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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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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叶锦瑟和叶锦姝回到了闺房,叶锦姝脱去了外衣,只穿了一个挂脖的、绣着莲花的肚兜,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由着姐姐叶锦瑟给她上药。

姐妹俩一边上药,一边畅谈心声。

“只是姐姐,咱们才重逢这么一会儿,你马上就要嫁人了!”叶锦姝撅起她可爱的樱桃小嘴,“姐姐,我好舍不得你啊!”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姐妹俩就要分开了!”叶锦瑟敏锐地觉察到了叶锦姝的不满,回想起姐妹两个在闺阁之中的点点滴滴,亦是被姐妹分离的悲情所渲染。

锦姝扭着头看姐姐,却扯得一阵肩疼:“姐姐莫难过,妹妹有空会看姐姐的。”

“妹妹,别乱动!”锦瑟按住了锦姝,“其实我应该感谢那位云大人,若不是他救了你,我的心总是一直悬着……”

“姐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叶锦姝回想起这几日的苦难,悲从中来,眼角泛湿。

“妹妹,你还记得吗?算命先生说过,你是福大命大的人,将来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的……”

“嗯。”叶锦姝听着姐姐安慰自己的话,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药水和伤口发生作用,锦姝突然一下子叫出声音,疼得龇牙咧嘴。看得姐姐锦瑟心疼不已。

“妹妹,你放心,我会等你伤好了再嫁过去的。没有照顾好你,是姐姐我的错。”

锦姝一路奔波劳累,上完药后早早睡着了,锦瑟望着妹妹清纯的睡颜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于是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叮嘱家丁:“告诉谢家的人,我妹妹已经找到了,不用再帮忙寻找了。顺便也告诉他们,等我妹妹把伤养好了,再议婚期。”

“是,大小姐!”小厮一声应答,坐着马车去谢家送信了。

叶锦瑟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温柔缱绻。可这笑容里夹杂着什么?旁人看不明白。

从来都是花前月下,佳人配才子。上元节时,她拿着他的谜底,款款大方地回答。清秋宴上,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还有那夜的桂花酒,也是那样让人沉醉!

“锦瑟,你这样的姑娘,柔情似水,美丽动人……”谢韫儒站在月色之下,身形俊朗,澈如清秋,他望着身边一同赏月的女子,不由得感叹道。

哪怕天色已晚,却还想和她彻夜长谈。她的睫毛在柔和昏暗的灯光下,跟扇子一样扇啊扇。

“那……谢公子可愿娶我?”谢韫儒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斯文娇弱,知书达理的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可以这么直接了当。

韫儒脸上一阵红晕:“姑娘何出此言?你就这么希望我娶你吗?”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哦?假话。”谢韫儒凝神看着叶锦瑟动人的眼眸,他想先听听假话。

果然,不出所料,叶锦瑟的假话说得这样冠冕堂皇:“自然是看谢公子这般英俊风流,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又与公子多次相处游玩,锦瑟心生爱慕……”

“那真话呢?”

“我看得出公子出生富贵,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而圣上又奉行‘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的理念,想来公子日后仕途一定通畅。”叶锦瑟凝神看着谢韫儒,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盘算,“公子出身名门,哪怕不入朝为官,也可有一世荣华。嫁给公子我自然不亏。”说罢,一双眸子妩媚地看向了眼前人,锦瑟的话语婉转,韫儒盯着她泛着秋水的瞳仁,里面有柔情似水,也有风情万种,她红唇轻启,“求谢公子怜悯!”

他知道她家是个什么情况。她不是这样的人,这原是为了她那粗心的妹子。

叶家早年做了些生意,发了笔财。可是一直苦于朝中无人。作为长女,当然要为了叶家做打算。于是,她成功勾引上了还在赶考路上的士族谢家出生的公子哥,谢韫儒。

“更何况,谢公子聪慧过人,此番必然中的!”叶锦瑟望着天空皎洁的月光,笑了笑。

“你竟把攀高枝说得这么清新脱俗?”谢韫儒也笑了,明知道一开始这姑娘就有意接近,却还是防不胜防地钻进了她设下的风月陷阱里,“不过我也确实很好奇,我能否如你所说,一举中的!”

“一定会的。”叶锦瑟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若是真像叶姑娘所说一举中的的话,我便来你家提亲!”谢韫儒头脑一热,当场发下誓言。

可是没想到,叶姑娘说中了。谢韫儒真的中的了,还成了三甲之首的状元。这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状元郎,不仅能在官场上得到一个不错的爵位,还在风月场上找到了他的归属。

于是,这位状元郎在同乡的恭贺之声中,骑着白马,提着贺礼,来叶家提亲了。

可惜这会子叶二小姐锦姝出事了,婚事搁置了一会。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谢韫儒一定会做到的!作为名满京城的状元郎,他也不希望自己落个言而无信的坏名声。他不介意等,也不吝啬出了多少财力物力去帮忙寻找失踪许久的小姨子。他了解锦瑟,她这般疼爱自己的妹妹,自然要等妹妹平安归来。

如今终于可以着手准备婚事了!婚前亦有占卜师算过一卦,锦瑟皓首峨眉,浅樱檀口,这一副温婉可人的样貌,是典型的旺夫相。可不,刚刚头脑一热立下誓言,自己就金科及第了!

几日后,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少年鲜衣怒马,微风吹起他的衣衫,何其潇洒俊美。那骑马的少年抬头看了一眼叶家门前的牌匾,确定是这里了,就翩然翻身下马,将马鞭随意抛给跟着自己的仆从。

街上的小姑娘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俊俏温润的少年,眼里满是倾慕。可是一看他往叶家走了,心下了然。这叶家大小姐几日后出嫁的消息,临安城内几乎人尽皆知,想来这就是英俊风流的新科状元了吧!

正要敲门,却发现这门自己开了,一个粉衫女子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如此漂亮可爱的长相配上这娇憨的气质,看来这人是小姨子。韫儒笑一笑:“怎么,不认识我?”

如此俊美的样貌,如此温柔的目光,哪个女人看了不春心荡漾?小姨子锦姝也面上一红,可是想着这人马上要娶自己姐姐了,于是又立马将自己心思收敛了,换上了一副恭敬的姿态。

“姐夫!”锦姝客气地喊道,然后招呼着,“我姐姐在里面准备东西呢,姐夫要不要去看看。”

“既然她在忙,那我也不便打扰了。”谢韫儒的脸上也带着礼貌的笑,“请问叶二小姐,鸿运楼怎么走?”

“啊!你不去看望姐姐,还去酒楼啊?”叶锦姝略显失落,却还是给她未来的姐夫细致周到地指了路,“这样……到前面那路口再拐个弯……”

“主要是朋友相邀,想着他明儿就回京了,我得去送送。”谢韫儒微笑地解释道,续而翻身上马,对小姨子,“多谢!”

姐夫怎么不去看姐姐?叶锦姝有些失落地撇了撇嘴,慢悠悠地往回走。不过,鸿运楼确实在临安城很有名气,来这里头喝酒吃饭的人都是达官贵人,想来姐夫这样的士族子弟真有朋友在等他吧!

鸿运楼内,二位公子哥饮酒畅言。

“魏兄,许久不见,进来可好?”云若琛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好得很!”魏翔宇说道,笑着看向云若琛,“贤弟为何突然有兴致来看我了?”魏翔宇换防下来好不容易得了空闲,与曾经并肩作战的酒友碰杯喝酒。

“哎!原本是在都城巡视,结果碰到了一个姑娘受了重伤,她还说了许多事情让我匪夷所思,我觉得好奇就跟过来看看。”云若琛醉醺醺地,原本想将他自己这一路上看到的黑暗污秽之事都说出来,但想想今日是与旧友的重逢之日,这话便噎在了咽喉,“其实也是我自己找借口,我想出来看看,因为和你们分开了那么久,总一个人在京城里待着,觉得百无聊赖。这不,现在天下太平,我便把那些任务都推给了下属……”

“原来如此。”魏翔宇眼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好像抓住了另一个重点,“那姑娘长得怎么样?”

“挺漂亮的!”云若琛言简意赅地回答着。

“哦?”魏翔宇惊讶道,“那你觉得这个姑娘怎样啊?不喜欢她还把她送回去?”

“我还不是以这个为借口专门来看你?你竟这般不领情,还千方百计地调侃我?”云若琛轻轻弹了一下魏翔宇的脑门,“你还是先自己找个漂亮小姐成亲吧!小弟我等着喝喜酒!”

“之前那个谢家的小妹妹也不错,她还经常过来看你……”

“闭嘴!”云若琛狠狠剜了一眼魏翔宇。

“贤弟呀!你一定更喜欢那个小妹妹,毕竟你和她更熟悉!”魏翔宇喝醉了,醉话一沓接着一沓。

云若琛不回答,心里只是默认,的确慧儿才是他的青梅竹马,在少不更事的时候,自己还总是捉弄她。

“魏兄,你酒量不好,别又醉过去,明儿中午日上三竿还不起来。”

“还得是贤弟你啊!早早睡了又早早起来。记得以前在军营里,每次你都是最早起来,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然后顶着这样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去迎接那些把我们吵醒的人。”魏翔宇笑着回忆往事,看向云若琛,“而我总是顶着黑眼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哪有?”云若琛谦逊地说道。

“不过,我确实不能喝多了,听说之前那个帮助过我们分析战局的人,就那个样貌清秀的书生,他家里有喜事,还给咱们发了请帖……”

“你说谢兄?”云若琛了然地点了点头,他和谢韫儒认识多年,自然知道魏翔宇说的是谁。

“这人不止聪明睿智,而且运气也好,不仅考场得意,情场也得意,我和宁元帅在朝会上见过他,第一次面圣,他不卑不亢,对答如流。”魏翔宇仔细地展开说道,“此人看着文弱,但气势不输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武将。”

“而且,我也想再去见见此人,赴宴去看看这位状元郎到底娶了什么样的夫人。”魏翔宇继续说着,倒了杯清水醒醒酒,“到时候,我得备一份贺礼。”

鸿运楼的另一个包厢,一个矮小的侍从作揖着,摆出一个“请”的动作:“谢公子,这边请,咱们公子正等着您呢!”

谢韫儒点了点头,跟着这矮小侍从一起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姐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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