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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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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往外去,萧莲舟低沉克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想要这个名分,我给你。”

谢无涯停住。

萧莲舟看着他的背影:“我这就去同长老和叔父说清你我之事,请他们成全。然后去临渊门退婚,随你离开衍天宗,从此四海为家,浪迹天涯。”

谢无涯不禁握紧左拳,萧莲舟轻叹了口气,抬脚从他身侧走过,但手腕在他意料之中被攥住。他随即停下,扣在腕上的手掌很冷,仿佛他披着上山的那场雪全都化进他的身体里。

萧莲舟微微转头看向身侧的人,他这才发现,数日不见,似乎他又清瘦了不少,面容清癯,连眼窝都明显了,脸色也发青,整个人十分萎靡,像极了缠绵病榻的人。

但他多数时候见他,他都是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少有从前明媚张扬,如朔风吹雪的那股子舒朗感。

“你这是做什么?”萧莲舟低声问他。

谢无涯垂着眼睛道:“不能去。”

萧莲舟也微微凝眉:“此事是我对不住你,如今还说出这样的话伤你的心,这本就是我欠你的。我去向长老说清一切,退了与临渊门的婚事,只是长老和叔父怕是一时难以接受,你我大婚恐怕……”

谢无涯捏紧他的手腕,声音喑哑:“你真这样做,衍天宗还会有你容身之处吗?仙门百家可还会承认你这个仙盟主?”

萧莲舟微微抬头,语气轻浅:“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些年,有你在我身侧,我已经很知足了。”边说,他抬眼看着他,“只是今后离开衍天宗,没有了这些虚名身份,你我不得不隐于茫茫人海,你可还会待我如初?”

“……始终如一。”

萧莲舟神色柔和了许多:“有你这句话,就算今后受衍天宗唾弃,为仙门百家不耻,我也心甘情愿。”

谢无涯拽住他,眼中一片黯然:“你是人人敬仰的云泽君,是衍天宗的宗主,是修真界尊奉的仙盟主,我是什么东西?”

萧莲舟看着他:“无涯,你不必有负罪感,我已经做好与你面对一切的准备,无非流言蜚语,我们大可不见不闻。”

谢无涯的视线一动不动,只望着同一个地方,近乎失神。他当然不相信萧莲舟做好了什么准备,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一旦被揭穿,他二人将回面临什么。他当然不惧流言,可萧莲舟却会因此身败名裂。

这难道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无涯,”他和声宽慰道,“你不必考虑那么多,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至于以后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处理好。”

这话恰好说到他心坎里,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他几乎下一秒就要满口答应。但他也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说此事一出,会招惹多少非议,光是来自临渊门的压力,衍天宗就承受不住。

试问,以临渊门的做派,东陵元澈能咽下这口气?还有衍天宗百年清誉,萧莲舟毕生声名,都将毁于一旦。

“你打算如何处理?”但不可否认,他对此仍抱有幻想。

萧莲舟笑笑:“将此事说开,想来婚事不必我去退。”

“那你呢?”他还是没抬头,只是盯着地面。

“……”萧莲舟看着他,“不重要。”

谢无涯心头微震,萧莲舟轻轻掰过他的身子,重复道:“在我心里,那些都不重要。我相信,换做是你,也一定会为我舍下那些东西。”

谢无涯缓慢的掀起眼皮,视线投落在他身上:“只有如此?”

萧莲舟道:“世上哪有两全其美之法?人总要有舍才会有得。”

“有舍才会有得……”

萧莲舟注意他的神色:“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必多想。你甚少接触宗务,与长老他们也不亲近,仙门百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你也知之甚少,幸好这些年,我与他们打交道的时间多,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谢无涯眼中黯然:“我好像从来都帮不上你什么。”

萧莲舟道:“我从来也没想过你需要帮我做什么,我只希望你留在我身边,那样我便觉得安心,任宗务如何繁杂,修真界如何波谲云诡,任这世间人心如何变幻无常,我知道你会陪在我身侧,那就足够了。”

谢无涯看着他,满眼愧色。萧莲舟将视线移向窗外:“今日我同你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我不指望你明白我,只希望退婚之后,你我之间再无隔阂。叔父和长老们对我有教养抚育之恩,衍天宗倾注了我十数年心血,了断之事非一朝一夕,无涯,这你能体谅吗?”

谢无涯心绪复杂至无以复加。

“我不知道叔父和长老们会是什么反应,”萧莲舟面无表情,望着外面皑皑白雪,“但我想,临渊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此事处理不好,衍天宗与它必有一战。”

谢无涯:“……”

“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能一走了之,让叔父和长老受人非议,所以我……”

萧莲舟转头,谢无涯正看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平静的过头,几乎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但他的眼睛悲怆哀凉,仿佛他这个人都要破碎成灰。萧莲舟不禁蹙眉,因为从他的眼睛里,他感同身受到一种莫名的愧疚,这让他如芒在背,浑身不适,不得不将视线错开。

“我认输……”谢无涯出口便是难以成言的音调,“我认输了……”

“无涯,你在说什么?”

眼泪硬生生砸出来,声音嘶哑到一塌糊涂:“我是有多矜贵?要让你为我与亲族反目,身败名裂,为宗门招来灭顶之祸?”

萧莲舟看着他,眉头紧皱,眼底却异常平静:“这与你无关,无涯,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事情……”

谢无涯撑着旁边的桌子,勉强支撑住身体,他自觉整个人已经到了某种极限,浑身血脉开始收缩,连头皮都在发麻发颤:“不,是……是我无能还贪心……咳咳咳咳……”

“无涯……”

“你成婚吧。”他无力的说了一句,“你说的没错,你需要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跟你站在一起的人,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我。”

萧莲舟问他:“你什么意思?你要弃我不顾?我已经答应你退婚,你还要我怎么样?”

谢无涯看向他,眼中盈泪:“我以为,喜欢一个人,便是要为他带去安宁,创造美好,我可能……都做不到吧……”

“你不相信我会为你舍弃一切,是吗?”

谢无涯无力的摇头,眼底寂然:“你为何要为我舍弃这一切?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你舍弃这一切?扶华仙君、青霄长老他们倾注心血教养你成为宗门之首、仙盟之主,我喜欢的你,也是由他们成就,我得自私到何种令人发指的地步,才舍得毁了你?毁了你衍天宗?”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如一片无声无息的羽毛滑过,可萧莲舟却觉得每个字都在他胸腔里发出激烈的叩问。

“所以……”

“我们,断了吧。”

萧莲舟紧盯着他的脸,确定声音是由这个面无血色表情的人口里发出。

“我会离开衍天宗,不会再打扰你,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萧莲舟有些没来由的失落:“这就是你的决定?”

“如此,对你,对衍天宗都好。”

“你可以留下,我们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

“不了……”谢无涯看着他,眼中不忍。其实,他可以留下,也可以如从前无二,他只是觉得那样做会亵渎面前这个人,那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你在怪我?”

“我只怪我自己。”

“你当真要离开?”

“这里很快就不会再有我的容身之地。”

萧莲舟心底微微发涩,那种感觉让他很是烦闷不适:“可你走了,这里便只剩我一人。”

谢无涯转头,落泪:“你会妻儿俱全,她们会陪着你。”

萧莲舟觉得这话尤其刺耳,他甚至有些没来由的恼怒:“我说退婚与你离去,你不同意;我让你留下,你也拒绝。无涯,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他没应,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似乎无论他怎么做,都不对。

萧莲舟:“还是说舍我而去才是你的本意?如果是这样,那你走吧。”

谢无涯撑着桌子,半天才勉强站直身子,只是轻微的动静,眼前便忽明忽暗,他甚至觉得下一秒,他就要栽倒在地。

“那我走了……”他说。然后抬脚往门口去。

萧莲舟从身后抱住他:“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这件事,你心里有气有怨,可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留下,哪怕留在我看得见的地方,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慰藉。无涯,我们十数年情分,难道你当真一点念想也不留给我?”

谢无涯眼前模糊,两耳嗡鸣,萧莲舟的声音忽远忽近,明明这个人正从身后抱着他,可他却觉得浑身冰凉。

“我想想……”他拉开环在腰上的那双手,摇摇晃晃走出照花堂。

萧莲舟看着他,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

从照花堂出来,雪像疯了一般铺天盖地向他砸来,他摔倒,爬起来,又摔倒,再次爬起来……

他根本不敢去回想方才发生的一切、说过的每句话,他只是觉得胸腔很沉很闷,像是被什么堵的喘不过气,更可怕的是,这个地方呼吸不到一丁点新鲜空气,他近乎窒息。

像浮出水面的鱼,又像坠入深潭的飞鸟,更像陷在泥淖里的野兽,越是挣扎,越是无力;越是无力,便越是无望。

“咳……”

红梅霎时在白雪上大团大团的绽开,他慌忙拿手捂住嘴巴,鲜血却止不住的往下流。但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一团团一簇簇灰蒙蒙的东西。

他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了断或许是个明智的决定,他甚至庆幸,在生命尽头到来之前,有另一个人来到他身边。

这一刻,心头的怨气怒意都减轻了几分。

他抹了嘴角的血,继续往前走……

“谢仙君……”白茫茫之间,有人从远处走过来,近了,他才看清他的脸,是单云阁身边的随从明信。

“谢仙君,我家元君邀你一叙。”

谢无涯脚下发软,此刻他没有任何心情应付其他人:“……改日吧。”

明信再道:“我家元君有十分重要的事,还请谢仙君务必移步。”

“我说改日。”谢无涯撑着身子冷冰冰道。

明信依旧温和:“是明信鲁莽了,既然仙君坚持,那明信便如实回了元君。”

谢无涯毫不在意,径直绕开他,谁知明信却突然从身后施了定身咒将他定住。

谢无涯:“你做什么?”

他试图冲开身上的禁制,但无济于事。

“谢仙君,我家元君说了,今日务必要请到你。”

“我与你家元君素无交情,他便是让你如此请我?若真有要事,何不改日?我今日没空……”

“仙君,”明信道:“我家元君的话自是有道理,仙君去一趟,也许会豁然开朗。”

“……”

明信抬手一挥,谢无涯应声没了意识。

*

萧莲舟从照花堂回到灵晖殿,一进内殿,便看见单云阁坐在里面。

此刻他并不想见他,但面上毫无破绽。

“回来了?”不等他开口,单云阁道是先问,“这么快就解决了?”

萧莲舟走向书案:“你怎么来了?”

单云阁起身也走过来:“我担心你搞不定你那个徒弟,想说要不要我帮忙?”

萧莲舟拿过公文翻开:“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不用费心。”

“看样子,你已经处理好了。”单云阁笑,“我还以为他知道此事定会闹出动静,没想到……还是你有办法,我道是好奇,你跟他说了什么?”

萧莲舟道:“如实相告。”

单云阁自然不信:“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东陵瑶华已经为你诞下孩儿?”

萧莲舟抬眼,单云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有,早在你还没有坐上仙盟主之位时,就已经跟她暗通款曲?”

萧莲舟唇边浮出温柔和暖的笑意:“不如你去说?”

单云阁道:“这与我何干?我若要张口,也是说你我二人的事,东陵瑶华也配让我传话?”

萧莲舟道:“大婚会如期举行,你可以放心了。”

单云阁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笑意弥漫:“那你说,我该如何奖励你?”

萧莲舟道:“那你就帮忙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如何?”

单云阁笑起来:“要多风光?”

“临渊门嫁女,排场自不会小,我衍天宗就算倾全宗之力,恐也难以比肩。”

单云阁道:“这个容易。你大婚时,神剑阁的弟子任你驱使。”

“这还是小事。当日提亲,为了表示我求娶的态度,聘礼上没少下功夫。我答应这门婚事是为了合你的意,如今一场婚事就掏空我衍天宗,你是否也该给我个说法?”

单云阁挑眉看着他:“与我何干?跟东陵瑶华媾合的是你,让她产子的也是你,这婚事,你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如今怎说是为了我?”

萧莲舟道:“就算如此,当初也是你撮合此事,否则,以她的修为,怎么可能为妖兽所伤,又恰好为我所救?”

单云阁笑:“你还不算太笨。不过就算我不撮合此事,你也会自己想办法,我只是提前做了你想做的事。”

萧莲舟道:“不管怎么说都好。你只说,这笔亏损,你补是不补?”

单云阁把玩着他的下巴:“你都如此说了,那自然由我来补,改日我便让明信双倍补给你。不过,你也得补偿我?”

萧莲舟:“为何?”

他将人拽进怀里,手直接从他袖口钻进去:“一个徒弟,一个未婚妻,你补偿我的地方多了去了。”

不消片刻,萧莲舟便口中难抑,他试图将人推开,但腰身被紧紧箍住,压根动弹不得。

见状,单云阁将他打横抱起来往床榻去,不过在看了一眼墙角的柜子后,他眼底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后将人抱到离柜子仅几步之遥的桌上……

桌上的东西被扫到地上碎了一地,萧莲舟觉得这声音刺耳,蹙眉道:“能不能换个地方……”

单云阁将他一双手压到头顶:“这殿里还有何处我们没试过?”

“……”

“……就这里。”

“……”

这一次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萧莲舟记不清那天他们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单云阁是何时离开,他只记得那天单云阁在他耳畔说了很多话,但他听不清,他也不想听,只是胡乱应着。

这么多年,在那种时候,他只喜欢谢无涯的声音,也只愿意去听清他的声音。至于其他人的,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

今年这场雪,下的近乎有些骇人。

不少弟子都说,上山那条路被雪压垮了一大段,林子里大片大片的林木被折断。

但天上的雪却像是洪水决堤般,毫无节制的落,无休无止。

它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让某个人看清它的雪玉无瑕,但那人早已失去对色彩的感知,只有满世界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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