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宫给你提供的实验材料。”夏油杰用三节棍击中水谷的手臂，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按到墙上，低声道：“只他一个人在给你提供实验材料？”

水谷发动了术式。

他只能自由交换咒灵等级比他低的存在，夏油杰是特级，他想交换夏油杰必须要交换双方有一方同意，否则无法交换。

但虽说交换不了，那一瞬间的术式发动，让夏油杰本能地动用咒力对抗，注意从控制住水谷的手上移开些许。

水谷乘机挣开了夏油杰的控制，肩膀撞向墙壁，将脱臼的手臂勉强接好，疼痛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笑道：“这个嘛~~~~~让我想想，还有谁呢？例如某位额头上有缝合线的人吗？”

夏油杰狭长的紫色双瞳瞳孔收缩，那双野生狐狸般满是攻击性的双瞳眼白多而眼瞳少，越发显得凌厉凶狠了。

“看来是你的老熟人啊！”水谷好笑道：“你的老熟人和森鸥外的老熟人凑一起了，四人一桌，你们这是要打麻将吗？”

夏油杰召出更多的咒灵来。

一时间，整条街都几乎被咒灵填满了。

“你好像很生气，为什么？我听说，森鸥外手下也有不少实验室。”水谷说：“算起来还是同行呢！而你是他的学生还是合作伙伴来着？怎么？你们可以这么做，别人不行吗？”

“从我来到森鸥外身边之后，森鸥外实验室里的实验对象，包括他和我在内，每一个都是至少该枪毙十次的死刑犯。”夏油杰说：“我有认真仔细地确保这一点。”

水谷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看着夏油杰。

一众咒灵涌了上去，即使水谷的咒灵们拼命抵挡，也因数量不足，而让不少咒灵冲到了水谷面前。

水谷一一斩杀他们。

夏油杰与水谷对视。

水谷的身体突然僵住，无法动弹：“什么？”

一只咒灵从水谷的影子里冲了出去，咬住他的小腿。

水谷一刀斩杀了咬住自己小腿的咒灵，被撕开一块肉的小腿流出大量鲜血，他的脸色因失血变得惨白，但却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只是惊讶道：“这是什么？也是你的术式？”

熊猫惊讶不已：“夏油杰的术式不是咒灵操术吗？”

真希不解道：“他有两个术式？”

夏油杰语气平淡地术式公开：“一级术式「定身」，可定住与自己对视时间总计超过两分钟以上的存在。”

通过对准一级及以上的咒灵使用极之番「漩涡」，可以对咒灵的术式进行抽取，将咒灵的术式转移到本体身上，使术士本人具备多个术式。

这是森鸥外教他的。

在森鸥外教导他之前，夏油杰身为咒灵操术本身，却从没想过旋涡还能这么用，而仅仅是将之当做低级咒灵的再利用手段。

夏油杰从未叫过森鸥外老师，也始终认为那台人形电脑不配为人师，但跟在森鸥外身边的这十年，他确实学到了很多东西，例如对咒灵操术的使用，咒灵们的能力搭配，对敌人的算计和利用，对下属的安排和使用，对合作伙伴虚以为蛇坐地起价等等。

森鸥外的教学里，有许多东西，是与他的三观严重不合，让他根本不想学的。

但森鸥外并不是个会顾忌学生意愿的人，他只会把残忍不堪的现实丢到学生脸上，逼得学生不得不看，不得不学。

水谷看着自己血淋淋的小腿，有些站不稳的他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夏油杰的咒灵们潮水般涌了过去，淹没了水谷。

水谷没有躲避，他直直地看着夏油杰。

“夏油君！！！！”

“夏油君！！！！！！”

“夏油君！！！！！！！！”

血肉和咒灵浑杂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那扭曲喜悦的声音如厉鬼般响起。

“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啊！夏油君。”

“等一下！”乙骨上前一步。

“海带！”狗卷按住他，对他摇头。

乙骨咬住下唇，死死握紧了拳头，忍住上前阻止的冲动。

他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

他的身边有同伴。

真希已经快要失血休克了。

他不能在这种时候为了一个拯救里香的可能性，为同伴们招来一个特级诅咒师作为敌人。

不能吗？

不能的。

但那是里香......

“你看着变为咒灵的里香时有多痛苦，里香看见为她变为咒灵的你时就会有多痛苦。”熊猫沉声劝告道：“不要那么对你最爱的人。”

乙骨看着里香，无力地松开了握成拳的手。

那是一场虐杀。

咒灵们撕扯水谷的四肢，啃咬他的躯干，避开他的致命处，竭尽全力的延长他的死亡。

夏油杰神色平静地注视着这恐怖的场景，嘴角边还带着点笑意，看上去宛若一尊怜悯众生的佛像。

遍地的鲜血和碎肉，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那是如同地狱般惨烈的景象。

水谷的右脸塌陷了下去，他的嘴角还往上扬着，带着一抹笑意，与夏油杰极为相似的笑意。

明明是两个在外貌气质上毫无相似处的人，明明此刻他们两人一个死无全尸，一个毫发无损。

但那种沾满了血腥气的疯狂绝望，那种在黑暗中挣扎尖叫着一步步堕落成恶魔的感觉，却让他们那般神似。

甚至会让人隐约幻视地上的水谷，是将来某一日的夏油杰。

夏油杰走了过去，木屐鞋子踏过血泊。

眼珠滚落到他的脚边。

他就如同没看见那般踩了过去，然后一步步踩过鲜血和碎肉，走到小仓栗子的尸体前。

夏油杰俯下身，宽大的袖子落到地上，沾满鲜血。

他将身体扭曲畸形的小仓栗子抱了起来，声音舒缓宁静：“一心皈命，极乐世界，阿弥陀佛。愿以净光照我，慈誓摄我。”

飞行咒灵匍匐在他脚边，他坐了上去，双手温柔地环住小仓栗子，千般怜爱万般珍惜地将她往怀中揽去，黑发从肩头垂下，遮挡住了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唇边的浅笑，模糊地听到那温柔清净的经文诵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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