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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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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此,慕行云记起另一桩事,他找出盖一念的病历档案,递给了乐浮生。

乐浮生接过,却没翻开。

慕行云道:“根据安渡卿的诊断,盖一念属偏执型人格,这和你当年的判断是一样的。因为从小便不擅长体育、机械等小男孩儿喜欢的东西,盖一念在童年时期曾反复体验来自同伴的压制和羞辱,自我效能遭受过严重创伤,安渡卿认为其偏执型人格便是由此形成。”

见乐浮生并没有要翻看病历的意思,慕行云又道:“安渡卿还说,盖一念原本是打算在出狱后推翻供词的。他之所以会在十年前认罪,是因为想利用刑期为自己的人设加码,来加深大众眼中他‘受害者’的形象。被导师窃取研究成果,又被迫认罪,以致坐了多年冤狱——他企图用这样的悲惨经历去唤醒大众反抗恶势力的意识,以此为自己正名,同时拯救所有像他一样遭受不公待遇的人。”

“妄想,好斗,是偏执型人格的惯常表现。”乐浮生抬眼看向慕行云,道:“往下说。”

“算盘本来打得不错,可惜方老师的出现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想。”慕行云扭头看向方知闲,“媒体和舆论,都是可被操纵的——方老师曾和盖一念说过这么一句话吧?”

方知闲点头,不明就里。

“这话盖一念听进去了,所以他觉得即便自己在出狱后推翻原先的供词,也难保不会有人出于自身利益而利用媒体去压制他的声音,控制舆论。比如他的导师,就很有可能因为害怕曾经的丑闻再度被提起而这么做。这样一来,他说的所有话都只会石沉大海。于是,冥思苦想一番后......”慕行云脸上的表情,不由地变得夸张了起来,“盖一念决定!暗杀当年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人,以消除阻碍。为达目的,他再一次用了十年前的方法——即声称自己没有杀人,借此到处招惹别人,利用失控的情绪和过激的攻击行为来让自己的精神看起来足够失常。而这一次,他也确实成功了,如愿走出了监狱。他本就偏执,暗杀的念头更是让他越来越脱节于现实,所以安渡卿表示,盖一念的精神当时是真的出了大问题。”

“呵!”乐浮生微不可察地冷笑了一声。

“他在十年前也装过精神失常吗?”这事儿,方知闲倒还是头一回听说。

“就是那对兄妹的故事。”慕行云道,“在当年的最后一份供词中,盖一念曾坦白,他会讲那样一个明显与死者情况不符的故事,就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不正常,好让法庭认为其无法正确认识自己的行为,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然后,他便可顺利逃脱法律的制裁。当然,想象很美好,不过在现实层面,这样的辩护理由往往并不能奏效。”

“偏执者会有严重的信任危机......他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和他建立起牢固的治疗关系,让他坦陈这些?”乐浮生看着手中那份仍未被翻开的病历,自言自语道。

“他没有和盖一念建立什么牢固的治疗关系,他找到了一条更便捷的路径。”慕行云直接伸手替乐浮生翻开了那份病历,道,“他用了催眠。在催眠过程中,他轻而易举就获知了盖一念的全部想法。”

“催眠需要被催眠者的意志服从,这同样需要信任。”乐浮生道,“而若想要越过这一步,直接利用语言或环境暗示去完成如此程度的催眠,很难。”

“若按照安渡卿的说法......”方知闲道,“他岂不是也能知道盖一念到底杀没杀人?”

“可他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写进这份档案里。”慕行云笑,聪明人啊,总是太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还有别的吗?”乐浮生合上了那份病历,问慕行云道。

“2015年6月24日,盖一念保外就医的起始时间。2015年7月21日,盖一念保外就医的最后一天。结束后,盖一念回到监狱,由原本一个不服管教的刺儿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积极向上、左右逢源的好青年,并凭借着优异的表现成功减刑。我不明白什么样的魔法可以让一个人在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完成人格上的大转变。除了探知思维,难道,催眠还能改造人脑吗?”话虽这般问,但慕行云对这样的事显然是不信的。

乐浮生低头想着什么,没说话。

“刚才的新闻在谈到安医生的那篇文章时,对他提出的催眠疗法做了大致的介绍,说是在催眠过程中,催眠师可以利用暗示和引导,将某些观念植入到被催眠者的潜意识中,以帮助他们剔除人格中邪恶的,或是不健康的部分,从而让他们成为一个拥有健康的心理和正常精神状态的人。单从理论上来看,似乎可行。”方知闲不禁看向乐浮生,期待他能够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这种经暗示和引导生成的观念能在潜意识中扎根多深、作用多久,都是不可控的未知数。”乐浮生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否定这种方法的可行性。

“被催眠者......仅仅只是被剔除了人格中‘不好’的部分吗?”慕行云摸着耳朵,若有所思,“催眠师如何就能确保不会在此过程中将自己的意志植入到被催眠者的脑中呢?而所谓的‘好’与‘不好’,又是如何进行界定的呢?”

“安医生的这个设想不管能不能实现,也不管是不是已经实现,都注定会是充满争议的。”方知闲突然眼珠一转,看向乐浮生道:“既如此,我可以追个热点,去约一个安医生的采访吗,乐老师?”

“别提启臻的旧案,随你。”乐浮生低头盯着那份已然合上的病历,有些心不在焉,他总觉得慕行云方才提到的那个时间有些熟悉。

方知闲却是早便注意到了,见状,对乐浮生道:“五年前那具焦尸被发现的时间,也是7月21日。”

“你们,有事没告诉我。”慕行云看看方知闲,又看看乐浮生,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们之前就认识!而且,还有事没告诉我!这可有违我们坦诚互信的合作原则啊,方老师?”

“你不知道......我们认识吗?”方知闲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记得,我说过乐老师不喜欢媒体啊。”

“所以?”

“所以我们肯定认识啊!”方知闲道,“不然,我又怎么好做这样的论断呢?”

“哦?这难道不是所有跟过刑案的媒体人的共识吗?”

“是,共识。”方知闲道,“但这并不能证明我和乐老师不认识啊!如果您认为这个因果关系可以成立呢,还请作出说明。”

“攻守易势了,慕老师。”乐浮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得!”慕行云朝方知闲比了个大拇指,阴阳怪气道,“您是干媒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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