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也不知是不是魔咒，接下来的两天，徐女士发烧在家躺了两天，张舒乔哪都不敢去，寸步不离守在家里给徐女士端茶送水，邻居来串门都夸乔乔好懂事的程度。

许是生病的人比较脆弱，这两天徐女士一改往日的虎妈路线，变得温柔、爱撒娇，拉着乔乔的手说了很多张舒乔小时候的好玩的事，张舒乔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徐女士更年期、掌控欲与日俱增，张舒乔自我意识慢慢觉醒，母女之间大大小小的战斗没怎么停过，但张舒乔总归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通过这般和谐的相处，母女之间的感情竟回温不少。

第三天，徐女士终于退烧，张舒乔松了口气，躲在自己房间跟陆以牧视频。

屏幕那头，陆以牧刚做完有氧，大冬天的穿件T恤，脸和脖子都在往下淌汗。

他一边调整呼吸，一边问张舒乔：“阿姨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嗯，昨晚退烧了，今天观察一下有没有反复。”囫囵应答着，视线忍不住往下瞟。

陆以牧看出她的意图，故意将摄像头往下移动了些，唇角是坏坏的弧度：“怎么，想看腹肌？”

一句话，问得张舒乔脸颊通红。

两个人都清晰地记得，欢爱的时候，最后接近意识溃散时，张舒乔将手搭在他腹部以上的位置，抖着声儿说：“喜欢，你的，腹肌。”

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言语。

那会儿陆以牧顿悟，原来他家姐姐喜欢这里。

小心思被戳破时，张舒乔稍微有点不自然，然而嘴上却很诚实：“想看啊，可以吗？”

陆以牧也大方，直接撩开了下摆。

刚锻炼完的肌肉还充着血，几条青筋清晰可见，几个方块间的纹理也很是明显，总体上看不算夸张，有一种恰到好处的美感。

正正好，是张舒乔喜欢的样子。

见她捂着嘴，眼睛都看直了，陆以牧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十余秒后，他将摄像头撤开，换上自己的帅脸，英气的眉眼间填满了无辜：“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小汤圆很想你，天天对着主卧喵个不停。”

陆以牧不常撒娇，撒娇起来有一种独特的可爱。张舒乔被他这样子可爱到，笑着问：“那你呢？你想我吗？”

“那还用问？不夸张，快想死你了，甚至想直接去你家门口堵你。”

这事儿，张舒乔相信陆以牧做得出来，只要这会儿给他甩个地址，一小时后马上就能见到他人。

可这毕竟不合适。张舒乔明白，她和陆以牧谈恋爱这事儿在徐女士心里还没过去，她现在还在养病，不是很适合在她眼皮底下搞这些小动作。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一家三口就好像说好了似的，绝口不提陆以牧这号人，完全就当那天的事情没发生过。张舒乔不知道爸妈是忙忘了、病忘了还是懒得提，也不清楚是不是张老头私下里做通了徐女士的思想工作，总之他们不提，张舒乔也没主动提起，就维持着这种彼此之间心照不宣的状态。

“再忍几天。”张舒乔安慰陆以牧，也安慰自己，“过几天你开学了，我上班了，一切就能恢复如常。”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张舒乔和陆以牧始终见不上面，连一周年纪念日都是说好见面时候再补礼物。

距离开学还有两天的时候，张舒乔提出想回公寓收拾一下卫生，徐女士先发制人，以晚上招待客人为由按下了，偏偏还是方子跃一家。

这天晚上张家做东，徐女士表现得格外热情，比平时还要热情几倍，饭桌上变着花样夸方子跃年轻有为，又频繁地主动将话题引导到回忆两人小时候的事情上去。

四个大人聊得起劲，方子跃也听得动容，只有张舒乔如坐针毡。

徐女士在想什么，张舒乔不是不知道，可碍于长辈在场，她尽管满心抵触，也不好明说什么。

这期间，张舒乔的余光察觉到方子跃多次往她这边看，张舒乔还挺倔强，愣是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

不想耽误人家，就别给人家希望。这个道理张舒乔一直都懂。

方子跃几番试探后，真切意识到对方是一座铜墙铁壁，难以攻略。

这顿饭吃到最后，徐女士提出张舒乔后天要上班，问方子跃有没有时间将她送去公寓，刚好他没喝酒。

方子跃想都不想便答应，一转头对上张舒乔情绪复杂的眼神。

车上，只剩方子跃和张舒乔两个人。

气氛一度沉闷，谁都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

后来还是张舒乔主动开口，言简意赅，开门见山：“子跃哥，我谈恋爱了。和陆以牧，你们见过的。”

原本张舒乔也不想这么坦诚，可脑子里有某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直接一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方子跃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愣了两秒，最后苦笑着答：“嗯，意料之内。”

张舒乔目视前方，看着路灯一盏一盏从头顶闪过，心情莫名觉得放松：“新的一年，希望子跃哥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闻言，方子跃敷衍地笑了笑，表情算不上太好：“一直在找，并没有刻意在你这朵花上死磕，但就是，没遇到特别有感觉的。”

张舒乔点头：“确实，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勉强不得，一切还得看缘分。”

话落，气氛又恢复沉默。

这时，方子跃把车载音乐的音量往上调了三度，放的是周杰伦的《算什么男人》，旋律很伤感，歌词直戳心脏——

“还爱着她却不敢叫她再等。没差你再继续认份，她会遇到更好的男人。”

这句歌词流淌出来时，方子跃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此时此刻，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下一秒，没头没尾地，方子跃突然问了句：“乔乔，他...对你好吗？”

张舒乔偏过头去，看见他的唇线绷得很紧。

“很好啊。”张舒乔毫不犹豫，“能感觉得到，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刚过完一周年纪念日。”

方子跃默了默：“那...叔叔阿姨知道了吗？”

“前不久刚知道。”

“什么反应？”

听到这话，张舒乔忍不住蹙眉。

这就有点关心过头了吧？

“没什么反应。”张舒乔脸上没什么表情，话也是挑着想讲的讲，“我爸还挺支持的。”

说这话时，张舒乔语气很淡，透露着些许疏离。

方子跃反应过来后也觉得问太多很冒犯，于是及时收尾：“那还挺好的。”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车慢慢悠悠开到了小区门口。

张舒乔还没下车，就在最亮的那盏路灯下面发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早在上车前，张舒乔就已经在微信上跟男朋友报备了行程，她知道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下车的第一眼绝对能看到陆以牧。

那人身姿挺拔，双手插兜，臭屁的模样又帅又可爱。

张舒乔一下子就笑了，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跟方子跃道别，而后推开车门，蹦蹦跳跳地朝陆以牧跑过去。

陆以牧看清来人，笑着将手机塞回兜里，张开双臂做好了迎接女朋友的动作。

几步路的功夫，恋人相拥，耳鬓厮磨，腻歪得没眼看。

透过挡风玻璃，方子跃将这一切看得真真切切。

方向盘上的手指不自觉攥紧，强迫自己压下满腔翻腾的情绪。

陆以牧轻轻松松将张舒乔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最后揉揉她的头：“走，回家。”

今天会更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