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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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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走出营帐,忍住干呕的冲动。

方才,她模仿了她记忆中摘宿胭花的那位女子有时说话的语调。许是对这种腔调很熟悉,她模仿起来得心应手。

她这样做,是在众人面前给自己找接近姜铳的理由。

姜铳已被脱去上身的衣物绑在帐外的木架上。四周士兵们整齐列队,观其受刑,静默无声。

皮鞭由生牛皮制成,浸满了油,长约一丈。鞭刑只是薄刑,不伤筋骨,但血肉横飞,同样能鞭人至死。

姜锋听从父亲的命令,握着皮鞭一头的铁杆,一鞭下去,便使姜铳皮开肉绽。

“只有痛才能让你记住,战场上不允许失败!”姜毅恨铁不成钢道,“而这失败的代价,便是那么多好兄弟的性命!姜铳,你如何忍心?”

姜铳咬牙,血沫从上下齿缝中溢出,他喉头一滚,将血咽了下去。不知是冻的还是疼的,他的嘴唇发白,面色青紫。

又是一鞭见红,新伤旧痕叠在一起,触目惊心。

姜毅治军严明,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一样严肃处理,甚至更狠。既然是他的儿子,更要以身作则,成为全军表率。

这是簪缨世家姜氏的风范,世世代代传承了严明家风。

姜铳明白父亲的苦心,所以他甘愿受罚,这本就是他应得的惩罚。姜锋听父亲的命令施刑,打的是小弟,但他也同样不好受。

素颜就远远地站在人群中,看着姜铳受刑。她知道阜川一战伤亡惨重,以姜毅的个性定不会放过姜铳,所以她央求安置她的军官悄悄带她来远远地瞧着,做出一副十分担心的样子。

反正离了姜铳也无事可做,其他人她也不感兴趣,不如来观刑凑个热闹。

负责安置素颜的军官名叫罗普,看上去像个庄稼汉。

罗普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京都之中亦有不少姜铳的倾慕者,他早已习惯了。显然这位少女也因为姜铳出手相救而生出了情愫。

于是他请示了姜毅,姜毅并未表示反对,只让他自行决定。罗普这才点头同意了素颜的请求,带她来看姜铳。

素颜本意是来凑热闹,但看着姜铳双手被吊起还赤着上身挨打,心里却生出恼怒。

她几乎耗费所有法力来救下姜铳,转眼间他又被自己人弄得伤痕累累了?

“打得这样厉害,他会不会……”素颜开口问道。

要是把姜铳打死了,她上哪儿去收魂?

罗普理所当然认为她是在担心姜铳会被打死,便安慰道:“你别担心,只是看起来血淋淋的吓人了点,少将军皮糙肉厚,受得住,回头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嗯。”素颜点头,眼神一刻未离开姜铳。

鞭子每抽向姜铳一次,她就跟着心颤一次,也许还是怕他被打死。

其实比鞭刑更让姜铳难受的,是他受刑的理由。这刑,他受得,可已造成的严重后果,那些失去的生命,再也不能挽回。

战争无情,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但姜家军俨然是浩浩荡荡的一家人。他们同吃同住共同杀敌,加上姜大将军及其子姜铳治军有方,整个姜家军上下一心,虽为异姓,情同手足。

在自己手里失去这么多好兄弟,姜铳何尝不怨恨自己。虽有奸细,但战场上容不得一丁点马虎。

愿这鞭刑能将这种痛苦更深地烙入他的骨髓。

他闭眼,咬牙承受这应得的一切。

围观的士兵中,也有姜铳麾下金霆军的人。他们看着自己敬爱的主帅受刑,心中又何尝好受。有些人不忍再看,悄悄低了头。

站在姜锋身侧的一名金霆军的百夫长为姜铳愤愤不平,明明是奸细的错,怎么惩罚少将军?他欲站出,为姜铳求情,被罗普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厉声喝了一句:“军令不可违!”

姜铳听到这边的动静,微微侧头向这边看来,他先瞧见了素颜,怔了一下,又将目光移向罗普与那名百夫长。他认出了那是他的士兵,也明白了那名士兵想要做什么。他摇摇头,示意不可违抗军令。

百夫长吞下了一肚子怨气,听从他主帅的命令。

素颜沉默地看着姜铳,看他血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汩汩流下,看他宁肯大口呼吸吐出血沫也不愿叫出一声,看他借着鞭刑自己惩罚自己。

她突然转身,悄声道:“罗大哥,我不看了,带我离开吧。”

罗普十分理解,觉得她是在心疼心上人,于是他道了声好,便带她去空置的营帐安置。

当姜铳奄奄一息地被抬回营帐后,姜锋这个大老粗哥哥送来了伤药,笨手笨脚地给弟弟上药,痛得弟弟嗷嗷叫唤。

“别叫了,你又不是要吃奶的小老虎!”姜锋手下没轻没重,抱怨道,“咱们战场上的男人,哪能没几道伤?”

“大哥,没打死我,你是不甘心吗?”姜铳气若游丝地嫌弃大哥,“救命……”

“你刮了胡子,就从里到外都变成小白脸了?”姜锋故意逗他,让他别昏过去,“哟,咱们的小白崽子长大了,会扮俏了!我还真的差点没认出来!”

“不是……”姜铳好想晕过去,但他仍坚持反驳哥哥的话。

“好了好了。”姜锋见他模样凄惨,下手轻了些,但还是不好把握轻重,姜铳仍痛得嗷嗷叫。

“别动。”姜铳总是试图避开,姜锋不好抹药膏,让他别动。

“痛痛痛……”姜铳龇牙咧嘴。

姜锋听他叫唤,没了耐心,怒道:“这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儿,你还想有多轻柔?”

说完这句话,他抹药膏的手顿了一下。

还真不是都是大老爷们儿。

姜锋看了看坐在床上、前后都是鞭痕、将被子捏得死紧的弟弟,叹了口气,放下药膏道:“等一会儿。”

不一会儿,素颜就跟在姜锋身后钻进了营帐。

姜铳一见她进来,忙拿起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身,不让她瞧见。布料一接触皮肤,他又痛得龇牙咧嘴,但这回没叫出来。

素颜坐在床边,拿起药膏,挖了一小团出来,面无表情看着越挪越远的姜铳:“过来。”

姜铳大声抗议:“怎么能让姑娘瞧见呢?大哥,这不妥!”

原来是觉得不好意思让素颜看见他的身躯。

素颜觉得他很奇怪,这有什么看不得的,就是皮开肉绽,可怕了点。

其实姜铳可以大大咧咧在素颜面前展示伤口,不觉得自己吃亏。他只是不觉得素颜能轻柔多少,素颜只是看着柔柔弱弱,但手上的力气……

他仍然记得背素颜时,她捏自己耳朵玩的力道。

“事儿真多!小白崽子,你今日怎么回事?”姜锋骂骂咧咧,甚至不顾外人在场叫了姜铳的乳名。随后,他一掀帐篷帘子就出去了。

“过来,小白崽子。”素颜的声音提高了一倍,显然不耐烦了。

这个称呼仿佛有某种魔力。姜铳咽了咽嘴里的血沫,还是乖乖挪回去了。万一素颜不高兴,下手更重了呢?

姜铳背对素颜,让素颜给他上药。他闭上眼,感受到背后的力道果然轻了不少,就像是蜻蜓点水,很快就弄完了,即使偶尔也吃痛,但他一声都没嗷。

“谢谢仙女姐姐。”姜铳不好意思地道谢。

“嗯。”素颜仍是那般不咸不淡不放在心上,“别动,还没完。”

姜铳不敢动,于是下一刻他感觉背后一股清凉的力量覆上。

他火辣的伤口贪恋这力量的冰凉,但他还是说道:“仙女姐姐,不要浪费你的法力,我用药膏就好了。”

“无妨。”依然是淡淡的语调。

素颜治疗完他的背部,让他转过来治疗前面。

姜铳老老实实转过来,但仍是不吭声。素颜也没管他,手上覆上一层轻柔的法力,就放在他心口。

姜铳垂眼,正看见素颜一丝不苟地为他疗伤。她垂在双耳旁的发丝随她的动作轻晃,她的脖颈那样纤细雪白,延伸至单薄布衣中。

那颗年轻而炙热的心似乎跳得有些快。

“仙女姐姐,你不冷吗?”姜铳这时才懊恼自己的疏忽。路上她一直没叫冷,到了营地忘记给她添衣了。他抓过挂在一旁的狐裘,将她包裹在里面。

素颜又被兜头罩住。她从狐裘中钻出来,仰头不满地说道:“不冷。别乱动。”

对上她似嗔似怒的双眸,姜铳那样一个大块头,只敢唯唯诺诺地道:“抱歉。”

这时,有人一掀帘子,大步走进来。

姜铳一抖,忙叫道:“父亲。”

素颜背对着门口,此时转身一看,姜毅正立在门口,面色不善。

姜毅一进来,就看见素颜双手置于姜铳胸前,披着姜铳的狐裘,而药膏却被搁在一旁。

姜毅打量着一脸窘迫的儿子,又看了看面色平静的素颜,对她道:“请素颜姑娘先出去吧。”

虽说是“请”,却是毫不客气的命令。

素颜乖巧点头道:“是。”随后她想把狐裘脱下还给姜铳,却被姜铳按住了手。

“你留着它。”父亲在侧,姜铳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干巴巴。

素颜裹着狐裘走出营帐,将头埋在毛茸茸的帽兜内,本想偷听姜毅和姜铳的谈话,奈何营外就站着姜毅的大儿子姜锋,也是姜毅的副将之一。

姜锋粗声道:“多谢素颜姑娘为小弟上药,这就送素颜姑娘回去。”

素颜没法,只得跟着姜锋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此时,姜铳的营帐内,姜毅正语重心长地告诫姜铳:“铳儿,对于女人,你还是太单纯。那个素颜不是善茬,她的手过于细嫩,不像是普通药贩之女。观她气度不凡,甚至像大淮贵女,也许是偷跑出来的。原支人也少有如她这般白净的,但也可能是奸细。总之,我会派人看紧她,而你离她远一点,不要惹事。现下战事紧张,待煞灵式前后我们击溃原支主军,便送她离去。”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姜老将军比姜少将军眼光更为毒辣,纵然素颜尽力伪装,他还是看出了素颜的不同。

姜铳窝在被子里,恹恹地回道:“是,父亲。”

“关于那个奸细,铳儿,你可有线索?”姜毅话锋一转,提起正事。

姜铳摇摇头,但随即说道:“七日后,请父亲亲率金霆军追击原支二王子拿托。”

拿托。姜铳握紧了拳头,正是他杀得先行军几乎全军覆没。

他要报仇。

“七日后,你的伤应该无恙,却让为父去。铳儿有何用意?”姜毅问。

“因为金霆将军姜铳受刑体弱,染了瘟疫,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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