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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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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一副云遮月的景象,朦胧照出地上两道交缠的影子,空气中若有若无一股腐烂的臭味儿浮动。

白露生举着煤油灯照过去,看清浑身僵直的老人,她觉得臭味有些熟悉,于是用力地嗅了嗅,分辨了出来。

是尸臭。

老人脚下有影子,按一般的灵异设定,她肉身存在,满身的尸斑。

“白淼淼…你把你奶奶的尸体背回来了?”

即使已经见识过白淼淼的许多花样,白露生此刻依然瞠目。

不是,这游戏有没有下限了?

“咚。”

白红秀突然往下一掉,和白淼淼分开来,笔直立在地上。

“咚。”

白淼淼跳着转回来面对着白露生,脖子拧了拧,僵冷的面上逐渐回复血色,涣散的双瞳开始聚焦。

夜色死寂,白露生听见她长长呼吸的声音,与此同时,她脚上的绣花鞋颜色却开始暗淡,变得灰扑扑的。

白露生看看白红秀,再看看白淼淼,她握紧煤油灯,打算一有不对,就拿火灯砸她们。

白淼淼眨了眨眼,用正常的声音唤她,“露生。”

她好像恢复正常了,活动着脖子和胳膊,踩着那双变得陈旧的红绣鞋往屋里走,“你跟我进来,换身衣服我们上山拜太岁。”

“顺便给奶奶下葬。”

“你早上不是说拜土地神?我们两个人怎么给她下葬?”

太岁又是什么玩意儿?

白露生满头问号,她犹豫几秒钟,有气无力地绕开白红秀尸体,跟进屋子里。

算了,早点儿跟她折腾完,早点儿安生下来吧。

“瘟太岁供在村子北面的坟山上,是我们这儿的尸神,周围有人去世,都葬在他那里的。”

白淼淼拿出早上的那一大块红布递给白露生,白露生不甚在意地接过,桃花眼冷冷清清,随意地问,“拜了太岁你就告诉我怎么退出…怎么醒来?”

白淼淼垂眸避开她的目光,点点头,“嗯。”

她话没有说完。

这么多年来,除了冬至时白露生的“出嫁”,长乐村从来没拜过太岁。

瘟太岁,要用命来拜。

白淼淼实在忍受不了还要在村子里待上二十来天,那名叫做何罗的少女明显来者不善,她只能出此下策,既让白露生拜了神,又能葬了奶奶。

“还有,露生。”

她提醒道,“等拜完神后,你让村长把何罗撵出去,除了嫁进来的媳妇儿,上门的女婿,咱们村子里不能有外姓人。”

“何罗是谁?”

白露生翻着红布,发现这居然是件单薄的大红袍裙,袖摆长到拖地,裙边却只到大腿。

她用小拇指嫌弃地挑起红袍晃了晃,“大冷的天,你要我穿这个出门?”

“何罗就是……我们从奶奶灵堂出来遇见村长时,跟在她身边穿寿衣的女孩。”

那个年轻版的陈舒瑶,她叫何罗啊?

白露生有印象,但不在意,她又不玩游戏。

她把红袍扔到床上,抄着两只手往屋外走,“我不换衣服,你那太岁能拜就拜,不能拜拉倒。”

“白露生。”

白淼淼语气严厉起来。

白露生不甘示弱,回眸挑着下巴看她,“嗯?”

白淼淼头疼,她懒得废话了,走过去伸手往白露生额心一点,“怕冷你就让夜哭上你的身,我把它给你了,你记住这种感觉。”

“今敕千鬼万神,怪谈·夜哭,请,上身。”

凉意至眉心蔓延到四肢百骸,白露生耳中嗡鸣一阵,周身知觉尽失,唯有耳边哭声断断续续。

她一头中长短发极快速地生长,柔顺地垂到脚踝处。

“叮铃~”

清脆一声铃铛响,白淼淼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红漆木柄的铜摇铃,她每摇一下,铃铛响一声,白露生才感知到自己的心脏跳动了一下。

她视线过上一层黑白滤镜似得,看什么都灰蒙昏暗,她口不能言,身体不由心,被铃铛声操控着换上红袍。

白淼淼伸手过来掐了掐她的脸,满意得很。

失忆有失忆的好处,从小到大,白露生现在这样能被人搓扁揉圆的时候可都不多。

现在的白露生感觉不到疼,憋着口气想挣扎,大片眼白的眼珠子艰难在眼眶里转了转,算对白淼淼的白眼。

她受够了,等她退出游戏,她要举报!

白淼淼很快正经颜色,她找来一块红绸布蒙上白露生的眼,蹲在她脚边,也给她换了双绣鞋。

绣鞋贴着白露生细瘦的脚缩小,正正好。

她最后替白露生理了理头发,凝重嘱咐道,“上山的路上不要回头,不要乱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都不要管,你只需要跟姐姐走一趟就好了。”

白露生额角凸起青筋。

那也得她能动能看啊。

“叮铃…”

白淼淼准备好了一切,她摇着铃铛,院子里站立的老人尸身,陡然睁开了眼。

“叮铃…”

白红秀的尸体身体垂直,仅仅膝盖诡异地弯曲,挟风三两步跳到白露生身后,伸长胳膊,搭在白露生左肩膀上。

弦月于夜幕一线勾,似细长阴冷的眼,漠然注视。

白淼淼给自己套了件白麻布寿衣,找出两块白布,分别盖在她自己和白红秀脑袋上,她握铜铃的手一直举着,另一条手臂抬起,搭到白红秀肩膀上。

铜铃每隔九秒响一次。

“叮铃…”

“怪谈·赶尸,上身。”

二红一白,三双不同颜色的绣花鞋,轻轻跳起,却无声无息,飘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红绸束目,白露生低眼只能看见鞋尖的一点儿猩红,土路枯草,黑暗晃晃悠悠,耳边细碎低泣,铜铃声飘渺遥远,鼻尖尸臭紊绕。

白淼淼没骗她,她身上单薄的红袍在严冬跟纸一样,但真得不冷。

时间恍然模糊,好像过去很久,又好像只是呼吸之间,耳旁的哭泣忽然消失。

白露生习惯性地再往前跳了两步,发现自己能动弹了。

一直挂在左肩上的重量也消失了。

白露生停下来等了会儿,铜铃声有了实感,却慢慢在远去。

她摘下蒙眼的红绸。

月色大亮,白露生到了一块荒地里,周围不算黑,视线清楚可见,前方斜过来两道影子。

撩过不习惯的长发,白露生打量了四周,见月高星稀,枯树成林,乱坟林立。

视线再远,前方一红一白默然无声地跳着前行。

白露生微微踮脚,认出来是白淼淼两祖孙。

一老一小,一死一活,头盖白布,一蹦一跳,穿梭在乱坟之间。

白淼淼没发现她能动了,仍旧摇着铃铛往前跳。

白露生觉得她们的动作滑稽,被惹得扯嘴想笑,笑未出口,寒风吹得她一阵哆嗦。

她所有感官知觉都回来了,被“上身”的异样感全部消失。

白露生没玩明白这游戏,不晓得怎么回事,不过游戏嘛,来都来了,且走一步看一步。

她冷得直抖,张口刚想喊白淼淼停下,眼珠子一转后收了声,甩着两个大红袖子,不远不近缀在她们身后。

她一身红衣飘飘,脚步无声,白肤黑发,脸色冷漠,更像个鬼似得。

白淼淼让她不痛快,她也不让她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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