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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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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内,官兵的马蹄声扰乱了江南小镇上的安宁。

“啪!啪!啪!”一个穿着官服的小喽啰,举起了鞭子,不断地抽打着那个瘦骨嶙峋的鹤发老人。

他一把年纪了,怎经得住这样的毒打?老人疏松的骨骼“咯吱”“咯吱”的响着,他一下吃痛,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哀嚎着。

“我去你妈的!你个死老头子,没钱摆什么摊,大爷我费心费力地保护你们顶个屁的用啊!一群没良心的东西。”那小吏甩了甩鞭子,大声咆哮着。

云若琛眉头紧锁着看着这一切,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云棠看着这毛骨悚然的情景,心下愤慨:“少爷,让奴才去收拾收拾那些狗东西!”

他已然按捺不住自己冲上去揍人的心思了。

若琛虽也是对那些地方小吏有怒气的,但还是沉稳了些。他皱着眉头,拂袖拦在了云棠身前:“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吧。”

“哎呀!”云棠有些气恼。

此时,一些身着官服的小吏冲向了刚才那个首饰摊子,将大娘的摊位砸了个稀巴烂。

为首的官员嘻嘻地笑着,一把推开了那满脸皱纹的大娘,转而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那个小女孩的手腕,将她拖走:“我也知道你这个臭娘们没钱,不如,把你这女儿卖了抵债交税,咱们佟大公子啊,正缺几个丫头呢。”

小女孩一面叫喊着“救命”,可是任凭她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她。那女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瘦瘦小小的,哪怕使出了全身力气来反抗,都免不了自己像一只小鸡似的被人牵着走。

云若琛见状,只是随从身上的一方锦布之中掏出一一把弓和一支箭,他左眼微微眯住,待得那箭“嗖”地一声脱离弓弦后,直直地扎在了桌角红木上。

云棠见状,有些惊讶,少爷的箭术百发百中,怎么如今?

云棠正疑惑着,若琛的脸色十分镇定:“我没有射偏,你快去救人吧!”

“是,少爷!”云棠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带着疑惑,可是他还是十分相信自己的少爷的。于是他没有迟疑,一个箭步冲向前去。

刹那间,前一秒还嚣张着的小吏头目没注意脚底下,被若琛射在那桌角的箭给绊倒了。那小头目的身子向上一仰,“趴”地一声摔在地上,把地上的尘土也给溅了起来。与此同时,云棠拉住了将要被绊倒的小女孩,温柔地摸着女孩的头。

果然,少爷弓马娴熟,能百步穿杨,他射的箭,怎么可能没有射偏呢?

小头目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哎呦”“哎哟”地惨叫着。

看到头目被冷箭绊倒,那些小喽啰也齐刷刷得看了过来,直接面前是个身着白衣绣配着金丝绣纹的翩翩公子,眉目如画,稚气未脱的脸上却带着超脱其年龄的沉静。

小头目被小喽啰搀扶着,狼狈地起了身,他的手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凑到眼前一看,是殷红的血色。他顿时恼羞成怒,指着若琛破口大骂道:“去你娘的小白脸,谁叫你他妈的放冷箭的!”

那措辞极其难听刺儿,作为一直照顾少爷的云棠当然不会惯着他,上来就打了小头目一个大耳光,打得他呆呆地怔在这里:“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呵!”这时,若琛冷笑了一声,平日里看着纯真的大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不屑,“我这把箭已经杀过许多人了,只是这临安城是个秀美的地方,我不想拿你的命污了这么好看的景致。”

“你他妈!”话未说完,小头目扑上前去,若琛轻巧一闪,那人再次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但这次,是脸先着地的,地上的石子,将小头目的脸磨出了几条血丝。

小喽啰们看着自己的头目被打得狼狈不堪,吓得不敢上前与若琛交手。他们左右张望了一下,将目光定定地放在了叶锦姝身上。

他们瞧瞧地耳语。

“这姑娘,是红牡丹?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俊公子,居然还好这一口。红牡丹美是美,不过就是没那么干净……”

“得了吧!红牡丹可是京官们捧着的头牌呢,怎么可能在这儿抛头露面的。”

“蓟州知府前些日子在百花楼买了个婊子说是要献给咱们佟大公子,不会就是她吧?”

“那小白脸咱们打不过,不如……”

那小头目再次撑着自己满是尘土泥泞的身子挣扎着起身,他捂着他自己快要破相、满是血痕的脸,带着哭腔喊道:“你们这些废物,快给老子揍这个外地来的小白脸!”

小喽啰们迟疑着不敢上前,但又听到小头目的呵斥,便是颤抖着大腿也要走到若琛前头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拳头。

“嘭!”地一声,一个人倒地。

可是他还没有狼狈地爬起来,又被当成了接住另一个倒地之人的肉垫。

“啪嗒。”又是一个人倒在了自己身上,脸还好不设防地被那个倒向自己抽了一掌。

若是从正门攻,他肯定不是那小白脸的对手。倒不如,去射那小娘们……

正这般想着,站在最后的小喽啰掏出了一把弓箭,他的目标就是叶锦姝。

那支冷箭不偏不倚地瞄准了。叶锦姝的左肩上射去。

“小美人儿,我才不会射死你的。大不了把你射伤了送给佟大公子。”小喽啰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丝毫没有为自己这种使暗箭伤害一个弱女子的行为感到羞愧。

“嗖”的一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琛的余光却恰好撇到了那支冷箭正射向了锦姝,他忽而拉过锦姝那白嫩细腻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那粉□□白的衣衫在凌乱的风中飞舞着,似一朵粉白色的花苞,又被缩回了保护她的花瓣之中。

若琛护住锦姝,背对那支冷箭。

“嘶——”

他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忍受着自己的背脊被那道锋利的箭矢摩擦的疼痛感。

叶锦姝紧闭着双目,她本是做好了忍受着疼痛的准备的,可是过了半晌,她竟一点儿也感受不到疼。这时,她才斗胆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将自己搂在怀中的若琛。

“云公子……”锦姝的眼眸之中闪过泪光,她颤抖着双手抚摸着他的背脊,指甲在他的衣衫上婆娑,划过了他那已然破裂的衣衫和染着鲜血的伤痕。

“我怎么能让,你这个弱女子受伤。”若琛温柔地说着,缓缓放开了锦姝。

他从背后拿出了自己的弓,然后执起锦姝的双手,然后操纵着她的手——一只手拉弓,另一只手拉弦,对准了方才要放冷箭害她们的小喽啰。

“那人方才想要放冷箭伤你,现在,你还他一箭。”

锦姝的身子被操纵着,只是点了点头。

若琛松了手,那把箭射在了小喽啰左肩上。

“你那个位置,刚好射的是她左肩,如今我把这箭还给你,也射你左肩,不取你性命,这样很公平吧?”若琛走向前去,挑着眉头看着那小喽啰。

小喽啰捂着出了血的左肩,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他一边磕头,一边惊恐地看着若琛,只见地上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一股液体。

若琛满脸鄙夷地走开了:“本钦差的箭,不想用来杀人。”说罢,他亮出了令牌,众人这才了然,他是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大臣云若琛。

“给钦差大人磕头了!”那些穿着官服的喽啰们连忙上前跪在磕头,一扫方才十分嚣张的架势。

待得人都散去了,方才卖首饰的那对母女双双跪在云若琛跟前:“多谢活菩萨一样的钦差大人啊!咱们这些东西都不收钱了,全都送给钦差大人,多谢钦差大人救了我家闺女儿!”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大娘还是安心收下吧。那畜生不干人事,是他的问题,在下只是尽自己本能。”

“那,那些东西,全都送给姑娘,还请姑娘不要推辞!”

叶锦姝收了东西,对着大娘和小妹妹道了声谢,眼中忽然忧郁了起来。她想着自己安然无恙,心里正担心着正在吃亏的姐姐:“我姐姐若是真的拿这些出来卖了,她……”

“你还担心你姐姐啊?你这傻丫头也忒没有良心了吧?”若琛忽而调侃一声,将锦姝的思绪拉了回来,“我为了你,背上挨了一箭,你不关心关心我,反而看着这些绣品想着你姐姐?”

“啊!云公子。我……”锦姝的脸上泛起一抹潮红,“我回去帮你包扎一下吧……”

“这还差不多。”云若琛这样说,只是想将锦姝的思绪给拉回来。这样,就不会再念着他姐姐了吧?

毕竟,他答应过那谢家兄台,说要帮忙瞒住他纳妾的事情。

“这绣工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一定就是你姐姐……”

锦姝点了点头。

“对了,你不是总问我,怎样才不会被欺负吗?你得把自己变得更强,没有家室,总得有旁的东西倚仗吧?”

二人说笑着离去,却未曾想到,一个逼仄的小巷子里,一个人恶狠狠地想着:“这次算你幸运,下次就未必了。”

锦姝的直觉,这次却异常地准确。

午后时分,谢韫慧带着素娴,捧着一盅燕窝,准备去看看何晚樱。这原不是她的意思,不过就是哥哥多吩咐了下罢了。她已是满脸厌恶,面上还要端得住沉静。

还没到何晚樱那院门口,远远望见一个小丫头双手双脚拴着镣铐,跪在地上,趴着一寸一寸地擦地。

韫慧年纪小,单纯又善良,看着架势,心下一软。心想:哪个狗仗人势的奴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欺负一个弱女子?她到底仗了谁的势。

随即,她拍了拍素娴,让她去问问。

素娴蹲下来,看着擦地的小丫头,柔声细语地问道:“你是哪家的?犯了什么错啊?她们为什么把你拷上?”

雨珠一抬头,韫慧和素娴都愣住了!

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看得谢韫慧本就激愤,万没想到被镣铐拷上的居然是雨珠?这可是嫂子的陪嫁啊!

韫慧还未说话,倒是出来开门的鹊枝调笑着嘴角道:“她呀!手脚不干净,拿了咱们二少奶奶的东西!”

“求小姐做主!”雨珠跪在地上磕头,她扯上了韫慧的衣袖,未几,又想着自己满手污秽,弄脏了韫慧的衣袖,便颤抖着手松开了,“我没有偷二少奶奶的东西……”

说罢,雨珠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男女主又有互动了呀?哈哈哈!

刚到南边就惹事,但是男主你给我杀!

找破绽,快点找!

还有后端剧情有些气愤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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