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咒灵匍匐在他脚边，他坐了上去，双手温柔地环住小仓栗子，千般怜爱万般珍惜地将她往怀中揽去，黑发从肩头垂下，遮挡住了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他唇边的浅笑，模糊地听到那温柔清净的经文诵念声。
飞行咒灵渐渐升空。
黑发的僧人，怜惜地抱着怀中的怪物，手指温柔地拭去怪物脸颊上的血液。
那画面太过圣洁又太过邪性，真希等人看着这一幕，说不出话来。】
一片寂静。
众人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摸摸地去看夏油杰。
悠仁握紧了拳头。
惠皱紧眉头。
野蔷薇脸色铁青。
歌姬看着屏幕，牙关下意识地咬紧了。
这四人显然都对屏幕里的剧情感到极度不适。
五条悟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漂亮的苍蓝色双瞳冰冷暗沉，满是杀意。
这么欺负杰！竟然敢这么欺负杰！！！！
但这是过去发生的事情，水谷已经死了，五条悟什么都做不了。
活得一向肆意任性的五条悟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再强大的武力，也挽回不了过去。
夏油杰脸色惨白，怔怔地看着屏幕上栗子畸形的尸体。
“夏油大人！”
“夏油大人！”
菜菜子和美美子走了过来，一人抱住夏油杰一只手臂。
“菜菜子还在。”
“美美子还在。”
“我们也是夏油大人的女儿啊！”
“我们也是夏油大人的女儿啊！”
夏油杰回过神来，脸色还是很苍白，但努力在微笑：“都说了，我们差不多大，做父女太奇怪了。”他也不可能因为还有两个女儿活着，就对一个女儿的死亡释然，或许有些父亲能这样，但无论哪个夏油杰，显然都不是这样的父亲。
“年龄无所谓！”菜菜子说。
“夏油爸爸多大都是我们的夏油爸爸！”美美子说。
一向喜欢跟双胞胎抢夏油杰的五条悟难得一见的安静地站在一旁，任由双胞胎抱着夏油杰的手臂撒娇。
这样安静的五条悟太少见了，夏油杰有点担心，他对五条悟露出安抚的笑容：“我没事，我没有真的与栗子相处过，没有亲自照顾过她，只是看了场真实的电影而已，还不至于会像屏幕里那个我那样绝望痛苦。”
五条悟看着夏油杰苍白的笑容，没有戳穿他，只是走过去，左手抱住夏油杰的腰，右手手指轻轻梳理夏油杰垂落在脖后的头发，低声道：“不要怕，杰，你不会遇上那么糟糕的事情的，你不会一个人面对那么糟糕的世界的，跟屏幕里那个我不同，这个我会死死缠着你，陪着你，保护好你的。”
夜蛾沉默地坐在一旁，作为夏油杰的教师，他对于夏油杰的叛逃从未释怀过，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自己再多关注他一些，是不是就能改变什么。
他想过太多次夏油杰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彻底击溃了那个曾经坚持正论的孩子。
而现在仅仅是看到这么一部分，他就已经快要不忍看下去了。
除了亲手给予女儿安乐死以外，杰的身上还发生了什么？夜蛾突然有些不敢想象。
硝子看了眼被五条悟抱着的夏油杰。
她记得栗子，记得那个病弱的小女孩，也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
有些时候她不是很明白夏油杰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不麻木，还会这么轻易地投注感情。
硝子解刨了太多尸体，普通人的，咒术师的，同伴的。
她早就麻木了。
毕竟，如果不学会麻木，她早就疯了。
但夏油杰的学习能力就是这么差，他还是那么在意，还是那么温柔，还是会去把那些随时可能死掉的存在放进心里。
硝子无法理解。
都这么痛了，怎么还学不乖呢？
麻木一点，冷漠一点，学会旁观，学会自保，你好歹是个成年人啊！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天真稚气的少年了！
“好歹也是个极恶诅咒师，不是该毁天灭地嚣张霸道吗？”立原道造纠结道：“怎么这么惨啊！”
“我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夏油杰被称为极恶诅咒师呢？”织田作迷惑不解：“他杀的人很多吗？”
两百多个人，是少年织田作淡季时几个月的工作量。
对了，这两百多个里的112个还是叛逃前一次性杀的。
就算一天只杀一个人，一年也能杀365个了，夏油杰杀了十年才这点业绩，也太偷懒了，要是换成少年织田作的话，就这工作量，支付情报费和中介人的抽成都够呛。
“哈？你是又发呆了没听到吗？”国木田道：“他杀了两百多个人！就算是隔壁巷黑出色的新人杀手，也不过是在六个月内杀了三十五个人而已。”
“这样啊！”织田作语气平平，十分震惊，仅仅是杀了三十五个人就算是出色的新人杀手了啊！
现在杀手行业标准这么低了吗？
这样一比的话，少年时的自己......
织田作仍旧面瘫着脸，只有瑟瑟发抖的呆毛透露出了他的慌张。
被提及的泉镜花垂下了眼帘。
敦握住了她的手。
织田作想了想，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六个月杀了35个人，平均每个月杀五六个人，十年的话，也能杀六七百个人了。”这对比起来，夏油杰那两百多个人的业绩，不是更不能看了吗？
国木田哑然，一时间还真有点被织田作的逻辑说服了。
还能这么算的？夜蛾心情复杂地看了织田作一眼，这也真是个人才。
五条悟拍着夏油杰的肩膀说：“听到没有，杰这个极恶诅咒师太偷懒了，名不符实啊！”
硝子在想横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魔都。
太宰用眼角余光撇了织田作一眼，微微颦眉。
“跟专业的杀手做对比的话，确实不算多。”广津道：“我记得横滨十多年前有个使双枪的红发少年杀手，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来着，手上的人命数量能把夏油杰衬托成天使。”
太宰似笑非笑地扫了广津一眼。
广津莫名其妙，但还是立刻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