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噩梦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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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你说，没有萤酱存在的世界，真的有意义吗？”

在【五条】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五条悟就已经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幻境的内容过于震撼，以至于他就算被推出了幻象，都回不过神来，他呆愣愣地蹲在那里，心脏几乎要停跳，脑内一遍遍回放着少女死亡的时候朋友们集体诅咒她的场景。

世间最强咒术师的白色碎发掩盖下的脸上是茫然无措地神情，一切为什么会走向那个结局？如果这是预知梦，那么他们会不会也……一死一活？

此时，耳畔传来“卡啦”的声音，唤醒五条悟仅存的神志。

五条悟望去，就见夏油杰一把捏碎了五条早纪的头盖骨，汁液和碎骨顺着掌心流下，他却毫不在意地掏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这个动作熟练得好像演练过千百次。

他冷漠到近乎冷酷的神情是五条悟从来没见过的，在记忆之中，夏油杰的脸上似乎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特别是萤酱在场的时候。

但是今天，这只凶兽终于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悟，怎么了？”捏碎头骨的夏油杰心情似乎好了不少，他终于“有心思”和白发少年闲聊了，狭长的眼眸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终于露出一丝掩盖在黑泥之下的关心。

“在进入这里之后，我受到咒力残秽影响，陷入了幻境之中。”

“幻境？”夏油杰擦拭指骨的动作一顿。

“嗯，在这个幻境好像会预知未来，在那个未来里萤酱死于空难。”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五条悟发现夏油杰阴沉的脸色突变，就像是放空了一般，就连瞳孔都没有了焦点。

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愣怔，维持不过嘀嗒一秒，就完全变了一副神情。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用略带调侃的语气说：“既然是幻境，那应该是假的吧，悟，我可不认为你会被幻境迷惑。”

“老子也希望那是假的。”

在这空旷的殿宇内，夏油杰的微表情全被六眼收入眼底，五条悟抓住自己挚友的手腕时，手臂都在颤抖。他拉进了与他的距离，苍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

“但是，杰，你在说谎，你肯定知道什么。”

“不，我只是被你的消息冲击到了。”夏油杰眯起眼睛，遮掩一闪而逝的痛苦，“悟，别开玩笑了，萤怎么会死呢？”

她会死。

“作为最强的我们，还会保护不好她吗？”

会。

不止一次。

他还记得：

那年的葬礼举办得十分盛大、体面，随着时间过去一周、一个月、几个月、几年，渐渐的很少有人在去提起那个死在芳华岁月的少女，那似乎成了禁忌。

五条悟似乎一如既往的“贱萌”，一如既往的“自大、傲慢”，众人以为他已经从未婚妻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启一段新的岁月。

只有夏油杰知道，他们都没有，一切从乙骨萤死去的那一天开始，就像脱轨的火车一样，坠入了未知的深渊。

五条悟除了吃饭工作，就是不眠不休得沉溺在一本本典籍之中，寻求复活挚爱的方法。而自己则他一连消失好几日之后，担心地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悟，午饭吃了吗？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看着当时任务结束之后帐外侧阴雨绵绵的天气，只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是杰啊。”

五条悟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疲惫，很就没有休息过一样。

“你打来的时机正好，我发现了一件宝贝。”

对方似乎兴奋了一些，语速加快，尾音上扬：“我在家族的藏书中翻到了一种上古咒具，可以逆转生死！只要找到它，萤酱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逆转生死的上古咒具？

越听越不靠谱，但是五条悟的声音却越来越亢奋！

他的滔滔不绝却令夏油杰狠狠地蹙起眉头，他觉得那是阴谋诡计，出于对好友的关心，他提醒道：“悟，人死真的可以复生？你不觉得，它出现的过于巧合了吗？”

然而，夏油杰的两连质问，并没有唤醒五条悟的“理智”。

因为，五条悟从始至终就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五条家有千年传承历史，能记录在案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五条悟开始有理有据地向夏油杰分析自己找到的典籍，意图证明自己找到的东西就是真的。

却又在最后自嘲了一句，“纵然不是真的，我也会搏一把，你能理解我的吧，杰。”

夏油杰脑海中浮现此时五条悟的模样，心头一痛，他的手掌抚上那处跳动的心脏，难受得好像被巨力硬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我可以理解你的痛苦，因为，我也爱她。”

他话锋一转，越来越大的雨声，很好地遮盖住了他声线里的苦涩：“但是，我无法再失去另一个朋友了。悟，你对我和硝子来说很重要，所以请你，不要冒这个险。”

“抱歉。”

这一声抱歉让夏油杰的心脏坠入谷底，他听见了此生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我太想她了。”

“如果她复活了，我们四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样不好吗？”

好，太好了，想到他们曾经的那几年，美好得像在梦中。

那一张张的照片，至今还立在夏油杰的桌面上，那是他的枷锁，那是他的束缚，那是他的紧绳，时时刻刻拽着他不让他堕入深渊，也在不断提醒他的无能。

身为最强之一，无法保护心爱之人，现在他又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另一位挚友步入深渊了。

如果，复活乙骨萤的代价是失去五条悟，那么，夏油杰同样无法承受。

然而电话就在他的短暂的沉默中无情地挂断了，甚至没有给他一丝一毫挽留的机会。

夏油杰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

当他顶着雨幕冲出任务地点想要去找五条悟的时候，他看见一位黑发的姑娘撑着一把血红色的伞悄然站立在不远处，是这黑暗压抑环境之下唯一的彩色。

绚烂到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

——已经死去了整整五年的挚爱：乙骨萤。

是梦吗？

他召唤出特级咒灵漏瑚，对她做出攻击的姿态。

她明明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五条悟将放有乙骨萤尸体的棺椁埋进土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是陷阱。

狭长的眼眸闪过狠戾的杀气，玩弄死人的家伙不论是谁，都必将付出惨烈的代价。

然而，那姑娘似有所感地转过身，当那双圆润的黑色双眸中倒影出他的影子时，他愣住了，本能在一瞬间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就连漏瑚也因为咒力断供而变成咒灵球消失了。

“杰？好久不见。”

铭刻在记忆深处的柔软声线攻破了他的心防，无数次想象着她能回来，没想到真的有一天能够从梦境变成现实。

他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萤？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姑娘歪着脑瓜，夹住即将滑落的雨伞，温柔地对他张开了双臂，“要抱抱我吗？我很想你。”

夏油杰还记得自己当时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念之情，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私心，冲过去的背影是那样的急切，急切到忽略了姑娘被风吹起的刘海下有一道：

——“缝合线”。

与她相拥的那一刻，他就像蝴蝶投入了蛛网，落入了“温柔”的陷阱，随着术式【绝对爱意】发动，这一次的相遇成了未来一切悲剧的开端。

夏油杰逐渐从记忆之中抽离，他长叹一声，并不想让挚友和他一起深陷“轮回”的泥潭，活在过去的那些回忆里的人，有他一个就足够了。

所以他选择隐瞒。

背负着一切走向轮回之路。

“杰。”五条悟松开握住夏油杰腕骨的手，六眼认真地盯着丸子头少年，道，“就算你这么说，老子也不会放松警惕，老子不会让我们走向那个结局。”

不论是什么阴谋诡计，都将在六眼之下无处遁逃。

“还有，你别忘了，这次萤酱就被这位叛徒带走了。”五条悟垂眸看着已经死掉的下属，心中毫无波澜，上面弥散着的咒力残秽让他生理性感到不适，厌恶到想要将它的尸体彻底摧毁，“虽然这次萤酱成功脱险，但是未来呢？”

“的确不该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夏油杰将手帕丢到碎骨之上站起身，对白发少年说，“走吧，先去找萤酱，她一个人总是让我不放心。”

然而，就在他们他们踏出拜殿的那一刻，一位辅助监督慌慌张张地冲到他们面前，将一部手机递给了五条悟，“五、五条术士，是家入术式的电话。”

白发少年疑惑地接起电话，下一秒就听见家入硝子的哭腔：

“你们两个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不好了，悟，刚刚传来消息：特级诅咒师乙骨萤被总监会下令处以死刑。”

“执行人是：九十九由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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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正式用完啦，本文不V，之后应该周更，贴贴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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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噩梦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