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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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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学三个月里,胡裴出入国子大学总会偶遇八皇子轩辕端,因有他护送出入国学府,就再无学子拦道看稀奇的景象。

胡裴因此了松了口气,可以专心致力于学。

现在的夫子乃是大周六卿之一统管全境大小学府的太史大人,其下门生无数,更有不少是当世大儒。

这些人在国学府教学,无心朝政,德行之盛令人心生仰望。

随胡裴日渐突出自身的才智,以及谦逊恭谦、从不红脸的品性,再及他的俊雅,自然得了这些大儒夫子们的喜爱。

夫子们不仅对他极为宽厚,更有倾囊相授之意。

这一点上,胡裴都有些沾沾自喜。

雷冥尊占据的白狐极为人间清醒地提醒:“随你与狐体接触增多,你的神魂沾染的狐性就会越强。因而你的容貌中属于狐媚的成分就在增加,惑人心智,这点上没什么好自矜骄傲。甚至随时间的流逝,你会在不知觉中吸引旁人的目光。

在狐媚的特性上,吸引对象是不分男女。”

胡裴抽嘴角,恼了这只多管闲事的假狐狸。

然而,抱揽自己的狐狸身体就跟吸猫人一样,不可自拔。

他身体里的净塔投生魂契会自然而然令灵魂与本体互相吸引。

一到晚间,他就会忍不住抱住飞白入睡,以此增加自身的灵魂力量。

在国子学院里,随学子们发现胡裴进出学院时旁边总有护着他的八皇子轩辕端后,渐渐地对胡裴的欣喜成为一种另类的流言。

有说他和轩辕端是知音好友,也有说轩辕端拜倒在胡裴的才名里。

隐晦点是胡裴这样的后生可畏子毕竟年轻不更事,被八皇子拢进阵营,成八皇子的入幕之宾。

**

这话说起来,轩辕端前面还有七位皇子。

先说一二三四五位皇子年岁相对接近。

不是已经入朝理事,就是在轩辕铁甲军里历练,或者被人选中成为徒弟。

至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的年岁又是一个阶梯。

三人的年纪要小于前面那些哥哥们近乎半轮、乃至一轮,彼此间有了年龄的差距,也就有了在朝中势力、话语权的距离。

六皇子轩辕月去岁国子结业,狄赓帝问他要做什么?

六皇子只道:“清贵闲人。若父皇有吩咐,儿亦往。”

狄赓帝瞧这年轻的儿子那不太成熟得以退为进的手段,老神在在的帝王亲自教这个儿子怎么做人。

年后三个多月,轩辕月真成个清贵闲人。

无所事事的他同胡韵珊亲亲我我、花前树下。

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只待胡韵珊再读一年,十六时可提前结业嫁人。

再说七皇子轩辕不羁。

人如其名,逃学、揍夫子,各种前科人士。

七皇子轩辕不羁也不是真那么无用,他还喜欢绘画。

早早地祸害夫子后,他从国子大学退去。

喜欢跟随在三皇子轩辕玄后面去画铁甲军刚毅勃发的军阵画面。

这算是皇族里真正比较另类得一人。

至八皇子轩辕端,将于今年国子大学结业,结业后也面临任职的问题。

轩辕月的教训在前,轩辕端是不敢随意糊弄帝王,一直在寻求机变。

前面一至五位皇子在朝中、军中任职,或跟随东都的轩郡王学艺。

这大周朝堂目前来看似一片平静,其实暗地里早争起来。

像六皇子这般想要以退为进的手段,尽把人当傻子了。

三个月后的今日,轩辕端看清形势后,接近胡裴的目的除他的好颜色外,先把人拉进阵营替自己效力谋算,才是首当其冲的事。

**

六皇子和八皇子对胡家二子胡韵珊和胡裴的殷勤,到底惹了别人眼红。

传问着胡家到底有什么值得两位皇子重视?

心里有了疑团,学子们就会带回家里去告诉为官的父亲。

去岁,胡云深还在提醒晁纲注意点门风,这厢就变成晁纲等在出宫道上等胡云深前来。

晁纲就站在大金宫的出宫道边,双手拢在黑底红宽边的官袍广袖里。

远目在来人缠戟纹的腰带,轻笑间目光在清风迎袖的胡云深脸面上打转。

晁纲抬手行礼后,刚硬的眉目都掩不住目中的流光算计。

他是一个极为复杂的人,能文能武,能粗犷豪迈又可心细如发,能孝敬上峰季雪康,又能结交普通莽夫混人。

此刻,他露出诚挚的笑容,拱手道:“胡大人,一起走两步。”

胡云深朝他拱手,伸手做请,与他并排而行。

晁纲颇为低沉忠厚的声音缓缓地道:“胡大人,大金宫里得这些人日渐成长,去年那位置本该定下,又因铁甲军里有人出声反对。事,黄了。”

胡云深心知晁纲这人不似表面高壮忠厚,实则心有玲珑。

这般拦下人定是有话要说,听这番后,他不解道:“司士大人……何意?”

“呵呵……”晁纲跨近一步,与胡云深押肩了。

他比胡云深高出近大半个头,略低头,轻声道,“宰辅大人的意思是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如今最小十皇子都入太傅欧阳聿怀的门下在习,九皇子虽小但课业认真,再有前面八皇子以上都是有可能那位置的。”

抽手拍在胡云深的臂膀,动作如他的声音般不轻不重道,“胡家历朝以来不涉党争,才能保有春官世家的名头,千万不要在节骨眼上行将踏错。”

胡云深心里微颤,明了他是替季雪康带话。

不管家族里谁和皇子走得近了,定是有言被传到季雪康的耳里。

“多谢司士大人提醒,我回府后定会好好约束孩子们。”

“哎,好说好说。真说起来,我是要谢胡裴的。听说胡裴同八皇子走得近,这八皇子啊……呵呵,”晁纲再次俯低头,瞧见胡云深一张白面书生的侧脸,难怪能生出那样惹人注目的儿子。

他贴近胡云深的耳边,轻笑道,“荤素不忌,男女不辨。你好好……留心点。”

不再管脸色大变的胡云深,晁纲直身后与他并行,边走边道,“我家错儿能做欧阳世家的门生,算是了了我一个武夫从儒的心愿。

我晁家以武起家,亏在‘名’这一点。

年里,胡大人不嫌我晁家门风低,肯往来走动,我心里啊感激涕零,多谢胡大人。”

胡云深赶紧回礼道言重。

晁纲能攀上季雪康,混到如今位置,绝非等闲。

就说年节的礼单,真是分了人送的礼。

胡府这边多吃食、用具,看起来不显,实则奇货可居。

但是,晁错的亲戚家多是几件轻薄却亮眼的金银首饰。

送对人,又有门面,还不怎么显富。

真是心有七窍的晁纲啊。

两人在广南门分别,胡云深坐马车,赶紧回府去。

问过几个晚辈已回来,就把三院里下一代的男女聚在书房谈话。

六子胡阳没来。

观察过后,胡云深先是凝目在二房长子胡坤的脸上。

“今日喊你们来是有心问下,你们最近为官为学的情况。”

胡坤见大伯目光已定,作为老大,先道:“我在卿事寮下的太仆大人手底下忙,平日登记马匹粮草入库一事,常与趣马大人为伴。近日得了太仆赞誉。”

胡云深点头。

胡坤在太仆手下年月已久,从缀衣到趣马一职,真正熬资历上来。

这样的职位应该很少会被皇子们注意,加之他的生母虽是胡云知的平妻,但身份不显。此生大富未有,小富安家。

胡琛见大伯目光扫来,咽口吐沫。

“伯父,我在医嘱跟医师学习……挺好。”

迎向胡云深不变的目光,近来不进取反退步得他呐呐道:“目前在任……医学子。”

胡云深见他缩脖子的模样,有点恨儿不成材。

胡琛生母虽为少妻,但大周没有奴的说法。

少妻与老二胡云知不知道怎么就互相看对眼后死心塌地进了门。

少妻亲爹的家族地位比胡云知最爱的平妻还高出一点,偏偏这女子心仪自家的弟弟,真是着了魔般。

胡云深压下心生的叹息。

“医寮里事涉皇亲。虽不显贵,但是直隶于圣上。日后你能学成医师,国之士林里必有一席之地。”

“侄儿记下了。”胡琛拜谢后退回行列里。

胡棠大方得上前,拱手回禀:“太常府里管理乐器礼具,近日没有酒宴大兴之事,平平常常。”

胡云深颔首。

胡棠的太常寺就在春官宗伯的名下。

胡棠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根本没有可能涉及皇子。

这么说起来……他的目光跳过拿雀翎扇遮脸的胡芸翎,直接看向胡韵珊和胡裴。

胡韵珊的心里微颤,大概知道大伯是什么意思了。

她上前行礼,不敢直视大伯的目光看向案前:“大伯,侄女近来勤学,未有什么异常。”

胡芸翎观察入微,见大伯蹙眉,打趣道:“八妹这是什么意思?

大伯只是关心我等近来状况,怎么就用上‘异常’二字?

莫不是坊间传言,你与六皇子好事将近,这是真事了?”

垂头的胡韵珊暗瞪过去,昂面又对上大伯严肃的脸,咽口吐沫后直起胸脯。

“这又如何?男欢女爱本就是人之常情。

六皇子心仪我,我也未做有辱门风之事。

大伯,你且明察。”

听了这番话,胡云深就知道胡韵珊是铁了心要嫁给六皇子轩辕月。

他心里一算胡韵珊的年纪,倒与六皇子般配。

但是问题有二。

胡家从未出过皇子妃……难怪裴儿说春官宗伯一代即将到头。

他摆了摆手,淡声道:“你可以与六皇子相交,但是在太子之位定前,你和他不可以成婚。”

“为什么?”胡韵珊不解。

若自己嫁过去,凭自己的才智就可以帮助轩辕月。

春官宗伯看似掌管皇家玉碟,毫无实权,却掌握被下放到地方的皇子、公主的家系,这是突破地方道府屏障得一把钥匙。

胡坤咳了声。“八妹,胡家清贵,不涉党争。你这样不管不顾陷进去,势必影响家族宗伯的名声。”

胡琛也道:“若圣上定下太子,有幸轮到六皇子,人家也未必会真娶你。

若是轮不到,你嫁过去,以胡家历朝名声也能保你为正夫人。”

本想唱对台戏的胡棠见妹妹这般说话,就颇为赞同两位哥哥的看法:“大伯的意思便是这个?”

胡云深颔首,再一一看向几个小辈。

人都不傻,就是太安逸,不怎么进取。

“没错。

韵珊,不管你心思如何,多等等未必是坏事。

好事多磨终成事,佳期难得自有期。

你年纪还小,待得国子毕业……”只是担心那六皇子能否等得起,这就是第二个问题所在。

“他要是中途娶妻呢?”情急的胡韵珊跺脚道。

显见,她也考虑过一翻,这才有暗中明年就结业嫁人的想法。

胡芸翎咯咯发笑。

“咱们女子何愁嫁?偏偏有些人上赶着要嫁些心思不明的人。”

“关你什么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胡韵珊怒道。

“你……”胡芸翎举扇就要打她。

“好了。这事我会同韵珊的爹相商。”再由胡云知提醒他的夫人文璋来管教女儿。

胡云深暗自定下,最后看向胡裴。

胡裴人小,却最是老神自在。

他已经听出父亲这出戏里的意思,直言道:“八皇子轩辕端近来与儿走得颇近。”

胡韵珊快口道:“两人都快影形不离了,亲哥亲弟都没有这两人亲。”

胡裴凝目在胡韵珊娇俏嫣红的肌肤,轻笑道:“父亲,我懂你的意思。我和八皇子纯粹是因为……”

眸光流转间,他见众人的目光射来,淡淡道,“国子学院的男女学子太过热情,他可以帮儿挡去一部分蚊蝇骚扰。”

“噗……”

胡芸翎直接举扇掩脸,挡住笑靥。

这些读书人里,还是胡裴特有意思。

胡云深也是不明就里地眨下眼,深吸口气后反应过来儿子的意思,顿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这八皇子知不知道自己是那赶蚊蝇的拍子呢?

晁纲还说人家荤素不忌,但以裴儿的聪慧和气度,远胜八皇子,不像是会吃亏那个,也不像是会做那个的男人。

殊不知这道心丝转过数年,他就深切体会到儿子爱上别人儿子的酸甜苦辣。

胡韵珊已经在瞪胡裴。

“你竟然利用八皇子?人家可是皇子,而且他那么护你……”

“哦,八姐要去告密吗?

不过,八皇子的品性豁达,应该不会在意。”胡裴先拿话堵了她。

“行了。”

胡云深打断这群小辈的叽歪,“总之一句话,胡家众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日你们出了这个门,不要把房里的话传出去。

不论男儿还是女儿,一旦名声有损,坏得是一家的根基。

芸翎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待得一众人出胡云深的书房,分三三二二离去。

胡裴慢一拍落在最后。

他见胡棠和胡韵珊并行,胡坤和胡琛同行。

二房这阵势是成了,再及三人的官职高低,恐怕父亲要家族共荣的愿望会落空。

胡云深的书房里,胡芸翎见这些个学子、官老爷们都走了,自在地落座。

她白嫩的小手持深色流粉粼光的雀翎扇。

在轻摇扇间,笑道:“大伯,最近我上交库房的银钱只多不少,伯母还夸我了。”

胡云深瞧她这小模样,真是操碎了一颗大伯心。

“你也大老不小,居衡她就不催你?”

“我娘比大伯开明多了,我爹也不甚在意。

前头有胡阳这哥哥顶着呢。”胡芸翎嬉笑道。

“今日你哥为何没来?”胡云深留下她其二目的就是问这个。

“娘催人问了,说是卿事寮里还留下他在干活,赶不回来。”

胡芸翎把扇挡在面前,嬉笑道,“他那傻子,定是被人吆喝来去搞得团团转。”

胡云深扯了把唇角,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去。

“大伯,芸翎告退。”胡芸翎婀娜地拂低身段,随后跟脱了笼的鸟儿般欢快地离去。

胡云深的侍从明月看向欢脱而去的七小姐,心眼里是藏不住得喜欢。

七小姐落落大方,赚钱当家,胆量比几位少爷还大。

论谁敢在胡大老爷面前摆谱,就属七小姐。

不过,七小姐同六少爷一奶同胞,已经二十了还不嫁,确实愁坏人。

不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七小姐的眼呢?

“明月……”

胡云深喊几声都没叫应人,亲自走到门口。

侍从明月正凝目在老七远去的窈窕身影,神思不嘱,不知道在想什么。

瞧他这痴迷的神情,胡云深有种我家的白菜要被猪拱得不乐意。

他拍了拍明月的肩膀,蹙眉道,“去跟夫人说,今夜在前厅摆宴,喊二老爷和三老爷一起用膳。”

“是,老爷。我这就去。”明月抹把因心虚冒出的汗,拱手跑了。

胡云深看向已经无人的院内小径,边是烦恼地摇头,边回转书房。

明月去而复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带回个消息。

“老爷,夫人不舒服,”他见老爷急忙起身,赶紧匀口气,“医师刚走,说是夫人有喜了。”

胡云深跨出门槛的脚刹住,一脚踩架在门槛上。

他似听错了,又回头问遍,“你说什么?”

“恭喜老爷,夫人有喜了,听莲蓬说……”明月气太喘,举起二根指头。

胡云深的心情激荡,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待得反应过来,先是发现自己竟然踩在门槛上,此为君子无礼之举。

他汗颜时目光已经带喜色,一下子跳过门槛,快跑向胡大夫人的院子。

从跑到走,越走越快,渐渐地又跑起来,直至季暮云的院门口,胡云深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一路上,他的脑子里想起上一次这么不顾君子礼仪的跑还是在官僚里听下来禀“夫人要生了”那会。

未入门,他先急喘气,本是高声,却低哑地喊了声:“夫人。”

季暮云看向他红脸夹汗,暗瞪了老是同明月、明泉告密还偷笑的莲蓬,上去扶夫君,反被夫君小心翼翼地扶上椅子。

两人目光相较,情意绵缠间又有点儿道不清的难为情。

老蚌生珠,多少有点令人难以启齿,却又有喜意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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