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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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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又一年的新春宫宴,扶渡算起来已经在祈元殿呆了近一年了。

慢慢的,扶渡不知怎的越来越受齐临渊的器重,齐临渊上哪都要带着他和小顺子。甚至有时候哪怕不带小顺子,齐临渊也要带着扶渡。

扶渡也慢慢能理解了齐临渊此举究竟是何意思——他害怕扶渡跑了。

宫宴那天,恰逢小顺子那段时间家中有事,齐临渊便准了他的告假,于是那段时间其实一直都是扶渡贴身伺候着的,就连宫宴齐临渊也只带了扶渡一人。

皇子们在宫宴之中算是小辈,所以得早些到场。群臣还未入宫,福庆宫现在就只有几个皇子和一些贵人答应在场。为此齐临渊纠结再三,他即害怕去得晚了,平白无故叫人找出错来;又怕去得早了,让那群哥哥弟弟们欺负自己的时间多了,反而得不偿失。

齐临渊想不出对策,于是病急乱投医,问扶渡说:“扶渡,你觉得呢?”

“奴才只是个宦官,并不懂这些。”扶渡也怕自己乱出主意,万一不仅没帮上忙,反而帮了倒忙,到时候反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齐临渊却说:“无妨,你尽管放心说,我自有考量。”

既然齐临渊都这样说了,扶渡到底是推脱不得,便说:“去得早了,左不过是得几位皇子一顿奚落,等到不几时大臣们入了宫,他们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太过分。可若是去的晚了,万一传到那几位的耳朵里,反而成了四皇子您的不是,这样的罪名咱们可担不起。”

扶渡口中的“那几位”,指的便是皇上、皇后和太后了。齐临渊在众皇子中既不是最年长的,又不是最得宠的,若是成了姗姗来迟的那位,哪怕还没有严重到要被称作是罪名的程度,却也可能会是叫那几位心中不悦的。

齐临渊觉得扶渡所言有理,满意地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咱们还是早些出发,免得落人话柄。”

“是。”扶渡应道,加快了给齐临渊梳洗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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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临渊来的是及早的,可他到了之后,居然发现三皇子齐临潇居然已经先了自己一步到了场。

京州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雪,天气冰冷刺骨,远处还尚有未消的积雪。齐临潇一席青衣、孤身一人坐在那里,手里捏着一盏白玉盏,氤氲的热气上升,大约是作暖手暖身之用的一杯热茶。

齐临潇虽然是宫中几个皇子里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齐临渊的人,但也从没有在齐临渊受欺负时出手相助过哪怕一次。俗话说得好,旁观者也是加害者,虽然齐临渊并不怪齐临潇,毕竟在这宫中人人自保都难,热心肠只会称为累赘,不过俩人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太好,甚至说不上几句话。

所以在齐临渊入座之时,两人也只是相视点头,算作是问了好,齐临渊叫了一声“三哥”,便再也没有交谈了。

这样的气氛虽然有些冷淡,但齐临渊却是很喜欢。对他而言,只要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在这深宫之中的处境,要是有人平白无故地对自己忽然热情,齐临渊反而不习惯,还要怀疑一下对方究竟是何所图,毕竟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价值值得旁人觊觎。

扶渡也给齐临渊斟了一杯热茶,让他捧在手里暖暖身子。这冰天雪地的,哪怕齐临渊穿了貂皮大氅,也挡不住阵阵寒意。见扶渡只穿了棉衣,披风也只是稍厚一些的几层布,于是趁着扶渡低头斟茶的时候,齐临渊小声问他:“冷吗?”

扶渡也小声回到:“奴才不冷。”

既然扶渡都这么说了,齐临渊也没有继续问。冷是肯定会冷的,但齐临渊再多问几句也帮不上什么忙,哪怕齐临渊平日里再怎么向着扶渡,但在这样的场合,扶渡必须要跟其他宦官一个待遇,要是齐临渊再给他搞特殊,反而是害了他。

在深宫里,太过出风头的下人,最终都逃不过一死。

可惜好景不长,还没等齐临渊手中的热茶焐热冰冷的指尖,太子齐临沐和五皇子齐临池、六皇子齐临洋这一对双胞胎就到了场。齐临渊便知道自己的安宁要结束了。

齐临沐来得稍早一步,一见到齐临渊,就立马走了过去:“四弟来得这般早,如此勤快,倒是显得本太子有些懒惰了。”

“沧渊不敢。”沧渊是齐临渊的字,只是在宫中除了亲近之人,难有人称呼字号,于是沧渊这两个字便只能在齐临渊自谦之时才能听到了。

这样的无妄之灾,齐临渊不管说什么都没有用。自己来得早了,齐临沐便这样说;可若是齐临渊来得晚了,齐临沐又该说“四弟好大的架子,这样姗姗来迟,倒叫哥哥弟弟们都等着你一人”了。

齐临池和齐临洋年纪小,说话也不像齐临沐似的会拐弯抹角。齐临池直言道:“四哥哥没意思,不过是兄弟们之间玩笑话,还要装模作样地道歉,看起来倒像是二哥哥在为难你,莫不是故意的?”

“五弟言重了。”齐临渊挤出一个笑脸,“就像你说的,哥哥弟弟之间哪里那些弯弯绕,我不过也是因为大家都是兄弟,跟二哥说话时欠了考虑,倒叫兄弟们多心了,是我的不是。”

“即是如此,那四哥哥是不是得跟二哥哥道歉啊?”齐临洋也应和着,“二哥哥可是太子,四哥哥说话却这样不妥当,该跟二哥哥道歉才是。”

“嗐,兄弟之间不必这样见外。”齐临沐此刻却开始装好人了,“这样吧,过些时日便到了本太子的生辰,届时我须得拜拂生母,可改抄送的佛经我却还没有准备好。不知四弟可否代劳,也算是对此事的补偿了。”

“既然二哥开了口,沧渊自然是在所不辞。”齐临渊哪里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答应下来。

可是这还不算完,齐临沐又补充道:“不过这祭拜所用的佛经与以往的不同,须得在面对佛像跪拜抄送,方才见得其中的诚意。”

这样的要求实在过分,可齐临渊也只能受着:“沧渊记下了。”

齐临洋和齐临池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四哥哥你放心,若是在佛堂无聊了,我们便去看望你,同你说说话,这样你就不无聊了。”

齐临渊哪能听不出来这两个小混蛋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偷懒,两人是会时不时地去查岗的。但齐临渊还是得扯着笑脸说:“好,那就多些五弟六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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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看这三人欺负人欺负得太过分了,也可能是怕这三人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举动,一旁一直装空气的齐临潇实在看不下去了,将手中已经凉了的茶放下。他没有收力,白玉茶盏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齐临沐就像是刚发现了齐临潇的存在似的,故意惊讶地说:“三弟,你是何时来的?怎么没有打声招呼?”

“来了好一阵了,二哥的注意力全在四弟的身上,叫我都有些吃醋了呢。”齐临潇跟齐临沐没仇,面上跟这三人也是和平的。

“是二哥不好,改日送壶好酒到你宫里去,权当是给你赔罪了。”齐临沐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齐临沐用来赔罪的酒十有八九是从齐临渊宫里的供给之中克扣的,所以现在拿来送人一点儿也不心疼,反而显得他有多大方呢。

“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那三弟我就不客气了,多谢二哥。”齐临潇向齐临沐道了谢,转头又教训齐临池和齐临洋,“还有你们两个小鬼,最喜欢的是二哥哥,对四哥哥的关心紧随其后,却忘了还有一个三哥哥吗?”

齐临池吐了吐舌头:“刚刚没看见三哥哥嘛,下次一定不会了。”

“我们不仅要去看四哥哥,也会去找三哥哥玩的。”齐临洋找补道。

齐临潇一人捏了一下脸蛋:“这还差不多。”

其实按理来说,齐临池和齐临洋这个年纪的孩子,若不是出生在深宫之中,该是天真可爱的。

可偏偏这对双胞胎托生于当今皇后,而当今太子齐临沐虽然同他们不是一母所生,但先皇后病逝之后也归到了费皇后宫中,与这对双胞胎成了名义上的“一母同胞”的兄弟。有了这样好的出生,却又无人管束,费皇后是个惯会护短的主儿,齐临沐也不是什么好人,于是齐临洋和齐临池小小年纪便学会了狗仗人势,整日里跟在齐临沐屁股后面,跟着他做坏事。就连年长于两人的四皇子齐临渊,也受了不少两人的欺负。

多亏了齐临潇的生母萧贵妃,不仅受宠,母家也是颇有权势的世家,很是受齐兴帝的器重,所以这三人再怎么也欺负不到齐临潇的头上,反而要对他以礼相待。

虽是如此,齐临潇也不想同他们树敌,所以哪怕看不惯他们这样欺负齐临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是还迫于他们的威势也收下一些从齐临渊宫中克扣来的供给。可总有些时候,这些人所为过分到齐临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要出手制止一下,就像现在这样。虽然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但至少能让齐临潇的良心好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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