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时代。
本来用于二战时期的化学毒气设备，被ZF埋藏于神社地下，对外则宣传日本从未想过在二战中使用如此反人类武器。
CCG一直试图垄断喰种市场，以安稳社会为由向普通群众隐瞒喰种信息，但仍有部分人类高层，通过小渠道得知百年前独眼之王的□□后，渴求喰种力量开始着手于人体实验。
在获得了一定财富跟威望后，他们将欲望投向喰种那超人般的体质跟生命。
即便是食人怪物那被称之为禁忌的力量，这些人也妄想掌控。
就像科幻电影里调查队发现外星生物，最先想到的不是击杀而是将其捕获带回去研究，最后导致全队覆灭。
布满各种机械设备的房间里，嘉纳明博抱着笔记，仔细观察着监控屏幕上V小队失去理智互相厮杀最后身体逐渐溃烂的场景，如同观测小白鼠的科学家般，皱了皱眉，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新的数据。
“这算是，成功了？”
“不，失败了。”
背对着一旁的小丑宗太，嘉纳遗憾地叹了口气。
“利用小利世RC细胞制造出来的毒气，虽说暂时性催化了半人类体内的RC细胞，但结果如你所见，就算是比人类更加接近喰种体质的半人类，也很难适应RC细胞的极速上升。”
兴许是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笼统，嘉纳摸了摸下巴，做了一个比喻：“大致就像《寄生前夜》里的线粒体那样，利用外物激活他们体内原本沉睡的RC细胞，但如果宿主没用驾驭它们的能力，那结果就不是共生，而是生物系统的毁灭与重塑。被细胞形成的意识形态反噬，我原本以为这些只是形而上学的谬论，但现在看来这种现象确实存在。”嘉纳边说边一副‘我果然还太年轻，想得不够全面’的反省样子。
“意思就是他们沦为RC细胞的傀儡了吗，哎呀哎呀，真是群不中用的家伙。变成那副鬼样子，真是令人恶心呢。”
“那正是我所说的失败之处。解释起来的话，可以引用下08年波士顿与哈佛合作出的对SIRT1的研究课题。虽说那是对细胞衰老的探讨，但在对哺乳类生物的实验中明确提到，DNA的破坏会引发基因组的转录跟蛋白质的表达情况，如果抛弃固有的静态思维，用马歇尔提倡的动态方式思考基因组的话，DNA模板的受损会引发我们常说的【基因突变】，而小利世的RC细胞，很可能富有X射线跟Y射线那种致使DNA骨架出现双链断裂的能力，如此一来这些失败者会变得畸形也就说得通了。”
“嗯嗯，不愧是嘉纳医生，说的很有道理。”
小丑宗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假装自己听懂了一样。
啥玩意，马歇尔是谁？马歇尔·D·蒂奇他倒认识，不过人家是要当海贼王，而不是什么细胞学家。不过利益所需，他还是附和着嘉纳的话。“但是，比起之前那些一被感染就半死不活的小白鼠，这些清扫人还能活蹦乱跳，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虽说半人类上的喰种手术我成功了，但这是因为半人类体内的RC细胞含量原本就远远高于常人、比普通人更适合喰种器官的缘故。换成人类的话，就没那么顺利了。至少目前还没有一次成功案例。要想渗透RC细胞的领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有什么需要我协助的？”小丑宗太主动请缨。在嘉纳身旁，他总爱扮演一副助手的样子。
嘉纳满意地看了眼旧多。像这样又安全又有脑子的助手可不多见了，既听得懂他的理论，亦是他第一个成功之作。不过换个角度来看，或许自己才是旧多的助手才对。“关于地下24区的那条【龙】的残骸，可以的话我想研究一下。”
“那个啊。”小丑宗太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怎么了，不方便吗？”
“不不，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地下24区一直在被某个喰种集团管辖，要想进入那里，必须要先获得那个组织的信任才行。所以啊，我现在可是千方百计地想让医生瞒过V跟CCG，进入那个组织的视线哦。”
虽说以那个所谓的首领不滥杀无辜的性格，要是让他得知嘉纳的所作所为后怕不是直接击杀，但只要嘉纳表现出足够的价值，青铜树其余高层还是会接纳的。
到时候就一个光杆司令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种程度的单体力量，不削弱根本没法打啊。
万幸的是，青铜树真正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从伊鸟那得到的消息，青铜树信奉独眼之王，而一直散布消息的，是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短腿小红帽喰种。
就算没啥血缘关系，这两人之间肯定也有一腿。所谓的独眼之王不过是个打手罢了。
上次他侥幸逃过一劫，想必也是对方兴趣使然放过的吧。
那么，就利用那个自以为是的女人，让嘉纳完成喰种化实验。脏活累活全让青铜树来做，利用完后再让青铜树跟CCG打个两败俱伤，自己则抱着爆米花跟小利世在幕后看戏捡漏。
旧多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完美，真是完美的计划。
“我明白了，那就交给你了，旧多君。”
“都说了要叫我宗太哦，嘉纳医生。”
说起来，呗桑好像已经把研究笔记交给青铜树了呢，算算时间对方差不多也该找过来了吧。
……
“那边情况如何？”
刻着【进入即参拜】字样的招牌旁，三名手持无线电跟电脑器材的V小队后勤正在联系前往疫苗企业的小队。
与接种者密切相关的5位高管，3名失踪一名出国，还有一名是家族世袭制、靠着一个议员老爹坐上了高层位置。
遗憾的是，对于阶级森严的日本，就算知道对方有问题，CCG也没有权利对官大一级的政客采取强制调查措施。再加上那些人一向黑白通吃，随身携带保镖，不吃任何威胁，即使派V登门拜访，稍有差错都会给和修引火上身。
力量在现实的权利面前终究只是工具。就算是天生赫者的和修一族、不败的CCG死神有马贵将，在人类社会面前终究只是蝼蚁，靠着编织谎言跟杀戮喰种塑造正义形象才能巩固住地位。
所以，只能尝试去抓捕那些从事研究的打工仔了。
抓不了富二代，抓些没后台的员工还是轻而易举的。
“真是奇了怪了，主要的研究人员全部遇害，好一个过河拆桥！”
负责联络的清扫人拿掉耳麦，烦躁地砸了咂嘴。“我很好奇，这灭口的时间还真是巧呢，正好赶在我们着手调查的这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动？”
“不排除这种可能。除此之外，根据目前整理出来的线索，你不觉得我们这些天的行动简直太过顺利了吗？”情报人员伸出手指，一一列举：“先是发现【产子者】利世的行动，又根据她的行踪发现了疫苗企业，在调查的前几天研究人员还全部遇害，更蹊跷的是这家企业的股票前段时间还有明显的庄家控股、釜底抽薪的迹象。虽然被抛售的那些金融资产事后又被嘉纳综合医院大批收购，你们不觉得，这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
“……”
几人沉默了一小会儿。“嘉纳综合医院，有点耳熟啊。”
“东京首屈一指的私人医院，光是其名下分医院就遍布23各区。”
“不，我不是指医院，我是指这个姓氏，虽说嘉纳这个姓氏并不罕见，但有必要调查一下其中与医院有关……”
这个时候，通讯设备忽然发出震动。
是地下搜查队发出的支援讯号。
“果然出问题了吗……”
听完设备发出的电子合成音后，情报人员喃喃着。
“我立刻组织人手……”
“等等，在情况不明了的情况下，主要战斗人员不要贸然行动。派新人小队去吧。”让没啥资历的新人来当炮灰就可以了。
与CCG不同，V组织的人都清楚和修家族的真面目，也知道自己生来就是工具人。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存在重视同伴培育新人这样为和修家族的未来深谋远虑的想法。
同伴在他们眼里，纯属是完成任务的工具。
危急时刻，牺牲新人获取情报在他们看来是最理智，也是最能保持现有战力的做法。
“就这么办吧。喂，你躲在那里偷听的也够久了吧，出来！赫斯特小鬼！”
男人目光扫向身后的大树。
阴影下，被发现的千叶走了出来。
“干什么？”
“在庭里没学过基本礼仪吗，如果不是你还有价值，光是偷听这一点就足以给你死罪了！”男人面部不屑地扫了眼对方，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很快他话锋一转：“不过这次特殊就算了，状况大致了解了吧，带上防毒器材，去支援地下部队！”
“……了解。”
少年转过身，很快消失在神社中。
“我说，派他过去没关系？”另一人犹豫片刻，问道。在他印象里，和修当家一直抽取赫斯特血液作为什么药引。
“无所谓。既然能派他出来，就说明他对于本家来说已经没了价值。而且未知毒气，派赫斯特后裔过去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关于那个传闻，我也有听过。”
“立青神社，人体试验，赫斯特，哼哼，真是绝佳的匹配。当初那个以数字7开头的部队，在华夏以研究疾病跟饮水进化为由做过类似的事，当然那场被天皇称之为神圣的战争结束后一段时间，自诩正义的人类ZF更是像个小丑一样不仅拼命否认、还将相关研究资料全部移交给美方来免于军事审判。在遥远的希腊，也发生过类似的事。那个时期的喰种也远比当今强大，甚至可以说赫者遍地走，在和修的对喰种策略登台以前，部分心术不正的人类为了拥有对抗怪物的力量，进行了人体试验，其中诞生出来的拥有大规模杀伤力的人型兵器，就是赫斯特一脉的先祖。”
“这次事件，行动的不光是喰种，背后也有人类的影子吧。就如同Big Madam势力、月山家族那样。”
与人类合作、通过贿赂变相【合法】杀人吃人的喰种势力不在少数。通常这种情况V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闹事想怎么玩都可以，但牵扯到根本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点已经足以确定了。剩下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抓住那个逃出国门的企业高层！”
“哦？想不到我的家族还有这种历史啊。”
一道声音蓦然从后方响起。
几乎同一时间，两名V蹬地试图拉开距离，但泉叶已瞬身追上两人，刀起刀落将其腰斩。
“你别杀那么快嘛，我听得正起劲呢。”
高槻泉嘟囔着嘴，一脸抱怨地从树上跳下。
“不必担心。”泉叶嘴唇轻扬，指着前方闻声赶来的清扫人主力。“那边还有不少，交给你了。”
“哈？”高槻泉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是要把脏活丢给她，自己则跑去地下玩，顿时不乐意了。
刚刚听V的谈话，地下现在正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这么有趣、甚至让V吃瘪的事她这种乐子人怎么能缺席呢。
“他们交给你，速度解决掉。”高槻泉指着那群V，即使一帮拥有特等实力的大敌当前，她像个没事人一样把皮球踢回给了泉叶。
“？？”泉叶皱着眉，看着一副发号指令的高槻泉：“你在教我做事？”
“呵，现在又不是在青铜树，我也没必要听你的吧。”
刚说完，高槻泉就感觉到自己小屁股被什么踹了一下，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你……”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区区妹妹兼下属，以前真是太惯着你了，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现在的我，在你之上！”
鄙夷地扫了眼一旁愣住的高槻泉，泉叶转身面对已经将他们为主的V。“成天不是扮演傻白甜作家就是打着青铜树的名义调皮捣蛋，差不多也该让你自己干点事了。”
听到这放肆的话，高槻泉有点被气乐了：“你还真敢……”
“我当然敢。现在我的眼睛能清楚地看到你的黑暗。”
“我……”
“你什么？不相信我的话吗，你有点得寸进尺了，勾引男人的事，我回去会跟你算清楚，甚至不介意打你一顿让你老实下来！”
“呵，你舍得……”
“烦死了，闭嘴。”
高槻泉：“……”
一肚子火刚要释放，结果泉叶先一步跃过V，头也不回消失了。
“喂，等……”
高槻泉刚要追上去，又被V打断了。
“别想逃！”
高槻泉：“(╯‵□′)╯︵┻━┻一帮腐朽者的爪牙，拦我不拦他，不可原谅，我看你们简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