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想见之人，裴辞压根没心思应对这个便宜弟弟。他习惯往旁边一靠，眼神轻飘飘的落在这个便宜弟弟身上。见他端着药碗，拿着药勺准备喂自己。
裴辞不悦皱眉，他自觉不是娇娇弱弱的贵公子，也不是夫妻间的情趣。他一手夺过药碗一口咽下。
下意识他差点一口喷出，没想到这药尽然这么苦。
裴辞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便宜弟弟。见他面上并无任何欣喜之色，才确定他不是故意设计自己。
“我昏睡了几日。”
“两日。”
“都是你在照顾我？”
裴昀点点头。
“你走吧！外面应当挺忙的，不许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这个弟弟裴辞从小便不喜，两兄弟像如此独处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既然自己醒了，他在这里杵着也无用。
裴昀刚准备说话，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裴昀准备去开门，就看见裴辞起身。他来不及去开门，只能将裴辞扶着坐好。两人就像熟悉的陌生人一般。确保裴辞坐稳了，裴昀才开口道：“你先休息，我去开门。”
他知道裴辞什么意思，不过他心中确定来的人绝对不是林芙。在裴辞殷切期盼下裴昀打开门。放了方便裴辞看，他还往旁边侧了半步。
来的侍卫行礼过后，将托盘往裴昀面前伸：“公子，这是大公子的药，以及安神香。”
裴昀点头，往一旁再移半步。
裴辞昏迷时，为了方便他休息。裴昀并未在房间中点蜡烛。刚进来的侍卫有些不熟悉房间布局，多在房间内转了两步才将药放到桌子上。
侍卫放好，准备离开。
裴辞见来的人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方才他尝试站起来，却并没有成功，如果要知道林芙的情况，只能靠眼前这个人。
裴辞长吸一口气，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旁边的人：“端药过来，裴昀先出去吧！”
药送到面前，裴昀应下将房间中的安神香点燃，正欲离开，就听见裴辞掩饰的问侍卫道话：“她怎么样了？”
侍卫还不清楚裴辞问什么，裴昀解释道。
“还好，有了目标看着神采奕奕的，比以往精神状态好，只是瘦了。”
“那就好。”
听见裴辞喝完药，侍卫扶着他躺好。裴昀也慢慢的离开。
沉寂多日的天气，今天终于露出了一丝太阳。裴昀见院中的病人心情都好上不少，他来到调药的房间。
林芙和太医们正针对着病人的情况，以调香和服药两种方法治疗病人。
这几日裴昀都在照顾裴辞，平日里没有时间过来。看见裴昀进来林芙便知道裴辞醒来了。
“他情况怎么样！”
“跟平常差不多，就发热长泡。不过他意志力比常人要好，看着状态不错。”
裴昀若非照顾他这久，触碰到他的身体，不然看着他的状态，还以为他没有多严重呢！
这样意志力的人，是一个好询问瘟疫状态的对象，就怕裴辞那个臭脾气不愿意，或者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行，一会找给太医过去。”
这几日林芙等人，正在往这方面调查。只是许多病人因为恐惧，都夸大了说，她们手中缺少真实感受。
两人的话音刚落，忽然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脸上全是汗珠，眉头紧锁。呼吸急促。
‘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二公子，大公子的安神香没有了。”
裴昀闻言眉头紧锁，他侧脸看向林芙。又将实现落在士兵身上。语气难得的不解：“方才我不是才将安神香点燃吗？何至于没有，详细道来。”
林芙淡淡的扫向士兵，转身去拿安神香。等着她拿着一盘安神香放到裴昀手中，才听见裴昀的解释。
“他将安神香送给了其他人了。”
若论裴辞，林芙自是不会怀疑其他，这个回答也在她意料中：“你且将此送过去，告诉他安神香多的是。”
裴昀点头，他在路上大抵断定林芙没有猜到裴辞的主要目的。他这次回去能得到，裴辞嫌弃的眼神。
裴昀看着手中的安神香，露出一丝苦笑。不知何时起，他尽然成了两人的换话筒。
来到裴辞的小院，裴昀敲门进去。
若小的屋内未有一人，东西未少。裴昀心一提，四处巡视过后，准备冲出房间去找人。
刚转身差点撞上人，他猛退半步。跌坐在椅子上。反观过来之人一脸嫌弃的看向他。眼中甚是无语。
裴昀被吓难得，未维持君子之风。
“哥，你这是跑去那了？”
裴辞看着他关切的眼神，想到他跟林芙的亲密。答不对题道：“母亲已经知道你的目的，她正在央求父亲将你接回去。”
“哥，我在这边挺好的。我不回去。”
裴昀坐在裴辞床边的椅子上，将安神香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心中烦乱的回答。
裴辞看见了安神香，便知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遗憾的准备歇息。
裴昀听见裴辞的动作，转身看去。无奈，他无法动摇自己在母亲心中的位置，也无法阻拦母亲的决定，他相信若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可能不出三天他便会被调走。
能影响父亲决定的人，无疑只有裴辞。而裴辞能将这一切跟他说，暗中早已标注了价格。
“哥，你不想回去，若你能帮我，我任凭你吩咐。”
裴辞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勾起嘴角，睁开凤眼。双手撑起身子坐起来。他以不容置疑。
“很简单，你离林芙远一点，非必要不见面。以及为我和林芙创造机会。”
“我不答应。”
裴昀噌的一下站起来，语气冷漠的反驳对：“哥，你为何不能放过她呢？”
见裴辞不答。
既然此事已成定局，他便回去，他从未处理过疫情之事，相信朝廷定然会派一个有经验的大臣过来。
主要不能辜负了，林芙的信任。
看见弟弟倔强，裴辞知道此路行不通，他审讯犯人，最擅长的莫过于揣测对方的底线。
之见裴辞淡然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定然想朝廷会派一位经验老道的大臣过来！弟弟你真是天真。赌一个毫无胜算的可能。”
“你怎知朝廷不会派一个贪官来，届时不论我，林芙定然是第一个被针对的对象。”
“外加上虎视眈眈的县令，你猜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裴昀被裴辞说的气愤，他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到嘴边的话被他一转。
之见他微眯起眼睛，又恢复往常儒雅的笑容，还不紧不慢的端起一旁的汤药放在裴辞的床头。
“哥哥！来喝药吧！哥哥与其记挂着弟弟，还不如照顾好自己。你已经喜欢上林芙了吧！”
裴辞接过汤药，不在劝说，而是转回正事。两兄弟议论半天最终裴昀点头离开。
次日
“老爷，裴昀被裴辞摆了一道。眼下他的职位已经被裴辞完全取代。而裴辞正是一股感染的重病之人。”
"老爷，这就是小的打听到的情报。"
汪县令坐在主位，摩擦着手中的杯子，他望着无边无际的雾气，闲聊一般说：“如今上面之人已然不满，不必在此刻耽搁时间了。”
“裴辞的前夫人不是林芙吗？你找一个机会试探一下。”
身后之人恭敬退下。
裴辞的身子在病毒的侵蚀下，越发脆弱。眼下已经到出现红痕的阶段。红痕又烫又痒。总让人忍不住去挠。他好几次下意识去挠，又被自己克制。
进来的墨风，整好看见裴辞的动作。皱眉先说正事。
“公子，查到了，燕娘是化县本地的姑娘，从小家中就养蝉，而她是养蚕高手，可惜家中并不富裕又被欺压。她及笄礼便被高价卖给青楼了。”
裴辞正在疑惑为什么会是及笄过后时不。
墨风从善如流的交代道：“只因青楼给的价最高，而他父母也为了杜绝了日后她报复的可能。”
“燕娘这个名字，也是她到青楼后取的花名，一年后燕娘便被江县令赎身，养在庄子上。”
说到这里墨风惭愧，声音也更低沉一些：“只可惜我们到庄子上的时候，燕娘已经逃跑了。”
逃跑不逃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得到了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跟蚕有关。在加上最开始，他给那只蚕解剖时发现的异样，裴辞终于断定感染源了。
“你现在去养蚕的人家找蚕，将找到的蚕送到医馆，告知她们感染源找到了。并且让一部分人去官府。报案。”
“遵命，另外公子升职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二公子这回会方便很多。”
裴辞听完点头，挥手让墨风出去，此刻他感觉全身又烫起来，裴辞不得已双手死死的掐住掌心。
借此来控制自己不去扣，等着墨风离开他要紧牙关，硬撑着自己从床上起来。然后点燃安神香。
......
这边墨风来到养蚕且无人居住的房间。发现它们格外肥胖。他把格外肥胖的蚕收集起来。装进特殊的袋子里，提着来到医馆。
医馆的区域已经扩大好几倍，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墨风听着于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