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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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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慈呢?”弘德帝刚踏入凤仪宫就问起了李愿,“朕听说你让她来与成国公夫人说话,怎么却不见人?”

宫殿内一如往常般宁静。左右是跪了一地的宫人,正中架着一座玉质云屏,云屏背后是熄了的熏笼与铺着湖蓝绣绸的正榻,榻上的小案台还摆着一只插了桃枝的描金瓷瓶。若不晓得前事,一眼看来,只觉得清净淡雅。

佟皇后含笑迎上前,屈膝行了礼,被弘德帝扶起来后,才回答道,“陛下,臣妾的母亲在进宫时不慎崴了脚,虽传了太医查看,但一时半会的还是走不得路,臣妾就赐了轿辇送她出宫了。至于允慈,她方才与她表弟在庭中比试武艺,出了不少汗,臣妾担心她着凉,让她去侧阁更衣了。这会儿应该也好了,臣妾这就令人叫她过来。”

已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弘德帝,不仅没有气恼佟皇后明目张胆的欺瞒,反而还挺满意这套说辞,抬起嘴角笑了笑。

在正榻上坐下后,宫女上了茶。帝后维持着一副表面恩爱亲近,实则生疏客套的样子,对坐饮茶。

一杯茶喝完,去侧阁传话的小太监还迟迟不回。佟皇后端着杯盏的手已有些不稳了,在抬眼瞥见一个立在角落的宫女朝她挤眉弄眼时,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面色也露出了几分不对。

弘德帝将这些动作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道:“允慈过去只喜读书,不好练武,近来倒是活泼了许多,也爱去宫外走动了。”

佟皇后不确定帝王这句话是褒是贬,迟疑着没应声。

赶巧这时,传话的小太监终于回了,气喘吁吁地跪在殿门口,被弘德帝叫进来后,才告罪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太女殿下并不在侧阁。奴才又去东宫问了,东宫的大宫女说,太女殿下离宫往成国公府去了。”

殿内一时静默。

小太监冒着冷汗,不敢窥视圣颜,只能埋着头问道:“皇上,是否要奴才去将太女殿下找回来?”

“哈哈。”弘德帝揉着眉心的沟壑,没下命令,只笑出了声,“皇后,瞧朕说中了吧,允慈果真喜欢出宫啊。”

“陛下,都是臣妾的错。”佟皇后立即将事情揽下,垂首恭顺道,“是臣妾惦记家中的父亲,便多说了几句。想必是被允慈听见了,她知道她的外祖父抱恙,又见臣妾忧心忡忡,这才着急去成国公府探望。虽说冲动了些,却也是出于一片孝心啊。”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明明腿脚都在抖,偏要在此刻插话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那名宫女还说了,太女殿下是带着佩剑走的……”

李愿要杀佟箫的事,被许多宫人看在眼里。尤其是佟箫逃出凤仪宫后,其他宫殿的人听见动静,都派了人过来打听。如今后宫还算平静,事情也没传到前朝去,已经算是佟皇后的能耐了。

凤仪宫内得了吩咐,无人敢嚼舌根。但凤仪宫外的人表面上关切非常,私底下谁不笑话一句:李愿疯到与佟家人自相残杀了。

小太监的话只说了一半,意思却足够明了了。李愿离宫不是去探病,而是去杀人的。她在宫里闹了一出还不够,竟还追去了国公府上。

别说大梁朝了,就是古往今来,也没有哪位皇子皇女敢无故弑亲的。

这下,连佟皇后都说不出话了。

不过,独自驾马赶往成国公府的李愿,并没有魔怔到众人以为的地步。

她在国公府门前勒马,被一脸惊诧的管事,诚惶诚恐地迎接入府时,还是将佩剑留在了马鞍上。

成国公府在京中也算一门望族。三间兽头大门矗立,入内是雕梁画栋,飞檐翘角,一派典雅富贵之像。

只是府里人丁稀少,伺候的下人也不多,穿过一道垂花门后,才看见有几个丫鬟坐在廊下绣花。李愿不常到国公府来,府里的下人自然不认得她,但见是管事在前引路,猜想她的身份必然尊贵,于是连忙起身见礼。

正屋里,佟老夫人头戴抹额,脸上尤且苍白,正坐在佟晁的病榻前,说起佟箫被李愿一剑刺中的事。

佟老夫人在宫里被太医施针唤醒,问清佟箫的安危后,一口气才喘了出来。她还来不及问缘由,就被佟皇后匆匆送出了宫。在马车上看见安然无恙但怕得缩成鹌鹑样的两个孙儿后,更觉得入宫一遭如做了场噩梦一样。

回府后,她宽慰了佟箫几句,便让他换下了被剑戳破的暗花对襟短袄,然后将这件短袄捧到了佟国公的面前。

“你看看,要是那剑开了刃,一剑下去,戳穿的就不是衣裳,而是箫儿的胸膛了。”佟老夫人一阵后怕。

佟国公支着身子坐起来,接过佟氏手里的衣裳后,眯着眼睛看了几眼。在军营里待了大半辈子的人,自然瞧得出短袄上的痕迹是由不够锋利的短剑留下的。

可作为臣子,他不能说储君的不是,只能道:“佟箫自小娇惯,又不懂宫里的礼数,也许是无意间触怒了皇太女。你多加管教,过几日,我去宫里替他请罪。”

佟老夫人欲言又止。

她知道,佟晁是打算将爵位给二女儿佟琼玉的,有了爵位后,琼玉的仕途定会更加坦荡。只是,如此一来,她幼子留下的一双儿女就没有倚仗了。因此她才盘算着将佟箫送进东宫,仗着表姐弟的关系,好歹让皇太女照顾几分。

可就今日的事看来,别说照顾了,只怕当天进了东宫,隔天就被一副棺椁抬出来了。

佟老夫人一边忧心着佟箫佟笙往后的日子,一边又怕皇太女是与他们佟氏生分了。

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说她的顾虑时,屋外忽然禀道,“老爷,太女殿下来了。”

话音刚落,李愿就径直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在内室的佟老夫人下意识地要躲开,又见老国公咳嗽着要从床榻上起来,伸手搀了一把后,就来不及避到折屏后了。

“参见太女殿下。”佟晁借着佟老夫人的力气,才勉强下地。刚要叩拜,就被李愿托着手臂,扶回了榻上。

“外祖父,外祖母。”李愿看见满脸病容的佟晁,眼底微微蕴了泪光,语气也不由地放轻了,“是允慈不孝,今日才来看望二位长辈。”

佟晁背靠引枕,见到气质愈发沉静大气的李愿,无疑是欣喜的。他一双骨节粗壮的手抬起来,想像过去一般在李愿的头上抚摩,却又记起了规矩,掌心便落在了李愿单薄的肩上。

“殿下何出此言啊。臣年老体衰,未能为殿下分忧。要是这副病躯再让殿下挂心,就是臣的不对了。”

佟老夫人也干笑着,附和了几句,又让李愿坐下说话。似乎是怕了李愿一言不合跑去拔剑拿刀,一双眼睛慌乱地在屋里扫过,见里里外外没什么利器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但等她瞅见摊在锦被上的对襟短袄时,刚呼出的一口气,当即又憋住了。

而李愿在榻边坐下后,手边就是佟箫那件被她刺坏的衣裳。她当然认出来了,视线在衣裳上停了一瞬,神情依旧温和。

她先问了佟晁的病情,与每日用药。听说太医院院判才离开国公府,又要了院判留下的药方看了看,说道:“府里若缺了药材,就只管派人到东宫取。我那还有几棵千年人参,等会就令人送来。”

佟晁推辞不过,只能谢恩。几句话下来,他也看出了李愿还是真心将他当长辈相待。他到这个年纪,也转不动心思去猜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了,何况是对着自己的亲外孙女。因而,他直接拿起了那件短袄,朝李愿问道:“不知箫儿那孩子哪里惹怒了殿下?”

李愿对着活生生坐在她面前的佟晁,说不出佟箫以后会害得他在阵前自刎的话。而且,她始终觉得佟晁的死是受了她的牵连。

她不愿说真话,也不愿说谎。沉吟了片刻后,低声叹道:“外祖父,你将佟箫送出京城吧。不然,我还是会忍不住要杀他的。”

佟国公与佟老夫人皆是一怔,想追问个中原因,李愿却摆了摆手,将话题转向了佟琼玉的差事。

“交州苦受海寇侵扰,比不上江州富庶安逸。等往后有机会,我再将姨母调回京城,让外祖父外祖母一家团聚。”她竟也用上了弘德帝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

佟晁一听“海寇”二字,就是一声英雄迟暮般的叹息。他知道李愿是不想让再说佟箫的事,故意当着他的面提了交州海寇,引他分心。他既遗憾痛惜,又为李愿的小心思好笑。

半晌后,他终是松展了眉头,应道,“我会把佟箫送到京外的书院去,虽算不上离京,但绝不会让他再出现在殿下面前。”

毫无缘由地就要老人家把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子送走,任谁都不会轻易答应。佟晁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得了。

李愿却还得寸进尺,“我还要他不得入仕为官,不得袭爵,不得聘娶高官显贵之女。”

佟老夫人再强装镇定,也被她的话吓得瞪大了眼,“殿下,你这不是要断了箫儿的活路吗?”

李愿淡淡道,“他可以经商,务农,行医,走镖,天底下营生的行当何其多,怎会没有活路呢。”

佟晁定定地看了李愿良久,再次点头答应了。

佟老夫人却听不下去了。她怜惜自家孙儿,可“君臣”二字能压死人,不容她去争议辩驳。她只能青着脸,自己出去发脾气了。

李愿目送佟老夫人离去,心里浮起了些许歉意,只是这些歉意还不至于让她改变主意。

佟晁看着门边的帘子晃动,直到静止,浑浊的眼眸才闪过一丝为将者的威严。

他微微翕唇,语气多了谨慎,不是纠结家中儿孙的事,而是问道,“殿下为何要让佟槿去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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