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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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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露生?”

村长被她训得一声哭嚎噎在嗓子里,当场打了个嗝儿。

“香兰婶。”

袖手旁观的白淼淼此时走上前来。

她把白露生往后拉了拉,浅笑着打了个圆场,“按村里的规矩,明天露生还要去拜土地神,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拜土地神?

白露生看向白淼淼时,眼神余光瞟了一圈周围。

她发现听见这话的人,脸色都明显变了——变得喜不胜收,偏偏要硬强压下去,以至于神情都快扭曲。

落在她身上的诸多目光,现出无上的期翼,他们面色柔和,一张张脸齐刷刷直愣愣地朝过来,说不出的诡异。

一阵冷风过,白露生搓了搓胳膊,双臂密密麻麻起了鸡皮疙瘩。

灵异游戏,灵异游戏。

她第一次犯怵,心里不停嘀咕这四个字。

只是游戏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是啊村长,两个闺女今天估计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够呛,让她们先歇歇吧。”

桂芬婶搀住村长,柔声劝她。

“是……”

村长恋恋不舍,最后盯了白露生一会儿:“那就等明天吧,明天…”

“好,那我们先走了,明天见啊香兰婶。”

白淼淼趁机说道,她先前丢在村口的行李箱被村民们送过来了,她接过箱子,朝白露生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往深夜里走去。

一开始要跟他们“顺路”的村民,都留在原地。

看着姐妹俩的身影没入茫茫夜色,桂芬婶收敛了柔和笑意:“她们去白木匠家了,那地儿偏,要喊人去盯着么?”

“不用。”

村长擦掉眼泪,慢慢掀起唇角:“她不会走了。”

土坯房里哀乐复起,村长一行人进了篱笆院,寿衣少女顶替了何淼淼先前的位置,跪在棚子前烧纸。

村长走过去时,白老二正拎了个酒瓶子在寿衣少女周围晃荡,他嬉皮笑脸,目光黏糊糊贴上去,“何罗丫头啊,你在我们村子里,留不久了吧?”

寿衣少女叫做何罗,她递纸钱的动作顿住,抬头冷淡地盯住白老二。

白老二得意洋洋:“我那丧门星侄女回来了,你没用了,明儿一早她们准得撵你走,你不信……哎哟。”

他话没说完,让村长举起拐杖物理打断,“白老二,你妈头七还没过呢,你少做点儿孽吧!”

她几拐子抽得白老二落荒而逃,把人打跑后,她转向何罗露出慈祥笑容,“丫头,你别听那无赖胡说。”

何罗继续往铜盆里递纸钱,“她们是谁?”

她似不经意地随口一问。

“那两姐妹啊,就是白红秀的孙女。”

村长拉了根矮板凳过来坐下,打着哈哈,“两个闺女都挺有出息,在大城市安家落户好多年了,这不,回来给白红秀奔丧嘛。”

“冬天还没过,就要去拜土地神?”

何罗忽然仰起头,她面无表情,纸钱燃烧的火光跳跃,照得她脸上阴影明灭。

白淼淼说话的时候,她在土坯房里听得一清二楚。

长乐村供了四尊神,按春夏秋冬,东南西北划分。

离春至,还有小半个月。

“哈哈这……”

村长干笑着,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不等她想好说辞,何罗又淡淡开了口,“停灵九天,要请人送葬。”

村长脸上皱纹沟壑纵横,笑容刹那间沉下去。

少许,她重重喘了两口气,没忍住一样,举起手里的拐杖用力朝何罗掷了过去。

何罗偏偏头,拐杖擦着她耳际砸到她身后的棺材上。

她神情未变,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说道,“要请人送葬。”

唢呐响,铜锣敲,周遭声音嘈杂紊乱,气氛却凝固一般。

不少人都听见何罗这句话。

桂芬婶过来给村长捡拐杖,她把何罗看了又看,也没忍住,搡了她一把,“昨天红秀姐刚咽气的时候,你来看了,不是说可以正常下葬吗?”

“今天又要叫外人进村了?”

“我看你就是想害得我们村子没有安生日子过!”

“村长,不能再让外人进村了!”

霎时群情激奋,更有甚者直接摔了手里东西,村民们围到棚子前,地方本来就小,眨眼间水泄不通。

“村长,撵她走!当初就不应该让她留在村子里!”

“是啊村长,反正露生回来了,撵她走!”

有几个人神情愤慨,要往棚子里跨,看着要跟何罗动手。

村长最先忍下那口气,她恢复理智,挡在前头,摆了摆手,“请人送葬就请人吧。”

她声音疲惫至极,“只是何罗,你终究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留你的,过了这个冬天,你就走吧。”

何罗被桂芬婶推倒在地上,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沉默着起身离开了白老二家的土坯房。

出了门,离开了众人视线,何罗脸上的平静碎裂。

她左右回头,看了看四下无人,飞快地朝她住处的方向跑了起来。

村子里房屋大多挨着,她那间小土坯房却和村落隔了一段距离,独一栋的立在靠近山脚的地方。

严冬寒夜,枯树成林,她一路跑回屋子里把门甩上,一身冷汗津津。

何罗进屋就着急地点起了桌前的煤油灯,一灯如豆,窄小的屋里黑影避光伸延张牙舞爪,似鬼影重重。

她盘腿坐在床上,扯着脖子上的红绳,扯出用红绳整齐编成一串的五枚铜钱。

五枚铜钱大小、成色、年号、全都不一样,分属于不同的朝代。

何罗将铜钱取下来,几乎粗暴地扯着编绳的红线,要把铜钱拆下来。

过程中,她呼吸急促,手一直在抖,唇惨白无色,额前碎发汗湿了贴在鬓角,一颗又一颗豆大冷汗顺着眉毛划下脸颊。

她的动作慌乱而毫无章法,扯了好几分钟,才拆下来第一枚铜钱。

“咚—”

随着何罗将第一枚铜钱放在床上,黑暗的深处一声闷响传来。

很远,也极近,砸在了她紧绷的神经上,砸得她拆下来的第二枚铜钱差点儿脱手掉下去。

“咚—”

紧接着第二声闷响传来,落地的方向更近了。

“咚—”

闷响在朝她靠近。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何罗身体此刻僵冷无比,她低眸不朝任何地方看,拽紧了铜钱,过于用力,指甲抵着铜钱劈开,撕扯到皮肉。

疼和血略微缓和了何罗头脑的空白,她缓慢而废力,终于将五枚铜钱全拆了下来。

拆下的铜钱,按上二下三的顺序排列,何罗将最后一枚铜钱推过去时,她上半身下倾,贴在了床面,脸正正对着她摆好的五枚铜钱。

而这时,“咚—”

闷响停在门外。

“吱呀”。

门开了,可无风。

何罗的脸,正好也对着门口。

光线昏暗,门外夜色浓秽,空空荡荡。

只是门边,多了一根很普通的拐杖,直直地立在何罗视线余光里。

她瞳孔缩了缩,只当自己没有看见,唇离五枚铜钱更近了些,缓缓低语,“村里有……”

“你没用了,明儿一早她们准得撵你走。”

“过了这个冬天,你就走吧。”

何罗本想将她今天遇到的事都对着铜钱说出来,鬼使神差,她想起村长的话和白老二得意的肥脸。

如果…今天回村的白露生,真是来替代她的呢?

思绪恍然间,何罗眼睛不自觉抬了抬,将门外拐杖的全貌看进了眼里。

铁质的柱身,黑色塑料的把手,三滚轮的底座。

普通到有些廉价,是她曾经没花费多少精力,随手买来的。

她不能离开长乐村。

何罗不再犹豫,“长乐有丧,请人送葬。”

“白红秀,白淼淼,白露生。”

她轻轻地说:“可以上身。”

说完,何罗直起腰重新坐好,她捡回铜钱,要把它们编回原样。

红绳穿过第一枚铜钱时,何罗脖子漾过一阵痒意。

有东西勒上了她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拐杖仍旧立在门口,何罗不再去看,别的什么都不管,十指翻飞,匆忙地编着铜钱。

窒息感逐渐笼罩住她的口鼻,勒紧了她的呼吸。

何罗大口大口喘着气,将全部感知都集中在自己手上,穿好第二枚铜钱时,她脖子不受控地往后一仰,上半身被吊了起来。

“咚—”

不知何时,拐杖立到了何罗的床边。

她被勒得直翻白眼,视线模糊中,她恍恍看见一根细长的白绳悬在她头顶。

勒住她脖子把她吊起来的,是一根鞋带,何罗知道。

所以她忍着求生意志的挣扎,依旧不去管它,她的五指已经充血,麻木僵硬地继续编着红绳,“安宝化煞…昌阳除厄…金门消障…洞阴落灾…元灵镇邪……”

“五帝、五帝业成。”

何罗扯过红绳头,最后一枚铜钱归位,她应声摔落回床上,半晌动弹不得,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

拐杖消失了。

何罗侧目,突然无力地笑了笑。

“你有好好听过,有人柱着拐杖朝你走过来的声音吗?”

*

另一头,白露生跟着白淼淼到了白木匠家院子外边。

他的房子意外也偏得很,而且跟村子里大部分的土坯房不一样,他家是三间红砖青瓦的小平房。

到了白露生才想起,白木匠不是不在家吗?

她们怎么进?

白淼淼却一转身,朝白露生伸手。

白露生皱眉疑惑,白淼淼审视她数秒,意味不明扬了扬唇,“你是白木匠养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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