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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琴音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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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他清白一事是她不得已而为之,但他是男子,并无大碍,常人只会说他风流。

舒婧辩驳:“我不曾答应任由殿下摆布婚事,且坠下山崖是意外,殿下不能一味推到我头上,顾蓁紧追不放,要赶尽杀绝,都是她的错。”

她想将证物凤簪甩在他面前,可是刚腾出手便被他按住。

萧承聿早知道她死不认账,不愧流着崔家一半的血,和崔珩一样顽固,像块臭石头。

“孤给过你两次机会,今后你再敢勾搭郑度。”他居高临下宣判,冷笑道:“酒量差就别学人借酒消愁,丢人现眼。”

舒婧也不辩驳她酒后忘记说过的话,她不以为然,才不会乖乖听话。

春猎本是结识年轻才俊的好机会,她一心扑在崔珩身上,只和郑度有过不多的接触。现在崔珩已经要娶顾蓁,她再不抓紧,连郑度也没了。

凡是都要靠自己,女子在这世道本就艰难,除了觅得良婿别无出路,她又没有拿得出手的背景靠山,只能仗着美貌和算计解决后半生。

“殿下教训的是,我不敢喝酒了。”她乖巧道。

“殿下要打要罚,任由处置。顾蓁是殿下的表妹,事关顾蓁声誉,殿下有意维护也无可厚非。”

“可殿下不该怀疑我别有用心,在山崖下我浑身是伤,现在都很痛,也是受了很多罪,吃了很多苦的,哪有人不珍视性命,甘愿折磨身体呢。殿下清正端方,但现在无凭无据,不觉得在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吗?”

“你哪是吃很多苦,你吃了很多鱼。”萧承聿不吃她楚楚可怜这一套。

面目羞郝的舒婧小声嗫嚅:“我总要活命的。”

“既然是无凭无据,孤错怪你了。”他很理直气壮,倒像不耐烦她的纠缠,随意敷衍。

“你说得对,没有哪个蠢货为了陷害人不惜生命。”

他眸如寒潭,阴沉冰冷,舒婧缩了缩脖子。

“看来是野兽惊吓到舒姑娘,你惊慌中跌下去,顾蓁来不及救助。现在你平安无事,是时候回崔家好让人放心。”

他夺走她紧攥着的凤簪。

舒婧自然不甘心,她舍命陷害顾蓁,居然被他云淡风轻掀过。

可又无可奈何,崔珩要娶顾蓁是不争的事实,即便顾蓁被她强加罪名,崔家也不会退亲,弄不好会怪罪她不识大体。崔家的人疼爱她,两家若不是姻亲关系可以为她讨公道。

但顾蓁现在是崔家未过门的妇人,事情闹大不得不退亲,不但等于和顾家结仇,还有损崔家自己的名声。

好在他松口,答应放她回去。

她也是作茧自缚。

“那请殿下现在就送我回去吧。外祖母和外祖父一定很担心,他们老人家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舅舅忙于公务,还要分神寻找我的下落,舅母更辛苦,她操持家事,片刻不得闲。我若是再不回去,就太不孝顺了。何况我在这里也给殿下添乱,实在过意不去。”

“急什么,孤又不会生吞活剥了你。”

可他看她的眼神确实不善,“你的账没还清,想抵赖不成。”

崔珩忙不上忐忑他扰太子好事,也没心思怀疑太子何时沉溺女色,他见不着那女子的面,但听声音不太像舒婧。

这并没有打消他的疑惑,他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府上的人为何会弹奏那首曲子。

他没弄明白根本无法思考别的,甚至怀疑那就是舒婧,只不过在情动时音色变化。

太子会不会私藏了她?难怪山里都找遍了也不见舒婧踪影。

可太子会看上舒婧?

他那么尊贵贤明的人会夺取臣子的心上人?郑家王家的贵女排着队想当他的太子妃,舒婧什么也没有。

太子是什么都不缺,他要一个人可以不掂量她能带来什么,但圣上和皇后不会允许。

莫非是让舒婧当见不得光的侍妾?

他很快又否定,舒婧品行高洁,宁折不屈,怎会与太子做出白日宣淫之事。

那女子行径放浪,不可能是她。

他快要想破脑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等到萧承聿从阁上下来。

萧承聿眉目舒展,姿态闲适,好一个玉树临风衣冠楚楚的储君。

他面对眼神飘向阁上,似乎在搜寻什么的崔珩,坦然随意道:“还以为孤占有你的表妹?”

崔珩被戳中,冒着冷汗吓得一抖,垂头恭敬道:“是臣失仪。那首曲子是表妹所做,臣只是想不通……那位为何会弹奏。”

萧承聿叫来高保平,很快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抱着琴过来。

高保平发话:“大人想听曲,挑拿手的弹。”

优美的琴音缓缓流出,女子沉着认真,指法娴熟,似是百般练习过,浑然天成。

崔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曲是府上一位琴师偶然听闻,曲调缠绵温柔,太子府上的琴师都会弹奏。”

萧承聿没什么喜好,唯独爱音律,府上自然有许多精通音律的乐师,只要听一遍曲便能原原本本弹奏出来,在太子府几乎算不上多么不得了的本事。

崔珩没什么好说的,太子一再容忍他越界,他也要见好就收。只是他虽然明白琴音来自何处,但心底依然不能平静。

太子的琴师怎会听过舒婧的曲,太子莫非在崔家藏了暗线,他难道一早就发现他和舒婧的情意,只是一直未曾戳破,甚至容许他斟酌考虑是否和顾家联姻?

他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

太子待他宽厚至此,他居然怀疑太子私藏舒婧,崔珩心里涌起一阵愧疚,难堪地出去了。

行色匆匆意外撞上入府的冯途,他现在升为太子的府兵统领,寸步不离保护太子安危。

“你身体康复了?怎这般脸色,难看。”

崔珩见不得他春风得意,他这人长得就幸灾乐祸,他语气不好呛道:“我的表妹生死难料,难道我还要高高兴兴的?”

冯途错愕,崔珩没了表妹,还真是一副见谁咬谁,发了疯的模样。

若是知道太子将人关在后院,而他也是出了力,不知道要怎样和他算账。

活该他升职,干的都是见不得人的活。

当他到太子的书房,高保平并未在殿下跟前侍候,与他面面相觑,朝房内努嘴。

萧承聿神情不佳地看着顾蓁,在他看来他已经为顾蓁摆平阻碍,她只要安心等待崔家纳吉,择良辰吉日嫁过去。

可顾蓁也是个蠢的,娇纵又贪心,有了崔珩未婚妻的名分还不够,闹着不许崔珩心里有舒婧,磨他阻止崔珩进山。

“表哥,要是崔珩真的找回舒婧,他心里哪还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是想嫁给崔珩,但我不想和他貌合神离,那是活受罪。本来她掉下去与我无关,可是舒婧那女人阴险,万一她咬定是我,破坏顾崔两家的好事,崔珩他……”

顾蓁急得掉两滴眼泪。

“顾蓁,你可是担心这个。”

顾蓁茫然抬头,一条金光闪过,掷在地上摔出沉闷的声响,凤簪精美无暇,振翅欲飞。

她瞬间藏不住表情,震撼惊慌地看着他,“表哥……殿下……”

萧承聿不理会她无意义的话,冷酷道:“看好自己的东西。舒婧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数,她和崔珩的事你少管,毕竟是你没本事,自投罗网。”

顾蓁羞愧地低下头,她接受不了任何人的贬低,除了萧承聿。

她和表哥青梅竹马,眼看着他自幼资质非凡,成长为说一不二,行动果决的储君。她发自内心敬佩他,绝不敢也不曾想过要冒犯他,表哥认为她愚笨没本事,她无可反驳。

但一个人绝不想被敬仰之人看不起,顾蓁默了许久,她不甘如此,势必要萧承聿对她刮目相看。

“殿下。”她恢复对太子的敬称,完全听命于他。

萧承聿看着捡起凤簪,手法利落熟练插回发髻间的顾蓁,她双手放在膝上,笔直跪在他面前。

“舒婧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只要崔珩心里有我,任何人也动摇不了我未来崔氏主母的地位。殿下为我所做的一切,顾蓁感激不尽,今后我会独当一面,不辱门楣,让人人都见识顾氏女的风采。”

“如此最好。你上面有兄长和父辈,他们敬重妻子,夫妻恩爱,但也不乏宠妾美婢,你早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无情戳破顾蓁所坚守的,她若是再没长进,纠结儿女情长,摒弃家族利益,顾家算白宠她这么些年了。

顾蓁脑海里闪过她的嫂嫂和母亲,她们出生名门,自有手段维持后宅安宁,不怒不喜,底下的人爱戴敬重,得宠的姬妾不敢造次,是京城人人称赞的妇人。

她确实要承袭顾家风骨,当好有手段有魄力的主母。

一边是名正言顺的妻子,一边是割舍不下的旧爱,崔珩不想自毁前途,就要和她夫妻恩爱,出双入对。

不怕他惦记舒婧,他再喜爱也越不过她的地位,若是一心收用为妾,她顾蓁就是舒婧的主人,折磨她名正言顺。

只不过她还有一事想不通,太子是如何得到这枚凤簪的。

她抬头,萧承聿的眉眼覆盖一层阴影,眼神更是威慑不容质疑,他只扫了顾蓁一眼,立马中断顾蓁荒唐的猜想。

舒婧虽卑微,但好歹是官员之女,身为储君的他也不能滥杀无辜。

顾蓁从没见她的表兄身边有过女人,至多只是认为他发现舒婧的尸体,拿走至她于死地的凤簪,不告知崔家也是吊着崔珩,免得这种晦气的事情阻碍他们顺利定下亲事。

她摸了摸头上失而复得的宝物,认定舒婧已经死了。

表哥既然宽限崔珩,让他继续寻找,顾蓁认为此时正是她趁虚而入的时机。崔珩想念舒婧,但看不见摸不着,陪伴他安慰他的是她顾蓁,她会帮助崔珩认清舒婧已死,在相处中改善对她的印象。

离开太子的书房,顾蓁神色宁静,但藏不住眉眼间跃跃欲试,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势。

见到候在外头的冯途,她忍不住问道:“冯统领,殿下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舒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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