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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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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泽玉怎么是道行高深的千年大妖,前爪懒懒散散地一晃而过,一行五个人的额间便瞬地袅娜显出一道妖纹,谢廷相心下好奇地运起灵气探了探,发现彼此身上再也寻不出丝毫生人的气息,任由谁来看,都是几个化形为人的妖,不由得微微睁大一双杏眼,大呼小叫道:

“前辈,你这也太厉害了,真是一点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了。”

“那可不,还要你说。”

泽玉闻言,似是很受用似地甩了甩点着朱红色大尾巴,看傻小孩似地怜爱地拍了拍谢廷相的发端,直将谢廷相拍得皱了眉,却碍于泽玉一个能占他两个的深厚修为,硬是捂着头抿着唇,在大尾巴的祸害下东躲西藏,直将阮秀惹得弯着眉眼,轻声笑了开来。

谢廷相见阮秀如一枝立在雪原里的柔韧雪柳,却只望着自己笑,耳廓不由得隐约泛起了水红,讷讷站在原地,回望着阮秀,像是看痴了一般,任由泽玉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自己的发端,连垂在发间的璎珞都因此缠住了披散的长发,整个人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模样。

这下阮秀笑意便更深了,偏过头与立在身边的顾珩轻声说道:“这小谢公子还像是我们在元上学宫时的那模样,雪兔子似的,天真烂漫得紧。”

顾珩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谢廷相,多年以来教引小少年那股为人师表的习惯又下意识地泛了上来,眼底带了点不自知的怜爱笑意,也学着阮秀的模样偏过头,半真半假地回道:“在这世道,像谢公子这般活得真情又恣意地,也不失为一种好运气。”

“也是,”阮秀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底的光黯淡了下来,轻声道:“经历的事多,所以懂的事才多。”

这头顾珩与阮秀同门情深,两人皆偏着头,唇边勾着些似有若无的笑,在絮絮低语些什么,那头被单独撇在一旁的宋浅言心里倒像喝了一壶既酸又涩的陈醋米酿,百般说不出的滋味都涌动在喉头,酸得牙根子都有些发软。

宋浅言此人,自个不好受了,也不得让别人好受,只见他金刀大马地晃到顾珩与阮秀之间,硬是在人师兄妹之中挤了半个身形。

要说这人这般耀武扬威也就罢了,他还偏生不安分地另外半个身形立在了顾珩身后,两人离得极近,宋浅言呼吸间的浅薄气息若有似无地落在顾珩的半截后颈上,而机敏如顾珩,在察觉到宋浅言的动静时,竟未动过分毫,像是带着一股无声的纵容,在阮秀看来,简直就像将顾珩半揽入了怀中一般。

阮秀:“......”

我那端方如光风霁月的师兄呢?真的如小白菜长了腿,自己跟人跑了么?阮秀望着面前并肩而立,好不相配的两个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见阮秀面上带着些一言难尽的神情望着自己,宋浅言得意极了,再鸡贼似地将顾珩再往自己怀中带了带,甚至北地的风带起顾珩鬓间的碎发时,都能拂过宋浅言的鼻端。宋浅言指尖微动,竭力克制住自己想将顾珩长发拢在自己掌中的冲动,冲着阮秀勾唇一笑,似是而非地说:

“前有学生易君,后有师妹阮秀,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得阿珩青眼相加。”

顾珩:“......”

顾珩听着宋浅言在边上阴阳怪气地说着些似是而非的话,说到底还不是想哄着自己应过他那一声“我心悦你”。在旁的事情上,顾珩一向待宋浅言纵容得紧,甚至带了些惯着他的错觉,但惊异的是,他在这件事情上,立场坚定异常,宋浅言只有褪去一时冲动,才有资格坐在同一张席位上,与他再下那一局棋。

十年饮冰,都未能消磨我对你的贪恋,你再坚定吧,我便能如这浪潮,奔你而来。

纵使顾珩心底如何思绪万千,但面上硬是丝毫不显,素净端方得如天边晓月,又似无爱无欲的九天神明,他甚至还能面无表情地从宋浅言的怀里挣了出来,偏过头去,对着宋浅言似笑非笑地说一句:“不浮堂的小弟子,瞧着都比你年岁要大。”

时值隆冬,镜海的风很大,顾珩一挣出,伺机而动的北风便寻着机会从二人交错的指骨间呼啸而过,袍袖翻飞间,怀里人方才留下的温度便被这般说一不二地带走了个干净。宋浅言捻了捻指尖,只望着顾珩笑了笑。

只是立在一旁看他们俩神仙打架,力求将存在感降得最低的三个“池鱼”,却看得分明,就在顾珩离开宋浅言怀里的瞬间,宋浅言的眉眼间,一瞬而过的,都是阴鸷的神色。

阮秀&谢廷相&风昀:“......欲求不满的人,真的是非常的可怕啊。”

但最终,宋浅言什么都没说,眉眼间那点沉郁的郁色,仿若游鱼入水,只漾起些微的涟漪,便不再见踪影,快得就像是人晃眼的错觉。只见他收束起了神色间那点快要克制不住的噬咬欲望,又恢复了往日里不着四六的模样,拖着尾调,懒散地回了一句:“可不就是三岁孩童,小宋可是一步都离不开小顾哥哥的身边。”

爱有的时候,是渴望,是敬重,也是深入骨髓后,一场名为占有,实则带着血腥气的魂灵杀戮。

最终还是泽玉看不过眼他们俩在似是而非地打着一些只有彼此心知肚明的机锋,鎏金的眼瞳大大地翻了个显而易见的白眼,嗤笑着问道:“你们不走?那我走?”

顾珩闻言,神识堪堪从方才莫名黏稠的空气中收拢回来,几乎带了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快步行到镜海的边缘,素色衣袍被风烈烈吹在身前,任由浪潮一呼一吸间打在他的脚边,回过头来,笑着道:“那我们走吧。”

得益与泽玉在他们额间留下的妖纹,进入魔界的过程很顺利,一行几人都是修为高深的术士,施个辟水的咒术简直不在话下。顾珩形如其人,渺渺然若九天神祇,甚至连衣饰的外袍,都是轻渺的素纱,其他人均是遇水则垂坠感极强的衣料,唯有他,入水之后,素纱如云似雾般地铺散开来,像一团抓不住的轻软远梦。

“......我上次予他的施了辟雨术的珠子,他还携在身上么?”纵使身在人魔两族交界的这般危地之中,宋浅言神思昏聩地望着雾气似的铺散在他眼前的衣角,不负众望地跑偏了神。

时至此时此刻,宋浅言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颗曾带着自己拳拳回护之意,赠与顾珩的辟雨珠,似是没见他拿出来过,那会被他放在哪里?是放在了腰间,抑或是......串上细绳,被他好好地佩戴在那截玉似的脖颈上,藏在交叠的衣领间,直至沾上特属于人族的温热体温?

周遭都是黑沉沉的海水,宋浅言浸没其中,却不争气地似是有些渴了。

顾珩似是感知到他形有实质的目光,在一片衣角缥缈的云雾间骤然回首,飘散在海水中的素纱就这般掠过他墨黑的发及莹白的脸廓。没顶的海水几近隔绝了光般深沉,几乎要看不清顾珩的面容,衬得他更像来自深海的鲛人,一歌毕尽,便夺了被蛊惑入海的人类的性命。

但顾珩终究不是那鲛人,虽则天光昏聩,但宋浅言就是笃定地知晓顾珩像是认栽般地叹了一口气,骤然滑动海水,袍角便如流云般拉扯在他的身后,就这般自浓黑的深处,携着一羽素白而来。

而宋浅言就这般静静地浮游在海水之中,怔然地望着他。

在游近宋浅言身边时,顾珩的指骨捏了一个法诀,指骨置入宋浅言的掌中,一道以心音传话的咒术便落成了,不由自主地,宋浅言便握住了顾珩的指骨,以至于整个手掌,都被一寸一寸地收束进掌心之中。

海水沉迫,似是隔绝了人世间一切喧嚣,天地间,唯余顾珩的心声,明明轻若鸿羽,此刻却格外分明得如禅寺中的隆钟,几近振聋发聩。在一片恍若返回远古洪荒的静默之中,宋浅言听到顾珩似是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地说道:“又怕了?堂堂奕仁司司主,怎地怕的事物这般多?”

鬼使神差地,宋浅言低低应了声:“嗯。”

顾珩闻声,这下是真的奇了,向来作天作地,神鬼俱憎的宋浅言,竟像被收去了锋利爪牙的野兽,素眉低眼地跟在自己身侧,丝毫都瞧不出平日里嚣张气焰,心尖便瞬地软了下来,轻声道:“别怕,跟紧我就好。”

宋浅言指骨骤紧,只紧紧攥住顾珩的手掌,低声应了句:“好。”

从镜海的人魔结界下来,是魔族最为繁华的城市,邺莲。邺莲为魔界北地虞渊的卫城,整座城市环绕着虞渊的孤高山峰错落散开,虞渊和邺莲之间,没有其他的山脉过渡,虞渊仿若一柄撕裂天地的利刃,直直地插入魔界的土壤之中——传说,被云雾覆满山巅虞渊上,有一座虞渊山殿,那是魔君世代居住之所。

传说若是再往前,便已经是湮没在浩渺故纸堆里的远古往事,那是只存在洪荒时期,各组各部巫礼祭司结绳记事中的旧闻。传言,虞渊不是一座孤山,穷极远目也望不见山巅的虞渊,其实是神山浮提向下界延伸的山体,神山与魔峰,从来便是一体。

“之前在人族时都没听过这些传闻,看来魔族的消息还是灵通些。”见顶头上司宋浅言不知为何拖拖拉拉,落在后头一直没见踪影,风昀便狗狗祟祟地原形毕露,从镜海上岸后,随手摘了一根不知名的野草,叼在嘴里含糊地说着。

“人族对神界一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之情,一些关于神族的秘辛,自然是记载得含糊不清,在后世中失传了也很正常,反倒是魔族,一直觉得神族是惺惺作态的伪君子,关于神族的风言风语自然是更多些。”

泽玉自上岸后便一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大尾巴,额间的绒毛几乎要因为不耐烦而显出皱痕,既然大冤种顾珩和宋浅言还未从镜海里冒头,泽玉心里那股子邪气便烧到了无辜的池鱼风昀的身上,只闻见他讥讽地笑了一声:“你也是学了你那勇字在心口的顶头上司,魔界中不知名头的植物,你也敢往嘴里送。”

“??!”泽玉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风昀就开始感觉喉头发紧,呼吸都像是涩住了一般,他连忙呸呸呸地将野草吐了出来,边苦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向泽玉问道:“前辈......你看,我还能抢救一下吗?”

“噗嗤。”

听着泽玉单方面恐吓风昀,一直立在一旁的谢廷相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到一半,念及阮秀还站在自己身边,便立马敛了笑容,却没料到自己方才笑得太明目张胆了,笑意牵动的面腮没来得及收敛好,一张玉般的脸要笑不笑的,看起来有点说不清的滑稽。

却没料到阮秀只望着自己敛眉低笑,带着些浅薄的温热,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一般,谢廷相便像是得到了极大的鼓舞似地,笑得便更欢了。

泽玉:“......我莫不是带了群傻子进魔界吧。”

“别怪我没尽到司主之责,对于外出自己作死的行为,奕仁司概不负责哦。”落在后头,不知何时从镜海上岸的宋浅言,阴恻恻地靠近风昀的身后,饶有趣味地说道,还像是没受到过人世的毒打一般,极其欠揍地拖着尾调,加了一声哦。

闻见宋浅言的声音,先上岸的几人下意识地顺着声音往回看,只见原本一行人中,修为数一数二,年少时被誉为双子星的顾珩和宋浅言,竟然落在了众人之后,更出人意料的是,顾珩的指骨正被宋浅言正正握在掌中,明晃晃的,像是怕别人瞧不见似的。

泽玉&阮秀&谢廷相&风昀:“.......倒也不必这般黏糊。”

顾珩是何等聪慧之人,看着大家欲言又止的眼神,便明了了他们心中所想,他明敏耳廓已经泛着水红,偏生要强撑出一副正气凌然的模样,将指骨从宋浅言的掌中抽了出来,冷嗤了一声说道:“原来这就是奕仁司司主,方才在镜海下还怕得紧。”

——要不是他连指尖都因为羞意而染着微红,就他那副坦荡无尘的模样,还真会被他骗了过去。

虽然手中一直握着的指骨被抽了走,但宋浅言望着顾珩,极其受用似地挑了挑眉梢,眼底的笑意越染越深。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出发吧,听闻虞渊山殿是当今魔君月东楼的居住之地,既然目标已知,便去会一会这魔君。”顾珩硬是偏着一张脸,没理会宋浅言眼底碎星般的笑意,一副正事正办的笑意,撇下身后众人,往前走去。

“诶,好阿珩,等等我嘛。”宋浅言跟在顾珩身后,笑着说道。

魔族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般魔气森然,魑魅横行,甚至晃眼望着,与人界也无甚大的差别,但细细望去,总是能看出些端倪——

譬如街边的屠夫边在斩着些看不出是来自何处的肢体,已然钝掉的刀锋斩落在骨头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边咧着一副泛着黄黑的牙齿,也不顾溅起的血液飞溅到眼眶上,森然地对着他们笑;疑惑是擦肩而过的女郎,发缀金玲,轻衣薄衫,只肖与路旁的行人对上了眼,下一瞬便能拐到街角处,尚来不及寻隐秘之处,便开始宽衣解带,旁若无人,铃声与喘息声骤然交织......如此如此,不一而足。

这里随意抛洒的欲望如此浓重,是审判者的魔域,也是堕落者的极乐之城。

“这,这,这也行?”

在目睹不知道第几位或男或女的魔族中人,光天化日之下,行极乐之事,一直养在锦绣堆中的谢廷相像是被骤然推进了什么扭曲怪异的世界,震惊得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更不要说阮秀一个姑娘家,早就祭起了隔绝外物的结界,眼不见为净。

“在我先头来的时候,邺莲城还不是这样的,”泽玉皱着眉心环顾四周,似是有些厌恶,低声说道:“自从邺莲城城主苍摩不见踪影后,这邺莲城是越发一日赛一日地没人管了,恶欲越发失控了。”

宋浅言倒是一副闲庭散步的模样,似是极其适应良好一般,他生来性子里便带了些剑走偏锋的疯劲和邪气,偏偏今天又着了一身绛色红衣,衬着额间的妖纹,面上几乎是带着攻击性的凌厉艳色,任谁看去都是一副不好惹的魔头败类模样。

也有路过的魔子魔女对着宋浅言抛眼色,只不过眼尾不经意扫过宋浅言身后,便见凛然如霜雪般的顾珩,面无表情地回望着他们,脸白,衣衫也白,只额间妖纹,鲜艳欲滴,一副谁敢上前招惹宋浅言,谁就给我去死的模样,面上不显,杀意却都收在了眼底。

那群魔子魔女讪讪收回视线,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开玩笑,天下美人千千万,这个有主咱就换,没必要玩掉自己的命。

宋浅言见状,望见那几个小魔族跟顺拐了一般往旁走去,有些诧异,顺着他们的视线往回看去,却见是顾珩指尖微抬起霜津,一副随时要催花折叶的模样,瞬地便想明白了为何,不觉哑然失笑,笑了一下,似是想说些什么:“阿珩......”

只是那句话没来得及说完,一股奇异的感觉便瞬地袭上了宋浅言的心头,迫得他不得不抽离了思绪,停了下来——那不能说是令人难受的感觉,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愉悦。

顾珩多穿素色,面上腕间都是一片莹白,像上好的玉,无论谁看了,都会说一句这是哪里来的小神仙,但今日却不是——今日因为顾珩额间点的妖异额纹,整个人无端看起来蛊惑极了,像苍茫雪域里的一枝艳株,也像一匣东珠里的一颗红宝石,让人无故想采撷,想握在掌中把玩,想......将一切肮脏又高洁的世俗红尘,加诸在他身上。

宋浅言蓦地口干舌燥,他死死盯住顾珩,吞咽了一下。

顾珩也没好到哪里去,自进入邺莲城后,身体里那股灵力互为呼应的感觉又蒸腾而起,夹杂着对宋浅言说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一直以来修的都是冷心冷情的占星之道,此刻贪恋却像融冰下的火焰,烧烬了平日里强行筑起的理智,只余下本能,所到之处,寸寸燎原。

两个人下意识地对视了一下,又默契地一同悄无声息地移开视线。

“这地方,有古怪。”他们俩艰难地想着。

“你这小朋友,怎么在这呢?”

两人压着呼吸,神游天外间,被谢廷相的低声轻呼勉强唤回了神智,只见一个魔族小童目光沉沉地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拿着个木雕娃娃,眼瞳黑葡萄似的,闻见谢廷相的问话,也只是眼睫微微一颤,抿着嘴,不回话。

“小朋友,是不是和家里人走散了?”小童虽带着邪异,却生得粉白可爱,只将阮秀看得心尖一片发软,阮秀警惕着走近了几步,蹲了下来,软着声线问道。

“我......”

“诸位请见谅,这是我家小藏,方才人多嘈杂,不小心走散了。”那小童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一阵清越声线打断了,只见一雪青衣袍先生站在路口的尽头,笑着朝那名为小藏的小童招了招手:“还不快过来。”

小童闻声,眼睫一动,黑沉的眼瞳似是染了光,立刻哒哒地朝那位先生跑去。

“诶,等一下。”谢廷相想着魔界多诡事,怕那小童被大魔吃了去,正想追上去时,却被人抬手拦住了,谢廷相下意识往下望去,拦住他的人,绛色衣袍红得扎眼——是宋浅言。

只见宋浅言目光沉沉地望着街道的尽头,若有所指地低声说道:“那个雪青外衫的先生,是个人族。”

谢廷相一开始尚不明白宋浅言所说为何,但转念间便想明白了:一个原本进了魔界便会沦为口粮的人族,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宋三件套:卖巧装乖加撒娇,阿珩来了跑不了。

小顾:my eyes,my eyes.

其他人:别装了,你明明很吃这一套!

终于开魔界新副本啦!

小藏是念cang,不是zang哦,在这里说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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