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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绝版收藏(民国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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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都是真的,全是报纸上的采访,您如果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您找出来。”

方黎的态度很诚恳。

面对谭老爷的鄙视,他忍住怒意,从容淡定。

谭诺有现在的地位,经历非常人能够想象,方黎曾经被那些报道感动得痛哭流涕,怎么可能忍受有人诋毁对方?

方黎说完就去翻找旁边的柜子,那里面是他珍藏的报纸、杂志。

从谭诺刚刚回国到现在,他敢说,每一篇报道他都有。

他打开那锈迹斑斑的饼干盒子,按时间顺序拿出一张又一张的剪报,说实话,他这些宝贝收藏连谭诺都没有真正见过。

所以在场众人无不震惊,但为了证明谭诺的努力,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您看,”他拿出早期的一篇报道,“记者清清楚楚写道‘谭月白先生本有机会留在法兰西,却义无反顾地为了我国的音乐发展,毅然决然地拒绝了留校任教的邀请。‘您看,我没有骗您吧?还有这一篇,讲的是在乐团遇到的困难……”

“好了方黎,”谭诺突然打断了他,“不必说了。”

方黎有些不解,毕竟这是最好的证据。

“如果不解释,没有人知道你做了多少事。也许以为你只是抱洋人大腿,轻轻松松就有了现在的地位,也理所当然认为这个出国进修的机会很容易得到。”

说着,他注意到谭老爷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来他猜得没错,这位高高在上的大老爷就是在看轻谭诺。

“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显然,谭诺对那些莫须有的诽谤根本不在乎,如此的处之泰然是方黎学不会的。

“那你也不能……”

看到谭诺朝自己轻轻摇了摇头,方黎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闭上了嘴。

“您说得不错,的确是我自己选的,无论怎样都与旁人无关。”谭诺对他的父亲说道,“白阳的事情还是尽量让他自己争取,不是我不想管,我已经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你为人也不要过于死板了。”谭老爷的语气明显软了几分。

只见这人的视线迅速扫过茶几上的那一摞剪报,轻咳两声,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是那胆小怕事之人,谭家的产业你不用操心,我自有主张。”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谭诺颔首回道。

“你若有手段,还是想办法将白家和你母亲送出去。”

说着,谭老爷的视线突然转了过来,方黎猝不及防与之对视,表情有些僵硬。

不知所措中,他慌乱地咧开嘴,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余光中,他看到谭诺的嘴角上扬,笑得他莫名其妙的。

“你,方……什么……”

“我叫方黎,谭老爷。”

“无所谓,”谭老爷的表情依旧嫌恶,“我只想提醒你,年轻人要懂得好自为之,得到了想要的,便要及时收手。你这种起点低的人,若登得太高,跌回去的时候,必然摔个血肉模糊。”

“他不会跌回去,”

谭诺笃定地说道。

“”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也有我陪着,您不必替他担忧。”

这一席话,让对方彻底无言以对。

离开公寓的时候,方黎注意到,谭老爷的眼神虽然嫌恶依旧,但也缓和了几分。

方黎即便不服气,但碍于那是谭诺的爹,只能保持着礼貌僵硬的微笑护送老爷子离开。

等人走后,他站在原地,整个人僵得好像一根木头。

手脚都是麻的。

他这边耳边嗡嗡的,好像一万只蜜蜂在脑子里乱飞,而另一边,谭诺竟饶有兴致地对着茶几上的那些剪报看了又看,笑容愈发明显。

方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立刻扑过去开始收拾起来。

“这便是你之前提过,收集了很久的剪报吗?”

谭诺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让方黎越来越尴尬。

虽说收集偶像的新闻也不是什么值得害臊的事,可这确实有些古怪,好像把多年的情感摊开了给对方看,任是方黎脸皮再厚也有点羞耻。

“……是又怎么样?”方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想着家里的事,倒关心起这些报纸来了。”

“那些报纸上都是我的事,怎么可能不关心?”

“月白先生您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方黎阴阳怪气地回道。

剪报薄得要命,贴在木质茶几上,越着急就贴得越紧,仿佛背后黏了浆糊。

方黎的手好像失去了掌纹,在那粗糙的纸张上滑来滑去。

越拿不起来就越着急,纸就像活了一般到处乱窜,其中一张最终竟然滑到了饼干盒下面。

方黎急得要死,一个用力过猛,竟打翻了盒子。

剪报如雪片一般落下,刹那间,整个茶几下满是黑白的文字与照片,好像铺了一层花样独特的地毯。

方黎忍不住飙了句脏话,狼狈地抱着盒子捡。

他低着头,不愿看眼前的那两条长腿。

当他硬着头皮捡到距离长腿最近的一张剪报时,手还没有碰到纸张,眨眼功夫,剪报就消失了。

方黎诧异地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双溢满笑意的眼睛。

谭诺竟然半跪下来,只见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剪报,笑容满面地说:“这篇报道很少见,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方黎脸红得连耳廓都是热的。

他眼疾手快地抢过剪报,低着头喃喃地说:“……跟院长求来的,我答应帮他扫一个月的厕所。”

谭诺半晌没有说话。

方黎感受到对方灼热的视线,整个人动作僵硬缓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他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沉稳又清澈,比他节奏混乱的呼吸形成鲜明对比。

他努力沉下心来,手落在面前的剪报上——

与此同时,指尖相触。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发觉谭诺的眼神深沉得要命,他陡然一惊,本能地往后退,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整个人竟难以控制地向后倒去。

“啊!!”

惊呼声仍回荡在房间,但是他却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个人竟然就这么把他抱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搂住谭诺的脖子,惊魂未定地瞪着对方,道:“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谁知谭诺竟然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安抚的吻:“老实一些,不然摔倒了可是很痛的。”

方黎心想这用得着你提醒吗?

“放开我,我要回去收拾剪报。”他语气带了些恳求。

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此情此景不可能猜不出这家伙想做什么。

“我人就在这里,想听哪些故事我讲给你便好。”谭诺笑眯眯地说道。

“那不一样!”方黎据理力争,“那是我多年收藏,好多都绝版了!”

“宁愿看照片也不看我,莫不是照片比我本人好看?”

方黎无语了。

哪里来的无耻之徒?如此不知羞的话也往外说,而且还说得很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委屈。

而这刹那间的迟疑,对方已然得手。

很快他就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月白先生很会说不知羞的话,而且说得流畅无比,足够让他脸红得发涨,心脏跳得比定音鼓还要响,把他的羞赧暴露了个一览无余。

*

几天后,方黎又在琴房看到了白阳。

与上一次见面时不同,这个人现在变得很谦卑,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且对方求助的人从谭诺变成了方黎。

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就认定了他肯定很好说话。

方黎本来想着,骗他晚来一小时的事情还没算账呢?还打算让他帮忙说话?真是梦里看画展——想得美!

他听到对方前面说的话,本来已经想好了一大堆完美拒绝的理由,不仅能脱身,还能嘲讽一番。

可白阳接下来讲的事情,却让他把所有理由吞回肚子里,同时陷入了沉思。

“小方弟弟,我知道你恨我,是哥哥我脑筋糊涂了,可是这个事情你得考虑一下啊,不仅对孤儿院的孩子们有利,也对乐团有好处,岂不是一箭双雕?”

“哥哥弟弟的,别跟我套近乎。”方黎白了对方一眼。

白阳脸色一变,但并没有发怒。

“你就一点儿也不考虑?”对方试探地问。

方黎没有说话。

实话实说他确实心动了。

白阳说的事情和孤儿院的孩子们有关,大抵是那天在广场的演出引起了轰动,有人希望可以出资开办演奏会。

其中关系这人没有说清,只知道此人承诺会给孤儿院捐款,也会安排孩子们入学,到成年之前的学费都会负责。

这样的机会对孤儿院的孩子们而言,那真是可遇不可求。

可是隐约的,方黎总觉得这事有点儿不靠谱。

“如果真打算这么做,也应该劝月白先生才对,”方黎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对白阳说道,“而且……”

他停顿片刻,看着对方那张小心翼翼的脸就觉得好笑。

之前的傲慢都去哪里了?

“而且这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好像就等他问这一句,白阳殷勤一笑,回答:“自是希望方老弟……”

听到这个称呼,方黎果断瞪了对方一眼。

白阳立即识趣地改了口:“自是希望方先生能在月白先生那里美言几句,让在下能够参加此次演出。”

“不可能。”

拒绝可谓斩钉截铁。

然而方黎却愣住了。

因为这拒绝并非出自他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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