下,少年的纤弱感越发明显。前后排之间的隔断升起,保证私密性的同时也让若离感到独属于林南霑的那种不同于林予安的压迫感。

今天林南霑公务行程紧凑,原本是没有时间来接若离的,可若离戒备心强,他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旁人来办。

林南霑递给若离一张手巾,见人还在抽噎,不由感慨着纯真的少年情谊最是珍贵。曾经他不明白大儿子为什么会叫若离为兔子,如今见他哭得眼尾、鼻尖莹亮透红,脸颊、耳廓、脖颈白中透粉,萌软得惹人爱怜还真像只兔子。

待他平复,林南霑递给他一盒温牛奶,若离接过牛奶,因为冷,手抖得插不进吸管索性就这样拿着。

“不管遇上什么难事,都要好好吃饭。”林南霑替他插好吸管,又递给他一个三明治。

若离看着三明治说道:“艾诺做的三明治很简单,只会涂点蛋黄酱。我们在海法,没有蛋黄酱的日子里会夹些从迦密山采的野荠菜。春天的野荠菜跟天南星长得很像,有一次我误采了天南星,吃了之后起了一身疹子。”

林南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斯人已逝,孩子你得向前看。”

若离咬了一口三明治,机械的咀嚼吞咽。再看向他道:“可有些事,真的忘不了。林叔叔,你知道吗,没有艾诺我可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个诱拐犯经常虐打我们,如果不是想带我走,艾诺不会在时隔十多年后还被人泼脏水。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被霍普拐跑的,可如果我父母要是没死一定不会让我和那种恶魔生活。我完全不敢回想曾经霍普对我和艾诺做的事。”

霍普的案子主要是林南秋在跟进,林南霑所看到的霍普大学时代的心理诊断报告中写明能让他冲动的儿童年龄在9到12岁之间,他以为只是海法警署的人想要留下个要挟霍普的证据,才以回国为诱饵哄骗艾诺录制影像。可为什么霍普会对当年才四岁的若离产生欲望,难道随着患者年龄增加与生存环境的改变会选择更小的孩子?

林南霑强压怒意,咬牙问道:“那个人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若离的双眼透着些许茫然像是在回忆,苦笑了下说道:“或许是贫困加重了他的施虐欲吧,我记得那会儿他总要给我洗澡,每次艾诺都会拦着他,因为这事,有些时候他只打艾诺,多数时候连我一起打。我们在海法的小院很小,艾诺让我睡地下室,都是艾诺在保护我。那些吱吱嘎嘎的声响时常会弄到天亮,如果人间有恶魔,那么艾诺就是我的守护天使。林叔叔,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林南霑双手捏紧,手背青筋浮现。“你想干什么,给艾诺移坟吗?”

若离摇摇头:“我想重修高中课程,林叔叔愿意成为我的监护人帮我申请一所高中吗?我才17岁,要报读私立高中需要监护人。”

“理由呢?你今年九月就能进入艺术学院,你现在重修高中的理由了?”

若离眼中神采再现:“我要重考法学系,当年的事情是我和艾诺在海法大学图书馆看了两个月的法典书籍才想到的办法。我想不通,十多年前符合法律的手段如今怎么就成了打垮艾诺的败笔,我要读法学系,我不能再干会让自己陷入绝境的蠢事。”

林南霑撑着发沉的额头,若离身形虽不及季北宣伟岸却同样执拗,他开口劝告道:“若离,你学了五年的专业绘画,你在秋季画展上的首秀三幅画全被人买走了,你真的愿意放弃艺术这条路吗?如果你在临近毕业时让我投资你开家工作室,我想我会更乐意。”

若离摇摇头:“我不想重蹈当年的错误,成为一个空有其表的花瓶。林叔叔如果不愿意成为我的监护人也没有关系,我也可以再等几个月,到我十八岁后我就能自己申请高中了。”

林南霑急道:“不,孩子,我当然想成为你的监护人。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埋没你在艺术上面的天赋。”

若离笑了笑,那抹笑让林南霑恍若看见季北宣第一次走进他们教室时做自我介绍的样子。若离长得像季北宣,因为过去十四年营养未跟上,让他比季北宣单薄的多,也更能激发林南霑的保护欲。

“叔叔,我的天赋不会因我学习法律而埋没,没有生活经历的艺术是乏力空洞的,我现在的经历会成就未来的我。叔叔,就让我试试吧,我会参加8月的ACT考试,斯宾塞教授会保留我的推荐名额到秋季开学,如果我考不上法学系,我还可以继续读艺术系。”

林南霑打开隔板,对司机说道:“不去下东区,先回酒店。”

司机答应之后,隔板缓缓升起。

“若离,原本我想送你回艺术学院,可你突然提出这个想法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你现在酒店等我,我让人先给你做个评估,去年ACT考试编号还记得吗? ”林南霑从文件袋中取出便签,和一支笔。若离从其公文夹里瞟见了一本关于纽交所SEC初次反馈意见书。

若离:“NYHSACT24589。”

林南霑记在便签上,确认之后说道:“或许在中午12点…可能稍晚些时间,最迟不超过下午两点,会有一位叫布朗的女士来找你,不管她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让她对你做一项学业评估,法学系可不是那么好考的。或许你九月可以先入学艺术系,慢慢修完高中学分在申请转系。”

若离见他松口,表情自然,笑道:“林叔叔,我打算在今年9月ACT考试之前,修完高中学科。之前予安哥哥帮我找过一家补习学校,我做过高中结业考试试卷,成绩还不错。”

林南霑认真看着他问道:“你找人问过改专业的事?”

若离没想隐瞒,直言道:“我问过斯宾塞教授,被他骂了顿。所以,林叔叔,你别在指责我了。”

林南霑摇头叹息,伸手把他搂在怀里,疼惜不已:“我哪里舍得骂你,我是心痛你,都是林叔叔当初没能保护好你。”从季北宣的死开始到弄丢季若离,都是林南霑的愧疚。

若离窝在他的怀里,怕自己弄脏了林南霑的西装,他隔着手巾抽噎道:“林叔叔,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违逆师长。可我,真的不想再犯当年的错。与其让你投资我的工作室,不如你投资我进入律师所,以后让我替你办事吧。一旦失去了热情,很难在艺术上取得成绩,这也是我这半个月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我想让我更懂得这个世界,至少不会再被人利用。”

林南霑有些动容,如果当初的季北宣除了唱歌还会其他谋生的手段,会不会就不是一只被西弗利斯家豢养的黄雀。如果若离想要成为一只鹰又何必硬要剪断他的翅膀?

“今后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吧。若离,我就是你的爸爸,今后我会保障你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林南霑带若离到他入住的酒店,在顶层房间直接等到下午一点左右,布朗夫人才敲开房门。在做了一套问卷调查和数学、阅读以及联邦法令通识的综合试卷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等布朗夫人批改完所有考卷,时间已快七点。惊讶于试卷的正确率,她向若离伸出手自我介绍她是T高校长:“不管怎样,很高兴认识你,在来此之前,我听说你没上过初高中。你是在哪里学习的这些知识?”

若离未及思索脱口说道:“图书馆,我小学毕业来到纽约大学艺术学院,除了专业课其余的知识都来自纽约大学图书馆。”

“非常棒。我今天到这儿是临时安排,不再多耽误了。再见,若离。”

“再见,布朗夫人。”

布朗夫人离开之后墨镜男走了进来,若离在海法见过他,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

“季少爷,让我送你回公寓吧。”

“林叔叔还不回来吗?”

“抱歉,林先生的行程我不清楚。大少爷知道你来这里吗?”

若离跟着他离开房间,说道:“我没跟他说这件事。”

墨镜男剑眉微扬,笑道:“我觉得你其实应该先和他商量一下。”

若离吐吐舌头:“他一定会反对的,说不定还会发火。我不想他太早生气,还是等事情定下来之后再告诉他吧。”

墨镜男不置可否的一笑,两人进入子弹头观光电梯下往一楼,等上了车墨镜男才慢悠悠地说了句:“季少爷,按照我和大少爷的熟识度来说。如果你真的非要做一件会让他生气的事情,早一点告知和晚一点告知所对应的态度可是不一样的,而大少爷可能会更加在意你的态度。”

若离嘟嘟嘴,有些惆怅地望向车窗外的繁华喧嚣,幽幽叹了口气。

林南霑火速为若离办理了入学手续,虽然很忙但也挤出时间亲自带着他去定制校服,准备行礼,理发。在离开林予安为他租的公寓进入高中宿舍的最后一天,若离才选择在上午九点的时候给林予安留了个电话录音。心想林予安这段时间忙着模拟庭审,等听到这通录音时他应该已在高中宿舍,再强烈的风暴也吹不到他。

晚7点,若离抱着一箱子画具、颜料什么的回到公寓。刚出电梯,就看见昏暗走廊上的修长身影,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久到连感应灯都把他当成了尊雕像装饰。若离在电梯口愣了片刻才走过去,头顶灯光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开。

林予安还是没动,头略微低垂,连余光都没有扫向来人,颇为颓唐。

若离再走到离他两步远的位置时,站定喊了他一声:“哥,你来多久了?怎么不进去啊?”

林予安抬眼冷睨着他,浑身气场低至冰点,他站起身从若离手上接过箱子道:“你都拿我当外人,我还敢随便进你家门?”

若离抿抿嘴,看样子今天要接受暴风雨的洗礼。他摁开密码锁,把着门走进房间,嗫喏道:“哥哥,请进来吧。”

林予安把箱子放在开放厨房流理台后,走到沙发坐下,等待若离开口。

若离从整理箱里拿出一个八寸见方的油画摆件,坐在林予安身边递给他说道:“哥哥,生日快乐。”

林予安声音冷淡:“还没到我生日呢。”

若离:“8月前我会很忙,没有休假安排,不能给你过生。提前送你,你看看呀。”

林予安低头旋即被画作吸引,那是俯瞰视角下的海湾夜景,以S型海岸线为界,一半海水平静斑斓,一半城市霓虹璀璨。静谧与喧嚣,自然与现代在小小画布上对冲明显。

林予安喟叹,若离真是用笔如有神:“海法湾夜景?我们在浮岛酒店看到的夜景。”

若离嗯了声:“哥哥,是在浮岛酒店游泳池看见的夜景,我开口说话的地方啊!”说着附耳低声对林予安唱起爱的咏叹调。

爱的咏叹调是首彻头彻尾的悲剧,林予安想起了那个血肉喷溅的舞台,他打断若离。

若离有些委屈,他只是想让林予安的脸色别那么难看,他只是在生涩的讨好他:“为什么?我唱得不好听?”

林予安摸摸若离的小脸,说道:“不是你唱的不好听,而是那场歌剧是悲剧,你要为我庆生,当然得唱个寓意好点的。”

“爱你。”若离笑着哼唱出歌曲中的两个字,见林予安微怔之后眼神质疑,又连着唱了几句:“爱你、爱你、爱你!”

林予安明白了又想确定:“你知道歌词是什么意思吗?瞎唱什么!”

若离以为他不生气了,才松了口气就被林予安勾过脖子捏着下颚地搂近眼前,林予安想从那对琥珀色的眼眸中读懂这只卷毛兔到底想要什么。

答录机里的留言触发了他最深层次的恐惧。

季若离长得太像季北宣了,在气质上甚至比季北宣更艺术,从那灵动的眼神再到纤薄的肢体,都能让人秒懂何为琉璃易碎彩云散,世间美物不常在。而林予安自知现在的他比不了他的父亲,他的父亲在他这个年纪除了在外国语系挂了学位而外已经能帮林父独挡一面,频繁往来英马两国。

怀里的小卷毛如果可以被自己吸引,那么又有什么理由拒绝林南霑?!想到此,林予安声音沙哑低沉又透着股危险:“告诉我,为什么要重读高中?”

若离安静就着被他扼脖的姿势趴他怀里,说道:“为了弥补这块缺失啊,哥哥,我才十七了,就这样去读大学太早了。”

林予安的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是不想和哥哥同校渡过大学时光吗?说实话。”

若离没有在录音里说自己想要报考法学系的事,说了,林予安更要炸毛。

若离抿动下唇瓣,水润润的薄唇让林予安呼吸一滞,卷毛兔还不知凶险的上腿盘在林予安腰上以便让自己趴得更舒服:“哥哥,那你先回答我,我在去年秋季画展上的三幅画都被谁买走了?”

林予安眼神躲闪,那三幅画,他买走了一副,林南霑买走了一副,还有一副被一位不知名人士买走。艺术学院与慈善商会联合举办的画展是给学院学生亮相试水的机会,没有人像季若离这样,以特培生的身份参展并且所有画作还能被高价拍走。

若离见他不答也不再追问,继续说道:“哥哥,我不想成为被人豢养的宠物。我不想在还没毕业的时候就有资本开一家工作室。你们可以给我无法想象的资源,也能把我推上我驾驭不了的高度。然后呢?哥哥,你告诉我,我需要为此付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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