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呢？
袁央洛老老实实地躺在高良姜的怀里，眼睫快速地忽闪复盘刚才发生的一切。
高良姜说完那“睡觉就睡觉”后就一直闭着眼，把袁央洛紧紧箍着，一只大手扶着她的后脖颈让她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仿佛真的睡着了。
可袁央洛随便往旁边挪动几步，就立马被高良姜重新圈回怀里。
期间一句话也没说，但从胸腔起伏的频率判断应该是气得不轻。
明明就气得睡不着嘛。
袁央洛仰起头，下巴点在高良姜的肋骨处，明知故问道：“睡了吗？”
“……”回答她的是身前这人鼻子里轻哼的气声。
“真生气了啊？”一只小爪子扒到高良姜下巴似有若无地挠了几下。
“不知道。反正睡着了。”高良姜转过头憋着气回答，眼睛过依旧闭着，手臂却跟着收紧了一圈。
愿意说话就还行，至少没有拒绝沟通。
袁央洛悻悻：“我之前话是有些重，可道理没有错啊。你不能为了保护我而……”
“怎么没错？” 话才起了个开头，高良姜就猛地睁开眼盯着袁央洛气急道：”道理明明就错了。你的事就是和我有关系，没保护好你就是我的问题！不管轮不轮得到我，我都要护着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怎么还在犯倔？“袁央洛心中刚泛起的愧疚就被这理直气壮的回复给填平：“护着我就等于不可以受一点伤吗？我出来闯江湖就没想着会从头到尾顺顺利利一点伤也不受，这根本不现实。“
”再说了，受伤无非就两种情况，一是我技不如人，二是我粗心大意，这两点哪一点是你的问题？我难道是你的什么小摆件，磕了碰了都是因为你没有把我放进密不透风的盒子里保护好吗？”
她袁央洛看起来就那么弱不禁风吗？
“……不是的。”高良姜有一丝慌乱，他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越想越气，袁央洛在高良姜的胸上用力一撑想要挣开他的禁锢，语气也冷下来：“我不是你在街上买的瓷娃娃。放手。”
“我不！”高良姜动作比脑子快，双手胡乱地将被褥往自己身上扯，让袁央洛扭了半天还是被缠在被褥里，被带着又送回怀里。
他本能地害怕让袁央洛挣脱的后果。他知道这次不太一样，因为袁央洛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她是真的生气了。
绝不能放手！
一不做二不休，高良姜干脆翻身跪跨在袁央洛腰两侧，一只手就将她的手腕锁住拉到头顶，另一只手压住她的肩膀，俯身目不转睛地观察袁央洛脸上的情绪。
被褥被他撑起一块四四方方的空间将身下的人完完整整地笼住，在空荡的房间内形成一个更小的只能容纳两个人的空间。
所有动作没有拖泥带水，一气呵成。
“你干什么？！”袁央洛刚还在和被褥作斗争，现在就如同一只稀里糊涂撞入陷阱的小白兔，被猎人拎着脆弱的长耳朵无法动弹，同时又不得不舒展上身来适应耳朵被抓住的拉伸感。
此时此刻的情形让袁央洛莫名想起曾经看过很多次的嫁妆小图册，里面有整整十页详细描画了这个姿势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会有粗粝的大手按住女子的后颈，女子无一例外会被揉捏、被抬起、被翻转、被倾轧。
画中的女子往往表情痛苦只能握紧床头的围栏来分担，若想逃走就会被人掐着腰拖回去。
袁央洛一度觉得那是对妻子的惩罚，不然为何画中女子一个个看起来“叫苦不迭”？
为此她还找娘亲愤愤不平，凭什么整本画册里只有女子受苦，没有丈夫被惩罚的方式？而她娘听到她的埋怨后并没有作声，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摇头，然后在第二天夜里又给她的嫁妆里放了新的一本画册。
新的画册中全是丈夫被惩罚的招式。
高良姜……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吗？如果他敢，她一定会反击回去的！
可按道理来说，她和高良姜并不是夫妻，不应该会发生画册上的事情啊。
为什么她心里会没底？是因为高良姜现在正生气吗？
生气的高良姜……会更过分吗？
袁央洛不敢看向高良姜，扭过头却让脖颈的线条更加充分地暴露在身上男人的视线下。
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喷薄在颈窝，袁央洛下意识屈起一条腿，似乎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在退无可退的时候还能往更深处躲一躲。
丝滑的裙摆顺着屈膝的姿势从膝盖处滑落，层层叠叠堆积在袁央洛的小腹。在被褥隔绝的私密空间里，无人窥晓那纤细小腿不小心刮蹭到紧实的大腿肌肉时高良姜不可控的颤动。
高良姜嗓子发紧却依旧不肯松手，喘着粗气道：“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当你是瓷娃娃。只是因为你对我太过重要，所以看到你受伤我会控制不住地去想各种各样的如果和可能。每一种我连想想都感受到痛苦，我承受不起那些如果，所以我必须要更强才能避免。”
“不是因为觉得你需要被照顾被保护才担心，而是因为你太重要，我不忍心你受任何伤。小央，保护你是我的本能，为了保护你而努力这哪里错了？”
也许是两人贴得太近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之前高良姜执拗的态度，袁央洛听完觉得自己胸口郁结呼吸滞涩，连带着没多少心情回应，反倒更加用力地挣扎。
“不准走。”高良姜进一步欺身压了上来，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松手，这个时候让袁央洛走他很可能就完了。
迟迟等不到回答的每一瞬，高良姜心口都像被小人拿短针扎，短针随着血液流淌进肺腑，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所以他固执地将袁央洛锁在身下，手中的力气完全没有松懈，但语气却软了许多，就像一只努力博取主人欢心的小兽：“小央，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本就不是大事，袁央洛也没弄懂自己今日怎么一点就炸，还说了许多过分的话。可之前就是控制不住想发脾气，明明心里想着的是好好说话和道歉，可开口又成了：“不是你在生我的气吗？还对我大吼大叫。”
“我没有……”话刚说一半，意识到这是袁央洛递来的台阶，高良姜立马改口：“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短短几个字比清热解毒的药草还有效，一瞬间堵在袁央洛胸口的闷气都疏散了不少：“好了，我不气了，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嗯，好！”获得了特赦，高良姜喜上眉梢连忙直起身，身上的被子也顺势滑落。可刚往后没退多少时，就被一个东西拦住了去路。
是袁央洛的腿！
想明白抵在自己两腿之间的东西是什么后，高良姜的脸迅速涨红。
袁央洛还保持着之前曲膝的姿势，原本注意力都被锁住的手腕牵着，再加上被子将一切盖得严严实实，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想到高良姜一起身，被子也被掀开，以她的视角正好看到高良姜双颊绯红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自己，而视线下移自己的腿也正正好好地挡住他，弄得好像自己不让他走似的。
大脑嗡得炸开，袁央洛觉得自己得解释点什么。
袁央洛：“我……”
高良姜：“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都准备等着对方先说。可他们没等到对方开口，房间的大门就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小袁姑娘，我让我儿子给你弄了点新的药……”舍甘提着一大盒子的名贵药材风风火火地闯进房间，看向病床后一愣。
柳扶风追上来：“这才刚到货，你能别看到什么就给什么吗？！你又在看什……”
顺着舍甘的视线看过去，柳扶风也愣在了原地。
原本应该用来好好养病的病床上，一男一女衣衫凌乱面色潮红。
高良姜半跪坐在袁央洛的腿上，胯微微向前顶，身体呈向下进攻的姿势，脸上同时存在喜悦满足和羞怯难堪的神情。而袁央洛双手举过头似乎正抓着床头的围栏，修长白皙的双腿藏进被子中若隐若现，但可以肯定女子的罗裙不知所踪！
幸好高良姜的衣襟挡住了两人交合的部位，不然舍甘和柳扶风都不敢想自己进来会看到什么！
舍甘和柳扶风立马退出房间：“打扰了，我们明天再来。”
高良姜起身准备解释：“不是，你们误会了！”
“啊啊啊啊啊，你们别动！！”柳扶风捂着眼睛逃命似的将房门重新关紧，然后隔着房门大喊一句：“她还是病号！”
“真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高良姜急得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追到房间门口，却听到沉闷的一响。
舍甘敲了柳扶风一脑门：“笨啊儿！所以小袁姑娘躺着，只需要高公子一个人动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因为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