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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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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萧珏与渝占亭一前一后回到客栈。谢爻就在大堂,似乎一夜没睡。他看到萧珏,本还欣喜,可看到渝占亭,那一点喜色转瞬即逝。

渝占亭径自上楼,萧珏也要往楼上去,可见谢爻眼下乌青,又心软道:“回房休息吧。”

阖上房门,神卫将一只青莲纹玉盏放在桌上,又取出一只白玉净瓶,将从上清天的灵池中取来的灵液倒在玉盏中,渝占亭袖口微抖,一缕残魂便落入灵液。灵液灵气充盈,且乃天地至纯至净之物,能洗涤世间一切污浊。

残魂在灵液中浸泡了片刻,便有些微黑气溢出。神卫说:“尊上,这缕残魂受幽冥污浊,恐一时半刻无法将幽冥魔气清除干净。”

“东西取了吗?”

“取了。”神卫拿出一只木盒,木盒自开,里面放着一支拇指大小却如玉璧般光滑圆润的莲藕,周身灵气弥漫。这是苍穹境净初池的灵藕,引上清天灵池之水培育而成。

渝占亭手指微抬,玉盏中的残魂巧妙的融进灵藕当中,瞬间化成拇指大小一个小娃娃。他稍卷起几滴灵液,为他化成蔽体的衣衫。

小娃娃腼腆的微笑,神卫将小娃娃放进玉盏中,他如鱼得水游了几圈,便肉眼可见的长大了一截。玉盏也随着他的体型慢慢变大,直到他长大到巴掌大小。

小娃娃趴在玉盏边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渝占亭,小心翼翼问他:“你是谁?”

神卫说:“休得无礼,这是尊上。”

小娃娃缩了缩脖子:“尊上?尊上是谁?”

渝占亭不苟言笑,说道:“我以灵藕为你重塑肉身,你的残魂可暂且寄居于此,好生休养,待魂魄齐全,自会忆起前尘往事。”

小娃娃似懂非懂:“你是我娘亲吗?”

神卫说:“大胆。休得胡言。”

小娃娃又试探着问:“那你是我爹爹吗?”

神卫说:“尊上,这残魂实在口无遮拦。”

渝占亭并不介意:“本尊予你生机,助你重生,赐你躯体,的确可为你父。”

“爹爹……”

渝占亭语气平静,却有肃杀之力:“但本尊也要告诉你,我可予你生机,也可夺你性命。他日若行不义,碾魂碎魄,绝不姑息。”

小娃娃偏了偏脑袋,似乎在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以后,你就叫小花。”

小花在水里游了两圈,再趴到玉盏边缘,渝占亭已经去了书案跟前。小花将下巴支在玉盏边缘,呆呆望着他。

神卫将一摞玉简递给他:“尊上,这是这两日,神界托花芜上神送来的公文。”

渝占亭翻开迅速看了一眼:“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本尊拿主意?”

面色如常,语气如常,神卫却知他动怒,骤然一跪。

“发回去。”

“是。”

渝占亭特意看了其中带有妖界和魔界徽记的玉简,问道:“魔界羽沉河如今是何情形?”

神卫说:“玄武神魂不稳,难以平息羽沉河泛滥之势,常会波及两岸,不过屠寂已让附近的魔族内迁,问题应该不大。”

渝占亭食指轻点玉简:“屠寂上书,请求撤去羽沉河。溟侓上次见我,也建议撤去羽沉河和盘龙门两道天险。”

神卫道:“尊上,可这是您留给妖魔两界的护身符。”

小花突然感觉周围的灵液在震动,屋子里仿佛有什么在激荡,他察觉到危险,缩在水里,小心观察着渝占亭。

神卫直接伏地。

几秒之后,渝占亭说:“撤。”

神卫不敢起身:“尊上可要召它们前来?”

渝占亭说:“将玄武和金鳞送回镇守之地。”

神卫以额贴地:“尊上,玄武离开,羽沉河必定泛滥。唯有引回冥界,方能平息。可回引十万里羽沉河不是小事,请尊上三思。况且,尊上一直担心洪荒境幽冥魔卷土重来,妖魔两界乃凶性难驯的嗜杀之地,若幽冥魔出世,必据妖魔两界。”

渝占亭道:“你都明白的道理,可他们不明白。当初这两道天险虽是本尊落于两界,但当时为了替溟侓助势,便借了他的名义。若不撤,我自不惧评说,可他如何驾驭妖魔两界?”

神卫无言。

渝占亭看着面前那摞玉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口中缓缓说道:“当年商翟陨灭,致使人界传承断裂,六界之中以人界势微。此番仙妖之争,人界裹挟其中却难自拔。若人界有灵主在,何至于如此窝囊?修真界灵气微薄,仙山福地多为其他几界所据。三万年沧海桑田,本尊现在若要重划灵脉,必定掀起轩然大波。若任由人界如此,其间难有大成,人界如何与其他几界抗衡?若无实力,何谈共治?”

“仙妖之战一触即发。魔界韬光养晦,居心不明。幽冥在下界肆虐,民不聊生。洪荒境幽冥魔随时可能破印而出。上清天封印异动,若混沌之气涌入,六界将重回洪荒……”

神卫伏地,一语不发,他一直都知道尊神为六界安宁所谋甚广,思虑沉重,奈何自己只有护卫之能,不能为他分忧。

“这么多大事要事他不去办,却将神界的□□日、仙界的升仙会、妖界的竞日、魔界的大渡期、冥界的殿选会这等公文送来,让我定夺……”

神卫只觉得这些事情光是听着就如一座座大山压来,可他又实在想不出法子来替他减轻一二,只能笨拙的宽慰道:“神主……或许是想从六界选拔贤才,替尊上分忧。”

渝占亭道:“他对其他几界即将前往兰台银阙受教一事又上心几分?”

神卫不再说话了。

渝占亭说:“这三万年,他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小花将脑袋沉在水里,轻轻吐着泡泡。虽然他听不懂,但他能感觉到气氛的压抑沉闷。

渝占亭说:“去召稷辛来见我。罢了,”他又道,“他还得稷辛帮衬。去召楼逾。”

神卫立时消失在房间里,小花忍不住瞪大眼睛。之后,房间里安静的出奇,渝占亭看完公文后,便起身出去了。小花独自坐在玉盏里发呆,偶尔游上两圈,继续发呆。人却一直没回来。他等啊等,等啊等,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等他迷迷糊糊睡醒,渝占亭已经回来了。房间里还多了一个人,虽然穿着素净,却难掩贵气,且眉宇轩昂。他立在侧方伺候笔墨,细致又恭敬。磨好墨,渝占亭伏案在写些什么,他便在桌角添了炉香,将窗户打开,只是半掩,又将隔开外间的竹帘子打起来,房里一下敞亮起来。

小花坐在玉盏中,视线一直跟着这个人。

他虽看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但却能看出他做这些很是得心应手。

渝占亭将玉简递给他:“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人恭敬跪下,双手接过:“谨遵谕令。”

渝占亭说:“我知道仙界诸事繁多,让你兼顾下界之事,确实为难。”

“尊上吩咐,楼逾必当尽心竭力。”

渝占亭示意他起身:“还记得上次下界是多久?”

楼逾说:“回尊上,上次下界还是在神爻山觐见尊上那回。”

渝占亭说:“神爻山在仙界域内,算不得下界。”

楼逾想了想道:“楼逾不记得了……”

渝占亭说:“仙神寿命悠长,你都说不记得,那得有上万年了。我记得从前在神界时,其他弟子都好偷偷往下界跑,只有你不喜外出,灵泽同我说起,很是头疼。”

楼逾浅笑:“尊上还记得?”

渝占亭道:“你师尊一向话多,说的多了,我自然也就记得。”

楼逾道:“我这个弟子,的确很让他头疼。天赋差,出身低,人又不合群,师尊天之骄子,又受尊上器重,本该教导一个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弟子。”

“何必妄自菲薄?师徒缘分,不是谁都能遇上。”

楼逾看看他:“当年□□日择师,我是最后一名,本该入离昊上神座下,可最后我的名签却无缘无故去了灵泽上神手中。尊上可知其间缘由?”

渝占亭说:“过去这么多年,何必再探究?”

“我只想知道,这场师徒缘分是天定还是人为?”

渝占亭默了一下,说道:“你多年不曾下界,可愿陪我四处走走?”

楼逾有些受惊:“……尊上有令,楼逾不敢不从。”

渝占亭看他反应有些大,恐是自己过于严肃说起此事,便又补了一句,缓和气氛,以示亲和:“我知道城南有家铺子,茶汤做的极好,果子也精致,酸甜口的,你应该会喜欢。”

楼逾看看他,低头道:“多谢尊上恩典。”

*

萧珏和谢爻一同走访了几个死者家属,他们所说与前一次并无差别,萧珏原打算从此处着手,如今看来也是无望。

谢爻安慰他说,不必急在一时,若真是幽冥所为,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只他二人,可萧珏一门心思都在幽冥身上,谢爻觉得很是无趣,不过在瞧见人衣领下若隐若现的咬痕后,他心情又好了几分。

他抱着剑,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道叫他瞥见远处茶楼上一个熟悉的面孔。他说:“忙了大半天,不如去茶楼坐坐,歇歇脚?”

萧珏问:“还有几户人家……”

“喝完茶再去。”

谢爻拽着人直奔二楼,萧珏原没什么心思喝茶,不过一上楼就瞧见渝占亭与人坐在临街的窗口,道更让他兴致缺缺。

谢爻拽着他在对角的茶案坐下,伙计上前,谢爻左右看看,指着渝占亭所在的方向说道:“他们要什么,给我们来一模一样的。”

伙计连连说好。

萧珏问他:“为何要跟他们一样?”

谢爻说:“我头一回来,不知道这茶楼里什么茶汤好。再说,你知道我不通这些,渝兄看起来道是个雅致人,跟着他点总是没错。”

萧珏无言以对。

一会儿功夫,伙计就把东西送了上来,各式茶汤果子愣是搁了满满一桌。伙计临走前还说:“客官,其他的厨房里正做着呢,您别急。”

谢爻挑了盏茶尝了一口,笑说:“渝兄还真是慷慨,看来他跟这朋友交情匪浅。这个不错,你也尝尝。”

萧珏尝了一口,只觉得初始淡甜,随即满口酸涩。他放下茶盏,对满桌精致点心都失了兴致。

这一边,渝占亭和楼逾却十分融洽。渝占亭说让他尝尝,楼逾便将茶楼里几乎所有的茶汤和点心都尝了一遍。渝占亭问他最喜欢哪种?楼逾从面前的红果饮越过,取了挨着的青梅汤。

渝占亭说:“这些茶汤、点心,虽然也能用仙力幻化,可幻化出来的东西无论多么形似,都无法做到它的滋味。人间美妙之处,不正在此吗?”

楼逾道:“尊上教诲,楼逾铭记于心。”

“现下幽冥暗动,大业这场战事若能平息,能让许多百姓免于罹难。这段时间,城中自绝之事不断。虽说凡人常烦忧,可其间若无幽冥操纵,岂会酿成大祸?这数日,我已清除城中暗藏的部分幽冥,但要完全清除干净,却非易事。所以,我把化解战事一事交给你,望你尽力而为。”

楼逾郑重道:“尊上放心,楼逾必定尽心尽力。”

渝占亭又道:“我闻听凤族拒了与云逸的婚事?”

楼逾说:“葶苧乃上古神兽血脉,云逸的确是高攀。”

渝占亭说:“儿女婚事,合意最要紧。”

“是。”

渝占亭随口一提:“鬼章一事,妖界如何说?”

“妖界希望三界公审。”

“你的意见呢?”

“此事关涉两界安定,虽然牵涉云阁,但妖界这个请求并不过分,我已经让广仪拟旨,不日就在衍天宗公审。若此事当真与云阁有关,我决不轻饶。”

渝占亭说:“你一向顾全大局,我相信你会处理的很好。另外,如今纵观六界,上神凋零,神界空虚,你虽政事缠身,素日也不要荒废修炼。可用之材,后起之秀,也要多多留心,现在几界的上君亦是屈指可数,若是……”

渝占亭欲言又止,楼逾看着他,并没等到后面半句话。

“你是灵泽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我信你,与信他一般无二。”

楼逾就要起身跪拜,渝占亭按下他:“你曾是灵泽的弟子,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你会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这也会成为无可争辩的事实。”

楼逾眼底微动,半晌,问了一个问题:“尊上,师尊可是你最得意的弟子?”

渝占亭沉默。

楼逾捏着面前的茶盏,缓缓道:“我想,应该不算是。以前我在神界时,常去兰台银阙,在那里,我曾看过一卷《上神录》,那上面对上神的记载都只有寥寥几笔,可我初看,便觉得句句锥心,字字泣血……”

渝占亭没应。

“……上神封尘,性平喜静,天元七万年,陨于洪荒境。”

“……上神执明,明允笃诚,有姿容,天元七万年,灭于上清境。”

“……上神行云,如雷之发,如?之勇,天元……”

“够了,”渝占亭打断他的话,“不必背给我听。”

楼逾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上神灵泽,性灵慧杰,端谦雅明,天元四十三万年,焚于神爻山。”

渝占亭神色寂然,楼逾将一盏红果饮递到他面前:“楼逾不想做师尊最得意的弟子,只望有朝一日,也能得尊上寥寥数语。”

渝占亭说:“我望你永无那一日。”

楼逾浅笑,笑意却是从眼底慢慢浮上来:“谨遵谕令。”

第240章 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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