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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祖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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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爷,你们的元宵好了,请慢用。”小二端了两碗热腾腾的元宵放到桌上。

氤氲热气和元宵的甜香味混入蒸腾在烟火气中,殷子初舀了颗白糯的元宵问道:“所以是我爹担心你太努力把自己累垮了,特意给你放的假?”

“应当是吧。”符祈月慢吞吞地把元宵往口中送。

他不是很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只是为了应景才浅尝了一个。

殷子初咬破元宵皮,含糊感慨:“这就是优秀弟子和便宜儿子的区别啊。”

若搁成他,殷画别说让他放松了,不把他绑在桌前让他把以前落下的课业全补上都算好的了。

符祈月浅笑,他已经搁了勺子:“谁让师兄以前总不让师尊放心。”

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和某种微妙的心思,殷子初吃完自己这份后将符祈月面前的元宵也划过来吃了。

符祈月微讶,不过也没说什么。

吃完最后一口,殷子初开口问道:“卫云信的事爹他打算怎么处理?”

他清俊的面庞上没什么表情。

“和其他叛徒一样,”符祈月道,“处死。”

“不过碍于卫家的颜面,应该不会当众处刑。”

“哦。”殷子初指尖蘸了桌上的元宵汤无意间画着圈。

见殷子初吃好,符祈月付了钱牵着他顺着人流往最热闹的地方去。

灯光如水流动,淌过每个人的面庞,所有的视线都融在了长街流光之中,那些暧昧的、隐秘的心思众目之下生长。

符祈月用了幻形,元婴期的他已经可以熟练使用并维持长时间的幻形,不用再依靠帷帽遮面了。

殷子初却不知道怎么想的,盯着面具摊上一张春神面具看了片刻后掏钱买了下来,反手扣在了符祈月脸上。

符祈月按住面具系好,凤眸微敛看着殷子初。

殷子初自己随便挑了张小鬼的面具,声音含笑:“很适合你。”

面具眼眶周围绘了好些芙蓉花,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显得有些女气,但符祈月戴着却刚刚好,眼眸如同被芙蓉花簇拥的明亮星辰。

游行的花车从两侧人潮中间经过,形态各异的花灯姿态万千,栩栩如生。杂耍班子的锣鼓声喧天,混着一阵阵的叫好声,打铁花扬起半边天的星子,金龙穿花而过,踩着鞭炮声游天戏珠。

城中放起烟花,符祈月忽而拉过殷子初的手,倾身贴近了他。

“喀”的一声,是两人的面具抵在一起发出了响声,他们的眼睛隔着咫尺之距,映出对方的眼。

心跳的频率缓慢靠近,战场擂鼓般剧烈。

望宁城中,无数有情人在人们视线注意不到的地方相互贴近。广阔的大街上,密集的人群间,形成一个个无人可以干扰的秘密小空间,空气在贴近纠缠的气息间升温。

殷子初眸中浮起些许笑意,仰颈用额头一顶,将人推开些许,面具的唇部轻轻擦过符祈月的嘴,如同一个心照不宣的吻。

殷子初临时起意,他顺势靠在了符祈月肩上,懒洋洋地道:“我好累啊,祈月,你背我走吧。”

符祈月应道:“好。”

殷子初身体匀长,有些偏瘦,像一根独秀的竹子。他的这点重量对符祈月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很轻松地就将人背了起来。

“祈月。”殷子初环着符祈月的脖颈,轻唤道。

“嗯。”符祈月轻声应了。

“祈月。”

“嗯。”

“祈月——”殷子初拉长了语调,歪头道:“对不起。”

符祈月步子一顿,问道:“师兄怎么了?”

殷子初晃了晃腿:“我可能要做件坏事。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人发现。”

“被发现了也没关系,我替你扛。”符祈月猜得到他所谓的坏事是指什么。

殷子初嘻嘻笑道:“有祈月你这句话,我以后做坏事时更得小心了。万一不小心连累了你,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符祈月微偏了头,似乎想看殷子初一眼:“小心些也好,免得受伤。”

殷子初道伏在符祈月肩头轻声道:“你可没资格说我。你受伤的频率可要比我高得多。”

他一不在符祈月身边看着他就容易受伤,总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符祈月默了一瞬才道:“抱歉,以后尽量注意。”

殷子初将侧脸将符祈月背上一贴,不说话了。

不时有人见他们举止亲呢,没来诧异的目光。

殷子初没在意那些目光,脸上的鬼面具迎着斑斓灯火,如同活了过来,花纹游动摆出嬉笑怒骂的神采。

他手中捏着符祈月一缕头发绕在指间把玩。乌发如缎,比乾坤囊中躺着的那缕更漂亮。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要好的师兄弟?恋人?

殷子初想着,眼珠转动去看符祈月。

两个都是,却又两个都不是。山岳秘境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变了,捅破的窗纸粘不回去。殷子初也有些迷恋上了这种相互依偎的感觉,他推不开了。

可他到底自囚久了,那条划下的线一时还是跨不过去。

殷子初不愿彻底挑明两人关系,符祈月也纵着他。他总是纵着殷子初。

想到这里,殷子初再次忍不住感叹自己真是个差劲的师兄,他圈紧了符祈月的脖子,彻底将自己埋进对方的颈窝。

面具硌在颈窝中有些难受,符祈月没在意,他见殷子初真的有些累了,就近将人带进了一间热闹的的酒楼。

楼内的说书先生正好讲完上一个故事,在听客的起哄下一拍惊堂木开始讲起最近流行起来的话本,恰好就是吴尘的故事。

符祈月在大堂角落寻了两个空位将殷子初放下,还点了两盘小点心。

俩人都摘了面具,符祈月拈着点心投喂他懒得骨头都不想动的师兄。殷子初配合着张开嘴,下巴垫在交叠的手上一边咀嚼一边听说书。

“但见那妖兽一甩尾巴,那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尾巴排山倒海般袭来,吴尘为保护身后的凡人姑娘,横刀硬扛。负伤后与妖兽大战了上百个回合后吴尘终于将妖兽斩于刀下……”

符祈月忆起来时路听到的一切,讲给了殷子初听,末了还道:“此事来势汹汹,怕不是临时起意。”

殷子初微微偏头,问道:“你告诉我爹了吗?”

“嗯。”符祈月道:“师尊让我多加留意。”

殷子初唔了一声,又道:“你们是觉得月寒宫想借此扭转风评,好在仙盟中获取更多利益,甚至争夺盟主之位?”

符祈月点头。

“我觉得你们可能都想多了。”

“祈月,你见过吴尘吗?”殷子初坐直身子,见符祈月摇头,继续道,“我见过他。”

“他是个……”殷子初仔细回想了下,道,“很虚荣,自尊心很强的人。”

殷子初游历时无意间遇见过吴尘一次,那时他正和人联手围杀一只化神期妖兽。最后划分战利品时产生了矛盾,其中一人随口刺了吴尘一句,然后就被吴尘记恨上了,身败名裂死于妖兽口中。

“月寒宫勾结魔族的事板上钉钉,这会将吴尘吹得再天花乱坠也没用。”殷子初道,“这种手段糊弄一下不知详情的凡人和涉世未深的年轻修士还行,骗不了那些老家伙。在我看来,吴尘或许只是想享受受人追捧的感觉吧。”

吴尘从前出于某些原因,必须匿去自己的存在和事迹。当魔族出现后,他也正式走到了台前,带着大乘期修士的身份,这个消息让许多修士为之振奋,自觉多了一大助力,可这到底是助力还是一枚扎得极浑的钉子呢?

殷子初和着茶水吞下最后一口点心,道:“吴尘这人狡滑、谨慎又贪婪,满身欲望,这样的人危险但也好对付,他已经走到了灯光下,只要盯紧他迟早能抓住他阴影下的把柄,不用太担心。”

自从将以前的事告诉符祈月后,殷子初在他面前直接不伪装了,亳不避讳地说着自己的看法。

他话锋一转,道:“其实比起吴尘,我觉得厉欢这个人才更加危险。”

符祈月正用帕子拭手,闻言一顿,道:“师兄也这么觉得?”

第一眼见到厉欢时,符祈月便觉得这个人很矛盾,浑身上下都透着沉沉的死气,躯壳下面却又藏着荆棘般顽强的生命力,她明明活着却又像是死了。

“是啊,这个人就像是一把刀,一件死物。”殷子初道,“若是一直死着还好,可一旦有了自己的愿望活了过来,谁也控制不了她。”

比起吴尘,厉欢这样随时可能失控的因素才最难对付。

月寒宫地宫中,厉欢久久立在一扇房门前一动不动,原地化成了一尊石像。

幽幽的啜泣声透过门扉落入耳中,其中的哀伤和绝望让人无比心碎。

鲸红一蹦一跳地踩着活泼的步子来到厉欢身边,探头看了一眼厉欢脸上的神情问道:“后悔了吗?”

厉欢眸光一转,像是突然解除了石化,她沉静道:“没有。”

“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不是想进去安慰那个可怜的姑娘?”鲸红噢了一声,又道:“我猜一下,你是在考虑要不要进去让她骂你一顿或者打你一顿出出气?”

房间内的姑娘是秦子矜,她是吴尘近期最满意的炉鼎。白日看守的弟子一时疏忽让她逃了出去,还被人看到了。

将人抓回来后,厉欢好不容易才将事情压下来。

看着厉欢的神色变化,鲸红明白自己猜对了,噗嗤一声笑了道:“我劝你算了,那姑娘可理解不了你的好意,上一次的教训还没学乖吗。小姑娘不会骂你,更不会抄起武器捅你,她只会可怜兮兮地趴在褥子里哭。”

说到这里,鲸红还摇了摇头,感叹道:“哎呀,多么好的姑娘呀,可惜遇上你这么个师尊。”

厉欢忽而笑了,嘲道:“是啊,那么好的人,怎就偏偏遇上了我。”

她的目光转向鲸红,眼眸犹如深渊,她忽然道:“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的那个故事吗?”

厉欢指的是当初用于和鲸红交易的故事。

鲸红点头:“当然记得,那么精彩的故事我怎么会忘呢。”

“那你应该也还记得,我幼时曾经落水险些身亡,是一名云游的修士救了我,同时,他预言了我的未来。”厉欢陷入了回忆,“他说我是天生的恶鬼相,注定弑父弑母弑师杀徒,众叛亲离,不得好死。”

鲸红微挑了眉。

厉欢后退远离了房间门,绽出一个充满生命力的笑:“我曾经不信,但他的预言一步一步都应验了。”

“他们都死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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