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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鬼王死遁后渣了苗疆圣子 > 第29章 苗疆遗址

第29章 苗疆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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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紫纱罗帐里猛地坐起一个娇小的身影,眼睫垂敛,一头乌发披散在绣着碎花的梨花白寝衣,惊恐的情绪肆意流露,低哑呢喃,“本宫,本宫……乃南朝长公主……大胆。”

宫女闻声从寝殿一角小跑过来,俯身撩开罗帐,“公主,又做恶梦了?”

自从那日醉仙都归来,安阳长公主的状态就不太对,日日昏沉,时时梦魇,已久未踏出宫殿了。

少女一脸虚汗,闭着眼,仿佛再次听到恶魔的低喃,双手绞紧胸口的锦被,素手握拳无力地拍打床榻,左右来回翻了好几个身,发丝粘腻的贴在脸颊两侧。

室内案几中央上摆放了雕刻精美的熏炉,炉内点着上乘的安神香,正徐徐的向上冒着白烟,殿外的风一吹,立刻四散开,绕在这座碧瓦朱甍的每一处。

傅辛桉紧绷的神经逐渐被安抚,她缓缓睁开了双眸,眼睫微动,抬起小臂往玉枕后一落,顷刻间薄如蝉翼的纱裙遮住了她疲倦的娇容,似乎还在适应刺目的光亮。

“我睡了多久了?”

秋云正要开口,却被人抢了先,回头一望,吓了一跳,登时起身行礼。

“不久,左不过一日。”话落,伸手从宫女手夺过古铜镜,丢给了抱膝僵坐着的傅辛桉,神色明显不悦,“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公主的尊容仪态。”

床上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踩过锦被,三步并作一步窜到林贵妃面前,企图得到母妃的安慰。

直到在她面前稳住身形,面对的却是一番冰冷的神色,心中的燃起的温情瞬间被浇了个彻底,半张的唇瓣合上,往后踉跄几步,秋云上前搀着公主坐在床榻边。

眼前再次浮现那日醉仙都当场目睹的“杀人现场”。

脖颈像是再次被人扼住,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快速滑落,充斥着堕落与心死的情绪,无人察觉。

傅辛桉该知道的,自己的这位母亲,心里只想着她的后位,哪还会顾得什么骨肉亲情。

“母妃,今日又有何时吩咐啊?”

她敛下鼻腔中的酸涩,往后仰躺,漫不经心地伸手狠心地扯下紫罗纱帐,兹拉一声,颗颗圆硕的鲛珠应声落地,罗帐边缘绵延着一些琐碎的线角,一直拖到了地上,若有似无,残存的布料,正好掩住林贵妃的面容。

“放肆,你就是这般同母妃说话的?”

一个浅粉襦裙的宫婢扶着林贵妃坐下,安静的充当木头人。

贵妃年三十,风韵犹存,恩宠不衰,柳叶远山眉缀着妩媚秋眼,发髻珠翠华贵得当,既不叫人觉得位高疏冷,同时也让人心生敬畏。

她还是当朝权相亲妹,娘家依仗相当硬。

除了南嘉帝,后宫中她已不需要讨好别人,因而骨子里总是漫不经心的带着世家小姐的骄傲,如今却被自己的女儿下了面子,眉头难得地蹙了起来,蓦地将茶盏狠厉的落在案几上。

殿内,宫婢皆是跪下,诚惶诚恐,身子微微颤抖,生怕一场无妄之灾波及自身。

“放不放肆的,母妃不还是要说。”傅辛桉顿了顿,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摆出一副慵懒模样,眼前的雕梁绣柱似乎幻化成一个年轻少年,眸光幽远冷傲,俊美无俦,衣袖乌发随风而动恍若众生仰望的神像。

“何必装腔作势,在本宫这儿耍你的贵妃威风。”

傅辛桉竖着耳朵等待怒火,却只等到浅淡叹息。

“你好生休息。”林贵妃意味深长地看向榻上之人,微微侧过脸,半张脸落在阴影中,一股浓郁的安神香扑面而来,侧脸线条因紧绷而显得冷硬。

“五日后,祈灯节北国使臣觐见,你必须出席。”

傅辛桉默不作声,昏暗的灯光中,瞧不清她的神色。

烈日西斜,晚霞靡丽,风裹挟着花香拂到鼻尖,飞鸟掠过苍空留下几个悠远墨迹,远望而去,群山隐绰。

姜至推门而入,夕阳打在她侧脸,光晕朦胧,寂静的长廊上站着腰坠酒葫芦的灵均。

“大人,你总算回来了。”灵均急促的跑向她身边,四下扫了一圈,只闻竹林涛涛、晓窗风细响檐铃,弥望青池烟水,压低声音,“大长老亲自压着叛徒来了。”

“叛徒?”姜至发丝上微微有些湿濡,贴在背脊上有些不舒服,脑中轰然闪过许多画面。

她低笑一声,朝面前抬了抬下巴,把玩着腰间的涤带,“大长老这是在逼殿下啊。走,瞧瞧去。”

灵均尾随其后,姜至沿着密道楼梯至暗室。

眼前的光线慢慢暗淡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烛火微微晃动,几道颀长的影子拉成长长一条,像是索命的铁链,甬道狭小,两旁画着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青鸟神像。

工笔浅浅施之,轻若未着的线条,充斥着黛蓝、朱红、苍绿、绛紫等颜色,诡艳而神秘。那些神像栩栩如生,连羽毛上的细绒都清晰可见,更不要说其娇媚的姿态。

灵均难以置信地望着,不自觉地滚了滚喉咙,脸上渐渐失色,虽然他在苗疆呆过些时日,这般图腾却是头一次见。

背后的穿堂风冷不丁的吹过,似一只若有若无的手拂过,刹那间头皮一阵发麻,灵均幽幽的回过头,却只见到一圈光晕。

“殿……殿下,我等皆是为……为了苗疆。”

凄厉的声音一阵叠过一阵,语不成句,冲击着灵均的耳膜,牙齿咯咯吱吱的上下摩挲,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踩着姜至走过的路,不敢眨眼,生怕被人丢下。

裴景淮半阖着眼,懒得听什么忠言,双腿交叠,绛紫鹤氅落在金绣貔貅黑靴上,腰间的云纹角带将他的腰身勾勒得很好,劲瘦有力。

他手托着下巴,发尾落在肩头,凄厉的叫喊声在他耳中,恍若弦乐。

耳骨上的蝶饰悄然间闪出一抹冰冷纯粹的光,雕刻古拙的翅羽似乎轻振了下。

“老臣年岁渐长,一人系苗疆事务,问事诚惶诚恐,既然殿下转世礼已近尾声,还是随我回去吧。”

“大长老。”裴景淮不动声色地提醒,懒洋洋地咬着音,“非逼我对你动手?”

大长老单手放在心口,低下头,五彩苗绣衣裳上的银饰随动作发出清灵音调,“老臣,僭越了。”

他冷意四射的眼眸,漫不经心的落到了大长老身上,余光扫至叛徒身上,倏地旋动指节的银戒,往下一推,阴冷狠绝地快速上前,捏住那人的下颚骨,几乎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怎么,你就这么想死?”

他发狠地耍开手,阴戾万分的蹲地,死死掐住叛徒的脖子,脾气阴晴不定。

“我有千百种法子让你开口。”那人嘴角不断有血溢出,他说不出话,却也闭不上嘴,只能瞪着一双视死如归的双眸,绝望地看着裴景淮。

好像对他来说,死在圣子手中,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这个叛徒,乃刑罚堂掌薄,主要管的是各祭祀上交的岁贡。

“只不过……”话至嘴角,裴景淮的黑眸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叛徒费力地仰着脖子,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的狼狈模样。

“我那些好东西,你不配用。”

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招手,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被光影切割成分外明显的沟壑,自下而上出现裴景淮面前。

他取下腰间的水壶,拔开瓶盖,自觉的将水倒在圣子手上。

裴景淮摊开双掌,掌心向上,水波在修长的指节间不断流动,冲开残留的血腥。

旋即,他扯开鹤氅绳节,眼不眨一下将价格不菲的大氅丢给身旁之人,顺带手中的水珠也一同试去。

他们这些人仿佛早已习惯这些流程,熟练至极,眼睛都未眨一下。

就连一向护犊子的大长老也没有一句劝阻的话,一言一举皆在传递消息,裴景淮经常干这些残忍狠毒的事。

烟雾在屋内唯一小窗缭绕,斜散在四方。

身侧,大长老目光冷淡地递上一个云兰纹镂空匣子,推开木板,里面蠕动着几条黑糊糊的蛊虫,干燥光华的木板上,残留着猩红色不明黏液,是苗疆的往生蛊。

没有解药。

蛊虫入体,便会不断侵蚀血肉,发作时,中蛊者只能剜肉止疼,蛊虫在体内不断繁殖幼体供血,不会让其人死亡,直到后面剩个骨架。

两个刑罚堂的暗卫死死扣住了叛徒的双臂,让他根本无法动弹。

裴景淮深邃眼眸定在了大长老身上,没有任何表情,单单只是这样的注视,足以叫人心颤,嗓音轻飘飘的,甬道的华美的青鸟神像与漫天炫目的晚霞相映。

眼前是普渡众生的肃穆,背后却是压抑的铁狱铜笼。

“大长老,年纪大了,手可不能抖,下蛊……”裴景淮顿了顿,浅笑着望向倚靠在墙壁上的姜至,她也正好抬眼望了过来,四眼交错间,他率先败下阵来,眸中闪过一抹慌乱。

“下往生蛊这件事,大长老应该做起来得心应手。”

大长老苍老粗粝的手摸上胸前坠着的狻猊镂空熏香,而后挑选捏起一条蛊虫,暗卫将手臂攥在双手桎梏小臂两端,在大长老面前稳稳放平,他将往生蛊放在了叛徒裸露的血痕累累手臂上。

半炷香后,叛徒的四肢开始僵硬痉挛,两眼翻白,脖颈额间青筋乍现,双手成爪,挣扎着在凌虚中晃动,神情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的耳垂慢慢滴落鲜血,疯狂的在地上翻滚。

片刻后,他横死。

眼窝渗血的时候,甚至仍虔诚地望向生命中的信仰,这个抬手取他性命的圣子。

姜至心底也毫无波澜可言,在冥界,什么没见过。

大长老平静的眸子难得露出疑惑的情绪,微不可察地向后踉跄了下,四周静得只剩风声。

后患不可留,斩草必除根。

这才是裴景淮做事一贯的风格,往生蛊还是太便宜他了。

他倒是不怎么惊讶姜至出现在此处,衣袂摆动,发梢缠着诡艳的姝色飘得变了形,姜至清清明明的眼睛盯着站在面前的裴景淮,眉眼半隐在阴影之中,唯独水润的朱唇,似乎浮现着漫星光。

“殿下,亲自处置叛徒?”

“你害怕了?”他那双琉璃瞳孔中藏匿着太多情绪,就在此时,甬道两侧的烛火忽闪了下,裴景淮很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苗疆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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