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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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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趴在姜铳宽厚的脊背上,双手交叉抱在他胸前,任他背着自己在雪地中艰难行走。而她的背后,仍然背着那口锅。

冬日的阳光并不热烈,懒懒地晒在素颜身上,让素颜舒服地眯了眼。这样的阳光这是她最喜爱的,若是她有枝叶,早已摇摆了起来。

他们一路向西,寻着原支的忽狼营留下的痕迹前行。

姜铳原本计划带千人先行军从阜川拦截忽狼营,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却是由原支二王子拿托亲率的万人大军。

原支王戈勒的长子锡阂已被时年十七岁的姜铳击杀。拿托做足了准备,气势汹汹要拿下姜铳的人头,为王兄报仇。

即使姜铳亲练的金霆军将士们个个以一当十,但耐不住天气恶劣,在与对面万人大军的长久消耗战中溃败。

留守的金霆军此时一定得知了此事,因为姜铳未按约定时间返回。

当初姜铳与父亲商议,若是行动有失,父亲姜毅将亲自追击忽狼营。如今不知父亲的军队行至何处,但跟着忽狼营一定没错。

姜铳料想过行动可能失误,但没想到他遭遇了从军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败。

姜铳曾告诉素颜怀疑军中有奸细,但他暂时还不确定是谁。

素颜当即道:“有个人一定知道谁是奸细。”

姜铳好奇问道:“是谁?”

素颜只是说:“是个常常不守诺言的人。”然而她不再说下去,只是沉默而落寞。

姜铳并不知道素颜说的是谁,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自从遇见素颜的那一天起,他就觉得他与什么人的联系好像断了,让他觉得内心不踏实甚至空落落。就好像是内心一直住了一个人,为自己出谋划策,影响自己从小到大的各种行为,但是这个人,忽然就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少了这份联系,他突然觉得无所适从。

他自由了,没有人再规划他的行动,但他似乎又有点渴望这种束缚。

这究竟是怎样奇特的感觉,姜铳说不清楚。

素颜身上显然还有很多秘密,但姜铳知趣地不去问。况且,他的使命是守卫大淮,于大淮无损的事情,他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此时的姜铳轻松地背起素颜,跋涉在足足有一尺厚的雪地中。

路途遥远,素颜又不太爱说话,姜铳觉得这雪景也萧瑟,让习惯了热闹的他不太适应,于是主动打开话匣子,讲些姜家的事、军队的事,也不管素颜想不想听。她不说话,正好当个倾听者。

阜川这一仗输得惨烈,是姜铳栽过的最大跟头。他内心愤懑,此刻借闲聊缓和了一些积压的情绪。

“哎,仙女姐姐,其实我好想回家,”姜铳叹了口气,一边说话一边嘴中还冒出白气,“我已经两年不曾见到母亲了。我们父子三人都在外打仗,她一人留在京都。她在家书里说,想我想得紧,养了条狗都取名叫葱儿。”

铳儿,葱儿。素颜忍不住笑了一声。

姜铳听到背上的素颜轻笑,也笑了笑,接着道:“可是,这仗打得像是没有尽头。从我未出生前就开始交战,不知道会打到何时。母亲常常独守京都望眼欲穿,而我这个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最不能于她膝下承欢。”

“有人渴望在战争中建功立业,可战争太残酷,我宁愿我没有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地陪着父亲、母亲、大哥,还有葱儿,我们一家人能常常在一处。”

姜铳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没有人能一直在战场上胜利。一直在战场上,本身就是输了。”

素颜不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姜铳也未解释,又说起了其他的事。

“母亲希望我们兄弟能早日成家,可她也明白,这战事未歇,哪有成家的道理?母亲苦等了父亲几十年,聚少离多。若是真心对人,怎能让心爱的姑娘受同样的苦?先定国,而后方能安家。”

“说到姑娘,父亲和母亲一直想要个女儿,大哥也盼望有个妹妹,所以母亲怀我前,听信了不少偏方,他们都以为我会是个女儿。结果……”

“结果,又是个小子。”一直不说话素颜冷不丁接话。

“对啊,”姜铳接道,“是个没用的小子,太急着来,来得太早差点死掉。小时候身子太弱又太白,也总被误认为女儿。”

“可是,你现在长得像头熊。”素颜揪了揪姜铳的两只耳朵。

“那是你没见过我的哥哥,那才叫熊。”姜铳反驳道,本来就冻得通红的耳朵似乎更红了,“而且,你也太瘦弱了,像一朵弱不禁风的花。”

“好像是花。”素颜上次没有回答姜铳关于她原身的问题,因为关于她原身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好像是?”姜铳较真起来,“你怎么连自己原身都不记得?怎么做神仙的?”

“我是被贬下凡来帮助你的,”素颜面不改色心不跳开始胡诌,“这下凡一趟,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那你犯了什么错?”姜铳好像还真信了。也不知道这么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为什么这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不过或许他只是容易相信素颜的话。

素颜顿了一下,迅速想好了内容:“我只是个背锅的小仙,莫名其妙被牵连了。”

姜铳被这个回答噎了一下。

的确是个背锅的。

“不过,你的锅是仙品吧?”姜铳问道。

“大概是吧。”素颜漫不经心地答道。她心里想着小黑去哪儿了。

不过,自从她来到这里,刻骨咒倒是还没发作过。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路好走了,素颜就主动要求姜铳将她放下来。

姜铳则四处搜寻忽狼营留下的痕迹。只是两人徒步,要赶上骑马的军队着实不易。姜铳可以日夜兼程,但他带着一个素颜。

他突然问:“仙女姐姐,你能腾云驾雾吗?”这样走太慢了。

素颜被问得一愣。她习惯了走路和被人背着走路,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不确定地回答:“大概……能?”

她法力恢复得不多,估计最多只有两成。此时又万物萧条,她还要借助外物灵力,不确定能不能腾云驾雾。

她和姜铳站在一棵雪松下,一大摊积雪突然从树上掉落,往两人头上砸去。素颜刚好看到积雪掉落,拉着姜铳的手,试图躲避积雪。

她一瞬间顿悟,运起法力。姜铳一阵晕眩,再一看,两人已不知到了何处。

素颜若有所思:“原来腾云驾雾不能,瞬移能。”

她回头看,已看不见方才那棵雪松。虽然距离可能不是特别远,但也足够了。

两个一直走路的呆瓜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姜铳无奈笑道:“你怎么不早用?”

素颜瞥他一眼:“你怎么不早问?”

总之,就是互相推卸责任。

前面浪费了太多时间,当姜铳终于找到父亲的营地时,他们已于一天前歼灭了整个忽狼营,缴获了许多祭品。

但整个营地并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充斥着悲伤的气氛,直到姜铳的突然到来。

姜毅见到姜铳,面上的表情先是由悲转惊,再由惊转喜,最后由喜转怒,十分精彩。他抓起身旁竖着的银枪,就往姜铳掷去,完全没留意到被姜铳高大身躯挡住的素颜。

姜铳侧身一避,右手伸出抓住枪杆,在空中旋身转了一圈,才卸去银枪冲力。

他立定,将银枪竖起,老老实实走上前去,归还父亲的枪。

姜毅刚想发作,却突然瞧见了一个姑娘。

姜锋顺着父亲的眼光看去,当即愣住。这是从哪里来的一个娟丽秀气的姑娘?

咦,她怎么背了一个锅?

姜铳连忙跪下:“父亲,她……”

姜毅为人古板刚正,实话实说恐怕很难让姜毅相信,说不定还会把素颜当成妖怪。姜铳情急之下,决定说谎。

“闭嘴,我没让你回答。”可惜姜毅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起身走向素颜。

“姑娘,军营不留来历不明的人。请你自己说明自己的来路。”

来人身形高大,直接将素颜罩在一片阴影中,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威压,胆小者怕是已喘不过气。

素颜仰头看向这张威严的脸,岁月的车轮在他脸上滚滚碾过,留下一道道车辙,常年累月扑面的风沙留了些在他疏于打理的大胡子中,又增添了沧桑之感。大概因为常常蹙起眉头,他眉间有明显的褶皱,像奔流的川。

而他的左耳垂上,也有一个和姜铳一样的耳饰,只是更为陈旧。

“是少将军救了民女。”素颜瞎话信手拈来。

听闻此言,跪在地上的姜铳偷偷转头看她。

“民女被原支人所掳,正是少将军仗义相救,民女才留得一条性命。将军不会不知道落在原支人手中的姑娘是怎样的下场吧?”素颜再抬头看向姜毅时,眸中已染上了盈盈泪光,再配上她瘦弱的身躯、单薄的衣裳,越发楚楚可怜。

她这模样看得姜铳内心一动,她还有这副面孔呐?不过,在场只有他知道,初次见面时,素颜反剪他双手再一脚把他钉在墙上的凶狠模样。

素颜继续道:“当时我们手无寸铁,少将军用民女背着的这口锅做武器,端是勇猛非常。原支人虽个个武器精良,却奈何他不得。若非少将军,民女此时已成亡魂,陪伴我那被原支所杀的父母去了!”

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姜铳与那八个原支人打斗的场景,这段倒是如实陈述,只是她加了许多充满崇拜色彩的词汇,充满着少女的倾慕。

说完还含羞带怯地看了姜铳一眼,姜铳猛然接触到这种目光,像被刺了一下,连忙转回头去,当做无事发生。回过头才想起,她为什么在父亲的注视下那样看向自己?

姜铳仿佛感觉到了父亲看过来的目光,如芒在背。

听了这番“情真意切”的说辞,姜毅半信半疑,严厉地看了看姜铳,又看了看素颜,问:“你叫什么名字?”

素颜恭敬答道:“民女名唤素颜。安之若素,绿鬓朱颜。”

姜铳第一次听到仙女姐姐自述名字,嘴唇微张,无声地念了几次:“素颜……素颜……素颜……”

“何方人氏?家中可还有人?”姜毅继续盘问。

“回将军,民女乃祁州人氏。一月前随双亲到边境贩卖药材给达坎人,哪知遇上了原支人。双亲不幸罹难,保我一人逃出。”素颜恭敬地低头陈述,不让人瞧见她脸上神情,倒好似怕人看见她在垂泪,虽然她其实根本哭不出来。

幸好,有人跟她粗粗讲过《姜铳传》的背景。

祁州位于大淮境内,的确离边境不远,那里的人常与达坎人有贸易往来。她的话听着倒是不假。

“来人,安置一下素颜姑娘。”姜毅吩咐稳重的军官去办这件事。安置就是监视的意思,免得她有不轨之举。

素颜连声道谢,临走还不忘挤出比平时娇了几倍的声音再向姜铳道谢救命之恩,听得姜铳的盔甲都快盖不住下面的鸡皮疙瘩了。

联想到她平时清冷的嗓音,谁知道她居然还能这么说话?

素颜离开后,营帐内的气氛再次沉重下来。

姜毅走到跪着的姜铳面前,冷嗤一声:“居然胡子都剃了?”

姜铳的头更低了。这还真不是他的错,可他总不能真的供出素颜,那样会使情况更加复杂。

不过接下来父亲说的话砸到他头上,不仅把他砸晕了,还确实使情况更加复杂了。

“你喜欢她?”

姜铳猛然抬头,一脸惊愕。说是也不对,说不是好像也不妥。就在他还在思索如何回答时,姜毅鼻子里哼出冷气,命令道:“上军法!”

“阜川一战,金霆将军鲁莽冒进,指挥不当,致使我军失去千位好男儿,理当受军法处置。”姜毅此刻不再作为姜铳的父亲,而是作为主帅大声宣布对姜铳的责罚。

“可是父亲,是因为有奸细泄露才……”姜锋刚为弟弟说了半句话,就被姜毅甩来的一个眼神吓得吞下了后半句。

“姜锋!你要违抗军令吗?上军法!”

姜铳则不争不辩,闭眼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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