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走进车库，江挽言就看到了那辆显眼的银蓝色跑车，不出意外地凑近看看车牌号，果然是谢云桥发他那个。
很是做贼心虚地看了两眼周围有没有人，江挽言迅速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谢云桥在驾驶座看手机，看见他进来立刻把手机放下。
“谢总豪气。”学医很忙没错，但江挽言真正忙起来的节点是他读博之后，读博之前作为一个富二代，他最经常光顾的话题就是各类豪车。哪怕现在他不关注了，光看车型也能一眼看出这一定不便宜，得是让江挽言肉痛的价格。他借着拉安全带的功夫，还观察了一下车内的内饰，“一看就是下血本了。”看着就都很贵，而且一定是自己挑的。
“刚提的车。江医生还是第一个坐呢。”谢云桥轻飘飘地说，还补充了一句，“不用系安全带，等一会儿才走。”
“那我还怪荣幸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加起来没见过几面没聊过几句，但江挽言一点也不觉得谢云桥陌生，反倒是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做什么也很自然，连开玩笑都觉得一气呵成。
“别跟我说你没有。”谢云桥接手生意，清楚地知道江氏的发展近些年来又起高峰，作为大股东之一的江挽言想买车，只要不过度，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只是说不定他因为工作忙不开而已。
不过这样热爱工作的富二代真的很少见。谢云桥觉得他已经算是物欲很寡淡的一类了，没想到江挽言更甚。
“有是有，没时间开啊。”江挽言不是很追新，他也没什么收藏的爱好，曾经喜欢过改装，他曾经的车也很拉风，现在已经停在江挽歌那里了，那边别墅车库比较大，也方便每年江挽歌保养自己的车的时候想起来替他保养一下。
他很是怀念了那段轻松快乐的日子：“轻松的日子随风飘去咯。”
“江医生要不想干可没人能拦得了你。”
二十七岁的成年人，家里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对他没有任何要求，这样的情况下，他做了很长时间的事情一定是他内心里真正想做的。
“谢总这内饰挺特别。”江挽言四处乱看，他就是觉得谢云桥不会生气，他偷偷瞟一眼谢云桥，他也确实没生气，还饶有兴致地等着他说话。
谢云桥：“你觉得怎么样？”
被不懂的人赞美和被懂的人赞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通常来说，被懂的人赞美的成就感会更高一些。资深富二代谢云桥等着另一位资深富二代给出他的赞美——更别说另一位资深富二代江挽言家里就做的是汽车制造业。
车内的设备能升级的都升级了，有些还是很小众的牌子，中控整一个都换了。但江挽言最喜欢的还是他的装饰：“设备我就不要不懂装懂了，最欣赏的还是谢总的审美。”
不同于流畅的银蓝色车身带来的一种莫名“性冷淡风”，谢云桥的内饰也是蓝色，但色调很暖，还别出心裁地放了些小装饰。
江挽言喜欢这种温暖风的装饰。
“好眼光。”谢云桥没想到江挽言看了半天最后赞美了了这一点。他环顾四周，觉得自己的审美确实很不错，“咱俩都很有眼光。”
江挽言赞同地点头，回到正题：“咋了，有什么要紧的事吗？”竟然都直接来了医院。
但是还有心情和他聊车，听着怎么也不算特别紧急才对。
“顾雪州可以出院了吗？”谢云桥单刀直入。
这个问题牵扯到另一个他很关心的问题，但真的不是很着急。他只是下班比较早，突然想到了这里离江挽言所在的医院还挺近，正好关心一下顾雪州的情况。
正巧他还提了新车，让江挽言看看，至于为什么非要让他看，他就是觉得江挽言和他口味会一致。
他见了江挽言没几次，现在已经能完全确定江挽言不是梦里传的那样的人——说到底，梦里的视角是顾雪州，整个梦境中都是传闻，竟然都没出现过江挽言本人。
不过可能也跟梦境并不长和并不连贯有关。
“快了。”江挽言不知道谢云桥问这个做什么，但他还是很老实地对搭档实话实话，好歹有同一个观察对象不是？“他的外伤并不危险，需要养，一直待在医院也没必要，至于腺体，没有生命危险，也是需要养，结果就是那么个结果了。”
江挽言在当天宴会结束后拿到资料就把资料看了，虽然被特别行动处总结的挺不错，但他还是有种看小说的感觉。
太不真实了感觉一下子从现实过渡到了超自然水平。
倒不是说科技方面，而是说那种预知能力。梦中出现过的事情在现实中发生的概率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算命都没这么准吧。
况且这还是仅针对时间线已经到的能发生的事情。
虽然梦中的过程都很潦草，但结果正确已经很了不得了。
包括和谢云桥成为搭档一起观察顾雪州这件事，也让江挽言知道了为什么顾雪州会成为观察对象，以及为什么他的搭档会是谢云桥。
因为关于顾雪州的梦是谢云桥做的。
梦中他以顾雪州的视角快速地过了几个时间节点，跳的很快，但剧情线很清晰。
从开始的alpha到因车祸变成omega，再到他选择伪装成beta，最后是顾雪州在听一个人说“都是因为江挽言……”
好家伙一点过程没有全是结果，很让特别行动处重视。
怪不得沈霁云还考察他……但就那几句对话能考察出什么来……他们不会背后把他底都掀了吧？
和谢云桥一起观察顾雪州那就更有理由了……合着他们仨都是关键人物呗。
江挽言抬头，认真地想听听谢云桥对此有何高见。
“没大事就行。”谢云桥没说什么，“那也算改变了吧。”
“肯定算。”江挽言点头。
谢云桥梦里的顾雪州可比现在惨多了，车祸后被送入医院没得到及时治疗，得知消息的养母硬撑着要来医院看他却使本来就残疾的自己病情恶化需要做手术。
但顾雪州刚开始读书，母亲残疾，父亲早逝，生活节俭本就没什么钱。顾雪州醒来后先面对的不是自己的车祸和性别改变腺体切除，而是母亲也急需手术，以及需要面临的一大笔开销。
谢云桥没梦到细节，只是片段的连接，但这几样已经足够惨了。
幸好顾雪州本人足够坚韧。
不过谢云桥倒是也提供了帮助。江挽言看向他，他就说，谢氏基金会下资助的孩子那么多，怎么顾雪州术后小谢总这大忙人就过来了。
不过……想到资料里梦境中最后谢家惨兮兮的传闻，谢云桥确实有足够动机啊，不然谢家都要破产了。
“谢总回国有没有受这个影响？”江挽言很好奇，他也知道目前就是闲聊，单纯是谢云桥自己很想知道，作为搭档他们自然对观察目标没什么秘密，刚好趁机问问他好奇地问题。
毕竟看资料，谢云桥就是在硕士毕业之际做这个梦的。
“算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谢云桥说，“其实本来就想回来，虽然那时候国外有个读博机会，非常好错过了感觉可惜，但想回国的心更强烈，国外的博不一定就更好，况且我最后也不会做学术……然后这件事发生了，我就回来了。不算是原因吧，毕竟不做这个梦最后我大概率也要回国的。”
“正好救了企业？”江挽言调侃。
“也不算吧。其实我当时就觉得这个梦很假。但太真实了，还是控制不住关注这些。”谢云桥说，“我回来加入公司，其实公司各方面情况还算健康，处于视角的局限性，我倒是觉得可能那会谢氏是陷入了一个舆论危机。舆论么，你知道的。”谢云桥摊手。
“不过救了顾雪州还是挺好的。”江挽言皱眉，“他身上这事情也太巧了，作为主治医生我不好做，正好有你们基金会，挺好的。”
“后面特别行动处接管了。”谢云桥纠正，“顾雪州也不算我救的，我根本不知道具体时间点……而且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些都会变，就像他现在的境遇一样。基金会也没做什么，是他自己值得，我们本来就有和各中学的合作项目，资助品学兼优的孩子，他值得。”
“还以为你会承认这个呢。”江挽言说，“不过这才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不居功，很客观，没什么控制欲的一个很平和的人。
谢云桥好奇：“你对我有什么印象？”
“做事很踏实，不居功，很平和温暖……一个很好的人。”江挽言诚恳地说，“而且是一个很心软的人。”
真诚的夸赞有时候反倒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正如谢云桥现在的情况。
“很心软？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他佯装镇定，“还有前面那些，我们可才认识没多久。”
“那就我这么感觉的不行吗？”江挽言回他，“你呢？你都做了梦了，不会觉得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吗？现在和我做搭档什么感觉？”
他在梦里可都是被传得要毁灭信息素毁灭世界的大反派！
“确实会有影响。”谢云桥已经很久没和朋友这么畅快地说过话了，虽然他和江挽言认识不久，也不知道在他眼里他算不算他的朋友，“但个人视角都会有局限性的，更别说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梦了。认识一个人可不能道听途说。”
“谢总这样的人现在真的很少见。”江挽言说，医生每天来来往往接触各种各样的人，是离人性最近的行业之一。
“这么说江医生不是和我有一样的看法吗？”谢云桥说，“刻板印象这个概念被提出就是为了尽量避免它的。诚实的说，我还看过顾雪州的资料，毕竟自己视角看自己和别人视角看自己也不太一样吧……当然，肯定会受到既定印象的影响的，我刚见你确实担心你要毁灭世界。”
“还毁灭世界，你可真看得起我。”江挽言说，“哪有毁灭世界的人在特别行动处面前老老实实的让干啥干啥，不该暴起吗？”
他是良民，组织让干嘛就干嘛。
特别行动处早就知道谢云桥的梦境了，怎么不早来逮捕他？还不是觉得他没那实力，谣言有偏差？
江挽言确实有几把刷子，能算个好医生，但也真的仅此而已。
谢云桥笑起来：“江医生，下次你可以在沈队长面前说这个。”
在沈霁云面前说？这种话是能说的吗？
“本来我还想夸你说你真的很好的。和你做搭档看来还挺不错。”江挽言说，“谢总，现在我收回这句话。”
“没事，我已经听到了。”
有时候缘分确实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比如说两个本没有交集的人成为搭档。
下周预计会超级忙，可能没空写更新，早上九点没有的话就第二天吧，能来得及写那就照常日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